第98章

盼雲嘴巴動了下,顯然是想說些什麼,卻被煙雲一把拉住了,衝她搖了搖頭。王妃說的的確沒錯,不管如何,王妃纔是這個府的主子,她們根本沒有質疑和插話的資格。

煙雲知道盼雲心裡不舒服,她們一直都是自幼就伺候蜀王的,雖說是伺候也就是幫着洗洗衣裳,打掃房間什麼的,卻也不能替親自替蜀王梳洗淨身,對蜀王的心意可想而知了。可就是這麼一個破了相的王妃卻能近身伺候蜀王,心裡不舒服也沒法子,誰讓她們是奴才。

盼雲說是替王妃強出頭,其實根本就沒把王妃放在眼中。

那採蓮更是錯,竟還敢讓王妃把面紗解開給她看,這板子,她們挨的都不冤枉。

採蓮也算是反應了過來,卻是蠻橫無比,“王妃,奴婢不服!殿下都不敢打奴婢板子,您憑什麼,再者,奴婢說的也沒錯,您爲何不肯把面紗解了給奴婢們看?”

這妾氏心竟還沒死。

寶珠這會端坐在太師椅上,大家也瞧不清楚她的表情。過了好一會王妃才道,“人了?還不趕緊把她們拉出去!”

外面自然站着粗使婆子和太監。

立刻有兩個太監進來拉着盼雲和採蓮出去打板子。

盼雲掙扎了下,瞧見煙雲使給她的眼色便不動彈了,任由太監拉着她出去,採蓮卻尖叫連連,“狗奴才們,還不趕緊放開我,我可是太后賞的人,殿下都不敢碰我,你們憑什麼!”

王妃到底是王府的主子,這才奴才只當沒聽見這叫喊聲,拉了出去讓婆子們開始打板子。

這些粗使婆子也是看人下菜碟,平日裡她們也沒少被這採蓮呼來喝去的,那板子打的就是紮紮實實,一板子下去的時候,採蓮那些是太后賞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只顧着啊啊的尖叫了起來。

還不到十板子,採蓮就昏死了過去。

盼雲是近身伺候殿下的,平日裡也是和和氣氣,這會粗使婆子雖一板一板的打着,聽着啪啪啪的,卻不會傷筋動骨。

等到十板子打完了,屋裡的幾個妾氏臉色都有些白了。

寶珠這才幽幽道,“回去了也別讓採蓮繼續嚷嚷着她是太后賜的人了,我還是太后賜下的王妃呢。”這樣說起來,兩人都是太后賜的,不過卻一個是奴才,一個是主子。“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以後請安也不必日日都來的,初一和十五來就成了,煙雲去找大夫進府給她們看看傷勢。”

有婆子擡着採蓮跟盼雲下去了,幾個妾氏也都安安靜靜的離開了。

等快到了蘭亭院,嬌嬌弱弱的穆冉冉忍不住問道,“唉,你們說王妃娘娘怎麼不怕殿下責怪她,畢竟盼雲也是近身伺候殿下的,採蓮也是殿下比較寵着的,這不是打了殿下的臉面嗎?”

年紀最長,也是伺候蜀王時間最長的陳湘瑩淡聲道,“是她們以下犯上,錯了就是錯了,被打了也不冤,殿下爲何要怪罪王妃?”

穆冉冉咬了咬脣,“陳姐姐說的是。”

採荷哼笑一聲沒說話。

花春天木訥的跟着幾人身後走着。

回去蘭亭院裡,採蓮已經被人擡了回來,這會也醒了,在房裡哭的響聲震天,“她算個什麼,也敢動我,我可是太后賜給殿下的人,她憑什麼動我,她算個什麼玩意,都破相了,還不許人看了……”後面更是連醜八怪什麼的都喊出口了。

幾個妾氏面面相覷,這會都挺無語了,不管如何,人家都是王妃,是主子,你個奴才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看來這還沒打服氣啊。

幾個妾氏都走了,寶珠這會也不能離開,她還要見見府中管事的。

府中各處管事的大大小小也有十幾人了,統管王府後宅對牌的是壽嬤嬤,這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頭髮都有些花白了,不苟言笑,一張滿是皺紋的臉繃得緊緊的。

壽嬤嬤給寶珠行了禮,客套了喊了句王妃。

寶珠只道,“嬤嬤不必客氣,快些起來吧。”

壽嬤嬤起身,把這些管事的依次都介紹給寶珠認識了。過了會,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老太監慢慢走了過來,這人寶珠也認識了,是蜀王身邊的英公公,一直都是在書房那邊伺候着的,上輩子寶珠都很少見到他。

英公公先給寶珠行了禮,這才轉身跟壽嬤嬤道,“嬤嬤,殿下讓我過來轉告一聲,如今王妃是這後宅的主人了,這些管理的後宅的瑣事也該交給王妃了纔是。”

壽嬤嬤臉上一瞬間就冷了幾分,卻沒反駁英公公的話,慢慢點了點頭,“老奴知道了,待會就會把對牌交給王妃了。”

等英公公離開,壽嬤嬤面上更加冷了,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把身上的對牌交給了寶珠,“如今王府有了娘娘,老奴也能輕鬆一些了,這對牌老奴就交給王妃了,待會也會把王府後宅的賬目都拿過來給王妃娘娘的。”

寶珠點頭,“有勞嬤嬤了,只我才掌管後院,有什麼不懂的還需要嬤嬤幫着纔是。”

“王妃客氣了。”

壽嬤嬤很快就把王府後宅的賬目都交給了寶珠,並不是很多,“之前殿下一直住在宮裡,這纔開府出來幾個月,也只有這些賬目了。”

寶珠點頭,翻開賬目看了一眼,這一世不同於上一世,上一世她根本看不懂這些,這輩子這些東西岑氏也都教過她,雖不是很精通,卻也算熟悉,都看得懂。這賬目上面也是清清楚楚,條理分明。寶珠也不由的多看了這壽嬤嬤一眼,一般纔開府時候的時候,後宅是最難管理,最亂的了,可壽嬤嬤卻把後宅管理的很好,可見是個有本事的。

“有勞嬤嬤了。”又讓丫鬟取了一些首飾跟金葉子賞給了壽嬤嬤。

等所有人都離開,寶珠先把這些賬目看了一遍,都沒什麼問題,這才讓丫鬟們伺候了淨身好去佛堂。

浴池裡,迎春心裡擔心的不行,王妃這才嫁進王府,就發落了一個妾氏一個丫鬟,也不知殿下會不會怪王妃了。

等寶珠去了佛堂,迎春才把心中的擔憂跟王嬤嬤說了。

王嬤嬤道,“只要蜀王不是個傻的,昏庸的,就不會怪罪王妃,畢竟這事兒不是王妃的錯,行了,你們也別擔心了,趕緊去把王妃的東西都入庫了,王妃娘娘的嫁妝多,要好好收拾好才成。”

寶珠從佛堂出來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候了,等了會沒把蜀王等過來,是拂冬來了,只說蜀王在漪瀾院有事,不過來用膳了。

這話把兩個丫鬟還給嚇住了,以爲蜀王是怪罪王妃上午發落人的事情了。

寶珠卻沒什麼感覺,心裡覺得蜀王不至於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怪罪她,心安理得的讓丫鬟擺了膳食上來。

趙宸在漪瀾院裡的確有事兒,一大早子騫就通報說薛神醫今兒要過來,他就在書房一邊忙着公事,一邊等着薛神醫。

拂冬在外伺候着,不一會採蓮身邊的小丫鬟就過來哭訴王妃欺負採蓮姨娘,要見蜀王。

拂冬當然不會讓她見蜀王,只安慰說殿下有事,忙完就會過去的。

小丫鬟這才哭哭啼啼的離開了。

拂冬繼續淡然的站在房外,眼觀鼻,鼻觀心。這事兒她當然不會跟殿下稟告了,這種雞毛蒜皮的事兒她又如何會打擾蜀王。再者,她很清楚蜀王對太后賜下的兩個姨娘是什麼心態,表面上寵着,心裡卻是深惡痛絕的。

到了晌午的時候,子騫就帶着薛神醫過來了漪瀾院,趙宸恭敬的把人請了進去,拂冬當然不知殿下跟客人在裡面說什麼。

蜀王待她特別,也沒把她當丫鬟看待,也准許她自自由出入漪瀾院,可是很多事情卻根本不會知道,就不如這次殿下見的客人到底是誰。

過了會,蜀王就出來讓她去墨陰院跟王妃說聲,晌午不在陰墨院用膳了。

趙宸進去書房,子騫就出來守着了,只餘下殿下跟神醫兩人在書房裡。

認識薛神醫也不過是偶然,還是小時候。這薛神醫也是個奇人,醫術精湛,又有神醫名頭在外,想請他治病的人數不勝數,偏他個性奇怪,很少在衆人眼前露面,偶爾心情的好的時候也會幫別人治病,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遊走江湖。

他還小的時候有次出宮路過酒樓,薛神醫喝的大醉,別人又在他身上搜不出買酒的銀子,氣惱之下對他拳打腳踢的起來。

那時候他心善,幫忙給了銀子,哪兒想到這人竟是大名鼎鼎的薛神醫,自此也就認識了。

當然,接觸久了,這薛神醫的確脾氣古怪,就算是他也動不動被薛神醫甩臉子。

趙宸這會看着薛神醫,也不說話,這老頭被他看的氣惱不已,“你看我作甚,那幾位藥草沒找到,你身上的毒老頭子也幫不了你了。”

“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薛神醫。”說不失望那也是假的。

薛神醫哼了聲,忽然從身上掏出一個破破爛爛的荷包來扔在了趙宸的書案上,“那幾位藥草極爲難尋,說是靈草仙藥都不爲過,老頭子也就小時候見過其中一株。雖然成型的藥草沒找到,卻是找到一些種子,不過這東西成活的可能微乎其微,就算成活了,想要等它們入藥至少也是十年後了。反正我是沒把握種活它們,這些種子你就自己看着辦吧,能成活你的毒就有希望了,不能成活那也只怪老天不給你活路了。”

趙宸一言不發的拿起書案上的荷包,從裡面取出幾個用小紙包包着的東西,輕輕的用手指捻了下,一包裡面也不過幾顆而已。

薛神醫看着那幾包的種子,露出一絲可惜的神色來,“這幾位草藥功效很多,不少毒都能解的掉,你若是能夠找人把它們種出來也算是件功德事兒了。”頓了下,突然問道,“你有沒有把握種出來?”

連薛神醫都不可能種出來的草藥,趙宸又如何能夠讓人把它種植出來,只能搖頭,“沒把握。”

“哼,沒用!”薛神醫鄙夷道,“那就怪老天爺不給你活路吧,我找了兩三年也才把這些種子找齊了,還就這麼幾顆,你珍惜點吧,這幾位草藥種植需要注意的地方我也都給你寫下來了,你多看看。”

“多謝薛神醫了。”

薛神醫看了這光風霽月的男兒一眼,到底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過了半晌才道,“老頭子還有事兒,就先走一步了。”

趙宸正想讓人送薛神醫出去,薛神醫已經道,“好了,就不必了送了,老頭子自個會走!”

趙宸回去墨陰院後,寶珠已經歇下了,兩個守門的丫鬟正想進去通報,他已經擺了擺手,讓兩個丫鬟退下去了,自己推門而入,繞過屏風,瞧見寶珠正蓋着薄薄的衾被睡得正香。

他坐在牀頭看了一小會,起身把衣衫脫了,摸到衣衫裡破爛的荷包,從裡面掏出了出來隨手扔在了一旁的桌上,這才又回到牀便脫了鞋襪上牀休息了會。

寶珠睡了大半個時辰就醒了,醒來牀上也就她一人,靠着軟枕坐了一會才喊了丫鬟進來。

迎春替寶珠穿了衣裳,一邊笑道,“王妃,方纔殿下也來了,這纔剛走。”

寶珠唔了一聲,睡得太沉了,她根本沒感覺。

穿衣梳洗後,寶珠準備去隔壁的小書房坐了會,剛繞過屏風就瞧見旁邊的桌上扔着一個破破爛爛的荷包,寶珠看了兩個丫鬟一眼,“你們的東西?”

迎春芙蓉搖頭,“不是奴婢們的,方纔王妃睡下的時候還沒有,許是殿下方纔放的。”

既然是他的東西,寶珠也沒碰,只讓丫鬟把它收到了一旁的暗格裡。

晚上用膳的時候蜀王纔過來了,兩人用了膳,讓丫鬟收拾了食案,寶珠纔想起那桌上的荷包,怕是蜀王需要的東西,不由的道,“今兒下午瞧見房裡的桌上放着一個荷包,可是殿下的?我讓人收到暗格裡了。”

趙宸點了點頭,心裡對那些種子是不抱希望的,這才扔在了屋裡的桌上,忽得又想起外頭那些精神的花草,不由的問道,“你外面那些花草誰打理的,長的不錯。”

這些花草都是寶珠自己伺候着的,以前的花匠早就沒用了,這事兒也瞞不住,“是我自己閒來無事侍弄的,殿下若是喜歡不妨讓人往書房搬兩盆去。”

“這就不必了。”趙宸淡聲道,“那荷包裡也是幾樣種子,你若是願意不如也幫我侍弄着。”

寶珠點頭,“不知殿下那是幾樣什麼的種子?任何花草都有喜好,有喜陽光,喜沙地,喜潮溼,總要注意着種才成。”

趙宸心中已有些驚訝,竟不知自己這個小妻子對這些也挺了解的,“那荷包裡有張字條,上面寫的都有,你看看就知曉了。”

接下來就是三日後門了,這種子的事兒寶珠也就先放下了,翌日一早就跟着蜀王一塊回了國公府。

蜀王跟榮家幾個老爺前頭說話去了,岑氏拉着寶貝女兒看了又看,瞧她神色安詳,面色紅潤這才放心了。

有心想問些兩夫妻房裡的事情,遣了丫鬟們出去,拉着寶珠在榻上坐下,小聲的問道,“你跟蜀王如何了?他沒折騰你吧?”

岑氏問的隱晦,寶珠一時還沒聽出來,“蜀王待我挺好,沒折騰我,折騰我作甚?”

“你這傻孩子!”岑氏臉皮也有點紅了,“娘是問你們的房事,他對你如何?”男人在房事上才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真心喜歡你,若是對你溫柔,要的頻繁,至少還表示他對你還算喜歡。

寶珠的臉也紅了,囁嚅的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矇混過去,“就……就那樣吧,娘,快別問了,咱兩說說別的了,女兒在王府都有些不習慣,又念着爹孃。”

岑氏嘆了口氣,“我可憐的兒。”王府後院女人多,真是爲難女兒了,又想起太后賜下的兩個側妃,岑氏心裡恨的不行,“你在王府可要放聰明點,那些個女人不管如何身份都比不上你,只要你早日懷上殿下的孩子,至少身份上就穩當了。”

一個女人最大的希望也不過是在孩子身上,若是寶珠能有個孩子傍身她也能放心些了。

寶珠啞然,孩子?這可就真是做夢了,上輩子王府後院可是一個懷孕的都沒有,也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怕是蜀王的原因吧。具體點的她也就不清楚了,若是身體方面她還能幫着治療下,可眼下也是不可能的,就算真是蜀王身體的原因,太后又盯着蜀王府……

對了!寶珠心中一動,太后跟蜀王一直不對付,她猜測太后跟蜀王之間肯定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蜀王登基刺死太后,太后對蜀王也是不好,這種仇恨顯然不可能是母子之間的,那麼蜀王根本不是太后的孩子,可能是先帝其他妃子生出來的,太后顯然也是極恨蜀王,會不會是太后對蜀王動手的?給他下了藥,所以王府後院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懷上孩子。

罷了,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這幾年是不可能要孩子的,至少脫離了太后的視線纔好做別的事。

岑氏又拉着女兒說了私密話,晌午的時候蜀王跟寶珠在榮府用了膳纔回去了王府。

王府已經被佈置了下,到底是進來兩位側妃,總要有個喜氣兒,都掛上了紅燈籠。

蜀王原本還不錯的心情一瞧見王府的紅燈籠都消失殆盡,臉色也冷了下去,直接回了房,砰的一聲踹開了房門。

寶珠挺無奈的,心裡也知道他爲何生氣,可王府的下人們不知道啊,還以爲是回門時候惹惱了殿下。

進去房間,蜀王已經踹開了淨房的門,進進去沐浴了。

寶珠也卸下了頭上多餘的首飾,只簡單的插了根玉簪子。

進入七月越來越熱,寶珠身上也有些了汗漬,正想着等蜀王出去她也好進去洗一下,外面就傳來一個小丫鬟哭哭啼啼的聲音,還有拂冬氣惱聲,“這是作甚!還不趕緊滾出去,誰准許你闖進院子裡來的!”

小丫鬟哭道,“拂冬姐姐,採蓮姨娘身子不舒服,求殿下去見採蓮姨娘一面吧。”

“賤蹄子!”拂冬氣的不行,聲音越發沙啞,“還不趕緊把人拉出去,誰准許她進來的!”她曉得今兒殿下心情不好,這小丫鬟待會撞上了殿下,還不知殿下會如何。她不是爲着小丫鬟着想,而是爲了殿下,殿下脾氣越發不好,像這樣衝撞主子的奴才都是直接殺了,她不願殿下造太多殺孽。

寶珠正想出去把人打發了,剛起身蜀王已經披着衣衫出來了,眉頭皺的緊緊的,“外頭怎麼回事?拂冬,讓人進來!”

寶珠瞧着蜀王打算管這事兒,也不就多管閒事了,坐在一旁看着。

拂冬臉色不好的領着小丫鬟進來了,小丫鬟一進來就跪了下來,直磕頭,“殿下,求您去見見採蓮姨娘吧,採蓮姨娘自前日被打了板子身子就越發不好了,求殿下去看看採蓮姨娘。”

趙宸臉色不好看,冷着臉問道,“誰讓你過來的?採蓮?”

那小丫鬟名紅袖,是採蓮身邊的丫鬟,平日裡沒少捱打,採蓮自前日被打了板子,整日在屋子裡拿她們這些丫鬟們出氣,昨兒讓她去漪瀾院找蜀王,沒見着殿下,回去被好一頓打,今兒又讓她來找殿下,還說要是找不着就打死她。

紅袖也沒法子,若是她一個人在採蓮姨娘身邊伺候着還好,可親妹妹紅燭也在採蓮姨娘身邊,整日裡稍有不順連妹妹就要被打。

若是她能把殿下叫去,採蓮姨娘心情就能好點,妹妹也不會被打了。可是硬闖到墨陰院裡瞧見了殿下她心裡才生出了怕意。

紅袖抖着身子點了點頭,“是採蓮姨娘身子不舒服,求奴婢找了殿下去見見姨娘。”

趙宸心裡一肚子氣,平日裡最討厭的就是這樣以下犯上的奴才了,這會冷笑一聲,擡起就是一腳,這小丫鬟已經被踹到在地,生生的踹到了門板上,

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小丫鬟嚇的抖如篩糠,硬生生的忍着痛又跪在了地上。

趙宸卻是看也不再看那小丫鬟一眼,冷聲道,”直接拉出去杖斃了!採蓮再打二十大板!”

小丫鬟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卻是半點都不敢求饒,就怕連累了妹妹。

拂冬有心勸說兩句,可瞧見殿下冷若冰霜的臉,又想到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兒,她也勸說了兩句,最後卻連她都被罰了。

寶珠卻是不忍心,這小丫鬟面上已有舊傷,額頭青腫,顯然在採蓮哪兒吃了不少苦頭,不過是受主子的命令,做的也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杖斃了根本用不着,她不願看到無辜的殺孽。猶豫了下,寶珠輕聲道,“殿下,杖斃了就有些過了,要不就打上十板子攆出府去吧。”

趙宸轉頭定定的看着她,瞧見她水霧霧的眸子裡滿是不忍,心裡鬆動了些,方纔的怒氣也煙消雲散,再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既然王妃都這麼說了,拉出去打十板子攆出府去!”

拂冬攥了下拳,心裡卻有些駭然,殿下竟會聽下王妃的勸?這種時候就是連風華大人來了殿下都不一定會聽勸的。

“拂冬,還站着作甚!”趙宸皺眉。

拂冬鬆開拳頭,下意識的看了王妃一眼,這才點頭出去吩咐了。

紅袖喜極而泣,爬了過去給寶珠磕了三個頭。

紅袖被打了十大板子,即刻被攆出了府。

回去蘭亭院收拾東西的時候,紅袖心裡難受,也感激王妃,可妹妹還在採蓮姨娘身邊,她擔心姨娘會拿妹妹出氣,到底還是沒忍住,去求了王妃身邊的丫鬟木槿。

木槿就把這事兒跟妙玉說了聲,妙玉也是個菩薩心腸,心裡也是不忍,晚上的時候也略微跟王妃提了兩句。

寶珠卻是道,“她能保住一命已是幸運,且她妹妹是在採蓮姨娘手中,我如何能伸手?這事兒莫要再提。”頓了下又道,“你跟那小丫鬟說,我會照顧她妹妹一兩分就是了。”

她在蘭亭院也沒什麼眼線,倒是可以趁着這個機會讓這小丫鬟的妹妹成爲自己的眼線。

妙玉笑道,“王妃就是心善。”

遣人過去跟紅袖說了聲,寶珠還讓木槿給了紅袖十兩的銀子,賣身契也還給了她。

紅袖心裡感激不盡,又偷偷的去跟妹妹紅燭見了一面,兩姐妹這才淚眼婆娑的分開了,紅袖也是當夜忍痛離開了王府。

採蓮因爲這事兒又被打了十大板子,還是殿下親口吩咐的,她如何還敢鬧,也就老實了一段日子。

翌日一早,兩位側妃就進門了,不過是側妃,自然比不上王妃,都是擡進門的,當然夜裡,蜀王也根本沒去她們房中,還是歇在了墨陰院。

袁姝瑤和董媚卿翌日一早就過來給寶珠敬茶請安了。

至於兩位側妃就沒跟着妾氏們住在蘭亭院裡,而是住在了距離蘭亭院不遠的梅院。

梅院是因爲這院子附近有一塊很大的梅林而得名的。

兩位側妃來要敬茶,寶珠一大早就起來了,穿的也算正式,海棠色霞彩千色梅花嬌曲裙,面上也帶了面紗,反正她破相的事兒全京城都知道了,也沒必要給別人看了,更何況這王府後院她纔是主子,沒必要把自己的痛處給別人看的。雖然這痛處在她眼中不算什麼。

兩個側妃也都是穿的規矩,也是紅色的襦裙,卻是最淡的秋橘紅。

兩個側妃在寶珠面前跪定,丫鬟捧了茶水過來,兩位側妃接過,袁姝瑤把白瓷凸浮牡丹茶杯舉過頭頂,微微彎腰,“妾給王妃敬茶,王妃金安。”

寶珠接過茶杯輕掀了點面紗抿了一口茶水。

董媚卿也垂頭敬了茶,寶珠喝了茶水讓兩人依次坐下,這才笑道,“以後就在王府好好伺候殿下就是了。對了,待會王府的幾個姨娘就要過來了,你們也好認識認識。”

“是,王妃娘娘。”袁姝瑤並不多看寶珠一眼,只端坐在那兒,規規矩矩的。

董媚卿則是好奇的看了寶珠一眼,瞧見她帶着面紗也不敢亂說什麼,她可是昨兒一進府就把府裡的事情打聽了一遍,知道這王妃最痛恨別人提她破相的事兒,前兩日就有個不長眼的姨娘撞了上去。

不一會,幾個姨娘依次過來,只有採蓮受了傷,這會就沒過來了。

這會幾個姨娘也都挺老實的,規規矩矩的請了安,一句話也不多說。

坐了會,寶珠就讓她們都下去了。

兩個側妃都是太后賜下的,寶珠想着就算蜀王在不喜她們至少也該過去她們房裡坐坐了,哪兒曉得半個月過去後,蜀王都沒去梅院半步。

袁姝瑤還沒什麼,寶珠讓她初一十五過來請安,她就初一十五過來,其餘時間都老老實實的待在梅院裡。董媚卿就不願意了,也不知她到底是真心想過來給王妃請安,還是想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見着蜀王,反正是每天都過來給寶珠請安,寶珠不見她就大有不走的氣勢。

作者有話要說:求評論,看我的大眼睛啊,⊙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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