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生到病房時顧若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那脣沒法掩飾，顧若只能做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姐，少章哥怎麼樣了？”南生也是看到新聞後才知道賀少章出事了，本來昨晚就想來被顧若攔住了，這才今天上午請假來。
“已經醒了。”顧若邊說邊帶弟弟進了病房，賀少章已經做完了檢查，這會醫生正在交代注意事項。
“少章哥。”南生還是同賀少章更親近些，也沒有在旁人身邊那麼拘束。
賀少章愣了下，看到南生身後的顧若勉強的笑笑，然後沙啞着嗓音教訓南生不能因爲自己曠課。
南生則不太無所謂，那些課程都很簡單的。
看着兩人親近的模樣，顧若眼睛有些發酸，扭頭向醫生詢問賀少章的情況。
“病人雖然手術成功了，但是脾部造成的創傷很嚴重，雖然修復了，可後面還不確定會怎麼樣。而且病人有嚴重的胃病，後面很有惡化的可能，這段時間就不要吃流食了，我給開了營養液，等過幾天傷口恢復的差不多了才能進食。”醫生簡單的將情況給顧若說明。
顧若一愣，“很嚴重的胃病？”
“對，飲食不規律，長期酗酒，如果這樣下去，他這身體即便是現在不垮，以後也會。”這句算是醫生的警告了。
“謝謝，我知道了。”顧若有些恍惚的回答，然後送醫生離開。
回到病房賀少章正在和南生聊天，顧若看了眼弟弟，“南生你先出去給你姐夫打個招呼，我跟你少章哥單獨聊會。”
“噢。”南生不笨看這架勢便猜到姐姐是有話對賀少章說，便乖乖的噢了聲，難得活潑的對着賀少章擠了個鬼臉，一副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然後出了病房。
等南生離開，顧若看了眼一旁的周浪，小護士也識趣的走了出去。
“少章哥你酗酒？”即便是剛纔早已經被震驚過了，可從自己嘴裡再說出去，還是覺得倍感難受。
也許旁人不知道，可她卻是清楚的。當年賀少章的父親就是因爲酗酒，然後醉酒後暴打他和他的媽媽，逼得他們母子走投無路，後來更是染上毒癮，所以那天在現場，顧若堅決不信賀少章會吸毒，因爲他比任何人都痛恨那個東西。可現在酗酒是怎麼回事？
與其說賀少章和母親是出國，倒不如說她們母子是爲了避難。所以如果不是醫生說，她根本不相信賀少章酗酒。
沉默，整個病房裡陷入了一種可怕的沉默。
“我……”
“那麼說是真的了？”顧若心痛不已。
賀少章點點頭，“恩，開始的時候是爲了應酬，新人嘛，總是要應酬的……結果後來就控制不住了……不過我沒有碰毒，一點都沒有！”
“恩，我信。等這次出院了，就怕酒戒了吧。”顧若怎麼能不信，可還是忍不住心疼。當年她以爲他母親嫁到美國，找了一個有錢人，生活會比在國內好很多很多，可從這些日子他被扒出的黑歷史來看，顧若才知道根本沒有。
那繼父是對她母親不錯，可是對賀少章卻一點不好。那些過往的經歷讓她看的觸目驚心，也終於明白他是通過多麼努力，才爬出那樣的泥潭，至於他在米國被大導演包養性虐的傳聞，顧若不想深究，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賀少章快些好起來，然後重新回到那個耀眼的位置。
他走到現在的位置一定經歷了他人不敢想象的經歷和苦痛，而從他展示給自己都是最陽光最美好的東西，顧若又怎麼忍心打破？
“恩。”本以爲顧若會討厭自己，會責備自己。不想對方只是一句我信，便差點逼出了賀少章多年不流的淚，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答應她，然後信守承諾。
顧若點點頭，然後顧若輕鬆的調笑，“應該很好戒的，你看你每次跟我見面從來沒喝過酒，每次都清清爽爽帥氣逼人，所以我相信你的。”
賀少章聽完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是啊，我這麼厲害，只是多喝點了酒而已，以後不喝了。”
“一言爲定。”顧若趁機騙對方發誓。
“恩，一言爲定。”這一刻賀少章彷彿又回到那個夏風清朗的夜晚，他第二天要出國，他們在一處還未開花的桂花樹下拉鉤，說等他回來保護她，也是用的一言爲定。
賀少章想顧若大概不懂，比起酒，她纔是他這輩子最戒不掉的癮。
所以酒又算什麼？
“咳咳……咳……”意識到自己又忘了賀少章喜歡自己這件事，顧若忙輕咳下，“那個我讓南生過來陪你吧。”
“恩。”賀少章明白顧若的意思，還有對方那紅豔豔的脣，都昭示了另一個男人的主權，他終歸是回來晚了。
聽此顧若莫名有些鼻子發酸，轉身就想離開。
“小若，我喜歡你。但不希望成爲你的負擔，以後……我們還會是我們嗎？”就在顧若人已經踏出去的那一刻，賀少章終於鼓起勇氣問道。
顧若的心顫了下，他沒有說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而是我們以後還是我們嗎？對啊，這個世界常常物是人非，情感變遷，大部分的時候我還是我，你還是你，可我們卻不一定還是我們，這纔是最讓人心酸的。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顧若狠狠的點頭，無論如何賀少章都是她的親人，這是不能變的。
“姐，少章哥很嚴重嗎？”南生向賈子桓打了個招呼就回來了，結果便見姐姐眼睛發紅的出了病房，下意識的就想到賀少章的病是不是特別嚴重。
“沒事，別亂說，你進去陪他吧。”顧若慌忙掩飾的說道。
南生乖巧的噢了一聲，也不再多問。
顧若好一會才緩了緩情緒，也許霍盈盈說的沒錯，她是自私是貪心，可她也沒法在賀少章現在這種情況下放任不管。被男人那霸道的一吻，顧若清醒了很多。
對於賈子桓她是愛，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而對賀少章則是少年時的情誼，是對待親人想要守護的衝動。
如果可以她希望對方能好好的，擁有更明亮的人生，而不是沉溺過去，更不是強行斷絕來往，彼此天涯永別。
成年人的世界哪裡需要那麼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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