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張楠有個清代中期鑄造的“宣德爐”，放在家裡當擺設，閒暇時也會點上點檀香提神醒腦。
爐子不大，不過很很厚實，有三斤多重，光澤和正對着大門口的這座佛像差不多。
就是這座佛像的顏色更偏向金黃：宣德爐一般用優質的銅鑄造，而張楠那個材料更講究，銅材裡混合了大約三分之一的黃金，價值幾十萬。
“怎麼，有問題?”
這一聽小舅子又在罵人，項偉榮習慣性問了一句。
連項偉榮同志這會都已經開始頭疼這些佛像了，從剛纔那間庫房開始的：一堆不想收藏，也不適合捐贈、買賣的古董，就是對個藏家加商人最大的折磨！
這個道理項偉榮如今懂，這下看到眼前的這座佛像，還以爲是相同的原因。
張楠苦笑了一下，道：“姐夫，這是座金佛，不是貼金箔的那種。”
不是貼的，那就是本身材質是黃金！
得，華夏來的保鏢們都明白了老闆的苦惱出自哪裡，而托馬斯他們倒是還不能理解，只關注那句：這是座金佛。
好大的一座！
蘭迪走上前，用手敲了敲佛像，“砰砰砰”，空心的。
“至少兩公分以上的厚度。”
張楠一聽，對蘭迪道：“金屬佛像大個的都是空心，要是實心，誰搬得動?”
張楠數學不好，但也知道面前這座佛像重量至少在一噸以上，有個兩三噸也不一定。
實心？
那還的了！
又不是《狄仁傑斷案傳奇》裡的那座一人高實心金佛，最後還是四個和尚擡着就走：那些和尚估計是外星人，要不導演的數學水平比自己還爛！
項偉榮上前，也敲了敲銅佛，“這個澆築的時候混合了大量的黃金，應該有個一半以上。”
雖然不懂冶金，但看這顏色、聽聲音也能猜出來，和敲銅板材的聲音有很大區別。
“是紅銅加黃金，黃金應該有個六七成，緬甸人在六七百年前常這麼幹。”
說到這，張楠又道：“這樣的光澤好，又不像純金那樣刺眼。”
含蓄些。
抓了抓頭髮，“運出去沒問題，可怎麼處理？”
這麼大個金佛，估計幾十年前在緬甸都是“有名有姓”的那種。這會有些西方人是會把小乘佛教的佛像放家裡當擺設，但張楠不會，因爲自己是個華夏人。
人家的信仰放自己家，不吉利。
爲啥是緬甸？
泰國二戰時和日本差不多穿一條褲子，其它幾個殖民地國家應該拿不出這麼誇張的佛像，只能是緬甸。
再說就算自己不在乎那些講究，這麼個大擺設往自己家一放，除非永遠不讓外人見着，不然就是一堆的麻煩。
那不當擺設，這麼個玩意又不能公開、讓別人花錢請走，最後只有一條路：鋸開、砸開後重新冶煉提純？
不管是萃取還是用其它辦法，張楠怕有報應！
丟着不管？
琥珀宮自己都搬回紐約放在地下室了，這個絕對不會留在這等火山爆發。
燙手山芋，大概就是指這種物件。
“呼……”
關興權吐了口氣，道：“我記得泰國還有尊金佛比這個還要大一些，以前的人夠狂熱，也不怕給搶了。”
“你說的那座是在金佛寺，有個五噸多重，還能拆開搬運。”
張楠一說到這，上前仔細看了看。
“這個也能拆開。”
佛像脖子那就有條縫，估計能把佛頭拆下來，而且身體那除了中間一部分，周邊也有幾條縫，都能拆。
能拆就對了，要是不拆開，這麼大一尊佛像澆鑄時就有大問題，估計幾百年前緬人也沒那個技術。有點意思，小鬼子撤離時還有閒心給它組合起來。
暫時不去理會這個不折不扣的燙手山芋，庫房裡邊東西還不少，檢查了再說。
這一走進去後，看到佛像背後還有層短短的鐵架子，上頭隔着不少板條箱。
打開幾個一看：都是各種各樣的黃金製品，花裡胡哨、亂七八糟。
宗教的、生活的……這些大概是在戰爭後期才運抵菲律賓，小鬼子都已經沒時間和精力將它們融化成金條。
因爲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重量不好估算，不過加起來應該不會超過50噸。
在倉庫的最裡邊還有幾個大木箱，讓陳浩敲開一個後，看到了一條腿。
不是人腿，是金燦燦的金屬腿。
又是黃金，含量至少一半以上。
“不會又是金佛吧？”
衆人一堆疑問，這把所有的大箱子都撬開後，果然又是座被拆開的巨大金佛。
“倒黴催的，是割開的。”
查看了一下斷面，用的的氣割，有高溫下熔化的痕跡。
“臥佛，長度有個六米掛零。”
很誇張！
看到這苦房裡的第二尊巨大的金佛，張楠道：“我看當初小鬼子也是想着弄個世界第一，這纔沒把它們給化了。”
嘶了一下，牙疼。
六米長度的黃金臥佛，妥妥的世界第一！
“不管了，到時候搬回去再說，先放蒙大拿的牧場基地裡。”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活人難道還能讓尿給憋死！
心裡默唸了句：“總比在這等火山爆發好，你們總不會怪我吧？”
鎖門，繼續砸開第九間庫房。
“還是這個好，簡單又清爽。”
金光閃閃，半屋子的金磚，每塊重6.25公斤，含純度99.9%，兩塊加一起就符合國際通用的戰略貯備金錠規格。
上頭還有標記，一部分還不是小鬼子鑄造的金碇，而是來自銀行。
標記都已三種，一種來自菲律賓的一家儲備銀行，但不是官方的那種，大約有個十多噸；
第二種文字不認識，天曉得是哪個國家的，這一部分有二十噸；
第三種就簡單了，來自印尼的一家華人銀行，因爲金磚上頭敲着的是漢字，也有二十餘噸。
小鬼子熔鑄的最多，大約有200噸！
“單單這裡的華人銀行黃金就價值兩億多近三個億美元，那時候的東南亞華人就是有錢！
可惜，有錢華人估計都被殺絕了。”
說話的是平常話不多的陳浩。
張楠聽了後，拍了拍架子上的金磚，道：“華夏人在外邊就是太好說話，被鬼子搶了後又被土著猴子搶，到底被殺了多少、搶了多少就是本爛賬，誰都不可能再知道的一個迷。”
手裡沒槍，在外邊再有錢都是羣挨宰的羔羊，還是強盜最喜歡的肥羊。
對張楠而言，這就是最好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