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正版】
不知是不是張世咒的,肅州牧並沒有判國,匈奴卻真的打過來了。蕃兵大敗,邊關告急的消息傳來,就連這支勞役隊也風風火火的操練起來,說是不久有可能會被編入禁軍。又不知從那調來一個教頭,據說是從前線負傷退下來的老兵,一副久經沙場的模樣。教頭左手只有四根手指,說一根是在戰場上時候被刀砍掉的。雖然明白打仗會受傷,會死人,但教頭的現身說法還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讓衆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這裡面唯有張世和鈴鐺是例外,消息傳來的第一時間張世笑了。是那種很得意的笑,因爲這一天並沒有讓他等太久。雖然他喜歡這裡的生活,但他更渴望着能在沙場上切身的體驗那種鐵血豪情的味道。他緊緊握着手裡的怒斬,心道:兄弟,這一刻,你也等了好久吧?當然和怒斬一樣的還有雀躍的鈴鐺。
肅州草堂,那教頭在茅亭正中落坐,下面是黑壓壓的勞役隊衆。教頭看起來精神矍鑠,興致很高,他先問大家行軍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麼?
有人回答,得有個好將軍。
有人說,得有不怕死的勇氣。
......
那教頭說:“你們說的都對,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要數糧草。”然後就雲裡霧裡的說了一大堆糧草的重要性,聽的衆人不知所云。在張世想來,打仗需要多方面的配合,每一樣都很重要。如果說糧草重要而忽略了勇氣與指揮的話,‘破釜沉舟’一役又怎麼說?對這些,他其實並沒多大興趣,在他心中能在血腥殺戮裡存亡,萬軍之中取得上將首級纔是自己最想做的事。聽那教頭訓導的時候,張世的心已經飛到千里之外,王朝和匈奴作戰的第一線了。
教頭一個上午壓根就沒提訓練的事,講完糧草下午又不知道怎麼扯到伙食,說起這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先說行軍體力消耗大,所以吃鹽是何等的重要,光放鹽有多少門道就講了幾個時辰,直聽的大家昏昏欲睡。
臨了,張世看滿場就剩瘦哥還瞪着兩隻小眼,張着大嘴,興致勃勃的聽教頭在那裡講廚經,別人都藉機尿遁了。第二天那教頭再沒有來,百夫長說是讓上面召回了。可百夫長後面的話就有些讓人瞠目結舌了......
這才知道,原來那人真是從前線下來的老兵沒錯,左手的食指是在戰場上被刀砍下的也沒錯,只是那是一把菜刀。因爲那教頭原本就是伙頭軍,手指自然是切菜的時候不小心被切下的。他燒的一手好菜倒是真的,這次是一個朝中大員從前線調來當私廚使用的。路過肅州,就以老兵的身份擔當了一回教頭,算是搞戰前動員的。
戰時可以隨意從第一線調下伙頭軍,竟然只是爲了滿足個人的美食慾而已。那些作戰在第一線的士兵們,又是誰在給他們做飯。難道都是餓着肚子上戰場的嗎?可想王朝腐敗到了何等境界,這樣的王朝值得士兵去送死去賣命嗎?衆人聽罷皆無語,怪不得那教頭講糧草那麼重要,他原本就是做這行當的。只是勞役隊目前面臨着一個難題,包括百夫長在內沒有一個是真正打過仗的,甚至大多數人連兵器都沒摸過。真要打起仗來,也許只是多了一堆送死的屍體而已。所以必須要趕快組織起來,馬上開始訓練,百夫長最終決定在隊內挑一個擅武的人擔起這臨時教頭一職。選來選去竟是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結果,張世以那日閹豬的絕佳表現,還有那招‘鬼神莫測’的刀法,很‘榮幸’的被選爲教頭。
這下犯難了,自己會武功不假,可是打仗完全不是江湖那一套。羣毆和正規作戰是有區別的,講配合,重在實來實去。這點張世雖然懂,但將這羣莊稼漢在很短的時間內訓練成合格的士兵並不容易。
無奈歸無奈,最終還是擬出了一套訓練方案,張世準備從五個方面訓練他們———力量,速度,耐力,柔韌,基本招式。因爲考慮到這些人的情況所以柔韌一項又被剔除了。力量方面主要是舉石鎖,擰竹捆,擰磨盤等;速度方面主要是躲閃投擲物等;耐力主要是負重跑,還有打木樁等;基本招式只教授他們入門的刀法。
其實張世覺得戰場上最有用的是長兵器,如大刀,長槍,因爲匈奴是騎射爲主,遊牧天下的兵種爲主,所以長兵器則更能發揮出優勢來。無奈這些都是他的弱項,按張世的想法,是讓鈴鐺和斌子他們這些身形比較矮小,對重武器力量控制不太好的用劍,誰料這幫人竟驚人一致的在選擇兵器時都選了刀。也許張世那一次所展示的刀法太過震撼,或者就是他們真覺得劍要比刀弱吧?曾在江湖上號稱飛雪一出無人能擋其鋒的張世,今日竟落得無人求教劍術,不知道對他來說算是一種幸運還是悲哀呢?
百人勞役隊,就這樣成了大刀組,終於要開始訓練了。一開始訓練才發現,這些人不知是否平時勞作慣了,力量和耐力方面都很容易就達到了他的要求,阿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速度方面就比較勉強了,鈴鐺的速度與反應能力在這一項幾乎是出類拔萃的,而瘦哥就屬於異類了。他的速度居然可以和瘦小的鈴鐺相媲美,實在很讓張世詫異。他詫異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瘦哥似是有所保留,還並未發揮出他全部的實力。他和鈴鐺同時跑過留下的腳印就是佐證,以瘦哥的身體留下的腳印應該深些纔是,而那腳印卻比鈴鐺還要淺上許多。
真是沒有想到,慈眉善目的胖子居然還是個隱藏很深的高手。張世看在眼裡,卻並沒有點破,只是暗暗留意着。而他本人,如果說以前這些人對他 劁豬匠的身份有幾分三分不屑,七分畏懼的話,現在已成了十分的佩服。那是因爲,和他們同樣的訓練項目張世都加量完成的。現在估計又有許多人對他劁豬匠的身份開始好奇了,張世也懶的理會了。
訓練三個多月,衆人的表現還基本讓他滿意。雖然他們對打仗的積極性不高,但都能定量完成訓練項目。現在張世倒有些希望他們能遲些上戰場了,雖然沒有參加過戰爭,但張世明白什麼是廝殺,什麼叫不死不休。他不敢想象現在這些活蹦亂跳的豬玀們,打完一仗後活下的又有幾個?
戰爭的腳步越來越近了,死神能是否會眷顧下這幫豬玀呢?沒有人能回答上來。而鈴鐺每天就像盼着過年的小孩子一樣渴望出征,其實張世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他。雖然他的速度和靈活性很不錯,但是對刀的掌握和力道控制上卻比要其他人弱上好多。張世心道,但願他的速度能彌補這些不足吧!現在張世在想阿天昨天問自己的一個問題,直到現在他還沒想出答案。
阿天的問題看似很簡單,他問張世:‘我們爲什麼要打仗?’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他了,在張世想來參軍就一定要打仗的,他從參軍第一天就盼着打仗,去廝殺,去流血......
那只是他爲自己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而已,但是對別人來說呢,他真沒認真想過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是啊!爲什麼?
張世想說,因爲我們要守護家園,爲自己的家人,兄弟,朋友,求一方平安。最後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爲這個答案他連自己都不能說服,如果是這樣那匈奴的鐵騎又爲何要踏起這戰事呢?
這天下是誰家的天下?這王土又是誰人的王土?什麼是我族?什麼是異類?
張世有些迷茫了......
前方有消息傳來王朝屢戰屢敗,邊境的城池被攻破了一座又一座。張世嘆了一聲,心道:許是安穩日子過太久了,那些身居高位者靠着祖輩的餘蔭混到今日。他們的祖輩打天下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的子孫能否守的住這偌大家業呢?
就像身在武林的時候纔會去想那些門派糾葛,江湖仇殺,而今身在軍伍之中就不得不想到這些。唉,算了,還是師傅那句話說的好。其實想這些又有什麼用,現在自己只是一個體驗人生的小兵兵,等能改變這一切的時候再說那些好高婺遠的話吧!
在這裡,只能融入這裡!即使我們想不明白爲什麼要打仗,戰爭還是要來了......
PS:寫到三十萬再回頭修改不容易,我一個通宵才改了三章。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大家沒有收藏的收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