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從匪首的眼睛中迅速消失,下一刻,匪首身前玉牌和腳下飛劍的光芒齊齊暗去,和匪首一道,向着下方墜去,幽蛇劍氣在洞穿了匪首心臟的瞬間也湮滅了他的元神,所以,根本沒有元神從匪首的屍體中冒出。
不過即便幽蛇劍氣沒有湮滅匪首的元神,匪首也活不了多久。因爲現在是在白天,以匪首摘星期的元神,失去了肉身的保護後,根本存活不下去,轉瞬就會灰飛煙滅。
“大哥!”
“大哥!”
餘下的兩名劫匪齊齊發出一聲悲呼。
這那一幕實在發生的太快了,彷彿發生在電光石火間,他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不僅是他們,甚至連匪首自己,都始料未及,以至於還來不及真正發揮出摘星期的實力就被殺死了。
宋明庭卻是得勢不饒人,再度發出一記幽蛇劍指。他發動第一記幽蛇劍指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動用太多的實力,只是隨意發出了一指而已。哪成想這三名劫匪以後他只是這點實力,竟還想反殺他,當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了。
見幽蛇劍氣殺來,那兩名劫匪頓時顧不得悲痛了,催動劍光沒命似的往遠方逃去。連他們的大哥都被一擊擊殺了?他們怎麼可能是對手呢?
這會兒這剩下的兩名劫匪已經意識到宋明庭絕不止道鼎期修爲,哪還有繼續抵擋下去的勇氣啊?
但宋明庭怎麼可能讓人逃走呢?幽藍色的劍氣在天空中一閃而過,幽蛇劍氣輕易的洞穿了第二名劫匪的身體。
緊接着宋明庭又發動了一記幽蛇劍指,將最後一名劫匪也送上了路。而連殺三人的宋明庭,神情依舊平靜,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表情,似乎自己剛剛殺死得根本不是三個人而是三隻牲畜似的——這也是當然的,“上輩子”宋明庭完全可以說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殺戮無數,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條人命,區區三個人又算得什麼?
況且,這三人原本就是死有餘辜。宋明庭在心中淡淡想到。他並非是嗜殺之人,但這三名劫匪身上的煞氣極重,這些年來殺了不知多少人,說是雙手沾滿血腥也不爲過。在這種情況下,莫說三人犯到了他的頭上,就是沒有犯到他頭上,他也不可能放過對方。
畢竟身爲歸藏劍閣弟子,擊殺盜匪,守衛境內安全也是他的職責不是?
宋明庭催動劍光向着劫匪墜落的地方飛去。這三名劫匪雖然實力差勁,身上不可能有什麼好東西,可這麼多年下來,三人不知劫了多少人,身上好東西沒有,低階的天材地寶肯定不少,既然看到了他當然不可能放過——這一刻,宋明庭身上雁過拔毛的“毛病”又開始發作了。
很快,劍光就降落到了那匪首的屍體旁。就在劍光落地的那一剎那,宋明庭卻突然轉身,閃電般的朝着背後的樹叢中點出一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出了一道幽蛇劍氣。
幽藍色的劍氣彷彿水下滑蛇,倏然遊過數十米的距離後,閃電般的擊在了某根樹枝上方。
那地方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卻在幽蛇劍氣撞上之後陡然出現了一面暗青色的盾牌。
那盾牌看着像是某種龜類妖獸的龜甲煉製而成的,暗青色的龜甲表面有着鮮紅色的龜甲紋。這盾牌不過面盆大小,防禦力卻十分驚人,輕而易舉的就擋下了幽蛇劍氣,一直到幽蛇劍氣消散,都紋絲不動。
緊接着,盾牌後的空氣突然晃動起來,彷彿蕩起了無形的漣漪。
未幾,樹枝上現出一個身影來。
此人瞧着四十歲上下,穿着暗青色的道袍,背上背一柄長劍,手中拈着一根青色的長針,針尖泛着暗紫色的沉暗光芒,明顯是抹了劇毒。道人的長相平平無奇,氣質卻頗有幾分書卷氣,此刻正因爲宋明庭的突然襲擊,眼中帶着幾分震驚之色。
不過此人的城府顯然不一般,很快就將眼中的震驚之色斂去,好整以暇的開口道:“好指法!好算計!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態度平靜淡然,完全沒有因爲剛纔宋明庭的偷襲而感到憤怒,也完全沒有身爲偷襲者的尷尬。
宋明庭的目光在那龜甲盾牌和道人手中的針上掃了一眼,淡淡開口道:“在我殺第一名劫匪的時候。”
他一開始還真沒有發現有人潛藏在一邊。因爲修爲的倒退大大削弱了他的感知能力,而眼前之人修爲比那三名劫匪還高,又精通潛伏之術,是以在一心一意潛伏之下,最開始他根本就沒有到對方的存在。
後來卻是因爲此人泄露了一絲氣息,才被他感知到了存在,而時間正好是在他發出第二記幽蛇劍指的時候。想來此人也十分震驚於他連發兩記幽蛇劍指擊殺匪首的舉動,所以心神震動之下,纔會不小心泄露了氣息。
而他在察覺到有人潛藏在附近之後,也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在殺死了剩下兩名劫匪後,才刻意裝作放鬆警惕的樣子,去取那匪首身上戰利品。
最後,暴起發難。
可惜的是,此人的實力超出了他的預料,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擋下了他的幽蛇劍指。
道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究竟是在哪裡犯了錯,他臉上失笑,道:“原來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暴露了。不過這也怪不得我,少俠你先前隱藏的那麼深,讓人誤以爲你不過道鼎期修爲,在這種情況下,卻連發兩記精妙級法術,不是故意引人震驚嗎?在下吃驚之下,不小心泄露了一絲氣息也正常,非戰之罪,非戰之罪啊!”
道人邊說,邊笑着搖頭,一點也沒有劍拔弩張的樣子。不過他表面上雖然談笑自若,心底卻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淡定。對自己的埋伏被發現這件事,他還是頗感意外的。
和那三名劫匪一樣,他也是這附近的劫匪之一,只不過人家是三人結伴,而他是單幹而已。他和那三名劫匪的關係並不好,畢竟同行是冤家。這一次是因爲正好發現三人來劫人,纔會臨時起意過來摻一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