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天佐望着那股碗口粗的迷香,眉頭微皺,道:“不錯,肯定是它無疑。這種香素來臭名昭著,這種香就是雞鳴五鼓返魂香!”
小鐵道:“雞鳴五鼓返魂香?”
司徒天佐道:“不錯,就是這雞鳴五鼓返魂香。這返魂香是下五門的獨門秘藥,很是厲害。中了迷香之人,必會睡上一天一夜才能完全醒來。想不到咱們卸甲寨也中了招。”
小鐵緩緩道:“二百多人被他們一併帶走,想必也不會走得太遠。”頓了一頓道:“據我想來,在這附近一定有一個秘密的地方,能夠將這二百多人一齊藏了起來。咱們去附近找找看。”
司徒天佐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二人隨即策馬乘駝,帶着許安達和小李二人沿着龍虎崗的走勢,向東而去。
司徒天佐邊走邊問那許安達:“你們這龍虎崗附近可有什麼山窟,地洞之類?”
許安達搖搖頭,甕聲甕氣的道:“沒有。”
司徒天佐又問道:“那有什麼風景名勝沒有?”
許安達想了想,道:“有啊。”
司徒天佐心中一喜,道:“叫什麼名字?”
許安達指了指遠處的霸王溝道:“這霸王溝就是啊。”
司徒天佐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有沒有別的風景名勝?”
那許安達想了想,道:“還有一個阿房村。師叔聽見過沒有?”
阿房村?
司徒天佐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一動,和小鐵對望一眼,心中同時道:“這阿房村莫非就是那秦始皇修的阿房宮?”
司徒天佐問許安達:“那阿房村可在這附近?”
許安達點點頭,道:是啊,那阿房村就在那裡。”說着,伸手向東南一指。
夜色之中,那裡看得到阿房村的半點影蹤?
司徒天佐點點頭道:“咱們就去那阿房村。”
司徒天佐話一說完,卻見黑暗中那許安達的臉色變的極其難看,遲疑着似有話說。
司徒天佐奇道:“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許安達遲疑着,緩緩道:“司徒師叔,那阿房村最好還是不要去的好。”
司徒天佐和小鐵都甚是奇怪。
司徒天佐奇道:“爲什麼不能去。”
許安達吞吞吐吐的道:“那裡,那裡好像有鬼。”
司徒天佐笑道:“有鬼?有什麼鬼?咱們卸嶺派的門人就是捉鬼的,還怕鬼?”
許安達着急道:“司徒師叔,我可不騙你,那裡的鬼很厲害的,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出來的。我們這裡的人都管那阿房村叫做。”
司徒天佐和小鐵又是對望一眼,心中俱道:“這好好的一個阿房村,竟然盛傳有鬼,這裡面一定有古怪。說不定就是有人在那村裡裝神弄鬼,暗自圖謀一些什麼。以致害得這附近的村民都誤以爲這阿房村裡有鬼,不敢靠近。越是這樣,越是證明這阿房村一定有古怪。說不定,自己那幫卸甲寨的二百多兄弟就都被藏在哪阿房村裡。”
司徒天佐打定主意,嘿嘿一笑,道:“你儘管帶路就是。到了那裡,如果遇到鬼,咱們就叫它形魂俱滅。”
許安達嚥了口唾沫,道:“好,既然師叔執意要去,我這就領師叔去。”
司徒天佐哈哈笑道:“咱們都是倒鬥中人,整日裡和殭屍打交道,區區一個,就將咱們嚇住了不成?”
當下,四人縱馬鞭駝向東南馳了過去。一直奔到月上中天,四人這才隱隱約約的看到遠方一個村寨的模樣。
那村寨周圍攏了一層霧氣,影影綽綽的就似飄浮在黑夜之中。
四人離那村寨還有一里多地,司徒天佐一勒馬繮,立時停了下來。
其餘三人俱都停住腳步,聽他示下。
司徒天佐低聲道:“這個阿房村雖然不一定有鬼,但極有可能裡面埋伏着敵人。咱們現在騎馬進去,極不方便。不如把馬匹留在這裡,咱們輕裝進去,也好便於行事。大家看意下如何?”
其餘三人對望一眼,俱都點頭同意。
司徒天佐和小鐵打頭,許安達和小李跟在後面,四人各持兵器,慢慢向那阿房村走了過去。
四人走到阿房村跟前,都是暗自心驚。只見好大的一座阿房村。
這阿房村一眼望去,似乎無邊無盡,佔地怕不有上千畝之多。從村口望去,只見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只是每一處牆壁都是即厚且高,雖然如今已是搖搖欲倒,但仍能從此時的建築規模中想見當初的宏偉。
小鐵低聲道:“司徒師叔,難道這阿房村就是當年秦始皇修建的阿房宮?”
司徒天佐點點頭,低聲道:“不錯,這阿房村想必就是當初秦始皇修建的阿房宮。想當初,秦始皇統一六國以後,國力日益強盛,國都咸陽人口增多。始皇三十五年,遂在渭河以南的上林苑中開始營造朝宮,就是這阿房宮。
由於工程浩大,相傳始皇在位時只建成一座前殿。
據《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前殿阿房東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萬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馳爲閣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巔以爲闕,爲複道,自阿房渡渭,屬之咸陽。”其規模之大,勞民傷財之巨,可以想見。
秦始皇死後,秦二世胡亥繼續修建。唐代詩人杜牧的《阿房宮賦》寫道:“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可見阿房宮在當時何其宏偉。
楚霸王項羽軍隊入關以後,移恨於物將阿房宮及所有附屬建築縱火焚燒,化爲灰燼。於是也就只剩下了這一些斷壁殘垣。”
小鐵低聲道:“這秦始皇修建皇陵,征夫數十萬,想必這阿房宮修建之時,也必不少。嘿嘿,這斷壁殘垣之下說不定就埋藏着數萬無辜百姓的屍骸。”
司徒天佐低低嘆了口氣,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一座宮殿修成自當也是萬骨俱枯。”
司徒天佐話未說完,忽聽不遠處又是一聲幽幽的嘆息。
這嘆息聲甚輕,但聽在這四人的耳中,都是一震。
許安達更是臉色大變,急忙握住手中的單刀。
這荒蕪一片,形如的阿房村中怎麼會傳來這麼一聲輕輕的嘆息?
暗夜之中,這一聲幽怨的嘆息顯得甚爲詭異。
四人聽在耳中,都是不由自主的全身一寒。
一聲嘆息之後,這阿房村又是一片死寂。
四人面面相覷。過了片刻,小鐵慢慢向那出聲的方位走了過去。
司徒天佐擔心小鐵的安全,也隨即跟了過去。那出聲的方位是一個斷牆之後。
冷冷的月光從夜空中斜斜的落在那一堵斷牆之上。斷牆後面是一片漆黑。那一聲幽怨的嘆息就是從這堵斷牆之後發出來的。
小鐵一步一步走過去,腳步落在地面之上,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可是小鐵知道,自己的心卻像擂鼓一般,在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小鐵終於走到斷牆之旁。這數步的距離竟似走了很長時間。
小鐵擡頭望向那堵斷牆,眼前看見的一幕情景差點讓他窒息。只見牆角處,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看不見這個人的身影,只看見她露在外面的半隻紅鞋子。
半隻殷紅如血的紅鞋子。
清冷的月光,荒蕪的阿房村,殷紅如血的紅鞋子。
這一切的一切竟似乎給這個詭秘的村莊帶來一股死亡的氣息。
那是一種來自幽冥的死亡氣息。這股氣息壓得小鐵和司徒天佐二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個穿紅鞋子的女人究竟是個什麼人?她爲什麼靜靜的站在這堵搖搖欲墜的牆壁之後?
小鐵一咬牙,剛要邁步走上去。突然,那堵斷牆之後嗖的一下撲過來一個黑影。
那黑影身形在半空之中,向小鐵張開口來便咬。雪白的牙齒在月光下泛着一層詭異的寒光。
司徒天佐大叫一聲,“小心。”
小鐵還未回答,那股勁風已然撲到近前。小鐵右手中的鏈子錘陡地擊出,只一下就將那黑影擊得飛了出去。
那黑影被擊得慘叫一聲,啪的撞在那堵斷牆之上,登時腦漿迸裂。血漬激濺得那斷牆之上到處都是。
小鐵這纔看清,原來適才向他撲過來的是一隻野貓。
小鐵望向那半隻紅鞋子,那個人還是一動不動。
小鐵一咬牙,大聲喝道:“朋友是哪裡的?快出來。再不出來的話,我認得你,我的鏈子錘可不認得你!
那個人始終還是一動不動。
小鐵和司徒天佐暗暗奇怪,心道:“這人難道真的沒有聽見?還是如許安達所說,這個人不是人?而是鬼?”
小鐵心裡暗自道:“你就算是鬼,我今天也要將你打成原型。”
小鐵左手扣緊鏈子錘,司徒天佐手持單刀,兩人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牆壁之後。
二人都是一呆,只見面前只有一隻紅鞋子孤零零的擺在牆角!
那堵牆壁之後根本就沒有人!
司徒天佐和小鐵對視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這斷牆之後沒有人,那一聲詭異的嘆息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