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看叫我們的人，他身材高挑，五官勻稱、劍眉星目、在人羣中格外的惹眼。但是，此刻我們確實極度不願意看見的人。所以他的出現，讓我們避無可避，所以我們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那個人看我們過來，也迎了上來。他這麼一叫，所有的警察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也許是因爲陽光過於強烈，也許是因爲盯着我的人太多了，沒一會兒我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頭也有氣無力地耷拉着。
“真他媽的背，早知道別多管閒事了！”小胖子抱怨的聲音不下，我都聽見了。看看他，此刻跟我一樣，都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在等待着老師的審判。
而那個老師不是別人，而是秦三的兒子——秦平。
其實此刻，我跟小胖子是一樣的心情。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多事，非要去看看秦三到底怎麼樣了，也不會引起大家的注意，最後還落荒而逃。落荒而逃也就罷了，還要被別人追到派出所來了。
“你說，我們該怎麼回答，纔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顧盼還在醫院裡待着，所以，我目前絕對不能分神，我還要回去照顧她，所以我絕對不允許其他的事情耽誤我。
“我怎麼知道，我還想問你呢！”小胖子是個公職人員，更加不想被這些事情影響自己，所以也小聲地犯着嘀咕。
派出所裡本來就不大，我倆本想着慢悠悠地往前走，同時在盤算一下到底應該怎麼應付他們的時候。耐不住秦平火急火燎的衝着奔了下來，沒兩步便站在我和小胖子的身前了。
雖說我和小胖子都跟秦三無關，但是背不住以前我們倆都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順藤摸瓜，且不說能不能摸到瓜，我和小胖子總歸會受些牽連。
秦平站在我們面前，我倆也不好意思再低着頭，只能用目光迎上來。但是衝他的目光來看，他並無什麼異樣，也不像是要責怪我和小胖子的。所以，我們倆突然之間便覺得理直氣壯多了。
先後朝他悻悻地點了點頭。
“你是衛風，你是董柯！”秦平用手分別朝着我倆指了指。那感覺，像是久別重逢的舊友，而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你怎麼會認識我們？”我記得，我和小胖子剛纔沒有報過自己的名字，那麼他就沒有理由知道我倆的名字啊！
慌亂之中一直沒有想過這也能問題，站在跟他面對面了，人倒是顯得格外的冷靜。這個時候，才發現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聽那個人說的！”在說到“那個人”三個字的時候，秦平臉上露出了極
度不情願的表情，看來那個人應該就是他的父親秦三。
本來，我一直不理解他爲什麼會這麼討厭秦三。後面他告訴我和小胖子，他的故事就是《晚娘》的現實版——他的母親剛死沒多久，他就看見秦三和另外一個女人在沙發上，一絲不掛的苟且，而且當時秦三對於自己孩子的出現完全沒有表現出異樣的神情，反而完成了全部的衝刺。
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情，他後來一直跟着他的舅舅生活，甚至連名字都改成了跟母親姓，叫做李然。
因爲都知道他跟秦三水火不相容的情況，所以，我們仨都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糾結，都是一笑置之。
“對了，你們不是應該是三個人嗎？倪睿呢？”他臉上的不自在剛剛褪去，他又纏着我和小胖子問話。
我很無奈，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他非要把我和小胖子、倪睿三人認爲應該是形影不離的一體的。
小胖子被這麼，臉色立即變得不怎麼好看，也不說話。
“倪睿死了！”我替小胖子輕聲地回答。
“死了？怎麼死的？”李然臉上的驚訝，十分的明顯，就像是春天到處的綠色一樣。原來還藏在枯黃的草堆裡，春風再一吹，便無論如何都藏不下去了。
“跳樓死的。”其他的事情，我不能跟他說太多，所以我只能點到爲止。
李然聽我這麼說，嘆息着搖搖頭。末了，他問我：“那會兒在秦三屋裡，我看到的是你們倆吧？”
“嗯。”想必是那會兒人多，他並沒有看仔細，所以纔來問我的。不過，我想着現在的事情，已經成了這樣了，我就沒有必要繼續地隱瞞他。
“你們……”李然像是有什麼話想跟我們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一直都支支吾吾，老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反倒是漲紅了臉。
“有什麼就說吧！”還是小胖子來的爽快，他就是受不了別人這樣支支吾吾的勁兒。
李然先是跟我們倆人圍在一起，再小心翼翼地回過頭去看看那個工作人員，確定我們這樣不會引起太多的注意的時候，他才輕聲地跟我們說：“你們是不是在樓芽山上遇見什麼東西了？”
他這麼一說，但是輪到我和小胖子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們可以放心，不管你們遇到了什麼，我都不會告訴別人，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當然，你們如果覺得不好說的話，你們可以不說的！”
末了，沒有辦法，我還是衝着他點點頭，算作是對他的回答。
“那就對了，怪不得最近發生這
麼多奇怪的事情！”他恍然大悟一般，自己點頭，又是嘆氣。
“奇怪的事兒？”我緊緊地追問。
“嗯，最近秦三肯定是在山上發現了什麼東西，所以整個人都返老還童了，而且他最近老是做些奇怪的舉動……”我心裡“咯噔”一沉，看來秦三果然是在樓芽山上找到了些什麼東西。不過，他找到的是什麼，會不會很齊叔有關係？齊叔現在怎麼樣？會不會遇到了什麼問題？
一系列的問題，步步緊逼，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他沒說一點兒，我就緊接着追問他。
“他到底有什麼奇怪的舉動？”我問完之後，就聽見我心臟“撲通撲通”狂亂的跳動，然後我就豎起耳朵，專心致志地聽他說話。
但是我並沒有得到答案。
李然剛剛準備要告訴我的時候，出來一名女警察，衝着我們仨冷冰冰地喊了一聲：“喂，你們仨在幹什麼呢？李然是誰，進來拿死者的遺物！”
“你們在這裡等等，我一會兒出來跟你們倆說！”說完李然就跟着朝女警察跑了過去，他跑起來的樣子，活脫脫像田間的一隻野兔子。
我和小胖子並沒有在原地等他，因爲我們急着去看小五，也就跟着進了一間工作室。
“你好，我是衛風。我過來接小五回去的！”等對面那個民警打完電話的時候，我纔跟他說話。
“小五是誰？說大名兒！”
“方小林。”
“你是他什麼人？”
“叔叔。”
“那他的家人呢？”
“都死了！”跟我說話的時候，他始終冷冰冰地忙着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等我說了這一句話的時候，他才擡起頭看看了看我。
“你跟我來吧！”說着他帶我到他們的值班室去看看。
平常值班室白天裡都是關着的，但是因爲小五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一直帶着值班室裡，有個女民警陪着他。
我看見小五的時候，他整個人臉色蒼白，癡癡傻傻的，也不愛動，眼睛就這樣木訥地看着窗外。我進來的時候，他輕輕地望了我一眼，然後好像不認識我一樣，繼續地看着窗外。
“小五他怎麼了？”我着急地問，坐在他身邊的女民警？
“不知道，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後來問了好半天，才勉強問出了你的電話。不過現在不知道怎麼又這樣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受了什麼驚嚇……”
小五的膽子並不小，即使上一次被人故意嚇唬，也沒有這樣的反應。那他到底是看見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