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明月安慰自己,雖然同樣是囚禁,不過環境已經有所改善了。
面對着面前巨大書架上涉獵了各個領域的圖書,赫連明月有短短一瞬間的興奮。不過這興奮轉念間就被現實潑了一瓢涼水。
她現在站在光潔的都可以反光的實木地板上,腳上的味道顯得更加的讓她尷尬。那是在之前那個屋子上踩到的各種液體的混合物。赫連明月脫掉腳上的鞋子,然後試圖找到衛生間清洗一下自己的鞋子,然後她就發現了另一個讓她絕望的事實—————所有的水龍頭都是壞的!
每一個水龍頭都流不出來水!
赫連明月蹙起眉毛。現在不單是刷鞋的問題了,如果她在這裡被困住的時間太長的話,那麼她也會因爲脫水而虛脫。
————————————————————————————————
褚一刀和共子詢離開甲板後,草草的吃了晚餐,便回到了褚一刀的房間。
走廊裡柔和的燈光下,羅正正抱着臂等着他們倆。
羅正和共子詢的視線對住以後,他一直繃緊的臉刷的一下子放鬆下來,然後咧開嘴巴衝着他笑了一下,然後兩個人的拳頭穿過空氣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
羅正呲牙咧嘴,止不住歡喜,“別來無恙啊!”
共子詢出奇的沒有和他瞎扯,他拽了拽羅正的衣角,警惕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咱們還是去裡面說吧。”
羅正從他的手裡搶過房卡,道:“那還等什麼吶!”
三個男人坐的坐,站的站,一下子就把整個屋子都裝滿了,三人最開始相對無言,最後還是共子詢清了清嗓子,就在這時,褚一刀從屏幕上擡起頭來,但是他的手還在不斷的打着字。
“有竊聽。”
共子詢看清了褚一刀的口型。
共子詢一向渾身都是戲,面對褚一刀的提示,他簡直是無縫銜接,他哈哈大笑了一下,掩飾了剛纔停頓了幾秒的尷尬,然後他一邊和羅正用特別熱烈的口吻寒暄笑鬧一邊走到褚一刀的面前,從他的手裡拿過,只看見屏幕上面寫着:“狗哪去了?”
羅正抱着臂饒有興趣地看着共子詢在那裡演戲。
共子詢連看都沒看他,臉上也沒有太誇張的表情,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嚴肅。他按亮了一下屏幕,然後住口開始忙不迭的打字。羅正笑着接着他剛纔的話頭繼續的扯下去。
褚一刀結果,看見共子詢給他回了一個:“我怎麼知道?”
褚一刀頓時從沙發上站起來,他以特別快的速度扣住了共子詢的脖子,共子詢猛不丁的被他掐的一口氣憋了回去,整張臉紅的不行,想咳嗽但是還被人牽制住了要害,十分的難受。他用手去抓褚一刀的手,褚一刀瞬時將如力道如鷹爪一樣的手滑下來揪住他的襯衫領子。
羅正以爲他們是因爲上傳遞的消息而鬧了分歧,但沒想到褚一刀卻說:“明月都失蹤了,你還在這裡笑得出來!”
羅正瞪大眼,他一向以爲如高嶺之花一樣的褚一刀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所以當他看見這樣的場面的時候,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個還在針鋒相對的男人同時扭過頭來瞪着他,羅正舉手做投降狀。
“你這就說不過去了吧!憑什麼你認爲明月失蹤了我就不着急!見到朋友我說幾句話還不行啊!”共子詢揉了揉自己被掐的發紅的脖子,一雙大眼睛止不住的去斜睨褚一刀,沒想到剛鬆手的這廝見狀,扯掉了他的手,反而用指腹去搓揉他剛纔被掐的位置,共子詢心下了然,原來他這是要留下明顯的痕跡給別的人看他們確實吵過架,甚至作爲反目的證據。
“他是你的朋友,但不是我的朋友。”褚一刀的聲音冷的嚇人,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在演戲給監聽他們的人看,任誰都會以爲這是褚一刀真正的態度。
生人勿近----一向是他的行爲準則。
“你…………!”共子詢恨恨的咬牙,然後不動聲色的甩掉了褚一刀摩擦他脖頸上的手。
夠了吧!這種乾巴巴的搓揉的體驗太不好了,簡直就像人在洗澡的時候,還沒沾上水就被人拿着搓澡巾搓了個遍一樣。
痛!火辣辣的痛!
“既然褚一刀先生不歡迎我們,那我們還是走吧!”羅正的聲音也變的特別生硬,他拽着仍不肯罷休的共子詢,草草的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離開了褚一刀的房間。
做戲要做全套,共子詢出了門以後的表情特別的不忿,羅正跟在他的身後,臉色灰灰的,看樣子也氣的不輕。
共子詢低聲的咒罵裡幾句,然後轉身一腳就踹在了牆上,留下一根黑色的腳印兒。
“行了行了,別衝動了!”羅正拽住還要繼續撒潑的共子詢道:“你說你剛纔這股勁兒不跟他使,現在衝着牆發什麼脾氣啊!”語罷,他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湊仔胸腔上下起伏的共子詢的耳邊說:“趕緊走吧!別被抓住再讓你賠錢!”
“賠什麼錢!誰看見是我乾的了!老子好好的走路,哼!不跟孫子一般見識。”共子詢一邊說着,一邊逃也似的跑了,留下一個搖頭無奈的羅正。
————————————————————————————
西裝男放下耳機,輕蔑的笑了一下,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不過是小嘍囉罷了。”
背對着他坐在輪椅上頭髮花白的老人眯縫着眼睛,對他的話不予置評。
西裝男看着他一臉成竹在胸,好像所有事情的發展都在他掌控之中的樣子就特別的生氣。
他扭過頭,微微的伏低身子,將自己的臉貼在老爺子的臉上,他的聲音比之前更加陰翳。
“老爺子,趕緊說出來,對我們大家都好。”
被喚作老爺子的人表情不變,那常年都嚴肅的抿着的嘴角此刻微微的翹起,既像嘲笑西裝男又像是在懷念什麼美好的事情。
西裝男的被他這樣的笑容徹底激怒,他本來手裡就握着老爺子身後輪椅的扶手。
他泄憤一般的使勁兒一推,老爺子的輪椅就像失去控制的小汽車一樣,快速的衝到前面去,直到撞上前方的魚缸上纔算作罷。
老人被輪椅壓在地上,輪椅上的幾個輪子還在飛速的轉動着。
受到撞擊的魚缸長約三米,寬度一米半,是由特殊的透明玻璃做成的,此刻被大力撞擊後,倒也安安穩穩的,沒有碎成片。但是剛纔被西裝男順手擺放在海撈瓷的陶罐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稀里嘩啦的碎了一地。
因爲高空墜物,重力勢能轉化爲動能,不少此片刷一下的彈起來,刮破了老爺子的臉和手臂。
西裝男的眼神變了一下,他可不想現在把老爺子搞死。
有些人就是倔,哪怕明明知道要死了,但是就是死死的守着那秘密,直到將秘密帶到棺材裡去。
“老爺子,您這是想效仿唐太宗呢?把寶貝捂在你的棺材裡?啊!”西裝男說着,一把揪起老爺子的頭髮,把他拽的老高。
老爺子的臉上已經被瓷片刮破了,幾顆血珠在他的臉上,顯得蒼老又觸目驚心。
西裝男手上剛要繼續施加力道,就看見一直閉目養神的老爺子‘刷’的一下把眼睛睜開。
這麼大歲數的人了,還有用如此有精氣和犀利的眼神實在是不容易。
西裝男剛纔一直表現的特別的暴力和兇悍,但是當老爺子的眼神輕飄飄的往他的身上一放的時候,他頓時有種把自己縮緊殼裡的衝動。
老爺子只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他身上的傷還在,但是他一點都沒有在乎,甚至額頭上的小傷口匯聚在一起即將流進眼睛裡他都沒有伸出自己的手去揩一揩。
西裝男神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脫力般的站直身子,然後揮手示意一直站在那裡的手下,手下得令後馬上過來將老爺子重新攙扶至輪椅上,然後旁邊有人給老爺子換了一條新的毯子。
西裝男重重的摔上房門,守在門口的保鏢眼觀鼻鼻觀心,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捋虎鬚。
“你怎麼弄的!”一個穿着白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的大腹便便的男人一臉惱怒的看着西裝男,來人正是褚一刀的師兄--王洋。
西裝男的神色淡淡,從他晦暗的神情來看顯然他再一次的從老爺子那裡吃了癟。
王洋將西裝男手上的香菸奪下來,然後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生氣的說:“你都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情況了,還沒完沒了的折騰他!看你把他折騰沒命了的時候怎麼辦?看你自己能不能悟出來寶藏所在的位置!”
西裝男還是點燃了那支菸,煙霧繚繞中,他強壓着對王洋的厭惡,輕聲道:“我自己心裡有數!”
王洋此刻有求於他,所以也不敢拿着合夥人的身份自居來拿橋,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氣不平的說着:“再給我一點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