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刀覺得自己腦殼壞掉了,明明做着保姆的工作,操着老媽子的心,心情指數卻像是指數函數一樣,呈現爆炸增長的趨勢。
高大的身子蹲在地上,卻沒有在光潔的地磚上留下一點點的陰影,主要是因爲尾聲的全部的燈都被壞脾氣的和赫連明月給拍開。
因爲燈暖開着,褚一刀已經熱的將襯衫的袖口擼到了手肘處。
赫連明月坐在馬桶蓋上,還時不時的爲她那已經沾染在被子上的冰淇淋而憂傷的一抽一噎的。
褚一刀看到只覺得好笑。
“別動。”褚一刀抓住赫連明月要掙脫開來的腳丫,然後把它們給按到洗腳盆裡面去,以前家裡沒有這種東西,還是剛纔褚一刀現找出來的。
赫連明月現在顯然是討厭壞了褚一刀,不僅不配合,甚至一生氣就把洗腳盆給踢翻了,一盆子溫熱的水都灑在了褚一刀的身上。
本來就挺薄的襯衫被這一盆水給灑的都貼在了胸膛上,褚一刀摩挲了一下臉上的水,微微垂下的腦袋看不出來喜怒,只是半天沒有說話。
赫連明月平時也挺會看褚一刀的臉色的,但是今天就是不太聽話,不見看不見已經臉色發黑的褚一刀,甚至就那樣光着腳丫子‘噠噠噠’的跑了出去,然後一邊拉開冰箱的門一邊示威的看了一眼褚一刀。
赫連明月隨後從冰箱的冷櫃裡面拿出了三盒冰淇淋球,把每個冰淇淋球的蓋子全部打開,然後去廚房取了三個勺子,然後就坐在沙發上慢慢的吃起來。
褚一刀想走過去把她的那些垃圾食品都丟掉,但是赫連明月猛地這麼叛逆他也不知道是好的情況還是不好的情況,都睡關心則亂,他此刻有點不知道拿赫連明月該怎麼辦了,人家說有標準纔有約束,他現在是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標準來約束赫連明月。
不讓她吃吧,她還哼哼唧唧的哭,又或者直接像現在這樣子直接耍脾氣了。
褚一刀有點頭疼,或者他真的應該聽從褚一年的建議,讓赫連明月見一見那所謂的心理醫生。
但是還沒等褚一刀帶赫連明月去見心理醫生,赫連明月就因爲牙疼而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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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科附近的過道里都是帶着小孩兒的大人,氣氛緊張的不得了,不時就會爆出幾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赫連明月窩在褚一刀的懷裡,被這哭喊聲嚇的一抖一抖的,最後直接把腦袋貼在了褚一刀的脖子上,不敢去看前面還有幾個人,人越來越少,就意味着快要到她了--------這是褚一刀剛纔和她說的。
“刀刀。我疼……”赫連明月嗚咽着說。
“以後還吃冰淇淋麼?”
赫連明月把腦袋搖晃的跟什麼似得,褚一刀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說話,就是臉有點紅了。
因爲別的家長已經往他這個方向看過來了,也是,別的人帶的都是自己家的孩子,看見褚一刀帶着女朋友,赫連明月還那麼親密的抱着褚一刀,本來就已經有點引人注目了,然後赫連明月的表情和語氣又讓他們覺得奇怪,怎麼跟沒長大的孩子似得呢?
就這樣,在別人的注目禮下,褚一刀帶着赫連明月進入了牙醫的診療室。
牙醫帶着碩大的口罩坐在椅子上,看見患者來了也沒有起身,他的助手從褚一刀的手裡接過了赫連明月的醫療卡,然後帶着她坐在了躺牀一樣的椅子上。
赫連明月躺在牀上,顯得還有一點點的懵,拽着褚一刀的手不鬆開,帶着口罩的牙醫眼神略微的詫異,然後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的彎了一下,隨後用手裡的小鐵工具輕輕的敲了一下赫連明月的虎口位置。
褚一刀就要鬆開赫連明月的手,但是赫連明月拿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咬着下脣看着他,褚一刀又想起之前在走廊的時候聽見那些小朋友的鬼哭狼嚎。
“要不讓我陪着她一會兒吧,等麻藥打完了就行。“褚一刀試探的說。
醫生沒吭聲,冰涼的小工具還貼在赫連明月的虎口處,過了一小會兒,看見褚一刀仍然看見赫連明月他纔開口道:“你就知道一定要打麻藥麼?”
“那你不給我打麻藥麼?”赫連明月扭過頭反問道。
牙醫愣了一下,隨後回答道:“我還沒檢查呢,我哪知道用不用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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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問題有點大。”
褚一刀愣了一下,然後趕緊在這牙醫的帶領下走出了診療室,倆人來到了另一間辦公室,牙醫一臉嚴肅的對褚一刀說:“我剛纔給她檢查了一下牙齒,她口腔下面的臼齒裡有空洞,這個一敲就能感覺到。”
褚一刀點了點頭,就是在家裡,赫連明月也是那一顆牙疼的比較厲害,剛纔在診療室裡牙醫一碰她那顆牙,赫連明月整張臉都變得白慘慘的。
“我覺得要帶她去拍一個牙照。”牙醫謹慎的說。
褚一刀點了點頭,其實看牙的時候拍個牙照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過凡事攤到了赫連明月的身上,他總是說不出的謹慎還有小心。
褚一刀扶着赫連明月來到了影像室,然後在另一個醫生的指揮下,赫連明月可算是將牙照給拍好了。
褚一刀帶着赫連明月走了出來,然後就看見那正在看牙照的醫生不是什麼好眼神兒的看着他。
褚一刀以前也是醫生,本能的看了一眼在顯示頻上掛着的牙照,這麼一看,褚一刀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住了,回頭再看一眼一臉神色恙恙的赫連明月,褚一刀簡直想手撕了對赫連明月做出那種事兒的人!
“牙照我給她的主治醫師傳過去了,你看看。”醫生好心的對褚一刀說。
褚一刀拿出自己的顫巍巍的對準了牙照的片子,然後拍了一張。
赫連明月聽見快門聲響以後,神色一變,然後從門後慢慢走過去,然後單手摟住了褚一刀的腰,然後順勢把自己的臉貼在了褚一刀的胸膛上。
“跳好快。”赫連明月摸了摸褚一刀的前胸然後說。
褚一刀一把抓住赫連明月的手,把赫連明月抓的都有一點疼了。
醫生有點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出移動啊趕緊帶着赫連明月走了出來,他沒有直接帶赫連明月去診療室,而是帶着她來到了影像室附近的一個小露天的花園裡面。
“明月,你知道誰動過你的牙麼?”褚一刀的聲音有點顫抖,但是爲了不嚇到赫連明月,他便強擠出一副笑臉來給赫連明月看,沒想到,赫連明月直接一把抓住了褚一刀的手腕,然後說:“難看。”
那意思是他笑的太難看了。
褚一刀一手就把赫連明月拉倒了自己的懷裡,然後用下巴抵住了赫連明月的頭頂,他有怎麼能指望赫連明月說出具體的人呢?總歸是那幫人。
褚一刀的心裡難受死了,暴戾的情緒在聽見赫連明月‘斯哈’‘斯哈’的聲音以後更加的劇烈,褚一刀現在有種撕裂那些人的衝動。
“還疼麼?”褚一刀慢慢的鬆開赫連明月,然後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右臉頰。
赫連明月微微的避開了褚一刀的碰觸,然後垂下了眼臉沒有吭聲,過了好一會兒,看見褚一刀的表情以後,赫連明月才小小聲的說:“我以後不吃那麼多了,我聽話。”
褚一刀不吭聲,他此刻真的是想告訴全世界以後誰要是想以後再因爲自己想打赫連明月的主意,那他們就要小心自己的報復。
赫連明月看見褚一刀沒對自己的話做出反應,趕緊繼續補充道:“以後我少吃一點。”
褚一刀悶悶的笑了出來,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吶!既是軟肋,又是盔甲。
“恩,其實也可以吃多一點。”褚一刀裝作很猶豫的說。
赫連明月的眼睛‘刷’的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整個人的情緒都往上提了提,然後一疊聲的說着:“真的麼?真的麼?”
褚一刀輕點了一下赫連明月的右臉頰,然後說:“前提是你先把牙給治了。”
赫連明月的肩一下子就慫了下來。
回到了診療室以後,牙醫的助手先是幫赫連明月做了一下簡單的心理建設,因爲從之前的對話也能看出來,赫連明月的智力和常人有點不太一樣,基本上很多東西,比如說體重啊、過敏史,都是旁邊陪着她的這個男人說出來的,所以,現在主治醫師正在和褚一刀洽談。
“你說她以前沒有牙疼史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看她疼的那個樣子,特別像急性根尖炎,但是仔細一看又不是,特別是我發現她那顆牙上被鑽了一個小眼兒,這才問你她以前有沒有過治療這顆牙的歷史,你也不清楚,就正好去拍個牙照吧……”牙醫說到這以後自己嘆了一口氣。
牙醫和外科醫生還不太相同,外科醫生經常能遇到體內被植入東西的病患,比如說比較bt的,會將很大顆的珍珠塞進伴侶的身體裡,或者在皮膚上割開一個小口然後塞進去,還有很多的就不勝枚舉,但是往牙齒裡面塞東西的,這個牙醫遇到的還是第一次。
他剛開始發現有這個可能的時候,整個人都激動了一下,這完全有一種諜戰片的感覺啊!不過這已經是什麼年代了!還有往人的牙齒裡塞東西,而對方還根本沒有這個意識的。
“秦醫生,麻藥打好了。”牙醫的助手對他說。
被喚作秦醫生的牙醫對褚一刀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診療室裡,準備將赫連明月牙齒裡面的東西給取出來。
褚一刀這次沒跟着進診療室,而是打開了的相冊,然後翻出了赫連明月牙照的那張照片。
只見那張照片上,成排的牙裡面,其中赫連明月覺得最疼的那顆臼齒裡面有一根不長的黑色的東西,那是一個金屬片。
褚一刀以前子啊組織的時候見到過,當時他們爲了安全的傳遞消息,有時候會利用人的牙齒作爲儲藏消息的一個小容器,褚一刀在最艱難的時候也沒有被這些人利用牙齒傳遞過消息。
這個東西在赫連明月的身體裡面,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把消息傳遞給褚一刀。
又是因爲自己。
褚一刀用自己的拳頭狠狠的捶了一下背後的牆,正好出來一個小護士,看見褚一刀這樣,義正言辭的對褚一刀說:“公共設施,注意愛護!”
小護士的一腔正義等到看到褚一刀的時候就變成了滿臉羞澀,就在這時,秦醫生走出來對褚一刀說:“東西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