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去莊子避暑

七月,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山楂念着日子,這可是俞璟辭在太子府的第一個生辰,她猜想太子殿下會請很多人來。

然而,都七月初三了,還沒聽說俞璟辭生辰怎麼過,她提着冰塊進屋時,眼神左右轉了轉,見蕭珂繕坐在窗邊軟椅上,主子則躺在離冰塊近的軟榻上,她挪到俞璟辭身邊提醒道,“主子,再有幾日就是您生辰了,往年都是夫人跟您張羅,今年是在府裡的第一個生辰,要不要......”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旁側傳來不大不小的打趣,“你這丫頭還真夠貼心,這兩日做什麼事兒都愛東張西望,是不是就盼着問話呢!”

蕭珂繕說話的同時打開了被風吹得半掩着的窗戶,斜眼看了俞璟辭一眼,“你家主子的生辰本宮自有打算,用不着你操心!”

“是,奴婢越矩了!”得了蕭珂繕的話,山楂一臉喜滋滋,出門時桶裡的冰塊沒放出來都沒發現。

俞璟辭半眯着眼,天氣越來越熱,她坐着就不想動,若不是冰塊夠多,怕只得讓夏蘇幾個輪流搖扇子了。

“山楂,冰塊還沒拿出來!”

快退出房門的山楂反應過來,低頭一瞧,臉色脹得通紅,把冰塊一放好急忙退了出去。

俞璟辭失笑不已,一個生辰,至於魂不守舍成這樣?

蕭珂繕偏頭恰好見她對着山楂的背影失笑,嘴角一抿,眼裡跟着有了笑意,“你的丫鬟對你生辰都比你上心!”

俞璟辭不置以否,微微闔上眼,不疾不徐道,“小時候,生辰皆是一家人在一起陪我吃一碗長壽麪,大了,母親就安排了生辰宴,熱鬧的人更多了,今年,再熱鬧怕也如此了罷!”而且,依着沈梓姝跟她眼前的關係看來,她怕是不想搭理自己。

“哦?”蕭珂繕嘴角一揚,因爲側着臉,俞璟辭不知道他這一聲是何意思,“殿下生辰通常怎麼過?”

問完她不由得想到,蕭珂繕身爲太子,生辰自然在皇宮裡過。

“本宮的生辰不比你過得精彩,不過,今年倒是可以換種方式!”

俞璟辭對他的話不甚在意,今年,他的生辰已經過了,換種方式也要等到明年去了。

誰知,七月初五那日,俞璟辭醒來時,聽着外邊鬧出不小的動靜,“山楂,怎麼回事?”

舒玉婷和陸坊萱一個被送走了,一個大門不出,誰在外邊喧鬧?

很快,山楂就挑了簾子進來,“主子,殿下身邊的海樹讓我們準備準備,殿下說要去郊外的莊子住幾天,奴婢們正收拾東西呢!”說道這個,山楂翹起了嘴巴,海樹說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去莊子避暑,不宜鬧出太大的動靜,俞璟辭屋裡只帶夏蘇和兩個婆子伺候就成了,身爲一等丫鬟的山楂因爲資格被留下來,她頗爲鬱悶。

跟俞璟辭說了,希望她能跟殿下求求情,若俞璟辭去說,殿下肯定會准許她跟去。

俞璟辭聽了卻只是仰頭看了看日頭,蕭珂繕說下午出發,來得及嗎?

“主子,聽見奴婢說的話了嗎?奴婢不說做事多麼牢靠,可也沒出過紕漏是不是?您就跟殿下說說,讓他准許我跟着好不好?”山楂撅着嘴,彆扭的看着俞璟辭。

“殿下讓你留下來自有他的用意,況且莊子上多蚊蟲,你皮膚細膩白嫩,恐怕吃不消!”俞璟辭穿戴好了山楂還站在一旁,扭着身子,她好笑,“莊子裡真不好玩,若是秋天的話可以去山裡邊打獵,這麼熱的天可是什麼都沒有!”

俞璟辭安慰了山楂幾句,山楂頓時又精力充沛了,下去送夏蘇離開時還幫忙拎着包袱,“夏蘇,去了要多給主子弄些養身子的菜餚,你回來若是黑了瘦了,我會好好對你好!”

想到夏蘇是去受苦受難而不是去享受,山楂面上幸災樂禍得很,跟廚房的婆子似的唸叨個沒完,“夏蘇,去了莊子別亂跑啊,要跟在主子身邊,你曬黑了沒關係,可不能讓主子跟着黑知道嗎?”

被她念得沒有法子了,夏蘇加快腳步,上了馬車沒和山楂揮別馬車就走了,後邊,山楂還在喊,“夏蘇啊,我在府裡等着你回來,別讓我等太久啊!”

太陽西沉,走了幾步路俞璟辭身上就有了漢膩,渾身難受,看着旁邊一動不動的蕭珂繕,她不由得嫉妒起他來。

天熱了,俞璟辭出門也不敢往臉上塗抹胭脂水粉,可前兩日上火了,她下巴長出兩顆紅色的小痘痘,此刻,掏出鏡子整理妝容,那兩顆痘痘就非常顯眼,反觀,同樣吃了荔枝的蕭珂繕,肌膚細緻光滑不說,臉上乾乾淨淨,一絲出汗得跡象都沒有。

“別用看石榴的眼神看我!”

“......”俞璟辭收回目光,暗暗琢磨什麼叫看石榴的眼神?

此次去莊子,蕭珂繕除帶了俞璟辭還點了幾位良人,其中有今年進府的幾位秀女,還有就是方良人了。

跟沈梓姝辭別時見着她毫不掩飾的嫉妒的目光,俞璟辭對此次行程稍微滿意了些。

夜幕低垂,出了城門,視野就開闊了,越走,耳邊的風聲越大,暗暗低沉的夕陽在天際留下一抹豔紅,它則半掩着身子躲在紅霞中。

蕭珂繕在處理摺子,俞璟辭不敢這時候打擾他,掀起車簾,一手撐着車壁,欣賞起沿途風景來。

馬車一路行駛,醒來時,俞璟辭躺在蕭珂繕懷裡,頭頂有風傳來,她不好意思的扭開頭,“謝謝殿下!”

坐直身子腦子還暈乎乎的,後腦勺的頭髮都溼潤了,可想,壓着蕭珂繕的袍子肯定也溼了。整理好衣衫,接過蕭珂繕還在揮舞的摺扇,慢慢給蕭珂繕扇風,“殿下,還有多久纔到?”

“快了!”

蕭珂繕的話一說完,馬車就停了下來,海樹已經在簾外弓着身子,“殿下,到了!”

下了馬車,俞璟辭纔打量起這處宅子,依山傍水,靈氣逼人,果真是避暑聖地,門邊站了兩名老嫗,頭髮花白,精神卻是不錯。等俞璟辭走到他們身邊,兩人迅速低下頭,“夫人吉祥!”

俞璟辭身子一頓,轉頭看着與她並肩的蕭珂繕,疑惑不解。

“走吧,進屋後再說!”蕭珂繕吩咐海樹安頓好後邊的人,握着俞璟辭的手進了主屋。

越往裡走,俞璟辭眼中驚訝越甚,站在門外時,她還以爲不過是一般的宅子,更何況,連個門匾都沒有,卻不想裡邊會是另一番天地。

主屋是一處獨立的院子,視野所及,應該蔓延至了山腳。而且,上邊簡單寫了三個大字,“蕭楓院”,蒼勁有力的自己,俞璟辭曾見過無數次,進門後,一條小路直直通向裡邊,道路兩邊有房屋,有竹子,還有亭臺假山,不過,可能沒人打掃,上邊對吉林厚厚的幾層落葉,走在上邊,吱吱吱作響。

天已經黑了,蕭珂繕讓人抱着被子進屋,其他東西明早再收拾,換了地方,俞璟辭起先睡不着,被蕭珂繕折騰累了才覺得睏意來襲!

莊子裡果真要涼些,早上起牀時,俞璟辭就覺得喉嚨不舒服,說話聲音也變了,蕭珂繕幫她描眉時,一邊描眉一邊打趣她,“昨晚讓你蓋被子還不信,今早知道我待你是真心誠意的了吧!”

想到昨夜,俞璟辭耳根子一紅,埋下頭去,眉筆就順着她頭一低,歪了!

銅鏡中歪歪扭扭的眉讓俞璟辭擰了擰眉,試圖接過蕭珂繕手裡的筆,“殿下,妾身自己來就成了!”

蕭珂繕搖頭,那沾了水的毛巾把畫得不好的地方的色漬輕輕擦去,“我來即可,夏日裡沒怎麼看你擦過脂粉,想來也只有描眉能打發時間了!”

“難不成殿下想的是幫妾身擦脂粉?”那可就折煞她來,而且,傳出去,對蕭珂繕名聲也不好。

蕭珂繕像沒聽出她口中的震驚,“要是你的話,試試也無妨!”可是,天熱,俞璟辭不愛在臉上塗塗抹抹。

不過,他挺喜歡俞璟辭乾淨白皙的模樣。

“殿下,幾位小主說要來請安,奴婢不知怎麼辦,還請殿下明示!”這兩個婆子長在鄉野,到了莊子雖不是回老家,可心境比在太子府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從張氏說話的語氣裡就不難聽出來。

“讓她們到前廳等着,我們馬上就出來!”說是馬上,蕭珂繕手裡的動作卻是一點也不急,等把兩邊的眉描得一模一樣時已經半個時辰以後了!

此次跟來的秀女名義上都侍寢過了,可真實情況什麼樣子只有她們自己心中有數,見着蕭珂繕和俞璟辭相攜而來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到了莊子你們都好好休息,以後不用請安,有什麼事兒跟海樹說,他會向我稟告,還有,誰若嘰嘰喳喳攛掇出什麼事兒出來,別怪本宮翻臉不認人!”蕭珂繕趁着她們行禮時說出這番話,“大家都免禮吧!”

弄得別有心思的幾人心裡沒底,沈梓姝沒來,這裡就屬俞璟辭身份最高,挨着蕭珂繕的位子自然是她的。

“以後吃飯大家在各自院子里弄,宅子後邊有片農地,想吃什麼找管家要就成了!”蕭珂繕又敲打一番後才讓她們走了。

俞璟辭對今日蕭珂繕的表現越來越摸不清楚了,正思忖間,蕭珂繕已經執了她的手往外去,“我帶你出去轉轉!”

莊裡大樹多,走在路上,太陽透過大樹留下斑駁的星星點點,俞璟辭跟着走到山腳,往上便是一條彎曲的石階,往山頂伸展。

俞璟辭有了愜意,“殿下,還是回去吧!”

她今日穿了身白色對襟雙織暗花輕紗裳,上山,裙襬肯定會被石階兩旁的植物刮住,弄髒。

蕭珂繕也回味過來,蹲下身,把俞璟辭往前一靠,雙手託着她大腿站了起來,“我揹你!”

感受到寬大結實背部的溫度,俞璟辭掙扎要下來,“殿下,妾身自己走吧!”

蕭珂繕手臂紋絲不動,一步一個腳印邁得堅定踏實。

俞璟辭也不敢掙扎狠了,她在背上,若一個不注意摔了下去,滾下石階,傷得更慘!

走了一刻鐘,俞璟辭心仍在胸口提着,生怕蕭珂繕腳下不穩把她摔了出去,她更不敢回頭看走過的石階,會頭暈!

“你看着前邊有什麼?”

順着蕭珂繕的聲音往前一看,一排排支架上掛滿了紫色果子,一串串甚是誘人,俞璟辭忍不住驚訝出聲,“葡萄?哪來的葡萄?”

到了葡萄架下,蕭珂繕把俞璟辭放下,低頭看了看她腳踝處,還是有裙襬被刮到,有些脫絲了。

俞璟辭卻是注意不到了,手指撫摸過一串串紫色珍珠,黑亮的眼睛出奇的有神,轉身,眼睛裡全是紫色的珍珠。

“殿下,能吃嗎?”不等蕭珂繕回答,手指已經摸到葡萄的莖,輕輕一拽,葡萄順勢躺在了掌心裡,剝開皮,豐潤的水滴到了掌心,她急忙含進嘴裡,瞬間,齒間瀰漫着香甜的味道!

“這個生辰可喜歡?”

“恩!”剛摘下的葡萄自然比放過一段時間的葡萄要好吃得多,而且,不上火,連吃了好幾串,俞璟辭肚子都裝不下了才作罷,轉向一直看着她的蕭珂繕,俞璟辭不好意思晃了晃手裡的葡萄,“殿下怎麼不吃?”

還沒說完,蕭珂繕已經拉起她的手,脣掃過她的掌心,含住那團紫色,很多時候,他也是這麼含住她的櫻紅,俞璟辭臉燒得厲害,被蕭珂繕嘴脣掃過的地方更像是着了火似的,又痛又癢!

而後,蕭珂繕的眸子越來越深,俞璟辭急忙又剝了個葡萄,遞給他,誰知,蕭珂繕這次連她的手指也一併含住,俞璟辭試着抽回,卻被蕭珂繕含得更緊了!

而且,那顆葡萄他也不遲,任由葡萄不時擦過指尖,俞璟辭全身一軟,倪了蕭珂繕一眼,趁他舔她指尖時,嘴脣一抿,抽回了手。

蕭珂繕看着她,笑而不語,良久了,舌頭還舔了舔嘴脣,意味不明的說道,“真好吃!”

俞璟辭怕蕭珂繕沒個正經,看了看四周,要回去了。

好不容易把人帶到山裡來,蕭珂繕怎麼會同意?藉着讓俞璟辭摘頭頂的葡萄,等她一掂腳從後抱住了她,“愛妃,今日生辰可許了什麼願望?”

手不老實的在俞璟辭身上游走,俞璟辭知道今日不讓蕭珂繕滿意了別想下山,扭捏兩下就從了他!

因爲沒帶衣衫出來,蕭珂繕把兩人的衣衫脫下,整齊的掛到架子上,興到濃處,又或者動靜太大,俞璟辭的衣衫落在了交疊的兩人身上,蕭珂繕抱着身下的俞璟辭一滾,就變成了她在上邊......

俞璟辭吃多了葡萄不想動,趴在蕭珂繕身上,環着他脖子,蕭珂繕把人往上一擡,又及時鬆手,來來回回幾十下才在俞璟辭的哭聲中放過她!

兩人的動靜大,歸巢午休的小鳥只得在上空盤旋,略帶戒備的看着葡萄架下打架的兩人,直到一方的哭泣聲停下,才試探着回了巢穴,隨後,又被外邊的哭泣聲嚇得不敢出來覓食!

這一天,對林中的鳥兒來說,真夠煎熬!

兩人一躺就躺到了快傍晚,看着完全不成穿的衣衫,俞璟辭羞紅着臉又埋怨了起來,“殿下,這下妾身只得天黑才纔回去了!”

蕭珂繕撿起那件衣衫,白色的暗花中多了奶白色的污漬,還有紫色印跡,看着倒還別有一番味道,當然,蕭珂繕不敢將這話說出口的!

“如此,甚好,那我們就再睡一會兒吧!”說着,又躺在了俞璟辭身旁,拿衣服罩住兩人,地上涼,他擔心俞璟辭着涼,又拿了架子上兩人的衣衫搭在上邊。

偏頭,揉了揉俞璟辭哭紅的雙眼,“愛妃真是愛哭,水比剛摘下的葡萄都多!”

聽到這句,俞璟辭把頭埋得更低了,蕭珂繕扯着白色的沙裳說這句話,怎麼聽怎麼覺得意有所指。

俞璟辭肚子餓了,蕭珂繕就摘了葡萄喂到她嘴裡,不過,兩人倒不是真的等天黑了才下山,山裡邊夏天有蛇,蕭珂繕擔心遇到那玩意,強勢的把那件白衫套讓俞璟辭穿上,又摘了些葡萄將沙裳暈染了更多的紫色,俞璟辭氣惱卻不得不穿上,蕭珂繕見了又是眼前一亮,不過顧忌着俞璟辭身子,他忍住了。

走在路上,俞璟辭一直擔心遇着人,被外人瞧見她此番模樣真的不要活了,蕭珂繕卻是挺享受俞璟辭小鳥依人依偎在他懷裡,不時小心翼翼看着四周,故而,蕭珂繕也沒告訴俞璟辭,她穿的這件衣衫只會讓她越發驚豔動人。

快到蕭楓院時,遇上迎面而來的老嫗,俞璟辭快速衣衫躲到了蕭珂繕身後。

“爺!”

“去打掃下葡萄園,剛纔夫人差點摔了一跤,把地上的落葉葡萄全掃了!”蕭珂繕鎮定自若的吩咐。

俞璟辭卻不能像他那般淡定,葡萄園肯定會有落葉和葡萄,有什麼好打掃?除非有鬼!一想,俞璟辭就從後邊扯了扯蕭珂繕,讓他別此地無銀三百兩。

“哦,對了,夫人喜歡在那兒盪鞦韆,你找人大個鞦韆,順便放幾根長凳上去!”蕭珂繕又不疾不徐補充了句,俞璟辭臉紅得跟天邊晚霞差不多了。

“是!”

回了屋子,夏蘇見着俞璟辭沒多問,只在俞璟辭身上多瞄了兩眼,正準備問要不要擺飯,就聽屋裡傳來蕭珂繕哄自家主子的聲音,“你愛吃葡萄,以後我們來帶了飯菜上去,可以晚上再下來,又凳子桌子不是更好?”

夏蘇笑了,正準備退下,就聽蕭珂繕叫她,“夏蘇,叫人準備水,你家主子熱了,沐浴後再用膳!”

夏蘇應是,和張氏說了,睡覺時腦子裡總覺得有什麼很奇怪,第二日見着煥然一新的俞璟辭,她才反應過來,昨個兒早上主子穿的是白色紗裙,回來怎麼就換了件?

她去問洗衣服的丫鬟,丫鬟們說今日去主子屋裡抱來的衣服是杏黃色葉衣裙,夏蘇更疑惑了!

想到某種可能,她臉一紅,在小丫鬟不明所以的目光中走了!

莊子裡的日子過得慢而充實,早上在屋子裡看書,下午去山上摘葡萄,連吃了幾日的葡萄俞璟辭仍意猶未盡。

“殿下,來這兒好幾天了,不然,明日約了方良人和其他幾位一起去園子裡摘葡萄?”她這幾日吃得心滿意足,可來的人不止她一個,她不能太自私了!

“你看着辦!”

於是,這日一早,俞璟辭就讓張氏給各位說聲,想吃葡萄的話,下午一起去山上摘。

張氏回來說了情況,幾位秀女都婉言拒絕了,方良人樂意一起去。

俞璟辭只覺得奇怪,她們整日關在屋裡不會嫌悶嗎?

張氏道,“她們怕是有所忌憚,她們沒怎麼出過門,上山在她們看來兇險更多,估計是擔心遇到危險吧!”

想道山夏日山裡邊的蛇,俞璟辭不吭聲了,下午,俞璟辭換了身深色衣衫在小道上等着方良人,問了蕭珂繕才知道,這條小道是上山的捷徑,平日老嫗們上山都是從另一條道上去的,要繞進旁邊的村子才能上去。

“你身子怎麼樣了?”俞璟辭對方良人印象不錯,故而關心她身體道。

“差不多了,謝謝姐姐關心!”經過小產一事,方良人話少了很多,以前總想搬來榭水閣,如今,對那事隻字不提。

兩人說着話就到了葡萄園,老嫗辦事的速度很快,鞦韆架已經搭好了,桌子凳子也安放得整整齊齊,方良人一走進園子,臉上的笑多了起來,“以往吃的葡萄都說莊子裡送的,卻沒真正見它掛在樹上的模樣,跟我想象中的一樣又不一樣......”

兩人在葡萄園摘了一下午的葡萄,雖然她們不來,總歸要送些過去,不知不覺天竟然快黑了,方良人還有些意猶未盡,“沒想到上邊有這麼大的園子,俞姐姐,明日還能再來嗎?”

“恩,當然了!”這幾日俞璟辭本也天天來,多個人正好可以作伴!

石階上有人來了,俞璟辭以爲是夏蘇,“夏蘇,帶了籃子來嗎?摘了太多的葡萄,一個籃子放不下!”

等人走近了,俞璟辭才見着,是蕭珂繕。

方良人手裡還捏着沒有摘下的葡萄,急忙蹲下身子,被蕭珂繕阻止了,“在外不用太拘禮!”說完看着俞璟辭,她倒是學精明瞭,知道穿深色衣衫,“葡萄多了擱在這,下山後讓人來拿即可!”

天越發黑了,隱隱看不清眼前的路,方良人知道都怪她,“俞姐姐,都怪我,若不是我,此時早就下山了!”

“無事,點了火摺子,下山看得見!”

走在最後邊的蕭珂繕卻不怎麼高興,他舉高拿着火摺子,最前邊的俞璟辭要拿着棍子拍打兩邊的樹叢,防止有蛇出沒,要是棍子拍輕了,把蛇嚇出來了怎麼辦?

還好,到了山下,蕭珂繕心裡的擔憂沒有出現,見夏蘇和方良人丫鬟提着燈籠候在一旁,他兩步上前拉着俞璟辭的手就走了!

夏蘇朝方良人善意一笑,急忙跟在了後邊......

可能是吃了從上山上帶回來的葡萄,之後俞璟辭再約方良人,她身邊就跟着幾位秀女了,一行人結伴上山,說說笑笑,日子過得飛快!

收到從京裡來的信,俞璟辭都還有些回不過神,打開信,是自家大哥寫的,邱氏生了個大胖小子,六斤七兩,讓他敢着侄子的洗三,一定要回去!

今天,蕭珂繕跟海樹去山裡邊打獵去了,說不管打不打得着,上了山就知道,俞璟辭左右等不回來人,心急得很,等蕭珂繕人影一出現,她就迎了上去,臉上滿是笑意,“殿下,妾身大嫂生了,妾身得回去參加洗三呢!”

蕭珂繕一頓,手裡獵物一扔,神色不明的看了看外邊,轉過視線,朝俞璟辭的道“如此,就讓夏蘇收拾,準備回府吧!”

俞璟辭這才注意蕭珂繕打回了不少獵物,她心裡一軟,“反正天色不早了,不若夜裡讓夏蘇下廚做幾樣野味,我們明早再出發?”

“聽愛妃安排!”

夜裡,俞璟辭覺得蕭珂繕心情不好,可又說不上爲什麼,由着蕭珂繕折騰兩個時辰才歇下,她想睜眼問問,礙於疲倦,又睡過去了!

太子府,沈梓姝等在門外,見着俞璟辭臉色紅潤,皮膚沒黑不說,反而越來越白皙有光澤了,她暗暗握緊了手,瞥到前邊的蕭珂繕時,又鬆開了。

“殿下吉祥!”

“進去吧!”

“是!”沈梓姝若有似無的落後蕭珂繕一步,隔在了他和俞璟辭中間,“側妃去莊子裡可覺得好玩?”

俞璟辭盯着蕭珂繕後腦勺,聲音平靜如水,“不如府裡熱鬧,不過倒是有很多新鮮的蔬菜瓜果!”

“想必側妃極喜歡了!”

“採菊東籬,把酒話桑麻,古人確實感受深些!”說完,她就不搭理沈梓姝了。

回到院子,感覺身上又熱了起來,沐浴後打開櫃子,把要送到俞公府的禮物準備好,夜裡蕭珂繕沒過來她也不甚關心,滿心都是侄子長什麼樣子,隨嫂子多些還是隨大哥多些!

皇宮裡,幾位大臣跪在中慶帝跟前,埋頭不語。

中慶帝發了火,“皇兒,說說,怎麼回事?”

幾位大臣不是別人,正是今年入太子府的秀女父親,有舒玉婷之事在前,他們心裡存了心思要讓自家女兒懷上皇孫再說,誰知一問才知,太子根本沒碰過她們,那之前的侍寢一事兒又是怎麼回事?

中慶帝本不好插手太子的閨房事,可大臣都擺到他跟前了,若不過問真說不過去,他讓蕭珂繕去莊子裡反省,不過是想讓他趁此機會納了幾名秀女堵住幾位大臣的嘴。

如今看來,他這個太子,怕是有心要跟幾位大臣槓上了。

“父皇,此事兒臣自有主張!”說完,眼神狠厲的掃過跪着的幾人,“自家女兒性子當父親的再清楚不過,本宮爲何放她們在府裡又不加以寵愛,本宮心裡自有打算,所謂金誠所至金石爲開,你們莫不是心裡沒底,才鬧到父皇跟前,擾了他清淨?”

說得有理有據,大臣們反駁不了,“可,可小女自有學習女則女戒,未曾跟人紅過臉......”

“劉大人可是覺得劉小姐還能比舒小姐知書達理?”蕭珂繕說完,見他們埋着頭不說話就知道此事了了,打了巴掌還得給個甜棗,“本宮若是寵愛舒小姐,此番太子府什麼情況各位大人想象便知!”

反正他們都是老人精了,不會不明白舒玉婷被送走的貓膩。

幾位大臣腦子一轉,臉不由得青一陣白一陣。

被蕭珂繕點名的劉大人更爲尤甚,蕭珂繕分明他家比不上舒家,所以,舒小姐他看不上自然也看不上劉家小姐,劉大人臉色就不怎麼好了......

她的女兒什麼時候像舒小姐刁鑽跋扈,蠻不講理了?不過他卻是不敢說出來,在場還有舒大人手裡的人,若被舒大人知曉了,怕是前途堪憂!

幾位大臣離開時,臉色都不太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無可奈何的移開了視線!

中慶帝沒不似大臣,怎會因着那幾句話就信了蕭珂繕?

“你心裡邊作何打算?被言官知道了,即便你是太子,朕也不會護着你!”

“父皇,近日北方蠢蠢欲動,皇叔對此隱瞞不報,兒臣怎敢在這時候生出其他心思?況且父皇,兒臣心裡疑惑,這麼多年,太子府裡懷孕的妃嬪不少,怎的最後兒臣子嗣艱難......”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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