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又死人了!
渝家大亂,誰也不知真相緣故,都變成旁觀者,一心想要知道真相。
施家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氣,沒有被外事所擾,特別是施秋雁竟然抱着暖手爐陪在施萬里的身邊,且閉門不再接受任何邀請。
施秋雁瞧着翻着書頁的施萬里,她就別過頭去看着窗外,心裡面清楚得很。
渝家於半夜突然受到襲擊,這出手之人是又快又狠,根本就是對渝家瞭如指掌。
施秋雁原本是想要讓木犀去準備着,給渝家找點麻煩,現在,這事兒都省了大半了。
“妹妹,幸好你沒有去查,否則都會有性命之憂。”施萬里放下了書,擡頭看着向他回稟着的侍衛,卻是對施秋雁說話。
施秋雁應了一聲,顯然是沒有將這樁事情放在心上,於她而言,早就是料定的事情,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魏家有何行動?”施萬里提到“魏家”的時候,施秋雁才慢悠悠的轉過了頭,看向那侍衛。
侍衛恭敬的回道,“魏家原本非常的內疚,跟着渝家忙前忙後,正幫着渝家被誤殺的表少爺聲討恪王,現在皇上下旨,讓魏家徹查渝家。”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種事情每日都在不停的變換,誰都說不準的。
“原因呢。”施秋雁歪着頭,“哥哥,你不想知道,渝家請人對付魏家的緣故嗎?”
“有必要嗎?”施萬里瞧着施秋雁,“你興許是不太忍心,好端端的一個家族就這般輕易的散掉,可是,他們咎由自取。”
是啊,自作自受。
施秋雁拄着下巴,又望向了窗外。
這日子慢吞吞的過着,何時才能到除夕,讓她一家人團聚。
“是啊,他們自己做的惡,苦果卻讓別人來吃。”施秋雁喃喃自語,“連累了多少位公子,苦了魏家人。”
最重要的是,給施家帶來了多大的苦難,數都數不完。
“下去吧。”施萬里合上書,對侍衛說道。
侍衛依命離開,腳步輕得讓人幾乎就察覺不到。
施秋雁掃了侍衛一眼,歪頭看着施萬里,“哥,你答應過我的,在除夕之前,不會離開家。”
施萬里微微一愣,便笑着向施秋雁說道,“妹妹,你看,我現在都康復得差不多,應該要走動一下的。”
“到了年節時,必有哥哥走動的時候。”施秋雁慢條斯理的轉過頭,繼續雙手托腮,望着窗外,“急什麼。”
施萬里見施秋雁總是在生着氣,也就不再與施秋雁爭辯。
施秋雁不就是爲了他好嗎?希望他可以痊癒,不留後遺症。
當然,這位妹妹也有理由生氣,每次有事件發生,施秋雁都不贊同他以命相搏,結果他最後竟然百在此事上失算。
“魏家這一次算是避過一劫。”施萬里突的感慨說道,“如果能夠抓住機會,以施家的名義提醒着他們,那有多好。”
施秋雁正準備反駁,卻將這反駁之語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施萬里身爲長子,必有他的壓力,任是誰都知道與魏家親近,百利而無一害,而魏家對施家總
算是不錯的。
她從來討厭施家,也瞭解施萬里的爲難。
“哥,沒有關係。”施秋雁笑着說,“如果哥哥真的發現渝家有問題,且讓魏家知道,必會讓魏家人覺得,哥哥太聰明瞭呢。”
施萬里淡淡一笑,覺得施秋雁說得也有些道理。
“好妹妹,都聽你的。”施萬里笑了笑,沒有與施秋雁再去爭辯什麼。
施萬里重新打開書,繼續讀着,既然已經醒來,百無聊賴,自然是要多讀書。
希望這一次,施萬里可以吃一墊,長一智,莫要與魏家人走得太近。施秋雁深深的瞧了施萬里一眼,繼續發呆。
這小日子就在他們兄妹之間,慢悠悠的過着。
“哥,時辰不早了,我去廚房瞧瞧。”施秋雁起了身,向施萬里說道。
在施萬里點了頭以後,就往外走着,到了門外,還用故意讓施萬里聽得到的語調說道,“哥哥身子沒有恢復,不要讓他隨便出門。”
“是,小姐。”施萬里院子裡面的下人現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服侍不好施萬里。
施秋雁的大脾氣,這下人也終於是聽聞了。
她走向廚房,想要瞧瞧膳食準備得如何,她就像是一個小管家,所有的事情都想要瞧上一瞧,總是會有諸多的不放心。
在施秋雁繞過一座假山之後時,就瞧到有侍衛守在那裡,正是之前向施萬里回稟着事情的那一位。
“小姐。”侍衛向施秋雁作揖道。
施秋雁點了點頭,聽侍衛道,“人抓住並且審問過,他是渝老爺的私生子,本以爲能夠藉着此次事件,讓渝家在魏家人立功,渝老爺也同意讓他回門,哪裡知道,他帶來的那些人混進了意圖不軌者,竟真的殺了人。”
“哦?“施秋雁似笑非笑道,“你相信着他的片面之詞嗎?”
“信。”侍衛痛快的回答,“他看到渝家大公子被殺時,已是怕得要死,未曾想到會再受脅迫,幾乎滅了整個渝家。”
渝家活下來的那些人,還要因爲勾結外人,意圖謀害重臣之後,而被定罪呢。
“真有趣,聽起來就像是兒戲。”施秋雁搖着頭,“事情倒是可以理解,渝家想要在魏家人的面前立功,利用大殤國的風波,的確可行。”
混進去的人,又是哪種身份?
“你們做得更好。”施秋雁忽而笑着,“趁亂而爲,斷了渝家的生計。”
錢,施秋雁覺得自己最需要錢了,聽說渝家很有錢,她開心得一夜都沒有閤眼。
她的人有本事從魏詞的家中將財產轉移,渝家也可以。
“是,小姐。”侍衛向施秋雁作揖道,算是默認了他們的作爲。
“我們就從這件事情中抽手吧,渝家的事情自然會由魏家來處理着。”施秋雁擺了擺手,“下去。”
魏家因爲渝大公子之死而不得不放低了姿態,即使明知渝家無法追究,這輿論總歸是過不去。
風水輪流轉,始作俑者浮出水面,竟就是渝家,想來可笑。
侍衛從施秋雁的面前轉眼不見,武藝厲害得很。
施秋雁抿脣而笑,心情是
真的好。
雖爲意外之財,但有了總比沒有強。
她要想想,得到的這筆錢應該送到哪裡去。
“誰。”施秋雁忽的緊皺眉頭,毫不猶豫的喝着。
她的聲音剛剛落下,就瞧到施秋眉從假山後繞了出來,面色蒼白,戰戰兢兢。
他們剛纔都談的事情被施秋眉聽到了?他從哪裡開始聽的?
“眉姐姐?”施秋雁完全沒有掩飾臉上的陰沉笑容,“不知呆了多久,竟是一點兒動作也沒有呢。”
施秋眉尷尬的笑着,走到施秋雁的面前,定了定神,便毫不猶豫的向她說道,“妹妹,你是施家最聰明的人,姐姐知道應該投靠着誰的。”
投靠?這詞兒用得很有深意嘛!
“姐姐說的是哪裡話,我們都是爲了施家。”施秋雁笑道。
施秋眉立即附和,她的心裡已是七上八下,不小心撞破了施秋雁私事的她,會不會遇到意外?
人人都知道各府小姐都有心腹,各有心計,自有謀算,皆非善類,惟有施秋雁身潔心淨,與其他府上的小姐素來不同。
哪裡知道,施秋雁竟這般有心機,甚至府外的事情也都在插手,且不露半點端倪。
深藏不露,方是最可怕的人物。
如若像是他們這般,心底情緒從來都是一一展現,毫不知保留,被旁人瞧了乾淨,纔是愚蠢。
施秋雁早就將他們的醜態記在心裡,實在是……
“姐姐,你的後顧之憂,沒有了。”施秋雁忽而向施秋眉笑着,“而且,還有意外收穫呢。”
施秋眉正打算問着施秋雁,這所謂的“意外收穫”所指何事,但她忽的就明白了施秋雁的意思,忙低下了頭。
“你是的我親妹妹,我是你的二姐。”施秋眉急於表白心跡,“無論何時,姐姐都是要站在妹妹這邊的。”
瞧瞧這話說得,多好聽,當初在宮中險些給她難堪的也是施秋眉。
與李姨娘在屋中不停算計的,也正是施秋眉。
不過,施秋雁根本就不介意,因爲各院中都安排了長風樓的人,他們的異心,稍有的半點異動都會落到她的耳中。
說來也可笑,施秋雁最先監視的就是施家人,也是將施家最先排除於算計阮家的兇手之外。
“姐姐說的對,我們是親姐妹。”施秋雁向前走了一步,輕輕的握住施秋眉的說,“以後,姐姐可是要幫着妹妹的。”
其實,施秋眉明明可以拿着這樁事情來威脅着施秋雁,想要換取更大的利益,可是施秋雁並沒有這般做,原因十分的簡單。
因爲她從來就沒有太多的能耐,更沒有人脈和手段,在威脅了施秋雁以後,很容易就折損在施秋雁的手中啊。
“小姐。”有丫頭走了過來,在向施秋雁屈膝後,又對施秋眉屈了屈膝,“恪王派人送了一塊大石頭過來。”
大石頭?龍呈楓送來的東西,也是與衆不同,很讓人琢磨不透啊。
施秋雁慢慢的轉過身,看向那丫頭的目光是別有深意,瞧得施秋眉都心驚。
當初誰說施秋雁最是純善,簡直就是眼睛出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