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人的腳步聲,便從他們的面前繞了過去,顯然是沒有打算理會的。
呼,走了,對不對?施秋雁鬆開了龍呈楓的手時,卻發現自己也被龍呈楓緊緊的抱着。
他們之間,連一道縫隙都沒有。
“危機避過,就打算過河拆橋?”龍呈楓似笑非笑的問着施秋雁。
哪裡是過河拆橋,她是救了他們兩個人。
過的人是誰?就是龍呈洪。
施秋雁也是鬧不明白,這麼晚歸府的龍呈洪,即沒有坐着轎子,也沒有騎馬,而是徒步。
在這麼靜的夜裡,竟然幾道 是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
“別鬧。”施秋雁推着龍呈楓的時候,就聽龍呈楓說道,“真讓人受傷。”
受什麼時候,如果被撞到,那纔是大事不妙呢。
施秋雁正準備惱火的提醒着龍呈楓時,就感覺到眼睛上一溼,讓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糟糕,她怎麼如此順從?
施秋雁想都不想的伸手就欲卡住龍呈楓的脖子,卻再一次被龍呈楓扣住手腕。
這個臭小子……施秋雁努力的避開頭,卻完全沒有辦法移開。
對眼睛有莫名其妙的執着……施秋雁都上腳來踢,結果可以想象,被壓得死死的,毫無反擊的能力。
這麼下去,她的眼睛,不會生眼疾吧。
龍呈楓吻着施秋雁的雙眼,輕輕的,溫柔得很。
他最珍視的,就是那雙眼睛啊。
施秋雁覺得心裡癢癢的,也恨不得伸手去撓一下。
她用力的吞了吞口水,趁着龍呈楓鬆開她的手,改成捧着她的臉時,她毫不猶豫的就伸出手,用力的捶向龍呈楓的腹部。
人嘛,總是會有弱點的。
狠是狠了點,總比始終被壓制要強得多。
施秋雁惱火的推開龍呈楓,用手背抹着眼睛。
“你的習慣真壞。”施秋雁幾乎要哭出來,“你有毛病。”
龍呈楓深望着施秋雁,沒有半分笑意。
“你哭了!”龍呈楓上前一步,伸出手來,想要替施秋雁擦着眼淚,卻再一次被施秋雁推開。
她再讓龍呈楓靠近,那就是瘋了。
“我告訴你喲,以後再這樣,我就和你劃清界限。”施秋雁跳腳道。
“劃清界限?怕是不容易。”龍呈楓沒有玩笑的意思,說的也算是實在話。
再怎麼說,他們之間也夾着長風婁,想要完全的與對方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怕是不太容易。
“無論是否容易,我都告訴你,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必然能夠做得到。”施秋雁的臉色陰沉,怒視龍呈楓。
龍呈楓一如登徒子般的行徑,着實是讓施秋雁厭惡不已,能夠做到像龍呈楓這樣的水平,當真不容易。
施秋雁懶得再理會於他,扭頭就往施府的方向走去。
龍呈楓倒是守着之前的承諾,會送着施秋雁回施府,便一路尾隨,不遠不近。
興許,他保持着這樣距離的緣故,是認爲自己太過魯莽了。
施秋雁總是感覺到眼皮猶如千斤重,沉得她快要睜不開眼睛,那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快要蔓延到她的心臟,癢癢的叫她透不過氣。
莫要再想了
,再想下去,當真是要出事的。
施秋雁深吸一口氣,也懶得再與龍呈楓玩着“遊戲”。
誰叫她的輕功好得驚人,想要離龍呈楓遠遠的倒真的不是問題。
龍呈楓看着施秋雁眨眼間就從他的面前消失,先是錯愕,而後就明白這是施秋雁在“躲”着他。
的確是他唐突了,但也要“怪”在施秋雁的身上。
龍呈楓沒有太猶豫,也便是追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速度極快,就像是一道影子。
他們只顧着自己的心情,未曾想過半夜掠影,嚇壞了打更的人。
施秋雁很快就來到施府的後門,揚起手來就準備去敲。
門內有施家下人守着,就等着她回去呢。
誰知,她的手是揚了起來,卻有人更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龍呈楓,你莫要欺人太甚。”施秋雁想要甩開龍呈楓的手而不能,想要掙脫他時,卻被錮得更厲害。
“你……”施秋雁咬牙切齒的歪着頭,看向身後的龍呈楓,“你想怎麼樣。”
龍呈楓只是看着施秋雁,卻沒有說話。
這叫什麼眼神,難道是她犯了錯?施秋雁哭笑不得的與龍呈楓對視着,氣勢上倒是沒有落下半分,心情卻是極度的惡劣。
她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會是吃虧的人,可在龍呈楓這一邊來,是絕對佔不到便宜的。
“之前,還好好的。”龍呈楓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話來。
他在與施秋雁於刑臺前相見時,還是好好的,一起說話,一起吃餛飩,轉眼就又鬧得不愉快。
他胡說什麼?施秋雁正準備反駁,忽然間就明白了龍呈楓的意思。
這一切的轉折點在哪裡?龍呈楓不記得了嗎?
“還不是你,誰叫你胡鬧。”施秋雁再是甩不開龍呈楓的手,整個人更被抱進龍呈楓的懷裡。
兩個人就在施家的後門掙來掙去,花前月下,不見半分浪漫,其實是特別的可笑。
“下次不會了?”龍呈楓明明應該向施秋雁道歉,真誠的表示出自己的愧疚,結果冒出來的語氣卻是反問,似笑非笑,叫人更生氣。
“誰管你,放手。”施秋雁擡腳就用力的向後跺去。
就不信,他不鬆手。
結果,龍呈楓爲了躲開施秋雁的腳,竟然抱着她向後閃,險些拖累得施秋雁摔倒在地。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回說的是她,對嗎?
她竟也有今天。
施秋雁深深的認爲,自己以後絕對不能再對龍呈楓有半點心軟,否則吃虧被佔便宜的,只是她而已。
“你算是害羞嗎?”龍呈楓忽然問着施秋雁。
施秋雁一愣,納悶的看着龍呈楓,“啊?”
“我們畢竟是要成親的,你現在欲拒還迎,我會誤會。”龍呈楓歪着頭,似笑非笑的瞧着施秋雁。
他是從哪裡看出,她有這樣的心思的?施秋雁咬牙切齒的看着,“小子,當心我打爛你的……”
打爛他的什麼?龍呈楓挑着眉,不以爲然的笑着,在他眼中的施秋雁,生起氣來也是很有趣的。
“我應該早點回京城。”龍呈楓又補了一句,等於又給施秋雁填了幾分心塞,“會更有趣。”
誰讓你有趣?施秋雁拼命的掙着,“龍呈楓,你這個目無尊長的傢伙……我……”
尊長?施秋雁說的是她自己?龍呈楓僅是一隻手就能製得住施秋雁,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卻捏住了施秋雁的下巴。
龍呈楓是打算親身告訴她,何爲“禍從口出”。
施秋雁眼看着龍呈楓俯下身,漸漸湊近她的臉,氣得渾身發抖又無可奈何。
如果換成是其他女兒家,估計早就可以大呼“救命”,找其他人來治這個登徒子。
偏偏,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半夜出府,甚至是與龍呈楓私下一處。
被傳出去,絕對沒有半點益處。
“不許再鬧。”施秋雁想要別開臉,卻還是抵不過龍呈楓的力道。
如果她現在裝暈,會是什麼後果?
就在他們兩個人的臉,相距不到半寸時,施府的門“吱咯”一聲,就被打開了。
從門內探出頭來的木犀,滿臉焦急的往門外瞧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龍呈楓緊抱着施秋雁,兩個人正粘乎乎的要親到一起去了。
木犀的眼中劃過一抹疑惑,自家小姐什麼時候同恪王這般親密,啊,怪不得小姐會收下恪王送的石頭,原來如何。
施秋雁注意到木犀的眼神,心中一驚,正準備叫住木犀,卻眼睜着木犀帶着恍然大悟的神情,把門關了。
臭丫頭,竟然圍起她的安危於不顧。
“木……”施秋雁剛剛吐出一個字,就感覺到龍呈楓在她的臉頰上輕輕一吻,便放開了她。
施秋雁連忙退後了數步,瞪着龍呈楓,咬牙切齒的。
她不僅感覺到的是個吻,更感覺到龍呈楓臉上的面具碰到她時,那難以形容的冰涼。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施秋雁恨不得將龍呈楓碎屍萬段,偏偏她不能動龍呈楓。
龍呈楓默不作聲,只是望着施秋雁,似是在冷笑着。
威脅他是沒有用的。施秋雁憤憤的甩着手,轉身就準備去敲門。
門,在施秋雁的面前被打開。
“小姐,你沒事吧。”木犀面露驚色,見到施秋雁的時候,立即就扶着施秋雁進了門。
這丫頭的反應也太慢了,她如若與龍呈楓真的有私情,如何會對他們保密,自然如實以告,防止另有不測啊。
他們的腦子裡面想的東西太少了。
“你……”施秋雁指着木犀,真想發脾氣。
木犀忙屈膝道,“是奴婢疏忽,望小姐恕罪。”
哪裡還有“罪”,施秋雁快要被氣炸了。
“回房,睡覺。”施秋雁覺得怒氣快要把自己點燃,偏偏龍呈楓感覺不到。
龍呈楓這個始作俑者,只是站在那裡瞧着她的笑話,罪加一等,不容原諒。
“小姐……”木犀似乎另有要事,打算告訴施秋雁,卻瞧着施秋雁轉到屏風之後要求沐浴。
木犀是一頭霧水,莫非,施秋雁和龍呈楓真的有了什麼特別的感情,所以纔會在發怒之餘,透出羞噠噠的情緒來。
施秋雁失策,沒有注意到侍女們的想法,只是沉浸在發生的事情中。
怪就怪在,她漸漸的消了氣以後,好像並沒有那麼討厭着龍呈楓,除非她……不,這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