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面色一白,立即低着頭應道:“是!”
頭上天空剛矇矇亮,空氣中還迷濛着一層濃重的霧氣。
一輛馬車疾馳從葉家離開,直奔城門而去。
馬車外只有一個車伕,車內也只坐了我一人。
四周十分的安靜,整個世界似乎只剩那馬蹄聲。
“如示爲什麼我們要這麼急着去那什麼婺城?”我開口問。
如示冷冷道:“爲了避免麻煩。”
“啊?”我有些納悶。
“慕容家!”如示提醒着。
我努力將她的話,前後想了想。又將她的反應,與先前聽到那兩個夫人所說的話聯繫了起來。
“啊!你是說……慕容闕醒了後,會上葉家找我們麻煩?”
“說對了一半!”如示點頭。
“那另一半是什麼?”我問。
“他是會上葉家,可並不是找麻煩。”如示答。
我抿脣思索,想了一陣後,終於想通。
如示她並不是怕那慕容闕上葉府找麻煩,怕是怕那慕容闕上門,該是要她救那慕容羽的命吧!
人在絕望無助的時候,總會對一些可能存在的變數,寄於全部的希望。
這話放簡單了說,慕容闕在確定大夫都對慕容羽束手無策之後,只怕會是採取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孤注一擲的要如示去救人。
畢竟……這葉子籬是一個幾乎已經確定死亡,卻又突然復活的人。
醒來之後還性情大變,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變成了一個功夫高超的高手。
若我與如示不能給出信服的理由,誰都不會相信,這葉子籬還只是個尋常人!
如示決定先離開,怕也是想遠離紛擾麻煩。
只是面對的是權傾朝野的慕容家,也不知道我這一走是否會連累到葉家其他人。
馬車並不如轎車好坐,一路顛簸的我,實在是有些無聊。
看着窗外閃過的山林緊緻,我突然想起如示先前所說的——婺城。
“如示!婺城在哪啊?”我問。
如示想也沒想,答道:“不知道!”
“啊?那你怎麼說……”我一臉錯愕,心想難不成這國家還真有婺城這個地方?
今天的如示,似乎是有問有答。她道:“不過是想要出了那青城,隨便說的一個地點而已。”
半日之後……
出了青城之後,一路向東形式。前面的車伕沒得如示命令,也不敢稍作停歇。
外面不時傳來馬鞭抽動的聲響,已經車伕叫喊的聲音。
車外風聲呼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起了大風。
如示輕輕掀起車簾,看了看窗外,隨即又仰頭看了看天空。
她突然厲聲朝前面的車伕道:“速度快些,不要停歇。等過了這陣疾風,再找地方休息。”
“是!小姐!”前面的車伕立即領命。
退回車廂內,我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如示緊擰着眉頭,有些鬱悶道:“我們怕是已經被人盯上了,對方不容小覷。”
“啊?難道他們也是……”我欲言又止。
如示點點頭:“還不知道對方身份,怕是與之前兩次襲擊慕容家的人有關。”
“那我們……”本不想牽扯到他人恩怨,沒想到我們還是攝入了。
玄蒼的心臟還沒有線索,這下又惹出這種事端,我不禁有些急了。
“我們先靜觀其變吧!若能甩掉就甩掉,若對方執意追究,也只得一戰。”如示聲音有些森然。漫步盡心的態度下,確實對戰意的濃郁興致。
這個如示……似乎與我以前印象中的如示,相差了許多。
是這個時空影響了她嗎?還是她受到了其他,我所不知道的影響?
亦或者是……這個如示,本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
“你在想什麼?”如示似察覺到我精神變化。
我渾身一震,忙應道:“沒什麼!只是想到……”
話未說完,馬車突然急促的停了下來。
前面拉車的馬嘶鳴一聲,緊接着外面變得一片寂靜。
耳邊只聽到,似乎有風聲吹過,還有……枝頭上的樹葉,被吹落而下的聲音。
緊接着,雨水噼裡啪啦的砸落的聲音。
這場雨來得十分的急促,而四周的氣氛,更是緊迫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如示……”我有些害怕的開口。
“噓!不要說話。”如示伸手捂住嘴,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馬車外面。
面前的布簾飄動,外面坐着的馬伕卻是一動不動。
就這麼僵持了一陣,外面一直靜止未動的車伕,突然動了一下。
如示眸光微閃,右手微微凝氣,戒備的看向外面的人影。
短暫的靜怡之後,是突然急促的氣流。
如示突然伸手拿起身旁的雨傘,縱身從馬車車頂之上躥飛而起。
而就在同時,四面襲來破天之氣,直逼那馬車車廂。
車廂受創,立即被擊得分崩離析。
如示撐着手中油紙傘,從半空之中飄然落下。
在向地面飄落時,她突然如同鳥翼般撐開右手。
一道無形氣流順着左手上的雨傘,在其周身形成,將外面墜落的雨水隔離在外。
如示懸在半空,垂眸看着依舊不動的坐在馬車上的‘車伕’。
良久之後,如示腳尖突然虛空一點,身體騰空翼翻,懸着的右手猛的向前一揮。
數道赤紅的靈光,直朝那‘車伕’襲去。
一直低着頭,將臉隱於暗處的‘車伕’眼眸微擡,黑氣在他面前凝結,轉而就將襲向他的紅色靈光給吞噬不見。
如示將手中傘往地上一丟,腳尖立於傘骨之上。雙手在身前一劃頭頂的雨水立即繞其而落。
“你是什麼人?”如示冷冷看着那‘車伕’。
‘車伕’身體動了動,翹着嘴角冷笑着的看着如示。“一個……想與你談談的人!”
“用這種方法?”如示挑挑眉,雙眼掃了一圈溼漉漉的四周,以及那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馬車。
“交談之前,想要看看……你是否有資格與我交談。”‘‘馬伕’輕笑。
“是嗎?”如示輕笑,眼中突然寒光一閃,右腳一勾地上的傘,再翻身將那傘直接踢向那‘車伕’。
‘車伕’右手一揚,將襲向他的傘給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