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狗雜種,也配和我們一起去參加訓練?!”,一個小孩尖聲喊了出來,顯得十分憤怒和厭惡,一口口水邊吐到了地上的一團黑影上。
仔細一看,地上的那一團黑影竟然是一個蜷縮在地的小孩子。
“看來你這個廢物是欠教訓了,上次已經說過不允許你和我們出現在一起,你竟然還敢告訴族叔?!”,一個黑色衣服的小孩狠狠地踢了地上的那個小孩,面目有些不符和他們年齡的猙獰,“害我們狠狠地被打了一頓,你簡直是找死!”
這個孩子還沒有停下腳,周圍的幾個小孩也七手八腳的開始對地上的小孩兒拳打腳踢,不停地對地下的人吐着口水。
被打的孩子沒有什麼反應,只是緊緊地抱着頭,蜷縮在地,儘量的保護着自己,時不時疼痛的瑟縮,但是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半晌,地上的孩子已經被打得身上溢出了鮮血。
“等等,別鬧出人命來!”,一個矮個子的男孩兒停下了腳下的動作,並阻止了衆人,年齡雖然小,但是眉眼中的奸猾卻能夠看得出來,“要是他的傷太嚴重的話,遲早會被族叔給看出來的,到時候我們可就倒黴了。”
其他幾人聞言都停止了腳下的動作,點了點頭,其中一個穿着藍色長衫的男孩兒狠厲踢了一下地上的男孩,“回去之後收拾一下你自己的傷,要是你敢告狀或者是讓我父親看出來的話,下一次我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聽見沒有!”,看到地上的男孩兒沒有任何反應,藍色長衫的男孩兒怒氣更甚,一雙眉眼極爲狠厲,看樣子馬上就要下狠手打死他一樣。
“禮哥,等等!”,之前阻止他們的矮個子男孩兒看到情勢不好,立馬上前阻攔。“先別激動,要是你在下手的話,這小雜種恐怕就活不了了,到時候要是讓你爹發現了,咱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藍色長衫的小男孩兒極爲不甘的握了握拳頭,眼睛裡面的兇狠彷彿是要噴涌出來一般。
“我們走!”,過了一會兒,小男孩兒惡狠狠地轉了身,領着其他孩子一起走了。
蜷縮在地的小男孩兒狼狽的吐了一口血沫,眼睛裡面充滿了血絲,眼神裡面隱忍的仇恨和暴戾讓人忍不住心驚。
可能因爲傷勢太重的原因,小男孩兒明亮的眼神慢慢黯淡下來,眼神裡面充斥的是滿滿的不甘。
慢慢的,小男孩兒撐不住身上所受的傷勢,昏了過去。
小松鼠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小男孩兒,又瞅了瞅自己手上的果子,滿臉糾結。
剛纔他聞着香味到了這裡,費了很大的勁才爬到了這顆樹的樹頂,在一個鳥窩裡面發現了手裡的這顆果子。
呃,雖然不是堅果——這讓他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那香味足以彌補這個缺憾了!
畢竟他纔不跟那些小蠢蛋們一個樣,只認定了堅果,其他的一概不吃,他可是高級的雜食動物!
兩隻小巧的爪子費力的捧着這個紫紅色的果子,小松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濃郁的香氣被吸入了他的鼻子,頓時感覺到了神清氣爽,整個松鼠都變得跟剛纔不一樣了!
正當小松鼠張大嘴巴,準備把兩顆小尖牙戳上去的時候,樹底下開始了巨大的吵鬧聲。
小松鼠身上的毛瞬間炸起來了,捧着美味的果子用力的向旁邊跳了一步,兩隻黑葡萄似的小眼睛惡狠狠地向樹下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一堆人在欺負一個,不,準確的說是,一堆小孩兒在欺負一個小孩兒。
小松鼠怒了,雖然是小孩子打架,但你羣毆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比單挑啊!
還沒等小松鼠爆發,底下小孩子們的喊聲傳入了它的耳朵。
毛絨絨的小耳朵登時炸了起來,現在的孩子都是什麼想法,怎麼這麼小就開始想要要人性命了?!
等小松鼠從巨大的憤怒中清醒過來,底下的那羣小孩子已經散了,徒留蜷縮在地的那個被打的小孩兒。
騰騰幾下竄下了樹,跳到了小孩兒的身上。
暗紅的血跡看着十分觸目驚心,讓小松鼠的心裡面不禁一跳,然後便是深深的憤怒與心疼。
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剛剛見到這個孩子,小松鼠心裡面就對他有着十分的好感,好像是以前十分熟悉的一個人一樣,十分莫名的感覺。
看着小男孩兒昏迷中痛苦的樣子,小松鼠那黑溜溜的小眼睛裡面便露出了極大的不忍,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紫紅色果子,眼神裡面的情緒立馬變成了巨大的不捨。
真的好香。
小松鼠用力的吸了一口果子的味道,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和不捨。
不知道爲什麼,它知道這個小果子對這個男孩兒有好處,如果給了他的話,這個小男孩兒一定會好的。
但是——真的好香!
小松鼠表示自己痛苦極了。
反覆在果子和小男孩兒身上看了幾次,小松鼠十分難過的做了決定——輕輕的用自己的小牙齒碰了一下美味的果子,磕出了一個小口,美味的果汁瞬間從它的舌尖竄入了它的身體,在它的身體裡面迅速遊走,然後被慢慢的吸收。
簡直是極致的享受。
被美味的果子這麼一吸引,小松鼠就免不了愣了一下神,就這麼一下工夫,果子就癟下去一小半。
回過神來的小松鼠急忙跳到了小男孩兒的嘴邊,將果子送了上去,直接抵上了他那有些泛紫的脣瓣上。
幾乎是瞬間,也沒看小男孩兒有什麼動作,那紫紅色的果子就被吸癟了,剩了一個乾乾的果皮。
小松鼠委屈的看了看地上的果皮,有些糾結的拿小爪子碰了碰,最終食慾還是大過了他那小小的自尊心,捧起來三兩下吃掉了。
吃完又覺得自己有些丟面子,泄憤似的在小男孩兒身上撓了兩下。
不知道是因爲吃得有些飽還是怎麼一回事,小松鼠覺得特別的困,於是便蜷縮在小男孩兒的胸膛上,貼着那緩慢但慢慢變得有力的心跳睡了過去。
它沒看到的是,一抹紫色的電光從小男孩兒的丹田處散發出來,然後開始在他的身體各部位遊走,裸露在外的傷口也不可思議的癒合起來,小男孩兒的臉色慢慢的開始變得紅潤起來。
而小松鼠自己身上也開始散發着火紅的的光芒,映襯着它那火紅色的絨毛顯得異常的惹眼漂亮。
半晌,一人一鬆鼠身上的光芒開始慢慢變淡,然後融入了他們的身體裡面。
連擎慢慢的醒了過來,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但是他覺得有些不對。
他覺得自己應該疼痛難忍纔對,怎麼會渾身清爽,簡直比剛從靈泉裡面出來還要舒服?
難道自己真的被打死了?現在自己已經到了閻王那裡了嗎?
連擎警惕的繃緊了身體,想要爬起來看看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現自己的心臟處有一個熱源,熱乎乎的十分舒服。
停下了身體的動作,輕輕地低下了頭。
一個火紅色的小松鼠正蜷縮在自己的左胸處呼呼大睡,毛絨絨的大尾巴時不時還拍打着被自己當做小窩的胸膛,恣意極了。
連擎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左胸上那火紅色的一團並沒有消失,心裡面突然不知道是一股什麼滋味猛的涌了上來。
最貼近心臟的地方,暖暖的,甚至有些火熱的感覺。
很舒服。
連擎有些起來的身子慢慢的躺了回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出現在自己視線裡面小東西,看着它那渾身漂亮的火紅色,看着他的毛絨絨的大尾巴,看着它那因爲呼吸而有些起伏的小身子——連擎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突然之間什麼都不想想,只想安安靜靜的看着這個小東西。
慢慢的,連擎稚嫩的臉上勾起了一個幾乎可以稱爲溫暖的弧度。
身爲上任族長獨子的連擎並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因爲從他三歲的時候父親母親便因爲一場意外去世了,徒留了他一個人。
接手他父親位置的是他的二叔,連匡。
二叔人雖然有些嚴肅,但是對他還是很好的,只是,就算再好,事務繁忙的二叔也不可能時刻在他的身邊看着他。
只是告訴了大家要好好對待他而已,並且提高了他的份例,但顯然,二叔的這個舉動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的影響,而是引起了衆多人的嫉妒和仇恨。
暗地裡被圍毆這件事情他都已經習慣了,他也曾經反抗過,甚至告過狀,但是當二叔狠狠地懲罰過他們之後,他們依然是對他拳打腳踢,甚至是變本加厲。
後來,他想要再次向二叔尋求幫助的時候,二嬸卻擋住了他,看着那鄙夷的眼神,連擎心涼了。
慢慢的,他也就不再去找二叔了,被打的時候就狠狠的還過去手,沒有力氣的時候就窩在地上抱住頭減小傷害。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過的。
只不過,上一次訓練的時候,他忍不住了。
那是從城裡面請過來的仙人,他怎麼可以錯過?!
從嬸子的阻攔下竄到了二叔的書房,鄭重的表達了自己想要去的信念。
聽完了仙人的一席話,連擎瞬間覺得心裡面火熱火熱的。
原來,世界那麼大嗎?
仙人走後,他心中那小小的火苗便開始了慢慢的燃燒,只不過還沒等他那小火苗燃燒起來的時候,那幾個人又來找茬了。
這一次比平常的時候都要狠。
他甚至以爲自己真的活不到明天了,再也見不到仙人描述的那個世界了。
可是他奇蹟般的醒了過來,甚至還看到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小東西。
連擎輕輕的碰了碰胸膛上的小東西,感受着指尖上的溫度,眼睛裡面的冰山慢慢的化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