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喬佳的提醒,我才意識到,或許那些人的死,真的全部都是受到了我的牽連,我一言不發的跟在喬佳身後,走進宿舍,準備找個合適的時機就休學。
我無法再說服自己和普通人一樣,也無法讓自己過和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因爲那樣,只會給更多的人帶來不必要的傷害。
然而在我走進宿舍的下一秒,宿舍門就自動關上了。
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在我前面幾步走進宿舍的喬佳都不見了身影,宿舍的窗子大開着,冷風不斷的吹進來,把窗簾吹得鼓起來。
宿舍裡陰暗的氣息漸漸地蔓延開來,我放開神識,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咯咯。”音音熟悉的笑聲再次出現在我的耳邊,我轉身,發現她就站在宿舍的門邊,手中拿着一個熟悉的樂器,微笑着看向我。
那個樂器,正是曾經在呂家村,詛咒女童手中出現過的盤鈴。
音音晃了晃手裡的盤鈴,清脆的樂聲便傳進我的耳朵,我漸漸地覺得意識有些模糊,捂住自己的耳朵,強迫自己不要去聽那些聲音。
然而這樣並沒有什麼作用,我越來越覺得體力不支,甚至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我擡起手腕,撫摸着上面的鈴鐺,隱約覺得,這些鈴鐺的聲音,與音音手中的盤鈴聲音很相似,手腕上的拎到因爲我的動作,發出清脆的聲音,中和了盤鈴聲,讓我暫時得以恢復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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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默唸清心咒,同時,淨化術的光芒照耀了整個宿舍,這一次,音音的蠱還沒有來得及接近我,就跌落在了地上。
音音惱怒的看着她已經失去作用的蠱,表情冷厲了幾分:“你以爲,王后會這麼魂飛魄散嗎?真是太天真了,今天我如果不讓你付出代價,無顏再見王后!”
音音說完,便持續不斷的奏響盤鈴。
我的靈魂深處傳來劇烈的疼痛,那種彷彿要魂飛魄散的痛苦使我一點點的絕望起來,盤
鈴聲一聲聲,如同魔咒。
我的靈力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的作用,只能憑藉本能來反抗音音,但這對音音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她的臉上保持着初見時的微笑,純真而無暇:“你和王后的恩怨,不會因爲她的死而終究,但會於今日終結。”
我不甘心就這麼被音音折磨,腦海中閃過曾經在陸清明的書房中看過的陰陽師禁忌之術,雖然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但也比現在放棄來得好。
我忍着靈魂的戰慄,咬破自己的指尖,指尖上立刻冒出鮮紅色的血珠,我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在虛空中用鮮血畫着符。
我已經無力思考了,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在驅使着我,也因此,宋微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
在宋微出現的那一刻,音音的眼底終於露出得逞的笑容,她手中的盤鈴適時的轉換了攻擊對象,我看着宋微蹙起的眉頭,心下一顫。
但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畫出的符攻擊宋微,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攔!
在接觸到我以鮮血畫的符時,宋微的身影立刻變淡許多,他終於忍受不住,淺淺的呻吟出聲,我看的出來,他此時,正在承受極致的痛苦。
我的心口處傳來一陣劇痛,我微微彎腰,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陰陽師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招數對陰陽師本身有多大的反噬,我終於領受到了,只可惜,我沒能傷到音音,反而使宋微受傷。
我感受着自己重傷的程度,心裡的絕望幾乎要把我淹沒,宋微受傷後,還有音音,我們的命運,難道就真的與音音所說的一樣,終結於此嗎?
我不要宋微因我而死,也不要就這麼死去。
我不甘心……
我緩緩地閉上眼,身體無力的跌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我看到音音手握盤鈴,走向宋微……
我的意識遊離在一片黑暗中,日復一日,飽受孤寂與寒冷,這樣
的日子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我的視線中終於出現了一抹光明。
我擡手遮住眼前的太陽,看着面前的欲好一會兒,纔回過神,聲音沙啞的問:“我怎麼在這裡?”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和宋微真的要玩完了,真不知道你們咋回事,一個千年老鬼,一個陰陽師外加……”他停頓了片刻,接着說:“怎麼會輸給音音?”
我把那天的事情大致複述給了欲,他聽後,半天沒有說話,直到我有些着急,迫不及待的開口問他宋微的情況,他才大發慈悲的出聲:“他在隔壁的房間,還沒有醒來,你去看看吧。”
“那你呢?”我趁機打量了這個房間一眼,發現這裡是姬瑕的別墅,沒想到,欲還會再次回到這裡。
“我去看看姬瑕,估計他一會兒找不到我,就該吵鬧了。”欲無奈的扶額,從他的神色中,我竟然看出了滿滿的寵溺感。
不過現在並不是在乎這種事的時候,我來到隔壁的房間,看着躺在牀上的宋微,即使知道他一時半刻不會醒來,還是下意識的放輕了腳步,擔心自己會吵到他。
我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沉靜的睡顏,心底閃過一抹愧疚。
宋微根本不是被音音所傷,而是傷於我的禁忌之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恢復的這麼快,但宋微的情況,真的是不容樂觀。
欲的身影隨後走了進來,他牽着姬瑕,在門口叮囑了姬瑕幾句,姬瑕便乖乖的站在門外,沒有進來,即使姬瑕看我的眼神依舊發亮。
如果這個場景放在之前,我還會打趣欲把姬瑕調教的如此乖巧,現在,我已經連一點兒別的事都不想關心了。
“你的血本來就對他有極大的傷害,這你也是知道的,結果你之前還以血畫符,用禁忌之術傷了他,恐怕他……”
欲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立刻停下了。
我埋頭在宋微胸前,嗅着他懷中清淡的冷香,這一生二十年,從未像今日一樣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