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聽清他們後面的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等我再醒來,天都大亮了,我居然躺在那個小屋的牀上,人偶還在枕邊,屋子裡沒有絲毫可疑的痕跡,就好像昨晚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奇怪的夢。
外面果然在下雨,而且下的不小,大雨噼裡啪啦的往下澆,,屋子裡很冷,我披了羽絨服去上廁所,回來直接鑽回了被窩裡,因爲實在太冷了。
老兩口似乎不在,因爲外面除了雨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音,而且他們如果在家的話,肯定會燒火,屋子裡不可能這麼冷。
難道是去準備那個什麼新娘子的獻祭了?我靠坐在牀頭,將人偶拿了過來。
“夜寒,他們昨天說要獻祭,該不會是想把我殺了吧?”獻祭這個詞,沒辦法不讓我想到血淋淋的場面。
“不會,否則他們也不會說,用你把之前的女人換回來,不過我懷疑,之前的女人,恐怕早就死了。”
“那獻祭是要做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那個山神裝神弄鬼搞出來的,所謂獻祭,不過是弄個排場,增加他的神秘感罷了。你記得今天無論他們給你吃什麼喝什麼,你都別吃,我會告訴你做什麼,你只要聽我的就可以。”
“嗯!”
我和夜寒說着話,院子的大門“嘎吱”一聲響了,我趕緊把人偶放在一邊,然後躺回去,假裝還在睡。
“姑娘,你醒了沒啊。”大媽來敲門。
“啊,就起了。”我假裝迷迷糊糊的回答,然後把羽絨服披上去開了門,“雨下的好大,我感覺有些困。”
大媽手裡提着個暖瓶,塞進了我手裡,說讓我喝的,如果我要洗臉的話,爐子上還有水燒着,一會兒就做飯,讓我記得過去吃。
“大媽,你們就別忙活了,我可能有些水土不服,今天胃不舒服,不想吃。”我對大媽笑了一下。
“這樣啊,那你多喝點兒熱水,喝了身上也暖和些。”大媽並沒勉強我,轉身就走了。
我關上房門,把暖瓶裡的水倒了一些在杯子裡,問夜寒這水有沒有問題。
夜寒恢復了人形,用手握住了杯子,杯子裡的水不過幾秒就開始冒起淡淡的綠色煙霧。
“你喝了這水就會昏睡不醒,看來他們都準備好了,只差你這個新娘子了。”夜寒勾起脣角,“悅悅,你還真搶手啊,沒人逼你嫁人,卻又碰上山神娶妻。”
“討厭。”我故意撅起嘴瞪了夜寒一眼,“你明知那些人都沒安好心,還拿這個取笑我。”
“那我呢,我也想娶你,我算不算沒安好心?”夜寒欺近身來,摟住了我的腰。
我的臉一下就紅了,夜寒這是怎麼了,最近怎麼總愛戲弄我,我低着頭,聲音跟蚊子叫似的:“別鬧了,萬一待會兒他們來了看到你怎麼辦。”
夜寒的手指在我嘴脣上劃了一下,放開我將杯子拿了起來,從後窗把水倒了出去。
“躺下裝睡,記得不管他們把你弄去哪兒,你都不能睜眼。”夜寒指了指牀,“我會在你身邊的,別怕。”
我鑽回了被窩,夜寒又在我杯子裡倒了半杯水,然後重新變回人偶,躺回了我的枕邊。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大媽又來敲門,我謹記夜寒的話,裝作昏迷不醒的樣子,大媽馬上開門進來,還叫了另一個女人一起進來,她們麻利的給我套了身衣服,然後合力把我擡了出去。
我好像被放在了一個類似擔架的東西上面,聽得出隨行的人有不少,我身上蓋着雨衣,根本沒有羽絨服,凍得渾身發抖,我只能緊緊咬住牙根,否則萬一牙齒打顫被他們聽到,那豈不是要被他們識破我是在裝暈了?
我偷偷把眼睛睜開點兒縫隙,那些人擡着我似乎走出了村子,走到了靠近山林的地方,然後進了一間木屋。
我趕緊閉上眼睛,雨衣被取了下來,那些人將我放在木屋的一張桌子上,然後都退開了。
我感覺有人在我臉上畫什麼東西,又涼又癢,我特別想動一下臉上的肌肉,可是又不敢,憋的我簡直快瘋了,幸虧那人在我忍到極限之前畫完了,臉上有股腥腥的味道,感覺好像是什麼的血。
“祭山神!”開口的是昨晚那個張神婆!
屋子裡的人好像都跪下了,那個張神婆圍着我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嘴裡烏哩烏拉的念着些根本聽不清的話,整個過程持續了大約十分鐘,我臉上那些東西都乾透了,巴在皮膚上,難受的要命。
忽然張神婆捏開了我的下巴,給我灌了一口水,我被嗆得咳嗽了起來,雖然吐出不少水,卻無法避免的嚥下去了一些。
“沒關係,繼續裝睡。”夜寒的聲音及時傳入我耳中。
我咳嗽完之後,還是沒睜眼,依然躺在那兒,張神婆也並不意外這種情況的發生,開始在我旁邊燒起什麼東西。
屋子
裡瀰漫出一股難聞的土腥味,木屋的門被推開了,所有人好像都出去了,只把我一個人留在了木屋裡。
我心裡有點兒發顫,想叫夜寒,又不敢出聲,只能閉着眼睛繼續躺在哪兒,不知道是不是我適應了溫度,我感覺沒那麼冷了,而且還有點兒熱,過了大約十幾分鍾,一雙溼漉漉的手伸到了我的臉頰上。
我感覺頭髮根都豎了起來,不僅是這雙手冰涼涼的,而且這手感覺十分枯瘦,好像上面根本沒有長肉。這手在不停的隨着我臉上那些幹掉的血漬來回勾畫,過了一會兒就收了回去,然後我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是誰在舔手指的時候,發出的那種聲音。
難道這傢伙剛纔把我臉上的血漬摳掉了,然後沾着吃進了嘴裡?
我感覺胃裡噁心的想吐,生生忍着沒動,之後屋子裡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似乎進來了好多人似的,我身下的那個擔架又被擡了起來,雨衣胡亂被扔在了我身上,木門打開,擔架被擡着飛速往山裡去了。
“真正的‘山神’還沒露面,悅悅,你再忍一會兒。”夜寒對我說。
我咬住了牙根,我想我應該馬上就要見到那所謂山神的真正面目了,這麼久都忍過來了,不差這一會兒。只是我心裡不知怎麼的有股奇怪的感覺,雨聲打在雨衣上發出的噼裡啪啦的聲音,感覺讓我格外煩躁,而且我還更熱了,恨不得把衣服脫掉兩件,光着身子狠狠淋一場雨才痛快似的。
擡擔架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好像一羣小矮人一樣,因爲我可以感覺到自己離地面並不算很高,偶爾會有灌木的枯枝刮在身上。
走了大約快一個小時,我感覺擡擔架的人放慢了腳步,頭頂的光線一下就變得很暗,也沒有雨水再落在我身上,好像我們進了一個山洞裡。
擔架被放下了,那些擡擔架的人都飛快的跑走了,我還是沒睜眼,又等了幾分鐘,我感覺一股涼風朝我吹了過來,我已經渾身燥熱,這股涼風不僅沒讓我像平時那樣感覺害怕,反而讓我十分舒服。
有張臉貼到了我身邊,深深的吸了口氣。
“純正的陰氣,比那些山野村婦強多了,肯定是極好的爐鼎。”
“原來你就是山神。”夜寒譏誚的聲音響了起來,“躲在這種地方,強迫那些村民將年輕女子獻給你,再吸取她們的陰氣修煉,居然還舔着臉自稱山神。”
“誰,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