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大眼睛看玉娥,血水沿着勒緊她脖子。
一滴滴的血水落在地上,砸開朵朵血色梅花。
雪白的皮膚,殷紅的血水,兩種極致的顏色,映的我無所遁形。
我慌亂往後退一步,雙手抓着宮門,手關節壓的發白。
潛意識裡覺得,是我把她害成這樣。
玉娥晃動的雙腳那邊。
一身白裙飄飄的月貌,嘴角彌着陰笑,清華無雙的走到我面前。
雙手抱胸,站定。
她眼眸傲慢的打量我:“呵,萬屍坑居然沒把你嚇死,真有點意思。”
一道陰風吹來。
在她三米遠處,身穿紅袍的少年翩翩落下。
他看見我完好的站在宮門口,尤其是宮門口還掛着死人,原本還算平靜的眸色中,出現了一抹玩意笑容。
“姐姐,這麼快就醒過來了,真叫人意外。”
他的聲音很清澈,雖叫我姐姐,可我聽出來有一抹子的幸災樂禍意味。
我沒回話,雙手依舊抓着宮門,雙目滿是防備盯着他們。
月貌對我惡意滿滿,雙手拉扯細線,啪啪啪的響。
看她眼神,看她動作,看她手勢……
恨不得弄死我。
花容相比月貌那赤粿粿的恨不得把我置於死地態度。
他稍好些。
花容多了些深不可測的心機。
只是他更擅長僞裝罷了。
花容見我防備着,嘴角挑着如沐春風的暖笑。
他隔着一具吊死的屍體:“姐姐,殿下吩咐過了,即日起,由我和月貌來保護您的安全。”
我依舊不說話,扶着木門的手,不由得抓緊幾分。
花容斜長紅眸撇了眼我的手指,嘴角蕩的更開了:“姐姐,譬如從窗戶吊窗簾下樓,半夜走血河索道……如此危險的事情,還是莫要做了。否者殿下會責罰我們的。”
月貌把玩細線的手指頓了一下,她擡起頭,眼眸露出陰險之色。
咻!
起手,細心飛速的射過來,我脖子下的一縷亂髮,立即被她切斷,落在地上。
她收回手中細線,對我陰笑:“我告訴你,殿下讓我們不自在了,我們也會讓你不自在。”
咻!
又一聲清響,月貌把細線收回。67.356
眼睛帶着鄙夷譏諷,斜眼瞧了我一眼後,手提裙襬,轉身離去。
花容硃色紅脣笑着,看瑩白俊面似毫無城府:“姐姐,殿下稍後會過來,這具屍體我先幫你收了,你可不要在殿下說我們的壞話哦。殿下面上雖然無責怪你之意,可這幽宮裡一百八十多個護衛和侍女,已被殿下全部處死……”
聽見花容的話,我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驚膽戰。
鳳子煜的殺戮極重,殺心比君無邪更甚。
花容繼續道:“殿下撤換百名高手,窗戶封鎖,宮殿內外沒有密道,姐姐,您還是不要白日做夢了,惱怒了殿下,對你沒好處。”
他在警告我,現在鳳子煜還對我心存愛慕。
他囚禁我,也可以讓我天堂地獄,兩個極端的來回切換。
我在不知好歹,讓鳳子煜失去耐心,恐怕以後沒好日子過。
他說的我都懂,可是我心心念念着君無邪,被他困在這裡,我一刻都待不住。
我思緒凌亂好一陣,對花容問:“你和月貌是什麼關係。”
他笑着對我說:“我們是雙生子,她是我妹妹,脾氣不好,還請姐姐日後多包容,莫要頂撞她。”
我:“……”
兩人雖長的不太像,但基因卻很強大。
男的俊,女的美。
我看了他一眼,兩手把宮門關上。
我抱着身體在沙發上捲曲時,宮門被打開了,眼皮未擡起,我都知道來認識誰。
清透動聽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暖,很沁人心脾:“小幽,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和你胃口?”
我擡眼看了他一眼,悶悶的問了聲:“我想出去?”
雖然花容剛纔告誡過我,不要惹鳳子煜生氣。
可我根本不可能像沒事的人一樣,被屯困在這裡。
一哭二鬧三上吊,讓他放了我,這也不是我的風格。
我直接質問鳳子煜:“你到底關我到什麼時候?”
鳳子煜臉上帶着淡淡笑意,我問出來時,他纖長眼睫毛還是顛了一顛。
他看了桌子上的食物一眼,細心溫柔道:“你昨天昏迷了一天,今天還不吃東西,身體會受不住的。”
他走到我身邊,把我扶起來,做到餐桌上。
見到食物都涼了,他朝宮門喊:“來人。”
兩名侍女唯唯諾諾的走出來。
鳳子煜下令道:“重新上食膳。”
“是,殿下。”
我僵硬的坐着,肚子早就飢餓難忍,我拼命的忍着。
嘆了一口氣,臉色有些沮喪。
“怎麼了?心情不好?”鳳子煜細聲問道。
我歪着頭,面容呆滯,神情恍惚脫口而出:“想離開這裡。”
“這裡不喜歡嗎?”
“不喜歡。””如果我讓你永遠都留在這裡呢?“
我擡眸,對他淺笑:”你關住我的人,卻關不住我的心。“
鳳子煜柔和目光,頓時變得冰冷,僅一秒後,他站起,轉身離去。
我看他離去的背影……
他生氣了。
啊……
我聽到宮門口玉碟迸裂,侍女淒厲尖叫聲。
我忙跑出宮門,打開宮門。
宮門長長的走道,並不見鳳子煜的身影,也不見侍女。
地上碎裂的玉碟和三分熟的肉片,靜止的躺着。
看到這,我身體微顫。
不肖想,侍女肯定死了。
鳳子煜沒對我發火,卻將宮門的侍女殺了。
顯然,他是極爲憤怒的,憤怒的壓抑不住自己的殺戮。
夜晚,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被困死這裡,要如何鳳子煜纔會放我出去。
我走到窗戶前,窗戶被鎖死,我推了幾下,紋絲不動。
我提起凳子,拼命的砸向窗戶上的玻璃。
玻璃碎裂了,卻是防爆玻璃,但像汽車的擋風玻璃一樣,只是開裂,沒有玻璃碎片落下來。
我還是出不去。
玻璃前面,月貌白裙飄飄,促立在玻璃前,細線一圈圈的纏繞手指,把玩着,威脅着……
我眼睛瞪向她。
她蔑視的看着我。
我們就彼此瞪着。
一秒,兩秒、三秒……
三秒過後,她先開口,朝我譏諷道:“想出去?別做夢了。”
我扶在玻璃上的雙手,握成拳頭,狠狠的砸向玻璃。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無聲的脣語,對我說:“你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接着,她消失不見。
我面色蒼白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腦海裡迴盪她剛纔的話。
你這輩子都出不去了,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