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抓走乞丐的那幾個人又回來了,剛進到院子裡,就看到了縮在牆角的我和沐一。
那幾個鬍子拉碴的大漢,看到我後,眼睛都亮得放光了,衝外面的那幾個同伴興奮的大聲嚷嚷。
“哎,快來啊,這裡有個漂亮的小妞兒,還有一個白胖的食物。”
很快,他的聲音就吸引了大批的饑民,跟看怪物是的,將我和沐一包圍在了院子裡。
他們的眼裡有不解,迷惑、興奮但更多的卻是貪婪,就像一隻只野獸在看到獵物時,眼睛纔會放出的那種光。
他們扔到手裡的乞丐,全都朝我靠了過來,手裡拿着令人恐懼的刀具,上面沾滿了鮮血。
我抽出九幽鞭,拿在手裡,警惕的看着這羣“餓狼。”
“一會兒如果有機會,我們就衝出去。”聽到我的話後,沐一呆呆的點了點頭。
隨後,他就變成一條巨蛇,盤在我的身後,吐着腥紅的蛇信子,想嚇走那羣饑民。
可是,這羣人不但沒有被嚇走,反而更加興奮起來。
“蛇,蛇肉啊,哈哈。”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就見這些圍住我的饑民,全都眼睛冒着綠光,身上似乎纏繞着一層黑色的魔氣。
難道,他們已經被魔化了?
他們身上的黑氣越來越重,每個人的面孔都猙獰的可怕,眼睛暴突,變得有乒乓球那麼大,幾乎都快從那眼眶裡冒了出來,鼻子也漸漸的彎成了鷹鉤,嘴裡的牙齒變成了黑色,從牙齒的縫隙裡,流出來一絲絲黑色的粘液,他們的後肢變得很細很長,我都擔心那麼細的腿,是怎麼支撐住那龐大的身軀的。
果然,他們都已經不是人了。
怪不得見到沐一後不僅不害怕,反而還異常興奮。
其中有幾個已經按捺不住我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肉香,後腿微曲作成撲獵的動作,朝我們彈射過來。
即然他們都不是人,我也沒有必要再跟他們客氣,對於這些魔化的怪物,我根本不會留情。
因爲他們已經失去了人的意識,在他們的眼裡,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憐憫,什麼叫善良。
我揮動手中的九幽鞭,將撲上來的那幾個怪物從半空中抽落下來,它們哀嚎一聲,叫聲極其刺耳。
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朝我大張着嘴露出裡面的尖牙。
沐一也乘機大張着蛇嘴,從嘴裡噴出來熊熊烈火,暫時將這些怪物擊退了些距離。
而我們則趁着這個空檔,從側門跑了出去。
我騎在沐一的身上,他跑得飛快,可仍然擺脫後面的怪物,眼見着這些怪物越來越多。
我手中的鞭子已經對他們夠不成威脅了,拍出去的幽冥烈焰也只能暫時將他們擊退一會兒。
但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重新圍上來。
這些怪物的速度跑得很快,而沐一馱着我,顯然有些吃力,那龐大的身軀行動起來非常不便。
有好幾次我倆差點就被那些怪物給追上,真是險象環生。
我則不停的抽打着圍剿上來的怪物,符咒對付鬼魂還可以,但對它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我急得腦門子上出了一層細汗。
前面是一條死路,我們被堵住了。
就在這時,一團耀眼的火球從天而降,火球拍進了那羣怪物的身上,立即就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羣怪物吱吱吱的慘叫着,身上被火焰燒得噼啪暴響。
很快,它們就縮成了一團,躺在地上不動了。
而僥倖沒有被燒着的怪物,全都四下逃躥了出去,一眨眼的工夫,便不見了蹤影。
我擡頭一看,便見到那房頂上站着一個人。
陽光很是刺眼,那個背對着光,我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可就在我擡頭的瞬間,那人便從房頂上飛了下來。
他的神情有些疲憊,但仍掩不住眉宇間的帥氣,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頂,衝我笑了一下。
“小諾。”
這聲音無比動聽,頓時我的眼淚就跟決了堤是的,噴涌了出來,我緊緊的抱住他,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一半是嚇得,一半是重逢後的喜悅。
“蕭錦堂,你個王八蛋,我,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我知道我哭得一點也不雅觀。
但讓我像個嬌柔的女生一樣,默默的掉眼淚兒,這根本不足以發泄我現在的心情。
這麼多天的等待,緊張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終於全都從我的眼淚裡釋放了出來。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答答的氣都喘不勻了。
蕭錦堂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失控的我,想安慰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最後所的話語都化成了一句嘆息。
直到我哭累了,夠了,我這才鬆開他,拿着他的衣袖胡亂的擦了把眼淚兒。
見我哭夠後,蕭錦堂這才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點了沒?”
我沒好氣的捶了他胸口一拳:“你哭這麼長時間試試。”
等我情緒漸漸穩定後,我這才問他:“你這麼多天,就一直被困在了幻境裡?”
蕭錦堂看了一下四周,對我說道:“先離開這兒,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隨後,我就被他帶到了一處看着還不錯的庭院,最起碼這裡還有點綠色,像個人住的地方。
蕭錦堂拿出了一盒糕點,推到我的面前:“餓壞了吧,吃吧。”
被那羣怪物追了半天,我早就餓壞了,當下便抓起一塊糕點塞進了嘴裡,還不忘給沐一也拿了塊。
看到我倆狼吞虎嚥,蕭錦堂只是對我倆溫柔的笑笑。
“慢點吃,還有呢。”說着體貼的爲我倆倒了杯水。
一杯水下肚,我這身上纔算有了一絲力氣。
我這才發現,他住的這裡真是應有盡有,院子裡有一口水井,院後還有一塊菜園。
怪不得他能在這裡生存這麼久。
“你一直都在這裡住着嗎?”我問道。
“嗯,當初我也是被那怪手抓到了這裡,才發現這裡是一處幻境,你們在路上所見到的都是被魔化了的人,他們已經失去了本性,都變成了怪物。”蕭錦堂的眉頭皺成了一團,眼神深邃而憂鬱。
“那你呢,爲什麼你這裡沒有被魔化?”我問道。
蕭錦堂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半響纔對我說道:“小諾,我能從那怪物的手中逃生,多虧了會長,而我們現在所呆的這房子,就是會長留下的。”
聽到他這麼說,我的心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會長,是不是已經遭遇不測了?”
我的喉嚨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又疼又澀,我真害怕我的猜測會成真。
“不,會長沒有死,只不過……”蕭錦堂咬了咬牙,恨恨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他被魔界的人帶走了。”
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激動的拽住了他的衣袖:“你說什麼?會長被誰帶走了?”
“會長的身上可能有魔界想要的東西,所以纔會佈下這個幻境,設計將他抓了進來,但不知什麼原因,他們沒有殺他,只好用這個幻境,將他困在這裡。”
蕭錦堂停頓了一下,神情有些沮喪:“如果不是我魯莽,想要將這幻境破壞掉,會長也不會爲了保護我,被這佈置幻境的幕後人給打傷,失去了結界的保護,會長才會被魔界的人帶走。”
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會長一直都被困在這裡,蕭錦堂也困在這裡,難道,這個地方真的就無法破解嗎?
我們要永遠的活在這個生不如死的幻境當中?然後像那怪物一樣,逐漸的被魔化?失去人的意識,然後殘食同胞。
那樣就真的太可怕了。
我緊緊的抓住蕭錦堂的手,長這麼大,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怖:“蕭錦堂,怎麼辦?我們會不會也變成怪物?”
蕭錦堂溫柔的笑了一下,漆黑的眸子卻明亮的讓人忍不住深陷進去,他堅定的說道:“不,不會的,我一定會找到方法,帶你走出去。”
他還是跟以前一樣,一有事兒就爲我擋在了前面。
看着他清俊的面容,我的心安定了不少。
有個大哥,真好。
“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如果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不是就可以從中破解了這詭異的幻境?
任何一種陣法或是幻境,必須得通過媒介纔會形成,像我們掉進來的時候,那棵怪樹就是一種媒介。
但如此陰毒的幻境,要想形成必須要有強大的怨氣力量,纔會被施法者所利用。
所以,我想如果弄清楚了這個地方是哪裡之後,纔會找到方法將這個陣法給破解掉。
蕭錦堂略一沉思,他也很是贊同我的話。
“可是,從我來到這裡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標誌來證明,這裡是哪個地方,唯一知道的是這些被魔化的人都是清朝人。”
蕭錦堂說得不錯,從進到城裡之後我也發現了,這些人都穿着清朝的衣服,男人的腦後都拖着一條辮子,而女人大多數都是梳着旗頭的髮髻。
即然範圍縮短了,那找起來就容易多了。
突然,我的眼睛一亮,想到了一個地方或許能解開我們眼前的困惑。
“蕭錦堂,你說如果找一個地方的記錄,那會是哪裡?”
聽我這麼一說,蕭錦堂一拍大腿:“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小諾還是你聰明。”
沐一正在往嘴裡塞糕點,猛然聽到我們這麼高興,擡起頭茫然的看了我一眼,剛要張嘴說話刷一下存在感。
就被我往他嘴裡塞了一塊糕點,他嗚嗚了兩聲,這才極不情願的繼續扮演着透明人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