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我感覺差不過氣來,手腳本能的划動着,卻只覺得有什麼東西阻攔着我的手腳。我猛地掙開眼睛,只見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見一片紅色。
“咳咳咳”
我吸了幾口氣,就被嗆的咳嗽了起來,正痛苦難耐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力氣非常大的 一下子就把我拽了上來。
我大口喘着氣,半天才回過神來,聽見耳邊一片“嗡嗡嗡”的聲音,好像有人在說什麼,卻又聽不清楚。
有人在背後狠狠的拍打着,我只覺得胸腹間鼓脹的厲害,忍不住低頭嘔吐了起來,這一吐好像把身體裡不乾淨的東西都吐出來了,一下子就感覺腦袋清明瞭幾分,耳邊的人聲也聽得清楚了。
“喂,水哥,你沒事兒吧?說句話啊?”
“關哥,關哥?”
聲音很熟悉,是瘋小雞和姒錦,我無力的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什麼事兒,暫且說不出話來,眼睛卻沒有停着,朝周圍看去。
我眼前就是一大片血紅色的湖水,像是直接用血液填滿的湖泊一般,我現在正半坐半躺在湖邊,我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
我擡手在臉上一抹,滿手的血紅色的液體,就連口鼻處出來的也是,不用想了,剛剛我一定就是差點在這血湖裡溺了水的。
“水哥,你也太倒黴了,咱們都是一起掉下來的,就你差點被這怪湖給淹死。幸好我們反應迅速,不然的話,你這會兒可就不好說了。”
我擡頭看過去,瘋小雞滿臉同情憐憫的神情,他身上除了沾有泥土之類污漬外,沒有被淹過的痕跡,倒是姒錦身上有些血紅色的水漬,但是臉上卻很平靜,和我不一樣。
姒錦見我看她,笑眯眯的說道,“關哥,我可是游泳健將呢,以前還拿過縣裡的游泳亞軍呢,關哥你不用擔心我。”
本來我是有點擔心姒錦的,可是見她竟然沒有事兒,反而是我差點就被淹死了,現在看着瘋小雞那一臉‘你還不如個小丫頭’的表情,我只覺得傷自尊了。
好在沒有人糾纏這一點,姒錦突然臉色有些憂慮的朝着旁邊看過去,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到一片血紅色的湖面,不解的回頭看着她。
姒錦看了看我,神色嚴肅的說道。
“關哥,剛剛瘋小雞說你倒黴可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仔細看看這湖水。”
我轉頭仔細看了一下,我將道炁集中在眼睛裡,還是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來,姒錦也不多說,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塊兒不小的石頭來,朝着湖面扔了過去。
本來平靜的湖面被一塊兒石頭打破,下一秒鐘,湖面突然可是動 亂起來,像是被煮沸了一樣,冒出一個個的凸起,開始翻涌起來。
我心裡一驚,只見從那湖面上冒出一個個的不停開合的大嘴來,那些嘴巴里長着的全是尖銳的鋸齒狀的牙齒,裡外一共三層,隨着那些嘴巴不停的咬合動作,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讓人心裡直髮顫。
這些魚沒有眼睛,整個魚頭大概有一個人的頭顱那樣大小,而且,整個魚頭就只有長的有一張嘴,看着就怪的很。
這湖水裡冒出來的這樣的怪魚,打眼看去,至少有上百個,這還是離得近能看得清楚地,哪些離得遠因爲光線太昏暗看不真切的,再加上湖水裡沒有冒出頭來的,恐怕數不勝數啊。
要是誰倒黴的掉進湖水裡了,又沒有被及時的救回來,恐怕用不了一分鐘就會被這些怪魚撕扯吃下肚子裡了,恐怕連骨頭渣子也不一定能夠留下啊。
比如說,就像我這樣的倒黴鬼,想到這裡我只覺得一陣後怕,額頭的冷汗和後背的冷汗一起流了下來,微風一吹,冰涼冰涼的。
“這些,這些是什麼東西?”因爲緊張,我覺得自己的喉嚨乾澀的厲害,聲音也是嘶啞的難以入耳。
瘋小雞難得嚴肅起來,看着那些怪魚仍然在不停的咬合着嘴巴,說道。
“這是活墓魚,凡事掉在這血湖裡的人都會被這些魚連皮帶肉帶骨頭的啃噬的乾乾淨淨,連一點骨頭渣子都不會留下,這些人便是葬身在這魚腹中,這些魚就是那些被吃掉的人的墓碑,故,取名活墓魚。”
姒錦驚呼了一聲,驚訝的問道,“活墓魚?可是這種魚不是隻有古墓裡纔會有嗎?我記得活墓魚是墓主人爲了防止自己的死後的棲身之所被賊人搗毀,才用來飼養在墓室裡,防止有人盜墓的,只因爲這活墓魚只能生活在陰暗之處,而且即便是不吃東西也能活很長時間。而且據記載已經絕種八百多年了啊?怎麼會?”
瘋小雞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沒錯,不過,還有一點你不知道,立時中記載的活墓魚其實只是一種生長在地下水脈裡的,沒有眼睛的魚罷了,這種魚雖然也挺厲害的,外形也很像活墓魚,所以才被人錯認的。但是和真正的活墓魚根本就不是什麼魚類。”
“什麼?”姒錦驚訝的,瞠目結舌的看着瘋小雞,看這樣子她對這些知道的並不多。
“真正的活墓魚其實是道家法術裡的一種,只不過是屬於邪門歪道的禁術,所以知道的人並不多。活墓魚其實是用死的並不甘心,帶有很深重的怨氣的人的骨頭和殘魂或者殘魄煉製而成的。因爲死的極度不甘心,對人世間有執念,想要重回陽間,但是因爲魂魄殘缺,所以並沒有理智,一聞到生人的氣息,便要一涌而上,將之啃噬乾淨,期望能獲得被自己啃噬的人身上的生氣。”
姒錦到底是個女孩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呆呆的說道,“這,這也,太殘忍了。”
我雖然也很驚訝,但是最近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我已經很確定幕後的人簡直就是一個變態,還是一個懂得各種邪魔外道的道術的變態,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都覺得沒什麼好驚訝的了。
“嗯,既然這些活墓魚也是要會邪術的人才能煉製的出來,那麼也就說明我們的方向沒有錯,這裡應該就是我們要走的必經之路了。對了,這湖,該不會真的就是用血填成的吧?”
看着那湖水,我還是感覺有些膈應的慌,瘋小雞搖了搖頭,“不是的。是用經過腐 敗的血液用一種特殊的道法和符咒提煉出來的液體,過程好像挺複雜的呢,我只記得大概是這樣的,唉,就是忘了這湖叫什麼來着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只覺得喉頭髮癢,忍不住低下頭就嘔了起來,只是肚子裡空空的,沒有什麼可以吐了,只能是乾嘔了。
不過看旁邊的姒錦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我覺得自己總算不是最難受的一個了。真是同病相憐啊,我和姒錦的感情好像近了一點了。
不再看着湖水,我轉身帶頭朝前走,沿着湖岸走了十幾分鐘的樣子,那些湖水裡的活墓魚見沒有生物進入湖水中,也漸漸的散去了,湖面又恢復了平靜。
我朝着旁邊看過去,這一眼看的我感覺心曠神怡,這簡直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就在我們的正前方,有一片像是燃燒的烈火一樣的花叢。
那些花像是火焰一樣熱烈,花朵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和普通的花叢不一樣,這片花叢只有一朵朵火焰般的花朵,沒有一片葉子,就連花莖都是黑色的,像是墨一樣。
“哇塞,好漂亮的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