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跟白晨軒一起來到德林公墓,在來的路上,他在車上一直都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看他的眼神,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等下車以後,我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墓園旁的商店買了些蠟燭和紙錢,白酒,還有之前他半路上在花店裡買了一束花。我才明白他爸爸應該是過世了。
“咦,大叔。”我驚訝的跟在白晨軒的身後,看着他把腳步停在了陳旭墓碑對面那裡,那正是跟我聊天的大叔啊。
白晨軒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你認識我爸?”
大叔居然是白晨軒的爸爸,這讓我簡直是目瞪口呆啊。可是面對白晨軒的回答,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爲我一直都是跟大叔在這照片上交談的。
白晨軒見我沒有回答,也就沒有問下去,只是蹲下神來,開始倒起來白酒。
“爸,我來看您了。”白晨軒有些低沉的說着。
“我一直以爲您在世上,沒有想到您都死了這麼多年了。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想見您,可是媽媽很少跟我提起,說的時候,也就說您早死了。還是個酒鬼。雖然知道,您可能不是一個好爸爸,我心裡又怨過,恨過,但您都是我爸爸。我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您,當着您的面,質問您爲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過我。只不過現在,我再也看不到了。也得不到您的回答了。或許您不知道,我十二歲那年回國找過您。當時我只找到了我哥。我哥告訴我,您不知道去哪裡躲着喝酒去了。我哥還叫我彈了一首鋼琴曲。我等了三天,都沒有等到您的身影。。。”
白晨軒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並端起小酒杯喝起了酒,這時候,我才明白,其實白晨軒心裡還是有他爸爸的,不管他爸爸有多麼的沒用,多麼的不負責任,那都是他爸爸。還有白晨軒彈得那首天空之城是他哥哥教的,那麼他哥去哪裡了?
我回憶起我跟大叔的交談中,好像聽他提起過兩個孩子,當時看見他墓碑上也姓白,居然沒有注意,也沒有想過
會這麼巧,好像聽大叔說他大兒子出車禍死了,後面他拿着賠到的錢喝酒喝沒有了後,無奈之下,投河自殺了。
白晨軒是讀大學時候纔回的國,估計找大叔跟他哥哥都很久了。我同情的看了一眼白晨軒。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哥哥已經過世了。
我跟着白晨軒一樣,蹲下了身子,幫着白晨軒點上了蠟燭,和燒起了紙錢。突然瞟見照片上的大叔居然動了。
大叔一臉愧疚的看着低着頭喝酒的白晨軒,見我望着他。
“謝謝你,居然將我的小兒子找來了。”我搖了搖頭。
“不是的,是白晨軒的阿姨告訴他的。”我小聲的嘀咕着。白晨軒奇怪看了我一眼。
“阿姨。。。”大叔用手摸着頭想了一會。白晨軒赫然的看見了墓碑上的大叔。我這纔想起,冥夜說過,冥夜在他身旁帶了那麼久,他有看見鬼魂的後遺症,我想他應該能夠看得見大叔。
“晨軒,你能看得見照片上的大叔在動嗎?”我小聲的詢問者,大叔聽我這麼一說,把目光又落在了白晨軒的身上。白晨軒靜靜的看着墓碑上的大叔,彼此兩個人相互凝視着,就像定格的畫面一般。過了許久。大叔才愧疚的說了話。
“晨軒,爸爸對不起你。當年你哥出車禍以後,我變得更加頹廢了,喝酒把錢花光以後,我萬念俱灰,覺得活在世上沒有什麼意義,就投河自殺了,想着這樣解脫了也好,死過以後,我纔想起,我還有一個兒子,所以一直都不肯投胎,想等着你能來看看我,爸爸知道錯了。爸爸死後的每一天都在想你,一直等了七八年,終於等到你了,這樣,我也可以早日去投胎了。”
大叔說着眼淚都掉了下來。
“爸爸對不起你,真的很對不起,是我不負責任,沒有看管好晨曦,害的他出了車禍。”
白晨軒靜靜的看着大叔,然後伸出手來,輕輕的擦拭着墓碑上那泛黃的照片。
“爸。”
我有些難過的陪在了白晨軒的身旁,想着今天是白晨軒的
生日,本應該是個開心的日子,結果他卻知道了這麼個傷心的事情,真是太悲催了。
兩父子一邊說着,一邊喝起了酒,我也加入了這次酒局,因爲我們三個人都明白,大叔見了白晨軒後,心事已了,就得去投胎去了。
“喲,丫頭,我還真不知道你認識我兒子,看你們兩個關係這麼好,不會是晨軒的女朋友吧。這樣也不錯哦,那就是我兒媳婦了。”大叔一邊喝酒,一邊調侃的說着。
“是的,爸爸,美如是我女朋友。我也不知道你們之前就認識。”白晨軒祈求的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是不想讓他爸爸走的時候有什麼遺憾。我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然後把頭倚靠在了白晨軒的肩上。反正在宋曉波的面前,白晨軒也是在裝我的男朋友。
“是的呢,我跟晨軒談戀愛有段時間了。晨軒,剛開始,我也不知道大叔就是你爸爸,我跟大叔就是在墓園裡認識的,上次我來看我朋友,就是你身後的陳旭。”我指了指身後的陳旭。
“這就是我朋友的墳。當時我來看陳旭的時候,大叔在墓碑上說話,把我嚇了一大跳呢,後面混熟了後,我來過幾次,還記得上次我被關在墓園裡被兩個猥瑣鬼追,都是因爲那天我跟大叔兩個人喝酒喝高了,大叔躲進盒子裡睡去了,我一下子睡到了十一點。”看着墓碑上陳旭那陽光的笑臉,想起來我都覺得可惜。想起那天的事情,我腦子裡又閃出了陳揚的臉。
“原來是兒媳婦哈,真好,晨軒,以後對這個丫頭好點哦,我好喜歡這個丫頭的,之前每次都給我帶酒來喝。”墓碑上的大叔笑眯眯的看着我。
“好的。”白晨軒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靠在他肩上的我,三個人繼續喝起了酒。
“大叔,現在現在來看我朋友的那個男人,有沒有再來啊?”我看見陳旭的墓碑上已經沒有了他最愛的百合花,又想着陳揚這兩天不怎麼理我了,便隨意的問了起來。
“很久都沒有來了。不過我倒是發現了另一件事情。”大叔恍然大悟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