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迎儲子安的那位司機從醫院裡醒來之後,第一句話就問:“我在哪裡?”
別人告訴他,你現在在醫院裡,受了傷,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好好養傷吧,爭取早日康復出院。
“那兩位領導……怎樣了?”
“哪有什麼兩位領導。”
“明明接到兩位領導,不幸路上出了車禍。”司機仍然意猶未盡。“我感覺我像是到了陰曹地府,可是,閻王爺說你的陽壽沒盡,你趕緊回去吧。結果我就回來了。”
大家聽了,以爲他受了刺激,並不放在心上。
出院以後,司機去小車班上班,到辦公室詢問主任,那位領導怎麼樣了。主任說這事很蹊蹺,你就別再問了。
“可是,不是你讓我接的那位領導嗎?”
沒有人再理會司機的話。
小道消息最後是從聽鬆園傳出來的。說是那位被槍斃了的儲子安又回到了贏臺。
被槍斃了的儲子安不變成鬼了嗎,鬼怎麼到人間來了。他來是不是要實施報復。
有的說他死有餘辜,他報復誰?照這麼說,那40名無辜死去的人,不也變成鬼了嗎,又去報復誰?
哎,你們都不懂,他們都是一介草民,哪有什麼能爲。就是變成鬼也是一介草鬼。人家儲子安,就算到了陰間,也能謀個好差事,哪能一樣啊。
人間的議論暫且不提。只說儲子安和白袍先生,歷經一番周折,終於找到那位周耀。
周耀是一個退休的電焊工,幹了一輩子的電焊活。他就住在彩虹橋工地附近,沒事的時候常去瞧瞧。結果就瞧出了問題。可是,他只是一個沒事閒逛的老頭兒,當時他的話沒有人相信啊。
周耀一眼瞧見儲子安,先是愣了一愣,接着說:“我不管你是真儲子安還是假儲子安,我反正一把年紀了。無論鬼神我都不怕。”
儲子安倒也坦誠,說:“當初你向我反映情況,我現在對你也有一點點印象,所以才找到了你。我知道你認識我。對真人不說假話,我不想隱瞞你,我現在只後悔當初沒聽取你的意見。”
周耀說:“既然你已經爲此償了命,就算這事已經兩清了,你不必再爲此抱歉。好好地接受改造吧。爭取早日投胎,重回人間。”
“可是,他們要把我關進十八層地獄,治我的罪呀。如果那樣的話,我將不能再投胎轉世。其實這事,都是那個主設計師趙勳弄的,我聽說到現在還沒治他的罪,所以我這次來,就是要把他找出來,替我擔當些責任。”
周耀說:“隨你的便吧。聽說最近他從國外回來了,你去找找吧。”
回放一下:這場重大事故的責任人陸續受到了處罰,相關的主要負責人更是被判極刑,唯一漏網的就是當時身在國外的彩虹橋主設計師趙勳。
近日,檢察院以涉嫌工程重大安全事故罪對趙勳提起公訴。可是就在一週之前,這位主設計師卻被告之病危,審理時間被迫押後——這意味着彩虹橋垮塌案的“塵埃落定”仍然需要一段時間。
儲子安得知趙勳病危的消息後,就滿大街地找尋起這位被告的下落來。誰知到了日落西山,跑遍整座城區,還是一無所獲。
在嘗試直接找尋趙勳無果後。儲子安開始通過其它渠道打聽。並致電其退休前所在的單位打聽,除了有一位網絡中心的工作人員之外,其他電話通通無人應答。最後,儲子安又趕到該院。被告之相關領導已經出差了。
儲子安這樣頻繁地在市區內轉來轉去,加速了聽鬆園流言的可信度,並且傳播的範圍更大了。最後,連警察都介入了調查。
事情鬧到最後,形成了一個鏈條。儲子安要找趙勳,警察要找儲子安。人們追着打聽警察捉鬼的最新消息。白袍先生一看這陣勢。對儲子安說:“這樣不好,不但打亂了贏臺人的生活,製造出不必要的麻煩與恐慌。而且對你也不利啊。這樣的話你不但不能減輕罪過,反而再給你加上一個擾亂人間秩序罪。”
“有這麼嚴重?”
“是的。你雖然在人間位高權重,熟知相關的法則。可是在陰間,你畢竟是一個初鬼,還需時日熟悉。”
“我已經說過,我的問題是有爭議的。可是,我要是找不到那個主設計師,要是沒有足夠的證據,我的問題如何解決。”
就在儲子安和白袍先生爭來爭去的當兒,只見西天突然一道長虹升空,十分奪目。
“咦,這是怎麼回事?”
“是琅琊方向。”白袍先生說。
“出了什麼狀況?”
“我也不敢斷定。”
“那麼咱們該怎麼辦?”
“最好是趕緊回去,以防有什麼不測。”
儘管儲子安十分不情願,可是眼前尋找趙勳無果,且被警方不斷調查,也只能暫且回去,過一段時間再說。
當天晚上,儲子安和白袍先生就趕回了琅琊。
一到琅琊城的地界,看見長虹的模樣更清晰了。儲子安發現,那長虹的樣子跟贏臺的彩虹橋一模一樣呢。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儲子安心裡惴惴不安。忽然想起豐都大帝給他的信箋,於是揹着白袍先生,偷偷地打開了那一封信。
儲子安打開一看,驚奇不已。原來,這飛天彩虹,其實是豐都大帝給他發來的一個信號。是讓他暗中蒐集於沁小姐在琅琊水泊的行蹤的。到時候,他只需把那些秘密往信箋上一寫,飛天彩虹上便會顯出來。這樣,於沁小姐在琅琊水泊就沒有秘密可言了。她助蘇寧逞寇爲匪的那些事兒就公佈於衆了。到時候,看泰山大帝和碧霞元君還有什麼話說。
豐都大帝在信箋中對儲子安說,泰山鬼角樓的鬼霸天,早就向豐都城報告,這個於沁小姐,早晚有一天會投琅琊水泊。現在來看,果然被他一語成讖。所以你現在要密切注意她的言行,欲加罪,先遣詞。
儲子安收起信,揣進懷裡,從路邊抓了幾個漿果回來,遞給白袍先生,說:“找了半天,弄來幾個漿果,甜絲絲地,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權當作解一解口裡的渴吧。”
白袍先生接過漿果,往嘴裡塞了一枚。打趣說:“去的時候,咱喝的是5988的茗茶,回來的時候,卻是幾枚野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