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老白笑的那麼開心,忽然就沉默了。看來這裡真的是幻世了,原來有些我們潛意識裡面的東西,只有被表現出來了,我們才能夠知道。以前我確實想過,爲什麼要是一夫一妻制啊,歐陽月桐,姬懷初,青綏,不管選擇誰都會是悲劇,大家在一起纔是最好的結局嘛。
可是這裡只是幻世,和現實一模一樣的幻世,真實到不能再真實了……如果我跟老白就這麼的留下了,一切會不會就這樣結束了呢?
姬懷初好像看出了我的什麼,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問道:“怎麼了?不高興麼?”
我第一次發現姬懷初是這麼的好看。
“沒什麼……只是忽然想起以前的事情了。”我連忙笑了笑說道。
“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姬懷初說。
我看了看青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青綏還是那麼的攝人心魄,或許九尾妖狐本性如此吧。然後青綏告訴我她,她已經是個正常了,我驚訝的合不攏嘴。難道我的潛意識裡面就是希望如此麼?所有人都成了最普通的人,然後普普通通的過完剩下的半輩子。
我跟老白洗了澡,中午大家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歐陽月桐笑着說道:“老白,你跟佩蘭什麼時候也生一個姑娘啊。我跟秦楓晚三年再生個兒子,我們訂個娃娃親怎麼樣?”
老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這個要跟佩蘭商量商量,其實我也蠻喜歡女兒的。”
“額……生男生女還能提前知道?”我納悶的問道。
歐陽月桐臉一紅說道:“討厭……”
老白乾咳了兩聲說道:“咳咳……那個我記得好像有本房中術記載有生男生女的方法,你應該比我清楚的吧……”
“那爲什麼要晚三年生啊……”
姬懷初皺着眉頭說道:“我已經懷了個女兒了,女大三抱金磚啊!”
“……”
晚上我跟老白坐在房頂上喝酒,倆人不停地抽着悶煙。老白看着半空中昏黃的殘月,眼神迷離了起來。
“秦楓……這是你想要的生活麼?”老白忽然問道。
“也許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說也許了。
“明天就能見到佩蘭了,雖然這是幻世,可是卻是真實的幻世。”老白說。
“是啊,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真實。老白你說就算我們真的找到了歸魂墓,以後的生活會不會還是這樣?”我問。
老白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以後的事誰說的清楚呢。”
“有離開的幻世的方法麼?”
“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自殺了,我們現在是普通人了,自殺之後或許就離開這裡了。”老白說。
“等明天吧,你去見見佩蘭,雖然是幻世。”我拍了拍老白的肩膀對他說道。
老白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或許沒有人會明白老白對第五佩蘭那種感情,這種感情已經超越了生命,超越了輪迴。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老白就去見佩蘭了。老白說他一直想在龍門山建一座房子,過閒雲野鶴的生活。老白的想法讓我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段話。
“溪水一旁,住兩間房,擁幾冊書,有些餘糧,青山不遠,秋風欲狂,世間破事,去他個娘。不屑與世相爭,安然淡泊此生,心存一個閒夢,其它隨了秋風。”一個人只有經歷的苦難越多,就越想要過平靜的生活。我們每個人都想過這種閒雲野鶴的生活,奈何現實與理想總是唱反調。
老白帶着我到龍門山,果然見到了那座房子,是一座仿古的獨棟小院。院子不算小,建在離河不遠的地方。青山幽谷,亭臺樓閣,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我跟老白坐在河邊的亭子裡,等着第五佩蘭的歸來。過了一會兒天空中慢慢地飄下了雪花,奇怪的是現在只是秋天而已。而且我並沒有覺得冷。
雪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功夫大地一片銀裝素裹,青山也熬白了頭,地面的積雪已經很厚了。這時遠處忽然走過來一個人,穿着一身白衣,手裡好像還抱着一個嬰兒,應該就是第五佩蘭了吧。
老白忽然站了起來,右手開始顫抖起來。隨着第五佩蘭的走進,嬰兒的啼哭聲也漸漸清晰起來。
第五佩蘭一邊哄着懷裡的嬰兒,一邊朝這邊走。
“寶寶乖……不哭……喔……喔……喔……”
老白慢慢地朝第五佩蘭走了過去,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激動地不行了。這就是老白潛意識裡面一種憧憬的場景麼?
闊別已經的戀人再次相會,就像楊過和小龍女分別了十六年再次相見一樣,那種微妙的激動是一般人都無法體會的吧。
老白走到第五佩蘭面前,兩個人都停了下來,深情的看着對面,半天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在這種情境下,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她們兩個互相看了一會兒,第五佩蘭微微笑了笑,把懷裡的嬰兒遞給老白說道:“還沒有取名字,你給名字吧。”
看到這裡,我眼眶唰的一下就溼了……
老白抱住嬰兒的一瞬間,嬰兒就不哭了,反而咯咯的笑了起來。老白來回的悠着嬰兒,想了一會兒,說道:“叫白念琳吧。”
第五佩蘭點了點頭說道:“好,聽你的。”
白念琳,多好的名字啊,第五佩蘭本來就叫琳,老白知道這裡是幻世,心裡其實還惦記着真正的第五佩蘭,所以給自己的女兒取了白念琳這個名字。
我跟老白在這裡呆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內,老白的臉上從未皺過一絲眉頭,就好像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和他們沒有關係一樣,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祥和。
第四天上午,我跟老白告別了第五佩蘭,老白說要去葬天觀一趟,第五佩蘭也沒有阻攔,我就和老白離開了。
我們兩個沒有回家,也沒有去葬天觀,而是開着車去了從小長大的村子。到了村子,所有的景象和以前一模一樣,坍塌的房屋,枯黃的草木,一副破敗蕭條的景象。只不過以前那種陰森的感覺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