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很認真的一邊聽着白炙的話,一邊走着盯着面前的陌生男子。
因爲快要接近十五,頭頂的月光光芒十分的亮,照耀在他的身上,如披上了一件銀色的外套。
而我就在這樣的籠罩下,看到了一條女人腰那麼粗尾巴從他身體後面鑽了出來,在地上肆意的搖擺着。
紅色的種子在月光下十分的清楚,通體血紅,遊過的地上留下很粗的血痕。
我原本就害怕這種軟體滑膩的動物,說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種感覺,頓時全身汗毛豎起,頭皮發麻,本能的死摳着白炙的手,全身顫抖。
“那、那是蛇?”
白炙點點頭,“他已經被吞噬了所有的精魄,整個軀體也被蛇掏空,沒得救了,死也是遲早的問題。”
“那就讓他這樣?”
我的話才說完,就被白炙一把捂住了嘴巴,他抱着我往邊上輕輕一躍,躲在了一邊的牆邊上。
前方的男人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轉過了身。
我以爲他是發現了我們,緊張的不得了,要是那條蛇妖現身,我肯定什麼忙都幫不上,連逃跑的勇氣也沒有的。
白炙一話不說,安靜的按住我不動,望着前方。
我眼神一閃,忽然看到男人望着的並不是我們這邊,而是他的正前方。
那兒站着一個穿着花色棉襖的小丫頭。
我一愣,“是李大叔家的女兒。這麼晚了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說那個孩子?”
“是的。”我看到白炙緊緊的頂着小丫頭,不明白的問,“她怎麼了?”
白炙沉默了半晌說,“這麼晚出現在這裡,還跟着被蛇妖附體的男人不害怕,要麼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可惜她一眼望去就資質平平,剩下的只有一點了。”
我好奇的問,“哪一點?”
“和你一樣是個白癡。”
我覺得腦袋上有好幾只烏鴉飛過,要不是非常時期,我肯定揍他一頓。
“不管怎樣,咱們要想個辦法,畢竟她還是個小女孩。”
我看到月色下,男人
的身體已經開始呈現半透明狀態,蛇在男人的身體裡越來越清晰,清晰到可以看到它吐着殷紅的蛇信子,一雙黃色的蛇眼睛,在月色下泛着駭人的光亮。
男人沒有說話,擡步朝着小女孩走去,小女孩張大眼睛望着男人,一動也不動,臉上也不見害怕的神色。
“快想想辦法呀。”我下意識的往邊上拍去,發現人都沒了,頓時大急,“白炙,白炙。”
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我,氣的我直跺腳,“走也不說一聲,到底去哪裡了。”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離小女孩只有兩米的距離,他身後的蛇尾來回的搖擺,在地上颳起一陣發瘋,還有幾下差點打在女孩的身上。
我當時也顧不得什麼,畢竟救人要緊,這個孩子還是李大叔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千萬不能有事。
所以即便害怕,也一股腦兒憋着一口氣往前衝去,抱住小女孩轉身就跑。
可我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就在我抱住小女孩的時候,無形的蛇尾掃到了我的手臂上。
雖然隔着衣服,但我也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還有一股腥臭味,十分的難聞。
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抱着孩子就跑。
此時消失的白炙也趕了回來,手裡捧着一股很刺鼻的東西往男人身上扔去。
頓時男人雙手捂着臉慘叫起來,他體內的蛇也越發癲狂的擺動着蛇尾,發出嘶嘶的聲音。
“還愣着做什麼,快跑!”
白炙從我手裡抱過小女孩,轉身就往黑暗中跑去,我轉頭望了眼身後的男人,發現他整個人倒在地上,一條鮮紅的大蛇從他身體裡遊了出來,又大又粗卻是透明的,發出陣陣嘶嘶聲,黃色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們。
我頭皮發麻,轉身就跑,直到身後再也沒有追來的氣息,這才停下腳步喘氣。
“你剛纔扔的是什麼?”我一邊喘着氣,一邊問,“雄黃粉嗎?”
“幸好小爺我之前還剩下一點雄黃沒全部用掉,否則今晚就慘了。”白炙抱着個孩子跑的也氣喘吁吁,“明天你去準備點雄黃,不管是普通的蛇還是蛇妖,都是不可缺
少的東西。”
“沒問題。”我平復着呼吸,望着白炙懷中閉上眼睛的孩子,說,“現在咱們先把孩子送回去吧?她這個樣子我有些擔心。”
“好。”
我們一路把小丫頭送到了門口,剛準備敲門把孩子送進去,那孩子就睜開了眼,看到抱着她的白炙,突然用力的推開,從他懷中下來頭也不回的跑了進去。
“切,這個小屁孩,白當好人了,連句謝謝也沒有。”
“行了,人家孩子不哭已經謝天謝地了,她不會說話,有什麼好埋怨的,回去了,我身上難受的要死。”
回去洗澡的時候,我看到了左手臂被蛇尾掃到的地方,已經變紅了一大片,有些火辣辣的疼,用熱水衝着更疼,所以我就用冷水衝了一會兒。
感覺那印子消下去了,我纔去睡覺。
因爲累了,所以也睡的香。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就聽到了一個消息……李大叔家的女兒被當作怪物抓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吃驚的放下筷子,問着打聽消息回來的王阿姨,“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說是昨晚在王媳婦家的孩子被怪物吃掉之後,就有人看到有個小孩子穿着花棉襖在夜空中飛。”
“飛?”我看了眼正吃得歡的白炙,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昨晚我們倆是貼着隱身符的,那個孩子估計被我抱住的時候,就害怕的昏了過去,所以一路上什麼都不知道。
“而且有人說她明明失蹤了那麼多年,半年前回來,村子裡就開始出怪事,肯定是因爲她的回來帶來了不好的東西。還有,你們來村子前幾天,有人發現她一個人去了趟大山,第二天才被找到,找到的時候身上都是血,周圍死了一大片動物,屍體呈乾癟狀,像是被什麼勒緊了,身上一滴血也沒有,怪邪門的。”
“那麼他們現在在哪裡?”
“就在李大叔家裡,一羣人針對一個不會說話的孩子,真是沒人性。”
“王阿姨,照顧好姥姥,我們出去一趟。”
我直接拉着還在吃早飯的白炙一路往李大叔家裡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