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和她血肉模糊的臉不一樣,反倒是光潔細嫩,手指修長纖細,骨幹分明,一看就是非常漂亮的手。
只是漂亮還不過幾秒,“嗒”的一下,手背上就自動掉下了一塊肉,落入黑暗消失不見。
然後越來越多的肉從她的手上掉落,就像吃橘子一樣,一囊又一囊,自動剝離。
而且越來越速度,眨眼的功夫,整隻手背就只剩下森森白骨。剝離並沒有停止,還在往上延伸。
我心裡顫抖,想要移開眼睛卻控制不住的往上看,眼一擡,那張佈滿裂痕的臉赫然成放大狀出現在我的眼前,然後咧嘴一笑。
嘴巴隨着微笑朝兩邊擴散,讓中間的一條裂縫驟然擴大,“嘶”的一下,她的整張臉因爲笑被徹底撕成了兩半。
我本能的眨眼,還未緩神就看到兩排尖銳的牙齒猛地朝我飛了過來。
“啊!”
我從牀上一躍而起,背脊冷汗陣陣,四周黑漆漆的,讓我格外的不舒服,顫抖着手打開了牀頭燈。
“原來是場夢。”
我大口的喘着呼吸,自從遇到蒼麟後遇到了太多這樣的事,也老是做這樣可怕的夢,有時候夢境真實的都區分不出來,自己活活的被嚇的半死。
心裡一邊考慮着要問問蒼麟有什麼辦法可以不做夢,一邊準備去倒點水喝,轉身的時候才發現米蘭的牀上空了。
“小蘭?”
我我以爲她去了洗手間,穿着拖鞋過去,卻發現洗手間亮着燈,但她不知所蹤。
“小蘭,你在哪裡?”
整個客房我都找了個遍,她的手機還在牀頭櫃上,外出的衣服和帶來的包包之類的東西都在沙發上,什麼都沒帶走。
那麼她到底去了哪裡?
我思及那個夢,心裡還覺得有些恐慌。
以前就聽說酒店裡常會出現一些怪異的事情,我怕米蘭出事,眼下這個點也只能去服務檯先問問了。
披了件外套,我拿了手機和房卡,開門出去。
酒店走廊的燈光
基本都是聲控燈,我一開門就看到外面的聲控燈亮着,不是一整排,只有我住的房間左右兩邊。
“滴答”一聲,我好像聽到了水滴在地上的聲音。
可是這家酒店的走廊上鋪了一層地毯,毛茸茸的,水滴在上面基本是聽不出聲音的,但我卻聽的十分清楚。
“滴答滴答”連着好幾聲,十分有規律。
“哪來的的水聲?”
我緊了緊衣服,準備出去,卻看到從隔壁房間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大衣,身材高挑,一頭黑髮及腰,披散在腦後,手背上的肌膚在燈光的照耀下很白。
我站在門口,看着她朝我走來,微微訝異,原來她就是白天婚禮上坐在我對面的女子殷離。
果然吳莎莎說的不錯,我和她還是挺有緣的,竟然就住在隔壁。
我衝她微微一笑,可她雙眼冷漠,一點都不似婚禮上的和善,直接無視我朝電梯間走去。
我猜她可能心情不好,否則也不會半夜出去了,但她經過我的時候,我從她身上聞到了一股血的味道。
新鮮的血味,十分的濃郁。
微微皺眉,我轉身過去,卻發現身後她已經不見了。
“走這麼快?”
我帶上門,拿着房卡跟了過去,可是電梯間裡也沒看到她的身影,所以只好作罷,下去找米蘭。
等我走到一樓的時候,米蘭正從外面拎着一個袋子進來,見到我微微一怔,“甜沁,你怎麼下來了?難道也肚子餓了?”
“你出去買吃的了?”
“對呀,睡了一半肚子餓了,叫你,可是你不醒,所以我就自己出去了。”
“以後出門拜託你帶好手機。半夜醒來看不見你,都快嚇死我了。”
“安拉,沒事的。”米蘭把身上的一件軍大衣脫下來還給了前臺,然後摟住了我的胳膊,笑嘻嘻的說,“我知道啦!走,回去吃夜宵,很香的哦!”
回去吃了夜宵,我倆又看了一會電視這才睡覺,一覺睡到大天亮,
也沒再做噩夢。
用力的伸了個懶腰,我懶懶的睜開眼睛,一眼就對上了一張放大的俊臉,黝黑的眸子,閃着晶亮緊緊的鎖住我。
“啊!”
我嚇的本能的後腿,一個不留神頭就撞在了牆上,疼的我齜牙咧嘴的。
“怎麼,我長的很恐怖?”
某人非常不高興,一張俊臉繃的死緊,原本淺笑的眸也含着濃濃的不爽。
我揉着發疼的腦袋,不滿的說,“你靠我那麼近,我一睜眼就看到一張臉,不嚇纔怪。”
“所以我的臉對你來說還是很恐怖。”
不是疑問,是陳述句,帶着滿滿的篤定。
“不是你的臉恐怖,是我看到你的臉……不對不對,也不是我看到你的臉覺得恐怖。”我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和他解釋,詞語缺乏的很,“就是太突然了。對,就是突然,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還是我在做夢?”
“難道你做夢夢到我不應該是和我在行房事?”他右腿橫放在牀上,左腿彎起,左手肘撐在左膝蓋上,舔了一下嘴脣,危險的眯起眼,“一星期不碰你了。”
我臉頰頓時發燙,他說着這麼低俗的話,卻一本正經,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讓人覺得行雲流水般自然,一點也不覺得突兀下流。
也每每讓我臉紅心跳,不能自己。
“臉色緋紅,眼神閃爍,舌頭舔脣。”蒼麟盯着我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微微思索了一下,才說,“你想要了?”緊接着他搖了搖頭,表示拒絕,“你不介意別人觀看,我會介意,我的身體只能給你一個人看。”
“啊?啊!”
我轉頭就看到站在衛生間門口的米蘭,她抱着枕頭已經快要笑出內傷了,憋的十分難受。
我頓時抄起枕頭往蒼麟頭上砸去,他上次已經讓我在李曉曉面前擡不起頭了,現在米蘭也看到了,當真欲哭無淚。
“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我在米蘭終於忍不住的笑聲中潰敗了下來,已經找不到詞彙去形容這個男鬼的下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