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記得,上一次看到蒼麟受傷的畫面後不久,他就真的受傷倒地,那麼這一次是不是也同樣預示着什麼?
雖然他現在平安無事,但我依舊惶恐不安,尤其是在鳳鳴山,妖王存在的地方。
如果妖王真的發難,蒼麟能夠敵得過嗎?
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忽然響起,是米蘭的電話,她聲音有些哽咽,卻是叫我出去吃飯。
眼下這個點,也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我雖然擔心蒼麟,但也清楚,這個時候我千萬不能倒下,而且米蘭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想起下午的事我也有些擔心,所以就答應了。
米蘭選的地方是離酒店不遠的一家小店,裝潢環境都挺不錯的,給人一種很清新放鬆的感覺。
我吃了點東西,就看到米蘭臉色不對,於是問道,“你怎麼了?曉曉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曉曉和我吵架了,現在不開手機也不理我。”
米蘭委屈的低下頭,雙眸含淚,就快哭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要從中午白炙拉我走開始說起。”
米蘭咬咬牙,慢吞吞的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了我。
原來,今天白炙去找她,其實是對方籃球社的副隊長看上了米蘭。米蘭的性子死屬於那種即便心裡不願意,也不會當面與人衝突否決別人的人,所以就小聊了一下。
當時那裡人很多,小白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從米蘭懷中躥走,米蘭擔心就追了過去,誰知道腳下一滑,白炙隨手拉了她一把。
因爲慣性,兩人都摔倒了,還很狗血的親到了嘴。誰知道曉曉會突然出現,然後很生氣的走了。
“我當時追了上去,好不容易讓她原諒了我,誰知道下午的時候,白炙又說了那種話,讓曉曉覺得我和白炙早就有了關係。”米蘭委屈的低下頭,細聲的說,“我知道曉曉喜歡白炙,也知道兩人發生過關係,你是清楚我的爲人的,我絕不會去做第三者,可是曉曉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是不肯理我,所以只能來找你。”
“那曉曉現在的人呢?”
“不知道,我打了她的手機,都是關機。”
我低頭想了會兒,李曉曉有時候的性子雖然會有些偏激一點,
但是從不會對我們擺臉色。
我記得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她都是朋友面前依舊是朋友,感情放在一邊。
現在僅僅是這樣,她就氣的轉身走人,還不接電話?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從夢貘出現之後,這種感覺很強烈。細細的思考了一下,我對米蘭說,“我知道了,回去之後我找她談談。”
我們吃飽了就往酒店走,我也給李曉曉打了電話,但她的手機真的關了機。說不擔心是假的,尤其是入夜之後,我更是擔心。
這裡晚上的風有些大,而且夾雜着一絲的冷意。
米蘭挽着我的手臂往前走,忽然停下腳步,扯了扯我的手,說,“甜沁,我們是不是迷路了,這裡怎麼不像是回酒店的路。”
我給李曉曉發了一條信息後擡起了頭,面前的乾淨整潔的路不知何時變得有些蕭條,樹葉落得到處都是,地上垃圾不斷,還有着火的紙錢被風吹走。
幽黃的路燈一閃一閃的,光線忽明忽暗,頭頂的月亮也被烏雲藏起,露出一角。夜間的晚風吹在身上,不似五月的天那般微熱,仿若臘月的寒風,擊打在臉上,十分的寒冷。
米蘭緊緊抱着我的手臂,縮了縮身子,“好冷。我們是不是迷路了?”
“不會。”
我望着面前的路,因爲之前單獨回過酒店,所以我特意記過酒店周圍的路和一些商店,發現兩邊的店門雖然緊閉着,但牌面上寫的都是一樣的,雖然記得不多,但記得的幾個都是對的。
也就是說,我們沒有迷路。
“別怕。我們往前走走看。”
我拉着米蘭的手,壯着膽子往前走去,沿途沒有看到什麼人,卻能夠清晰的察覺到這裡的陰氣很重,一個個鬼影或漂浮或行走在邊上,來來往往,和人沒有兩樣。
我一邊走,一邊警惕着他們,米蘭害怕的躲在我的身後。
“甜沁,前面有個人。”
米蘭忽然指着前面十字路口說道,我擡頭望去,發現那裡的確有個白色身影。
她黑髮披肩,白裙遮地,邊上放着一個盆,盆裡還有沒有燒完的紙錢,盆的邊上放着一碗飯,飯上插着三炷香,香還沒有滅,似乎才點燃不久。
她側對着我們,黑髮遮住了臉,看不清面容,但我卻能感覺到她身上撒發出來的強大陰氣。
她對着那三炷香,伸出了手。
手並不漂亮,可以說有些髒。
掌心放在香的上面,五指張開,然後掌心翻轉朝上,我赫然感覺到有極大的風聲從背後吹來,推搡着我們往前走去。
“別走。”
我察覺到不對勁,立刻停下了腳步。
風很大,藉着路燈,我可以看到女人的掌心處有一個黑色的破口,那強大的風似乎就是從裡面散發的,帶着堪比漩渦的吸力。
她面前的三炷香,也因此快速的燃燒,卻始終不滅。
“啊,又是這個風,救命!”
“不要,快救我!”
“快逃命,又來了。”
原本安靜的周邊,忽然出現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些個黑色的鬼影被那陣風纏住,然後被吸入女人的掌心當中。
“怎麼好大的風?”米蘭的聲音帶着絲害怕,惶恐不安的說,“甜沁,我怕,啊……”
她忽然叫了一聲,然後冷不防的撞了我一下。我身邊沒有抓取的東西,只是靠着雙腳的定力去抵擋那怪風的吸力。
但被她這麼一撞,我腳下踉蹌,竟然跌跌撞撞的朝前摔去,怪風的吸力更大,我能感覺到整個人開始身不由己。
眼看就要和那些鬼一樣被吸進去時,我的右腕傳來一股炙熱,與此同時腦海裡劃過寶寶的聲音,腳步猛然一滯,在女人的後側方停了下來。
而彼時,那三炷香已經全部燒完,女人瞬間收起了怪風,雙手捧起那碗米飯,低頭吃了起來。
“甜沁,你沒事吧?”米蘭跑了上來,焦急的抓住我,見我搖搖頭,才鬆了口氣,然後指着面前的女人說,“那個是死人飯嗎?我曾聽人說過,這種飯是死人飯,活人吃了身上會有很重的陰氣,這樣一來鬼就不敢靠近了。是不是就像她那樣的?”
“我也不知道。”
女人沒一會兒就把那晚飯吃完了,隨後站起了身,託着長長的白裙朝前走去,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
我望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夜風徐徐吹來,鑽進領口,寒意擴散全身,心底有種莫名的恐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