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麟走後,我一直坐在牀上沒有動,望着窗外的彩虹,美麗的顏色渲染了整片天空,唯美又如夢如幻,就像我這段時間的經歷。
很美,會讓人心動,可到底是風過霧散,如曇花一現,最美好的那一刻,總會過去,留下的依舊是曾經伴隨我的所有。
“折柳。”我輕輕呢喃着這個名字,之前不清楚他爲何要取這樣一個名字,本以爲只是隨意,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這兩個字代表着分離。
折斷柳枝,送給將要遠行的那人,是作爲分別的禮物。就如他的出現,他的離開,不過都是爲了鬼璽。
而那些爭鬥,那些曾經,也會隨着他的離開而與我徹底分離。
對我來說,過去的雖然很難放下,但今後的路才更加困難。既然此生不能,那麼只有更好地往前走,去忘記曾經的種種。
我抹去臉上流下的淚水,赤腳下牀,卻望着腳邊的鞋子有些發呆。他曾經因爲我沒穿鞋子而生氣,可現在呢?
我搖了搖頭,繼續赤着腳朝門口走了出去。
打開門的那一刻,清晰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另一種的生機勃勃,而門外,那張熟悉的容顏雖然氣血不足,帶着掩蓋不去的蒼白,但卻讓我的心狠狠一刺。
我知道此生都無法忘記,只因他和梓堯有着一張相同的臉。但我也清楚,即便很難放下,也必須放下,因爲以後陪伴我的,是我面前的這個人。
紫眸俊顏,妖界之王,妖王紫月。
“梓堯。”我歡快的叫着他的名字,張開手抱住了他,“我們都活着,真好。”
他的身體輕微顫動,卻沒有推開我,大手輕柔的摸着我的頭髮,帶着熟悉的親暱,“以後不準再做傻事,知道嗎?”
“不知道。”我嘟着嘴,從他懷裡探出頭,仰望着他,“爲你做傻事,你竟然不開心。”
“那是傻子,你是嗎?”
“算了。”我癟癟嘴,“做你的傻子我會被欺負的夠嗆的,這生意會賠本,不幹不幹。”
我邊說邊用力推開他,誰知他反手就握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整個人往前一拉,我不設防被他抱了個滿懷,冰涼的脣
瓣帶着輕微的顫抖封住了我的脣瓣,輕微的碰觸最終變成了緊緊的深擁。
而那瞬間,我第一個反應卻是想推開他,可是腦海中劃過蒼麟最後的祝福,最終硬生生忍了下來。
深吻過後,梓堯有些氣喘吁吁的抱着我,“甜沁,以後給我好好的,我也不受傷,別再讓我心疼了好嗎?”
我抿抿嘴,望着他身後的陽光,應了一聲,“好。”
梓堯展顏微笑,我們一起望着美麗的彩虹,似乎一切真的從此刻開始都變得不一樣了。
梓堯傷勢未好,一直都在九居養傷,我每天都會陪着他,和他耍嘴皮子,但關於無淚城的諾言,卻是誰都沒有主動打破,我們的關係依舊如前走着,和從前一樣。
但其實誰的心裡都明白,同樣的表面還是有着細微的不同,就看誰主動走出第一步。
是夜,我斜倚在窗前,望着天上美麗的皎月,手裡拿着一壺酒,眼角無聲的藏着一滴淚,不爲緣由的留着,卻不落下,也不知爲誰而流。
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我藉着喝酒的動作擦去了那滴淚。身子從後面被輕微的抱住,梓堯拿走了我手裡的酒壺,自己喝了一口,就那樣的抱着我,誰也不曾說話。
直到月上中天,夜風帶着寒意吹來,他纔將手中的我緊了緊,“甜沁,明天我要回到妖界。這次的事,妖界中有人蔘與,我必須嚴查。”
對於地府的事,姬嬰的這些事我已經不再過問,我還是九居里的那個活潑的自己,那些煩惱的紛爭,只要不威脅我身邊人,就不再與我相關。
對此,我只是問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要看你何時會答應嫁給我。”梓堯下巴磕在我的肩膀上,“你的生辰要到了。”
我記得對他的諾言,聞言輕微一笑,動了動下巴,不讓他磕着,可他偏不樂意,將我的手腳都緊緊束縛,一點也不肯鬆開。
我對他的幼稚舉動,無奈的笑笑,“送我一樣會令全天下女人都嫉妒的禮物,我就告訴你我的答案。”
“好。”他連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我,“我一定會讓你成爲全天下女人都嫉妒的對象。只願你莫要
再離開我,甜沁,我可以放棄所有,唯你此生定不負。”
唯你此生定不負。
眼中的清明變得有些模糊,我鼻子酸酸的,努力眨了眨眼,自他懷中轉過了身,踮起腳尖凝望着這張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臉。
“梓堯,我沒有所有,今生所剩便是這九居與你。”
是的,我生來就什麼都沒有,若要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便是九居里的家人,以及他梓堯。
等同於生命的存在,永不可放棄的曾經。
梓堯微笑,漂亮的紫眸在月色的渲染下似乎鍍上了一層夢幻的銀色,盈盈間的心動了一下,卻被一雙大手覆蓋住了眼睛。
梓堯無聲的嘆息,“別用這樣的眼神望着我,你知道我對你的剋制力很差,會忍不住吃了你的。”
“若我給你機會呢?”我笑着反問,握住他的大手放在我衣服的結釦上,只要輕輕一拉,衣服就會落地。
他的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卻最終掙脫開,狠狠地敲了我的頭一下,“在這裡吃你,九缺還不扒了我的皮。”他大手按住我的頭頂,用力壓了壓,“等我,總有一天,你將會成爲屬於我妖王紫月的女人。”
“好。”
“早點休息,然後等我回來。”
他說的就轉身離去,我望着他的背影,心裡流淌過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
“梓堯。”我出口叫住他,他沒有回頭,只是問,“怎麼了?”
“明天、明天,你走的時候叫醒我好嗎?別再讓我每一次都不能送你離開。”
梓堯有個怪癖,每次離開回妖界,總不讓我送他,我也試過很多次一夜不睡,守在他的房前,可最終都會睡過去,等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不好。”梓堯打開了門,頭也不回的說,“此一生,我都不希望你看到我的離開,因爲只有見不到離開,纔會永不分開。甜沁,就算是我最後的小心願,你只需要想着我,沒有分離,纔不會有別離。”
我的心微微震撼,隨後轉過了身,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行,我轉過身了,你可以走了。”
梓堯脣角微勾,“甜沁,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