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套不同層次的封印絕妙重疊令辛方所承受的痛苦翻倍,一痛之下,怒髮衝冠,連他身依的還魂魔劍都被逼陷虛空。遠方那尊古墓鎧甲的經脈體系也突破完善趨於完美,而這正是大勢奔騰時。
“斗轉星移!”辛方以劍式連鎖出一篇指意套路,終於藉助古墓鎧甲迎來一套由他定義下最強的斗轉星移。辛方一凝法印,只見一股浩瀚的氣勢自古墓鎧甲而起並以之爲中心狂然向外洶涌、擴展着範圍,最後統治方圓百步的狀態來源。在場除了辛方是經脈被牽扯之外,其餘存在都是法力被牽扯,其中又是以車孜受到的牽扯最重。
車孜掙扎片刻後才知法力不由己的他是在負隅頑抗,他開始要拼命向外飛逃。只是他此刻卻總凝聚不出法力來,偶爾幸運才召喚出來的法道又被強行帶入古墓鎧甲內部,不留一點。車孜最終只能歇斯底里地破口大喊,他的底牌就只剩下求救了。但是偏偏他的信號承載是存在於體內,它又因爲得不到法力的支持而遲遲沉寂着。
斗轉星移漸入正軌,魔本無首和狂本無首也變得不分彼此。當古墓鎧甲最終同化這一片空間時,辛方的經脈體系也逐漸松下,這也給了他進一步詮釋斗轉星移的機會。辛方不斷地探索着古墓鎧甲以及車孜體界的法力動態,他後來終於尋得一個節奏,便借勢將車孜的全身修爲都接引入古墓鎧甲中。
車孜尚未來得及發出遺言便因爲法息的迅速萎靡而漸漸失去生機,步入隕落的軌道。他是以修煉經脈爲主的戰者,法力又與他的經脈體系息息相關、緊緊相連,畢身修爲瞬間被奪走對他來說無疑是致命的。臨死一刻,車孜眼中憤怒、懊悔、沮喪、恐懼、絕望等諸多神情一同狂涌,卻不能言、不能動、不能嘆。當古墓鎧甲徹底契合了車孜的修爲後,這一個經脈教的教主就這樣隕落了。
辛方收勢之後便匆匆趕到車孜隕落的位置,彼處此刻卻只剩一片焦黑,連那雙拳套都沒留下。辛方拂袖捲走這連天瀰漫的薰味。搖頭道:“真狠!竟然玩元神自燃。”辛方本來還想從車孜元神上搜索出一些關於經脈門的相關記載,只是後者來這麼一下元神自燃卻將他的念頭徹底打消。退而求其次,辛方只能去找死在還魂魔劍下的遲楚了。
經過古墓鎧甲,辛方右掌輕按其肩上,將其中由車孜狂系巔峰修爲轉化而來的趨勢經由經脈流過丹田,又返回古墓鎧甲。快意繞身,辛方想若是將這些趨勢都化爲己用的話。那他必定能夠突破恆能點,從而將系級晉升爲狂系巔峰。而且這股趨勢還更兼有能陶冶辛方經脈的奇效。不過這需要一個契機,所以辛方只得暫時將這股趨勢封存在古墓鎧甲內部,來日方長,日後再煉。
收回古墓鎧甲之後,辛方也順勢收回殺魄巫刀和還魂魔劍,然後來到遲楚倒下的地方。辛方同樣拂袖掃開瀰漫在遲楚本體四周疏散的廢棄流量,隨即釋放宇宙法,探索着遲楚的腦界。
不過遲楚似乎只是個經脈教的一個小角色,連半點相關經脈門的重要記載都沒有。全是廢話。辛方於是再轉宇宙法去探索遲楚腰間所繫的吞天幻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份紅頭卷軸和一本黑麪本子,除外就是一些法寶和許多財寶。
辛方早已見識過那份紅頭卷軸,便不再細究。不過當他看見卷軸旁新標註着偌大的“錯版”時,當下怒從心生,沉聲說道:“如此廢物,毀了也罷!”說話間他左手握出那份卷軸。起聖火意欲將其焚燬。
小聖火瞬間便包裹住了卷軸並發動燃燒,然而辛方卻意外地發現在卷軸爆裂之後隱隱有一道圓環黑影在沉浮,光芒抖抖,分外奪目,而且它在小聖火的強壓下始終未有變形。
當卷軸主體全被燒盡後,小聖火隨之熄滅。那道圓環黑影也出現在辛方的手中。辛方這一回是徹底看清了黑影的樣子,那是一塊圓環狀的金物,其上符文亂布。不過辛方此刻也僅能看清它的外呈現而已,臨近恆能點的他也不可能太耗力於其上,他將這塊圓環丟入回元蠱中,待日後再探。
辛方隨後拿出那本本子,僅僅翻開幾頁。他便緊皺起眉頭來,隨即猛地合上本子,冷聲說道:“遲楚那廝原來還是個人販子!”辛方再聯想起客棧中那些妖女小二,想來她們原本也是善良人,被拐至此人生從此扭曲,原本心中對她們的惡感也淡去。
“就順便解救她們吧。”辛方再起小聖火,將本子和遲楚的死體一同焚燒,然後提着遲楚留下的吞天幻袋飛回無字客棧。除了積累功德,辛方還想從那些女子那裡獲知訊息。
此刻天色已明,客棧重新熙熙攘攘起來,這裡雖然瀕臨深山野地,但離城邦也不遠,所以能人來人往。許多外地人也會慕名而來,他們就是想一睹無字客棧這些妖女小二的嫵媚和。
“轟!”
某一刻,突然有一道攻勢橫貫整個無字客棧,留下一道一線天,將其一分爲二,嚇得正在調笑妖女小二們的一衆怪界人類不敢高聲語,他們想運法緩壓卻發現體界法力無法暢通,這是高層次對低層次絕對壓制的象徵。妖女們此刻也圍在一起,戰戰兢兢地看着門外,怕見來者。
“這間客棧從此以後將永遠關門,你們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法力威壓讓出一道通途,隨後只見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人緩步邁入客棧,被他一眼看過的過客只覺生不如死。衆妖女小二大多或疑或懼,其中只有一位發出“呀”的驚疑一聲,因爲她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正是她昨日誘惑失敗的那位厲害怪客。
進來者正是辛方。他看了看四周一衆怪界人類,喝道:“我的話,你們聽不明白麼?”他隨意運作法力,當是修煉恆能點,其狂系中層的威壓不斷翻騰,令整個客棧的氣壓瞬間凝固。
這幫登徒浪子早在辛方的狂威釋放時已萌生退意,他們巴不得快些離開。所以在辛方放話之後,許多人便迫不及待地挪移腳步,慢慢順着他的左右退出客棧,除了客棧後又匆匆狂奔而逃。只是在出客棧的那一瞬間,他們每個人都出現一愣,意識世界相應地有過一黑,那是他們關於辛方的記憶被抹除的緣故。
“大膽!你……你可知……知我義父是誰!”在大多數人都莫言退去之時,一個紫發少年突然指着辛方,勇敢說道。辛方冷冷地看了那個少年一眼,淡淡說道:“在下孤陋寡聞,不知閣下義父是何方神聖?”那紫發少年聽此頓覺自己還有籌碼,登時理直氣壯,高傲說道:“我義父乃經脈教車教主,老子是樊淄!”
樊淄的話引起了正在退出的人的注意,同時勾起他們還想就在客棧享受妖女們香豔的慾望,紛紛慢步。這些人對辛方這個不速之客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人敢站出來反對正義,雖然是臭名昭著的敗類樊淄,但還是飽有期待。
“房子?客棧都毀了,還留房子何用?”辛方輕描淡寫地說道,“我今日就讓你死在你義父的法術下。”樊淄聞言心中頓生一股危機感,他對辛方吼道:“你想幹什麼!我義父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車孜那鳥人我是不識得,而且我也討厭經脈教。”辛方說話間已經悄然披上了古墓鎧甲,他運法雙拳,蓄勢拳意。對面哆嗦的樊淄對這個起勢相當熟悉,因爲那正是車孜的成名絕技拳破地界,他曾幾次懇請車孜賜教,但後者總是拒絕,他仍然一直不肯死心。樊淄萬萬沒想到他今天卻在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身上見識到這種他朝思暮想的法術,只是拳破地界的攻擊對象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