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誰都看出那男的不靠譜了。”浩磊說道,“可是別人都袖手旁觀,只有你衝過去打人,這反應也未免太大了點兒。我覺得,如果真喜歡她的話,兩個人之間有誤會就說開了,總比讓第三個人撿了便宜的好。”
“是啊,別人都在袖手旁觀。可是我看着茜茜現在的樣子,真的心疼。”杜楓嘆了口氣,說道:“十年前,我和茜茜剛出道的時候,都是在劇組跑龍套的小角色,她跟我一樣,沒日沒夜的跑片場,爲了一個能露臉的角色跟別人擠破了頭。我和她第一次合作是在一個古裝劇裡演情侶,她是一個很用心很努力的演員,她的戲份不多,可是她每次拍戲前,都反覆的看劇本,她不止記她自己的臺詞,還記別人的,厚厚的幾本劇本,都被她用紅筆作上了詳細的標註,這十幾年來,她這個習慣一直到現在都保留着;爲了上鏡漂亮,她這十年來只吃白水煮蔬菜和一點點水果,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我們這樣的小角色,沒有資歷沒有後臺,還不想走捷徑,只有拼命努力,從龍套一步一步的熬到主角,這一路她是怎麼走過來的,我最清楚。她今天的成績和地位來之不易,現在她好不容易熬出頭了,沒想到突然又弄這麼一出。就算不是情人,是朋友,我也不能看着她這些年苦心建立起來的形象和成績就這樣輕易被一個男人給毀了,不能看着她就這樣自毀前途。”
浩磊終於找到一個比自己還聖父的傻子了:聽陽光說。當初是凌茜茜把杜楓耍了,杜楓纔跟他分手的,他現在還這麼爲她着想。要麼是餘情未了,要麼就真的是挺念舊重感情的。在娛樂圈這個涼薄的圈子裡,太感情用事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爲好人實在太少了,人精太多了。他這樣的智商,就算有一百個腦子也算計不過人家。
“這倒是個問題。”他沉吟着說道:“可是你也得講究點兒方法。你這麼衝動,被人看到你爲了她跟別人打架。我不知道她的形象會不會毀得更快,可是你的形象肯定是毀得差不多了。”
杜楓笑笑:“這倒無所謂,真性情嘛。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情商低。”
浩磊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他忽然發現這個二貨挺狡猾的!反正別人都說他情商低了!所以他做什麼都可以用情商低真性情來解釋。這個人設對於他這種智商的人來說,也不是最壞。
反正在這個看臉的世界,只要長得帥,情商低也可以被理解了。
“你這次演的是一個正面人物。我希望你戲裡戲外都不要有負面的新聞傳出來。”他板着臉說道:“我對你這個角色傾注了太多的心血和期望。我希望你也能認真對待。”
杜楓看着他,忽然有種得遇知己之感:“我覺得我演戲夠瘋了,沒想到你比我更瘋。也難怪你比我紅了。其實,我也不想打架,只是——”
“凌茜茜嘛!我會盡量幫她把這次戀愛對她造成的負面影響降到最低,只要她不在公衆和媒體面前作大死秀恩愛的話,就沒問題。”浩磊不耐煩地說道。
“她如果不在公開場合也作死,我也犯不着這麼上火。”杜楓鬱悶地說:“茜茜現在已經走火入魔了。中邪了一樣,大家都說她是中邪了。不行我就找個道士幫她看看!總不能讓她這樣繼續下去!”
浩磊聽了這話樂了,心想還真讓這個二貨說着了!然而,現在有他這個道士在也沒有什麼用!因爲他剛纔跟凌茜茜那個小男友接觸的時候,仍然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行。我在這裡人脈多,到時候我幫你找人看看。但是你得答應我,你可別自己瞎折騰,給我好好的回劇組拍戲,這些閒事兒都交給我。我這麼捧你,你不能讓我失望。”他掐滅了煙,透過後視鏡看着排在他的車後的一溜長隊,不緊不慢地把車開走。
他把杜楓送到了酒店樓下,下車的時候忽然感覺身後亮光一閃,他猛地一回頭,大步走向身後的那輛車的後面,躲在車後面那個人見自己被發現了,撒腿就跑,浩磊緊跑幾步追上他,揪着他的脖領子搶過他手裡的相機,查看裡面的照片,那人趁他刪照片的時候,轉頭就跑,回頭一頭撞到了杜楓身上。
浩磊見相機在自己手裡,那小子還跑,於是回頭厲聲說道:“把內存卡給我交出來!”
那人見相機和照片都要保不住了,色厲內荏地叫道:“憑……憑什麼?”
“你偷拍我,還問我憑什麼?”浩磊把手裡的相機往遠處一扔,相機穩準狠地撞在酒店門口的石獅子上,摔得四分五裂,徹底報廢了。
“你不把東西交出來,我把你也扔過去!”他冷着臉說道。
那人哆哆嗦嗦的還想再說什麼,杜楓已經從他衣服的內兜裡把相機的內存卡翻出來了,浩磊接過去,順手揣到自己兜裡。
“這裡面沒有你們的照片,都是別人的照片!泄露出去的話我就死定了!我也是給人打工的,大冷天的也不容易,我是被派來盯着楓哥的,沒想到你也在這裡。磊少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把它還給我行嗎?否則我的飯碗就沒了。”
浩磊聽他這麼說,俊眉一揚,笑了:“還有別人的照片?那就更好了!今晚不想在派出所過夜的話,趕緊滾!”
杜楓轉頭看了看他,鬆開了手,那人見他們沒有追究的意思,也顧不上憑弔他的相機,擔心他的照片了,趕緊腳底抹油的跑了。
“你趕緊上樓吧!沒事兒別出來晃悠,在房間裡做什麼的時候,把窗簾拉嚴實點兒。”浩磊叮囑了杜楓幾句,回頭開車走了。
折騰了這麼一回,他也累了,他不想回家應付媽媽姐姐的噓寒問暖,更不想回到李雲峰那裡看着穀雨憑添心塞。所以開車回了自己的一處公寓,從酒架上拿出幾瓶酒自斟自飲,一個人喝酒喝到天色微明,纔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