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
槐樹捱了一下之後顯然很生氣,幾條粗壯的根離開了泥土,朝四周胡‘亂’揮動,大量的泥土和碎石飛出來,衝向三人。
阿朱一隻手伸在身前,用意念的力量建立了一個盾牌,把丁能和自己保護得很嚴實,站在側面的成崖餘隻有約一半的身體受到照顧。
當漫天飛舞的泥土和石塊以及人骨頭塵埃落定之後,成崖餘半邊臉和一半的身體依舊白晰乾淨,另一半卻沾滿了爛泥和落葉。
“抱歉,剛纔情況來得太突然,沒有能夠保護好你。”阿朱說。
“沒關係,只要能夠獲得最後勝利,我個人吃點小苦頭不算啥。”成崖餘說。
“你的覺悟真高,值得表揚,與邪惡的妖魔作鬥爭就需要你這樣的好同志。”丁能拍了拍成崖餘沒有‘弄’髒的那一半肩膀對示讚許。
“你才同志呢,切。”成崖餘把外套脫下來,用乾淨的那部分來擦拭面部的泥。
這時再看槐樹,發現它的樹幹中間的裂縫張得更大,整個樹冠抖動得厲害,感覺很像是一個業餘三流運動員剛跑完了馬拉松,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老妖婆,你打不過我們,趕緊認輸吧。”阿朱說。
“我還有很多厲害的招沒使出來呢?嘿嘿,現在就談輸贏未免早了點。”槐樹的語調明顯比剛纔顯得無力。
丁能從地上拾起一塊石頭狀物,打算扔向槐樹,舉過頭頂之後發現是一隻骷髏頭,由於被泥沾滿,沉甸甸的,感覺真像是一塊石頭,他低聲嘀咕:“有怪莫怪,改天大家見個面,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是三分鐘內能夠做到並且不難辦的事,我一定會爲你處理。”說完這句,他使勁把填滿了泥土的骷髏頭扔出去,砸中了槐樹的樹冠,落到枝葉當中卡住,沒有掉下來。
阿朱咬牙切齒,連發五個光球,接連轟向槐樹。
第一個紅‘色’光球顏‘色’鮮亮,個頭有籃球那麼大,第二個稍小,扔到第五個的時候還有網球那麼大,顏‘色’也勉強算是紅‘色’。
五次爆炸過後,槐樹的樹葉被‘弄’掉了四分之三,一條胳膊狀的大樹枝被擊斷,落到了地上,看上去頗爲狼狽。
成崖餘大聲喊:“加油,加油,阿朱阿朱你真‘棒’,阿朱阿朱你最‘棒’。”
阿朱扔了五個光球之後感覺非常累,喘得厲害,身體搖搖‘欲’墜,丁能趕緊扶持住她。
鬥妖
心裡擔憂阿朱會不會像從前的朱神婆那樣一段時間內不能作法,於是丁能想通過其它的手段拖住槐樹,讓其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成崖餘仍在大喊大叫:“哦,好‘棒’噢。我們打敗了妖魔,令人討厭的槐樹‘精’惡貫滿盈,奄奄一息,即將死掉。”
然而槐樹‘精’沒有受到明顯的嚴重傷害,它的大部分枝條仍然在,僅僅只是樹葉掉了許多,看上去像是一隻半禿的腦袋。
“我沒事。”阿朱說。
“現在看我的。”丁能一隻手仍然扶着阿朱,上前了半步,朝着槐樹大喊,“老妖婆,現在給你最後的機會,你最好掌握住,乖乖跟我談判。”
“哼,小洋婆子累得快不行了,老孃要開始反擊了。”槐樹用轟隆隆的聲音說,同時大量的枝條四下揮動,似乎躍躍‘欲’試,想要幹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阿朱站直了身體,雖然喘息得厲害,卻拉開一副決不後退的架勢。
“你真不知道羞恥,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身爲一棵樹最美妙的歸宿和理想以及奮鬥目標應該是什麼?”丁能發覺情況有些不對勁,立即改了口,想要拖延一些時間,讓阿朱得到休息的機會,以便發動一輪新的進攻。
他的話顯然吸引到了槐樹,因爲槐樹此前舉在空中的枝條開始垂下。
“帥哥,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聽,如果有些道理我可以考慮接受。”槐樹說。
丁能長出一口氣,做了個深呼吸,開始用發表演說的語調鄭重其事地說:“身爲一棵樹,應該規矩的生長在適合的地方,而不是到處‘亂’跑,當然啦,吃小孩子就更不應該了。”
“哪這麼多廢話,趕緊說說一棵樹的最佳歸宿和理想以及奮鬥目標是什麼。”槐樹打斷了丁能的演說。
丁能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旁邊的阿朱,發覺她仍然在喘息,顯然沒有完全恢復,於是繼續努力拖延時間:“簡單的歸納一下,一棵樹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樹最寶貴的東西是生命,生命對於樹只有一次。一棵樹的生命應當這樣度過;當它回憶往事的時候,它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爲而羞愧——這樣,在臨死的時候,它能夠說:‘我整個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那就是吸收和消化二氧化碳,釋放出氧氣,供人乘涼,然後貢獻出自己的軀體,用來做幾千雙一次‘性’衛生筷,或者一整整一卡車的捲筒紙和餐巾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