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肥腸拉麪館的門,眼前景象讓三人大驚失色。
當年老闆娘還活着的時候,這裡收拾得井井有條,整潔而清爽,生機勃勃,生意很火爆,早點和午餐時間常常排隊。
如今卻已是風光不再,放眼望去,整個餐館內遍地垃圾,成羣結隊的蒼蠅自由自地飛翔,嗡嗡聲不可思議地響亮,二十幾平方大小的空間內至少有上千只。
桌面上很髒,像是很久沒清理過的樣子,一些湯汁和食物殘渣已經發了黴,幾隻肥胖的老鼠旁若無人地覓食,桌子和椅子之間有蜘蛛網。
人不知哪裡去了,曾經烈火熊熊的大爐子灰飛煙滅,沒有絲毫熱度,感覺就像是進了百年無人涉足的墳墓或者樓蘭古城廢墟。
“哥們,有點不對勁啊。”大帥看了周圍。
“咱們走吧,感覺陰森森的。”猛男說。
“是應該走了。”丁能轉過身。
“你們吃什麼?拉麪、米線、餃子還是炒飯?”一個嘶啞而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人驚訝地看到店主就站在門外,壯實的肩膀靠在門框上,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完全沒有發生任何聲音。
店主手裡握有一把鏽跡斑斑的殺豬刀,一尺多長,表面有許多黑色污漬,估計是乾涸的血。他一隻腳上穿了皮鞋,另一隻卻是光腳,連襪子也沒穿,光溜溜的腳趾上粘滿了油泥,彷彿貧民窟裡走出來的印度阿三,面部糊滿了髒污,跟路邊常見的瘋流浪漢差不多,嘴一咧開,露出黃中帶黑的大暴牙。
感覺他的犬牙特別長,跟正常人明顯不一樣。
“我們不餓,隨便逛逛而已,現在得走了。”丁能努力堆出一副笑容,緊張地說。
猛男和大帥的表現極爲差勁,雙雙縮在丁能身後,把同伴當成了擋箭牌。
“既然已經來了,不吃點東西怎麼就要走,我會不高興的。”店主用夢囈一般的語調說話,含糊不清,緩慢而無力,彷彿將死之人。
“明天早晨我們一定來吃麪,現在還有事,必須離開了,非常抱歉。”丁能說。
“不好,吃了面纔可以走。”店主舉起了手中的殺豬刀,呆滯的面部流露出一絲兇狠的勁頭。
“既然老闆您盛情挽留,我們恭敬不如從命,就吃一碗麪吧。”大帥用顫抖的聲音說,與此同時往後拉丁能。
三人退到麪館中央位置,擔心激怒這位三分像人七分像怪物的店主,甚至都不敢動手清掃板凳上的塵土。
“你們隨便坐,我去煮麪,馬上就好。”店主慢慢悠悠走向廚房。
坐下之後,丁能嗅到一股濃烈的腐爛氣息,就好象一塊豬肉掉到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過了許多天一直沒人發現。
店主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像從前一樣把幾隻裝有瓜子和炒蠶豆的小碟送上,他神情呆滯,似乎在夢遊,他身上的圍裙和衣服很髒,彷彿剛離開井底的煤礦工人,兩隻手上全是黑乎乎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