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一章

夏日炎炎, 有人說正午街道的溫度足夠烤熟雞蛋了,趙詳沒有那麼無聊親自去試一試,但卻也沒興趣出去晃盪。夏天的地球, 的確就是一個大火爐, 我們呢, 就處在這個火爐的各個角落, 認命的接受着, 來自於大自然的考驗。

這又怪得了誰呢。世界是在不斷進步了,可溫度也在不斷上升,照這樣下去, 難道人類未來就只能呆在人工製造的環境裡了嗎?想想還真是可悲,幸好我不是未來那些可憐的傢伙...趙詳慶幸着。

想着這些的同時, 他忽略了他自己也是坐在清爽的房間裡, 吹着空調, 喝着雪碧。所以說,他實在沒有什麼好洋洋自得的。

現在是暑假, 酷暑,又沒心情上街,趙詳的日子簡直過得無聊透頂。獨自呆在家裡,每天做的事情無外乎睡覺、看電視、打遊戲、餓了就吃泡麪,偶爾也打掃, 將所有能做的室內運動都做完了, 趙詳便縮在沙發裡發呆, 思想更是天馬行空。

泡麪吃多了傷腦子。也不知是誰說的, 現在趙詳還真覺得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他現在就感覺腦子遲鈍了不止一點,當然, 或許也有長時間待在室內的原因在裡邊吧。呆滯的視線掃過牆上的數字時鐘,原來已經過去半月了麼...什麼?已經過去半個月了?他就這麼白白浪費了這麼長時間?趙詳回憶了一會兒,他這半個月都幹了些什麼事情...

記憶慢慢清晰,他記得第一天他是很興奮的,因爲可以暫時不去想關於學校、關於鬼怪事件,然後就是身體精神徹底放鬆,一放鬆就覺得疲憊,一疲憊就睡着了,睡了個昏天地暗。醒過來的他特別亢奮,打算要好好的玩他一玩!只是,再興奮的神經也抵不過時間的流逝啊,這不,僅僅半個月,他便感覺無聊極了,可無奈實在是無處可去啊,如今他們家就他一人健在,每天就對着鏡子裡那張無比熟悉的臉,即使他再怎麼自戀,也要看厭了!

趙詳看着小人再一次壯烈在BOSS的褲腳之下,沒有選擇回城,他直接將電源拔掉。喝着冰涼的汽水,感覺肺腑都舒爽了個遍,趙詳躺倒在沙發上,思緒忽然就回到了不久前在學校的日子。刺激、疲憊,這是他全部的感覺了,如今到來的暑假,讓那片盤旋在他頭頂的陰影似乎也淡去不少,他顯然沒有在學校時那般壓抑了。真是讓人心情放鬆。

可不知怎麼的,也許他身體裡還真有股受虐因子,趙詳最大的夢想就是生活能夠歸於平靜,可如期到來的平靜日子,他卻覺得無所事事,是因爲什麼呢...佈滿陰影的學校、驚險的鬼怪事件、無力的掙扎與死亡...交心的朋友,趙詳全身一震,是啊,是這個吧,原來如此,因爲一個人所以覺得悶嗎?趙詳拿過一邊的手機,由於長久的關機不運作,手機冰冷的,拿在手上趙詳莫名地打了個顫慄。怎麼會忘了開機的,不會正好這段時間有人找他吧...應該不會,他又沒什麼特別多的朋友...

按了開機鍵,屏幕還是黑黑的,趙詳哀嚎一聲,不會沒電了吧。他又急急忙忙跑去找充電器,站起來的一瞬間毫不意外地打翻了茶几上的水杯,濺了自己一身。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充電器,趙詳放棄了,在如此髒亂的一堆雜七雜八中能夠準確無誤地找到,他還會覺得奇怪呢!可見他的房間是有多亂啊,得,打掃吧!

將散落在各地的書本一一拾起,襪子、衣服丟進洗衣機,泡麪盒子用垃圾袋裝好,其餘零零碎碎的東西全部該掃的掃,該收的收...站在空曠的客廳裡,感覺總算像個樣子了。這時聽見門鈴響起,趙詳慌慌張張去開門,手裡的掃把一丟,鞋也不穿,打着赤腳就去開門。門開了,趙詳愣住了,再次見到這張面孔,怎麼感覺過了好多年一樣。

燕江一語不發地看着門裡的青年,也看不出來什麼表情,兩人就呆呆着面對面互相望着,似乎都忘了該做什麼了,最後還是燕江開口了:“趙詳,你洗臉了沒?”

趙詳聽着這肯定的語氣,腦子似乎又變回靈活了,他怪叫一聲,衝進洗手間裡。

洗手間的門‘啪’一聲憤怒地關上,燕江打量着這個客廳,雖然莫名的有些慌亂,不過倒也算空敞,嗯...忽略剛剛的尷尬,趙詳還算是乾淨。他又走到沙發上坐下,腳邊好像踩到了什麼,手在沙發底下摸了又摸,燕江拿到手上一看,原來是一本雜誌,封面照上女人搔首弄姿雙腿大張...燕江默然了一會兒,淡定地放回沙發底下。

燕江剛坐好,洗手間的門又開了,趙詳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道:“這裡有拖鞋,不用打赤腳...”趙詳終於走進了,看着燕江腳下那亮蹭蹭的皮鞋,他有些發傻。

燕江看了看四周,回道:“原來要換鞋嗎?”

審視着自己家的客廳,趙詳將腳邊的空水瓶踢進沙發底下,笑道:“其實可以不用的。”

燕江贊同地點頭:“你該換件衣服了,還有,沙發底下不要藏那麼多東西。”

趙詳一僵,低頭看看自己狼狽的模樣,說着“就來就來”,跑進了臥室。正在換衣服,聽見門外燕江說了句:“換好了就出來,我在外面等你。”趙詳急匆匆套上一件乾淨的短袖,拿上錢包和手機就跟了出去。一踏出門,熱浪迎面撲來,趙詳沒興趣在外面多呆,鎖好門就迅速地躲進車裡。

趙詳一邊繫好安全帶一邊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

車子拐出了這條街,上了大道,燕江回道:“去避暑。”

“避暑?”

“到了你就知道了。吃了早飯沒?”

“呃...吃了。”

“泡麪?這東西吃多了腦子會變得不好使。”斜睨了趙詳一眼,青年正低着頭玩手機,就這麼簡單的動作,也透出藏不住的沉穩,削瘦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流暢地點着,速度不快,卻意外的優美。不過隨意一瞥,目光收回,只是眼角的餘光依然定格在身邊那人的身上,對此燕江起初非常驚奇,好像只要這個人在的地方,燕江的那一份注意力總是準確的安放在他身上,這是不是有點...不由自主?

有些奇怪,但是感覺還不錯。嘴角微微勾起,燕江的心情顯然非常愉悅,連炙熱的天氣都不是那麼討厭了。來自身旁的目光毫不遮掩,燕江不能再裝作沒感覺,他笑着側過頭:“在看什麼?”

趙詳搖了搖手機,仔細地分辨着燕江的表情:“我剛跟郭躍發信息,他說他正在路上,好像知道我們要去哪裡的樣子,可據我所知,他現在應該在農村過暑假纔是。”

“我以爲你喜歡熱鬧,對了,你不是挺喜歡他的麼,你不高興他來?”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也許感覺到燕江有些不高興,趙詳小心翼翼道:“我只是好奇他怎麼會知道我們要去哪裡,還有他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在心裡嘆了口氣,燕江有些懊惱自己剛纔的反應是否太過明顯了,但表面上他控制得很好,仍舊是一副淡淡的模樣:“你不是很無聊嗎,有人陪你玩不好嗎?”

趙詳讓他給搞糊塗了,他忽然感覺眼前出現了層層霧障,燕江的表現總透着那麼一股奇怪,是他太多疑了嗎...再聽他話裡的意思,總感覺在哄小孩一樣,這讓他有些不爽,不過不爽不敢表現在臉上,趙詳在心裡唸叨着“讓他一次算了,他畢竟是老師”,嘴裡說道:“哦...”

默然了一會,趙詳忽然道:“雖然在這個時候提這些有點煞風景,不過,老師你不怕嗎,不怕那些鬼怪...”

“怕啊,爲什麼不怕。”

“可我沒感覺到你在怕啊,你總是...嗯,很神秘的樣子。”

似乎感覺趙詳的話非常有趣,燕江一笑:“是嗎,害怕表現出來就有用了嗎,我是人,是人就會害怕...那麼,趙詳想知道我的什麼秘密呢?”

迎着燕江戲謔的目光,趙詳忽然就有了一探的心思,他脫口而出:“所有。”

燕江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頓,他緩緩地重複道:“所有?”

燕江沒有看他,但趙詳覺得車裡的氣氛忽然就沉重了許多,這麼明顯的氣氛轉變,他已經可以確定他一定說錯話了,只是想要改正也不行了,因爲他根本就摸不到源頭,究竟是哪裡觸碰到了燕江的禁區,他也是完全茫然。他只是覺得自己錯了,便開口道歉:“對不起。”

“你不要自責,根本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還有一個多小時呢,累了就睡一會,放心,到了我會叫醒你,不會將你丟在車上的。”燕江話一出口趙詳便在心裡大叫“完了!”,這明顯就有着什麼和轉移話題的迫切,趙詳就算是個傻子也該看出來了:燕江此時非常不爽!趙詳唯有在內心期盼着,他不爽可別拿自己開刀啊。

乾脆假裝閉上眼睛睡覺,也不知過了多久,迷濛中的趙詳彷彿聽見燕江說了一句“你和我不同...你還有着良心...”只是趙詳實在太困了,後面的內容他還沒有聽清就真的睡去了。

良心嗎,希望我還保有最後那一點良心,因爲...我不願像這個世界一樣冰冷。

趙詳迷迷糊糊中跟着燕江走進一間大房子,一切就像夢幻似的,這棟別墅不算非常大,但從外面看卻算得上最豪華的了,不過這個‘最’也僅是針對趙詳來說,趙詳不清楚富人們的生活是什麼樣子,可他在電視裡看見的就是這種,張揚、富麗堂皇。

進到別墅裡面,就不似外面那麼耀眼了,屋子裡的擺設也沒有很顯眼,奢侈品幾乎沒有,更多的是些常見的擺設,有一種親切的味道,完全沒有從外面看那麼張揚,可見房子的主人是花了極大心思的,這是一棟極有品味的大房子。這種擺設讓趙詳不是那麼的拘束,特別是一樓客廳裡那臺大彩電,更讓他有種親切的感覺。

“咦,我還以爲你會在客廳裡放那種有一面牆大的屏幕呢,沒想到還挺家居。”燕江一進門也和趙詳一樣四處打量着,顯然也是第一次來劉界的家,此時也是嘖嘖稱奇道。

劉界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看那質地就不似趙詳在路邊攤上買的便宜貨,不過一想到劉界穿T恤肯定沒有他帥,也就稍微平衡了那麼一點。此時趙詳坐在劉界家中客廳最大的那張沙發上,沙發非常柔軟,完全不是那種看上去好看,坐起來卻硬邦邦的觀賞沙發可以比的,趙詳仰着頭四處打量着,轉來轉去最後放在了劉界身上。

這麼一打量,趙詳又不免在心中不爽了一把。劉界很帥他是知道,不然就不會有無數花癡在背後YY他了,平時再學校裡也只是感覺這是個十分優雅的老師,完全想不到此人在日常生活中居然這麼的...呃...自我感覺良好,用趙詳的話來說就是臭屁。反觀他和燕江,一個架着腿大咧咧坐着,一個已經自來熟地看起了電視,還拆了人家一包零食邊看邊吃。

盯着燕江遞過來的零食包裝袋,趙詳深深覺得這些一定不是劉界自己的,氣場不符啊,所以,他是忘了什麼了嗎。趙詳再將進門後所見回想了一遍,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還真被他漏了什麼,想到這裡他很不好意思,瞪了燕江一眼,這廝居然還看得津津有味,不由納悶是什麼節目啊這麼有趣,趙詳一看之下簡直黑線,電視裡播的是《成長的煩惱》,趙詳覺得這比燕江看《動物世界》還要可怕。

“劉照呢?”趙詳尷尬道。

“在樓上打遊戲,我叫他下來。”劉界從容道。

“不用了,我去找他吧,可以嗎?”阻止了劉界,趙詳連忙說道。

“當然可以,這次本就是考慮到你是劉照的朋友才請你過來的,他一個人太無聊了,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陪他,你就當這裡是自己家,不用那麼緊張,我想劉照看見你會非常開心的。右轉第二個房間就是。”

趙詳點點頭,接着就上了樓,他很快就來到劉界說的第二個房間,象徵性的敲敲門,沒有等裡面迴應,他就開門進去。

“趙...趙詳!”

“是我,我敲門了門哦。”劉照顯然對於趙詳的突然出現十分意外,他驚訝得合不攏嘴,聽到此話立馬拼命點頭,遊戲都沒保存就關了電腦。

趙詳走到牀邊坐下,也不是他非得坐人家牀上,實在是劉照的房間就只有這個可以坐,唯一的一把椅子此時正在主人的屁股底下,他總不能坐地上吧,不過他也知道劉照不會介意就是了。

“你關電腦幹嘛,對了,75級那個BOSS過了嗎?”

“你好不容易來一次,開着電腦影響咱倆感情不是,那個BOSS啊,待會我再教你怎麼過。”劉照說着,興奮地架着椅子移到趙詳面前,他嘖嘖稱奇道:“沒想到才這麼些天不見,哥們變帥了啊,怎麼養的?”

“泡麪喂的,怎麼你有興趣?”趙詳笑着調侃回去。

劉照連忙擺手:“算了吧,你以爲誰都有你那個堅強的胃啊,我可脆弱着呢。”

“靠,比女人還女人啊。”

“你纔是女人!對了,我哥在下面嗎?”

趙詳點頭,接着感嘆:“在的,你哥可真是個奇葩,太...太吊了,簡直碉堡了!”

劉照撇撇嘴,不屑道:“是吧,穿的跟個騷包似的,我就奇怪了,他就不能正常點?誒,怎麼只有你一個人來,咱們那位燕老師呢?”

“劉照,你笑得好賤...”趙詳奇怪道:“燕老師在樓下,怎麼你就知道我是和他一起來的呢?我怎麼感覺就我一人被矇在鼓裡,你也是,郭躍也是,靠,顯得我挺蠢的。”

“你本來就蠢。”劉照說完就見趙詳瞪着他,像要吃了他似的,立刻就解釋道:“我可不知道你會來我家啊,不對,是劉界的家,這個事估計得問我哥和燕江了,不過,郭寢室長也要來嗎?”

“你這麼一臉的嫌棄的表情做什麼,郭躍人其實非常好,他有做對不起你的事嗎,這麼不待見他。”趙詳一直就知道劉照討厭郭躍,因爲只有郭躍會主動做寢室裡的衛生,所以被劉照戲稱‘郭寢室長’,很難說沒有諷刺的意思在裡面。

可對趙詳來說,郭躍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他大概也猜得到,郭躍之所以有這種不討人喜歡的性格,或許和他的經歷有關,這種‘什麼都要做到最好’的原則,放在以往趙詳肯定和劉照一樣厭惡,可如今經過這麼些日子的瞭解,趙詳的看法完全改變了,他認爲郭躍只是不善於表達自己,他想要和室友處好關係的心並沒有變。

“不是對不起我,怎麼說呢...”劉照艱難地表達着:“就是那種感覺,覺得很多東西他根本就沒必要做,心裡不是那麼想的,何必做出來給我們看呢,顯得我們特別沒用似的...這不是虛僞是什麼?”

“哦,原來你是因爲比不過人家,怕和他做對比啊!”趙詳恍然大悟的表情。

“靠!不是這樣的,嗯...算了,對你解釋不了,不和你說了。”

“好好,不和我說,劉照,我以前沒發現原來你這麼幼稚。”趙詳笑嘻嘻的,把劉照給氣的,直想捏斷他的脖子,反正說也說不過他,直接來點暴力,以趙詳那小身板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劉照還真一本正經的想着,這個計劃實現的可能性。

“反正我不喜歡他,這下我的計劃全都完了,本來看見你來我挺高興的,我又不喜歡我哥跟着,本來咱們倆可以出去玩好玩的,可惜啊,全泡湯了。”劉照嘆着氣,彷彿真的挺失望。

“哦,你準備帶我去哪玩啊?”趙詳好奇。

“去夜店啊!我猜你也沒去過,不過我也沒去過,所以想去啊,在那裡可以自由地喝酒,聽說還有漂亮的美女和你共舞,嘖嘖,太爽了!”劉照精神一震,忽然整個人又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我們都已經成年了吧,可我哥一直都不許我去,又不是幹什麼壞事,小時候偷橘子翻牆什麼的也不是沒幹過,他管得太緊了。我說,我們還是找個時間偷偷溜去吧!”

“不行不行。”趙詳搖着頭,他堅決道:“那我成什麼了,被你哥知道肯定又說我帶壞你了,我幹嘛要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啊,何況,我對那些根本不感興趣。”

“放屁!不感興趣那些雜誌怎麼解釋,你別忘了,那些還是我借你的呢。”

“別說了,今天燕老師來我家,我估計他已經看見那些東西了,這下我怎麼擡得起頭,實在太可悲了。”趙詳也跟着嘆氣。

“得了吧,咱們也不是什麼好學生,壞壞的正合乎本質啊。”劉照用着一點也不在乎的口氣道。

“別扯了,我問你啊,放假你爲什麼不回家?”來的路上燕江已經和趙詳說過了,關於劉家兄弟之間的矛盾,之所以叫他來,也只是因爲劉界認爲他和弟弟的關係還算不錯,劉界也想着要調和一下兄弟之間的關係,當然能更進一步顯然就更好了,不過這個是強求不來的。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劉照一聽,便整個人都變得懶洋洋了,似乎對此話題提不起興趣,他興致缺缺道:“原來劉界讓你們來是做說客的啊,我就是不想回家,逼也逼不成啊。”

“你以爲我想麼,知心哥哥可不適合我...”趙詳無奈道。

“呵呵,是不適合你。”劉照樂了一會,正正經經道:“我們家的事比較複雜,我不是他們家親生的,而且我也沒有辦法忘掉自己的父母,來去做他們的乖兒子,那不是我。”劉照將身體換了個方向,背對着趙詳,說這些的時候他沒辦法面對別人,也只有背向着人,他才能講出真心話。

趙詳一時沒回話,劉照也就繼續說下去:“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不像大多數人想象的那麼美好。雖然少,可確實有一些醜陋的事情發生,當然,這些事情和你沒關係,你當然就可以站在一旁用你自以爲是的觀點去點評,可當這些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也許你就不會這麼想了...這就是人類惡劣醜陋所在——自私。”

“趙詳,我看見的就是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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