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爲什麼每次一提到鬼羅,自己都會變的這麼狼狽?蘇夜悶着頭縮在被窩裡,恨恨的想着。
自己恨那傢伙是恨到了骨子裡的,這一點絕對是不容置疑的。幹嘛老是要在夜叉面前顯得這般不知所措,雖然有個夜叉夾在中間,可這完全不影響自己對鬼羅那深深的怨恨。
那麼,今晚,鬼羅真的會想辦法過來跟夜叉見面?仔細想想夜叉說的話,分析的也不無道理。鬼門的每一個殺手都很怪,自己沒有接觸過更是不理解,而對於鬼羅夜叉這種從小便在一起執行任務的夥伴來說,也只有他們才能彼此瞭解對方吧。
既然是夜叉覺得鬼羅會來,那就絕對有戲。
蘇夜想着,不禁拳頭微微拽緊。
只要鬼羅一現身,那麼自己就衝出去跟他決鬥,只要聲響夠大那周圍的幫手都會蜂擁而至,這樣的話哪怕鬼羅他插上翅膀也難逃生天。
不行啊,夜叉有說過的,鬼羅畢竟是他的兄弟,不能對他兄弟下手,或者說絕對不能當着夜叉的面讓鬼羅陷入困境,夜叉勢必不會袖手旁觀的。
不管怎麼說,這次包括前幾次,夜叉都有過幫助自己,也是冒着生命危險協助自己,自己不能就這樣不顧夜叉的處境。若是鬼羅危機,夜叉又將如何選擇呢?難不成讓他在所有天閣成員面前去救下鬼門的殺手麼?這樣做就太不厚道了。
這樣一來,自己豈不是隻能窩在牀上什麼也幹不了麼?蘇夜想到這裡,不禁用力的錘了一下牀板。
鬼羅倒也不心急,帶上蘇夜的那塊玉墜之後,鬼羅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輕鬆愉悅的感覺。隱隱約約中,鬼羅還是覺得這種感覺就跟自己頸脖子上吊着的這塊玉墜有關。
玉墜飾品有很多都是神器級別的,只要是稀有的玉墜都有着自己獨特的能力。有高手就喜歡將各種各樣的魂術法陣封印在玉佩之中,也因爲玉器的獨特屬性,甚至很多高手會將一些魂獸封印在玉器之中,製成一個完美的魂器。
玉這種東西,在四縱大陸上的確妙不可言。
“你這小東西,是不是你在發揮作用啊?讓我感覺如此輕鬆。”鬼羅捏起自己脖子下面的玉墜,費力的用眼睛瞧了瞧,也瞧不到一個大概,只能又放下來隨着它在脖子上晃來晃去。
現在的對岸,應該已經被天閣的人站滿了吧。聯想到之前天快黑的時候追到岸邊瞧了一眼對岸,那遍地都是的帳篷也透露出了天閣必將一戰的決心。
如果說直接選擇攻打鬼門總堂的話,一些小貓小狗派過來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這對岸營地中,想必高手雲集啊。天閣長老團的成員,想必也是大多數都過來了吧。
該死的夜叉,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些什麼,讓我得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去見你。
鬼羅默默地咕噥着,此時天色已經深了,半夜的時間都過去了,再過幾個時辰,天都完全亮了。時間還比較趕,得加快速度了。鬼羅默默想着,又提了提速。
只是滿腦子胡思亂想的鬼羅,絲毫沒有在意,此時仍然有一個人不遠不近的跟在自己的身後,雙瞳如黑暗中沒有光彩的星星一般,深邃卻不明亮的盯着夜叉、
如死神一般的眼睛監視着,這人正是堂主鬼山的另一心腹,鬼溟。
“靠,還真有這麼多人……”鬼羅窩在樹杈上,盯着遠處的天閣陣營暗自發難,“這麼多人一下全調集過來,勢必全部都是精英啊。首先就算過去都困難,還得隱藏蹤跡,再加上夜叉根本就不知道他在那座帳篷裡,這就算過去了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鬼羅一個人自說自話道:“夜叉啊夜叉,別跟我說你忘了留下標記。”鬼羅一邊說着,一邊小眼睛就在對岸細細的打量着,每個冒頭出來的人,每個新建起來的營地帳篷,每一個帳篷裡住着的人。
“有了……”鬼羅眼神一亮,兩道目光瞬間聚集在了一起。
那是一座完全與其他無異的帳篷,燈熄了,想
必已經睡了過去,但還是有那麼一點不尋常的地方吸引着鬼羅。
這帳篷,四周完全沒有火把,相比起其他地方的燈火通明,這裡的位置更加的幽暗。
實在告訴我,那裡很安全,完全沒有人會注意到我麼?鬼羅最後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營地四周,確定了有古怪的只有那一頂帳篷之後,剩下來的就只是怎麼渡過河了。
這三更半夜的,叫自己悄悄的游過去?河水的冰冷,讓鬼羅相當的不願意。
怎麼辦怎麼辦,應該怎麼辦?鬼羅的目光在河邊晃悠着打着轉,卻連條小船都沒有看到。鬼羅慢慢的摸到河邊,周圍灰暗的環境也給了鬼羅足夠的掩護。
岸對面畢竟有着大量的人在巡邏着,畢竟自己的任務不是與現在的天閣成員發生衝突,所以還是低調點慢慢摸過去算了。
鬼羅閉上眼,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慢慢的,一層稍有些光亮的光球從鬼羅的身上閃現,然後越來越濃重,最後則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完全將鬼羅籠罩在了裡面的光圈。
空氣氣囊光圈,一個很簡單很低級的小把戲,卻總是在過河泅渡的時候深的鬼羅的喜愛。
鬼羅很快的跳到冰涼的河水中,畢竟光圈透着白色的亮光,還是很容易讓鬼羅暴露方位的。
河水雖然冰涼刺骨,但此時鬼羅是絲毫感覺不到的,甚至身上也沒有沾到一滴水,哪怕鬼羅此時整個人都浸在了水中。氣囊光圈將整個鬼羅周身的空氣都固定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小型的封印空間,這樣的話周圍的河水,就根本無法靠近鬼羅的人衣,完全就是一個光球浮在河水水面上,鬼羅就躲在這光球中間。
爲了以防暴露,鬼羅還儘量不讓自己浮在水面上,免得水面上突然多個亮點引發岸邊巡邏的天閣成員關注。
“有沒有搞錯,這大晚上的叫我跟着下河泡在河水裡面麼?”鬼溟在岸邊的某處陰暗地方看着不遠處河水中的鬼羅,堂主的任務是叫自己過來盯着鬼羅是否正常離開總堂,是否有去私下聯繫夜叉,但不要跟着鬼羅離開總堂,自己還有別的任務要做。
夜叉就在對岸,要看鬼羅是否去找他還真的悄悄的跟着游過去,真是麻煩透頂。
鬼溟黑如暗獄一般的雙眸看着鬼羅露在水面上的一個小腦袋,不禁心中的那份小小欽佩又浮現在了心頭。
曾幾何時,曾經的鬼羅就是自己小時候的榜樣和夢想,那時候堂主也總是拿鬼羅在自己這些低一輩的殺手中樹立一個目標,讓鬼家的這批後輩們去趕超。那樣優秀和無懈可擊的心腹殺手,此時也受到了鬼門如此嚴厲的懷疑了麼?
鬼溟同樣是聰慧過人,自然猜的人鬼羅之所以會被懷疑自然是跟夜叉叛逃有關,只是鬼門長老團對鬼羅的懷疑,卻絲毫沒有影響到鬼羅在鬼溟心中的形象。
“也不知道,現在若是見面的話,鬼羅哥還能不能認出我來,我可是一直都記得鬼羅哥的樣子啊。”鬼溟看着鬼羅越來越遠的小腦袋,心中默默的苦苦一笑。
鬼溟最終還是沒有下河,更沒有繼續監視鬼羅,而是反身直接離開了岸邊,往回走去。
懷疑就懷疑好了,盡情的去懷疑吧,反正我什麼也沒有看到。鬼溟也是極有想法的一名鬼門殺手,這般放棄任務或者說是不重視堂主親自交給自己的密令,在鬼門當中也屬少見。
不過這也是鬼溟最大的特點,鬼溟在鬼門當中名聲實在沒有什麼,根本就沒有鬼羅那般響亮,就是因爲鬼溟往往接受的都是極爲隱秘的任務,深深的藏在黑暗的最核心,看着陽光下行走的世人們,然後在最不受人注意的時候,猛出一擊,給予自己最強的殺招。
深藏功與名,這是鬼溟一直都在堅持的做法。
完全不與其他鬼門殺手喜歡追着最強殺手的名號孜孜不倦不同,鬼溟是絲毫都不在意這些虛名。也正是由於這一點,才讓鬼家的高層們對她另眼相看。
一個完全不在意功
與名的殺手,還是一個能力超羣的未成年小姑娘,這兩點,足以讓她成爲僅次於鬼羅那般重用的身份。
鬼羅莫名其妙的回過頭,盯着空曠的岸邊看了好一夥。
“怎麼老是感覺岸邊有人啊,什麼情況?”鬼羅自言自語道,看着岸邊空無一人的景象,夜叉搖了搖頭,又回過身繼續努力的遊着。
他不知道,就在剛剛,正是鬼門裡面一位同門小師妹的友情幫助,讓他躲過了一場大劫,一場通敵的大劫。
“好嘞,上岸。”鬼羅一個魚躍,趁幾個巡邏的都正好處在一個視線盲點的時候,噌的一下就跑上岸邊躲了起來。
“很好,沒被發現,一切順利。現在開始,向夜叉進發,希望那傢伙別弄個會被人發現的地方叫我鑽。”其實從這裡也可以看出,鬼羅對於夜叉還是相當信任的,絲毫就沒有考慮過夜叉完全有可能會叫好天閣成員埋伏在自己四周,就等着鬼羅鑽進去了。
“防禦還是很嚴密啊,看帳篷的數量,來的人不少啊。哼,一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等你們渡過了河就知道了什麼叫做一面天堂一面地獄了。”
鬼羅心中不禁輕浮的恥笑着,鬼門的殺手也一般都這樣,從來就不覺得這天下人都供奉爲神的天閣人有什麼厲害的,就如同鬼門這般同樣被世人供奉爲魔,一神一魔,誰又能說神就能勝魔呢?
“有人?”
一個激靈,鬼羅瞬間土遁,噌的一下就沒人影了。
“喂,對岸就是鬼門那邊的地盤吧?”
“沒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渡河過去,現在是一個鬼門殺手的人影都沒看見。”
“咋了?你還想早點渡河過去,看看鬼門的殺手長啥樣?”
“胡扯,這不拿我尋開心麼。看鬼門殺手長啥樣?只怕我是有命看沒命回來。”
“哈哈,比我好,要是我過去的話,想必我連鬼門殺手的樣子都沒有看清,結果就咔嚓一下,腦袋掉下來了。”
“扯扯扯,少說胡話,別自己嚇自己的。”
“可不是嘛,咱們是什麼水平自己還不知道?頂上天天閣的中階層次的人罷了,我想我們也就跟鬼門的僱傭軍過過招,鬼門的殺手?那可是專門爲我們長老團準備的大餐,我可不想去分一杯羹。”
“倒也別太擔心了,鬼門的殺手強是強,個個都跟鬼一般,但是畢竟這是人的世界,鬼能有多少?那就那幾個罷了。就算他們要殺人,也輪不到我們的,前面還有長老團的人呢。”
兩個天閣巡邏成員的聲音漸漸遠去,鬼羅才重新冒頭出來,看着那兩個人遠去的身影,鬼羅不禁又有點思索。
正如那兩個人所說的那樣,自己這邊鬼門的恐怖名聲想必在天閣之中也是蔓延的很深很深的,但關鍵就在於,人數問題。
天閣雖然主要核心成員不對,也有很多是外招的,但畢竟要比僱傭軍靠譜。僱傭的關係只是利益關係,在生命安危面前,倒也沒誰會拼上性命給你賺那麼一點錢了。
這一點,天閣的確要勝出鬼門不少。這一戰,天閣若是要打成車輪戰,那鬼門恐怕還真經受不住。難不成,還真要殺光四縱大陸上的天閣信仰之人?那可是一個恐怖的數字啊。
相比較這裡的還算安穩,其他地方,想必僱傭軍們已經跟天閣的外部成員差不多要幹上了吧。
其實現在想想,兩大組織相安無事倒也不錯,互相制衡,一個統治白天,一個統治夜晚,多好。非要一決雌雄一統全天下麼?鬼羅想着,不禁暗自恥笑。連自己都覺得這個願望不現實,還真有強者願意與對手平分天下?
換做是自己,也不見得願意啊。
算了,不扯了,管他鹿死誰手,一切生死有命。
最後鬼羅一句聽天由命,就把這個關鍵性問題給隨手一扔放棄了。當下的關鍵,還是先把夜叉這疙瘩事情處理好吧。也不知道這傢伙,找自己是想要幹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