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衣凝神望去,瞳孔微微一縮。
劍光乍現即逝,鮮血飆濺,碧蟒徑直被凌厲、森冷的劍光,從中劈成兩半。掉落在地上,尾巴微微扭動着,眸子裡的冰冷、無情,漸漸消失,變成一片死灰。
青年修士立明見此,頓時嚇得驚恐欲絕、魂不附體。
他最大的依仗——碧蟒,都如此輕易的被擊殺。白布衣要殺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又見得凌厲劍光,劈開碧蟒之後,還未徹底消失,神色急劇變化,驚恐大叫着朝一旁躲閃而去。若是他處變不驚,鎮定、冷靜,或許還能躲開劍光。但他此刻心神已亂,思維難免有些遲緩,雖避開劍光,免去身隕的危險,卻失去了一條左臂。
“啊……”
青年修士淒厲的慘叫聲,響徹林間。
右手捂着左臂,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滾,臉色慘白。劇烈的疼痛,令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不斷滑下。左臂處,鮮血仿若噴泉一樣,不注的從指縫間,噴涌而出。周圍的地面、雜草,全部被鮮血染紅。
吳涯與神棺秀士,一直都在密切的關注,白布衣和立明的戰鬥。
渦殺一出,神棺秀士微微動容,他雖然知道白布衣的實力,遠遠不止元丹中期。但卻怎麼都沒有想到,白布衣竟能夠發出,堪比法令境修士的強大攻擊!
相比神棺秀士的微微動容,吳涯則同立明一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臨行前,他曾聽其他修士說過,白布衣展現出來的實力,要比實際修爲高出很多,千萬不要被表象迷惑。
但當時他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白布衣只是一個元丹境的小修士,再厲害又能有多厲害?他們兩人,一個是法令中期,另一個是三花境的強者!即便吳涯被白布衣身邊的三花境強者纏住,也還有立明這個法令境修士。
元丹境能戰勝法令境?
根本不可能!
但是,渦殺一出,卻令吳涯師徒震驚不已,直接顛覆他們一貫的認知。他們實在想不通,區區一個元丹境的修士,怎麼可能發出,堪比法令境修士的強大攻擊?
吳涯、立明,甚至是神棺秀士,都以爲‘渦殺’,是白布衣能施展出的,最強大的攻擊招式。
是壓箱底的絕技!
可接着‘逆戮’一出,卻再一次打破了他們的認知。
這一次,卻是連神棺秀士,都被徹底的震驚了。他不敢想象,如此成長下去,白布衣
最終將成爲何種恐怖的存在?
見得碧蟒被白布衣一劍劈成兩半,立明也被斬去左臂,吳涯目光一冷,頓時大怒不止:“小雜碎,你找死!”
“擎天一棍!”
漫天棍影瞬間合一,變成一根閃爍着耀目暗金光芒的巨棍,帶着無盡的威勢,劃過長空,空間震盪,狠狠的砸向白布衣。
在這一刻,吳涯竟然不顧及自身的安危!
神棺秀士見此,不禁大吃一驚。鎮嶽神棺陡然放大,呈遮天閉月之勢,迎向巨大的暗金長棍。他不敢讓白布衣受傷,因爲他不知道,若白布衣受傷,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危害?
當然,他更不敢讓白布衣死!
雖然他心中也很想殺死白布衣,但無奈的是……他的性命與白布衣緊緊的綁在一起。
只有保住白布衣的命,才能保住他的命。
‘逆戮’的恐怖威力,令白布衣震駭萬分,威力起碼是‘渦殺’的兩倍!
一時間,他竟沒能反應過來,待他反應過來,暗金長棍上附帶的強大威壓,鋪天蓋地的向他壓下,直接將他死死的釘在地上,絲毫無法動彈。臉色漲紅,雙眸充血,肩膀上,好似壓着兩座巨峰一樣,渾身的骨骼,都被壓得幾欲斷裂,不堪負重。
然而,在青銅棺木迎上去的一瞬間,吳涯的眼睛裡,劃過一抹狡詐。接着,暗金長棍陡然化作一抹流光,破空而去,消失在深山上空。
壓在白布衣肩上的恐怖壓力,也隨之消失。
“呼……”
白布衣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差點站立不穩。擡頭望着虛晃一槍,便狼狽逃竄的吳涯,不禁目瞪口呆。
神棺秀士也有些愕然,收回鎮嶽神棺。
就這樣逃跑了?一點三花境強者的風度都沒有。
不過,白布衣不得不承認,吳涯的這種做法,雖然很沒有風度,很不雅……但卻是極爲正確的做法。
從戰鬥一開始,吳涯便知道,他不是神棺秀士的對手。因此,他便開始計劃,由他纏住神棺秀士,讓青年修士立明去抓住白布衣,脅迫神棺秀士住手。
但誰曾想到,白布衣的戰鬥力,出乎他們的意料太多。
竟然連法令中期的立明,都不是他的對手!
見立明敗北,吳涯便立刻意識到,他已經沒有絲毫的勝算。再打下去,恐怕連他都會交代在這裡。
因此,只好虛晃一槍,轉身遁逃。
他們敗了,並
不是敗在被白布衣的實力所迷惑,而是敗在,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
癱倒在地的青年修士立明,剛開始見到吳涯爲了他,竟憤怒至極,甚至不顧自身的安危,都要替他報仇。不禁感動得稀里嘩啦,心想:“師尊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吳涯憤怒是假,逃命纔是真正的目的。
一時間,他不禁悲從中來,目光慘淡,一片死灰。
“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神棺秀士站在白布衣身旁,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青年修士,扭頭問道。
白布衣看着青年修士的悽慘樣,心中頗爲感觸,但他卻沒有要放過青年修士的意思。
然白布衣尚未說話,青年修士便不顧左肩噴涌而出的鮮血,趴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道:“不要殺我,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做牛做馬都行,求求你,不要殺我……”
白布衣搖了搖頭,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遂水劫劍一揮,青年修士的求饒聲,戛然而止。
“走吧。”
收起水劫劍,將青年修士的儲物袋收好後,白布衣淡淡說道。
神棺秀士點頭,遂兩人化作兩道流光,疾速消失在深山之中。
……
半個時辰後。
三條人影破空而至,落在青年修士的屍首旁,剛剛逃命的吳涯,霍然在三人之列。看到地上的屍體,他蒼老的臉上,無比的陰沉,雙眸之中噴出濃濃的怒火。
另外兩人,分別是冰堡和冰晶閣的修士。
冰堡修士四處看了看,仔細感受一番,神情有些凝重,說道:“看來跟在白布衣身旁的神棺秀士,非常強!”
冰晶閣修士也點點頭:“不錯,山中殘留的氣息,令我感到心悸,我們三人……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吳涯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恢復至先前處變不驚的狀態。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在他的眼底深處,隱含着一抹憤怒。
“好了,你們別長他人志氣,別自己威風。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我們三個三花境強者,難道還對付不了他嗎?”
吳涯淡淡說道。
其餘兩人皆點點頭,單打獨鬥,他們的確都不是神棺秀士的對手。但他們三個加在一起,神棺秀士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現在我們要怎樣才能找到他們?”
冰晶閣的三花境強者,皺眉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