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冕下,這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
“教皇冕下,這是本月的支出清單。”
“教皇冕下,律法與秩序教會、愚者教會、全性教會、光明教會的捐助已經到賬,扣除日常開銷之後,還有一筆盈餘,應該怎麼處理?”
“教皇冕下,從蒸汽與機械教會定製的第一批義肢已經出貨,這裡是初步討論出的配給名單。”
“教皇冕下.”
費內波特,受難者教會的被縛者教堂內,雷妮特緹尼科爾正快速的處理着不斷送到她手中的文件,因爲受難者之神翹班的關係,所有的祈禱全都轉到了她的手上,而此時,各種教務委託也都需要她來負責。
本來莎倫也是個幫手,可她趁着放縱日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現在都沒回來,整個受難者教會總部的高層,現在就剩下她和馬里奇。
馬里奇還得去處理非凡委託
“唉”蕾妮特緹尼科爾看着面前越堆越高的文件,和腦海裡越來越多的聲音,終於放飛自我,對着自己的腦袋用力一拽,竟是直接將那顆漂亮的頭顱摘了下來,在彙報工作的教徒們眼中向上一拋,只見那頭顱飛上半空,頓時分裂成十好幾個虛影,就這麼懸浮在那裡,看着那沒頭的身體靠在椅背上休息,大家一時間面面相覷-
“怪不得能當受難者教會的教皇,大家頂多斷手斷腳,您老人家直接斷頭啊!”
這樣失禮的想法當然沒有人會真的說出來,他們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就聽到那些懸空的頭顱開始道-
“財報來我這邊!”
“救濟方案來我這邊!”
“義肢問題來我這裡!”
“我負責教會內部事物”
毫無疑問,今天的雷妮特緹尼科爾小姐,依舊很忙碌呢!
“我說那個誰,你叫阿爾傑對吧!我們還得多久才能到啊?!”蒼茫的大海上,名爲幽藍復仇者的幽靈船迎着波濤在海中起伏,名爲莫貝特的寄生者躺在甲板的躺椅上,不過迷霧海的天空,顯然沒有什麼日光可言。
“不知道。”阿爾傑看了一眼這個混混一樣的傢伙,完全無法想象這傢伙曾經是生活在第四紀的貴族,不過考慮到對方是某位天使的後裔,又是這次航程某位重要成員的家屬,阿爾傑還是決定賣他一個面子,補充道:
“我們現在已經脫離了傳統航線,在這片海域,包括時間在內的感知都是混亂的,還有邪神遺留的氣息污染,很難具體判斷時間,你如果想要知道具體的話,去問領航員吧。”
“我就是怕問”
“你要問什麼?”夏塔絲從桅杆上的瞭望臺一躍而下,盯着摸魚的莫貝特問道,莫貝特聞言脖子一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塔絲卻不慣着他,一把拎住他的後領,對着阿爾傑道:
“不好意思,我不會讓這傢伙煩你了!”
…
“可是.我比較在意你爲什麼不飛上去.”阿爾傑看着一手拖着莫貝特,單手爬上了望臺的夏塔絲,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哦,天啊,你太暴力了,至少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那啥,不用給我面子,您隨意!”莫貝特被夏塔絲丟上了望臺,鬱悶的嘀咕道,不過還沒等他說完,就看到夏塔絲舉起了她的拳頭。
“真丟人,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後代!”忽然間,一個有些蒼老,又有些熟悉的聲線在腦海中響起,莫貝特頓時打了個激靈,左右張望兩下,纔在心裡道:
“你是誰?”
“你這臭小子連我都不認識了?”聲音中帶着幾分明顯是裝出來的怒意,而在這之下,是慈祥與欣慰的聲線。
”老.老頭?不
不對!我知道了,你是阿蒙對吧!我跟你說,我可是悖論之神的信徒,這艘船則是愚者先生的資產!”
“阿蒙都去星空了!”帕列斯有些心累的嘀咕道,怎麼索羅亞斯德家殘存的後裔都是這個毛病?
“誰知道你有沒有留下分身在這邊?雅各的先祖都能是你假扮的痛!”莫貝特話說到一半,只覺得渾身傳來一陣刺痛,隨即才愕然道:
“血脈懲戒?真的是.不!也可能是阿蒙偷了法術?不對,阿蒙應該偷不走這個血脈法術!我家老頭可是愚者先生坐下的天使,應該不會被阿蒙給偷走命運."
“給我叫祖爺爺!”
“老頭,我之前遇到個笨蛋守夜人,他自稱是你徒弟,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我說了,叫我祖爺爺!”
“所以說你先證明你真的是老頭痛!”
一座隱藏在林間的廢棄古堡內的某個房間中,陽光穿透厚重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灑落在一具漆黑的棺槨上。
突然,那具棺槨的蓋子發出了扎扎的聲音,往着旁邊緩慢移動起來。
砰噹一聲,它掉在了地上,又隔了幾秒,表情茫然,黑髮褐瞳,膚色古銅的男子從棺槨中坐了起來,茫然的表情之後,是一絲疑惑:
“不對.爲什麼我沒有失去記憶?”
伸手揉了揉有些發漲的眉心,他發現自己那些遺失的記憶,此時正井然有序的按照由近至遠的順序排列在腦海中,似乎只要他想,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將其中的一部分淡化一般。
沒有失憶的阿茲克先生很清楚這樣的狀態是異常的,他沒有立刻做出行動,而是微微扭轉脖子,讓視線掃過房間,隨即,一封封隨意散落在棺材蓋子旁的書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其中,有一封極爲顯眼,因爲它與其它那些因爲棺材打開而滑落的書信不同,就這麼漂浮在半空中,彷彿催促着他立刻打開一樣。
阿茲克·艾格斯伸手抓起那隻信封將其打開,讓裡面簡短的文字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尊敬的阿茲克先生:”
“首先恭喜您從沉睡中醒來,請原諒我冒昧的跟蹤了信使,因爲我從一位朋友那裡,得到了可以修補靈魂的符咒。”
“如今您應該已經擺脫了靈魂分裂的困擾,也應該不會再失去記憶,不過因爲靈魂的修復需要時間,我並沒有立刻將您喚醒。”
“這段時間裡,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
阿茲克看完這封書信,眼中閃過略微複雜的情緒,隨即,他彎下腰,將一封封書信拾起,閱讀,然後思考。
當所有的書信看完,他才長長的舒了口氣,似乎想要寫信,卻又停下了紙筆的過程-
也許,當面交談才應該作爲甦醒後的第一次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