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十字街,克萊恩家。
周明瑞佈置好儀式,深吸口氣,來到房間中央,先平靜了幾分鐘,接着才凝重邁步,逆時針走正方形。
第一步邁出,他低聲誦唸道:
“福生玄黃仙尊。”
第二步,他誠懇默唸:
“福生玄黃天君。”
第三步,周明瑞屏起凝息低語:
“福生玄黃上帝。”
第四步,他吐出濁氣,用心默唸道:
“福生玄黃天尊。”
走完歸位,他閉上眼睛,眼前的黑暗染着光明帶的深紅。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四周的空氣似乎停止了流動,變得粘稠而詭異。
緊跟着,他的耳畔響起了時而細密,時而尖銳,時而虛幻,時而誘人,時而狂躁,時而瘋癲的低語。
周明瑞只覺自己的腦袋快要爆開,思緒都染上了迷幻的色彩。
他再也無法忍受,腦海裡那根弦即將繃斷時,無數嘈音交疊的呢喃聲退去了,周圍變得非常安靜。
他猛地睜開眼睛,瀰漫的灰霧映入他的眼眸,朦朧,模糊,無邊無際。
“這是什麼情況?”周明瑞愕然四望,繼而低頭,發現自己漂浮在一片無垠灰霧的邊緣。
灰霧如流水般流淌,點綴着一顆顆深紅色的‘星辰’,它們有的很大,有的渺小,有的藏於深處,有的浮在表面。
其中有一顆‘星辰’,在不停的收縮膨脹着,似乎和他有着微弱的聯繫。
看着這全息般的場景,周明瑞試探的伸出右手,試圖去觸摸這個不斷收縮膨脹的‘星辰’,尋找離開的方法。
不過這顆‘星辰’和他有點距離,他邁步走了過去。
就在他邁步走去之時,左手的手指不小心觸及了身旁一顆星辰的表面,忽然有水紋從他身上涌出,激的‘深紅’爆發,像一團夢幻的焰火。
周明瑞嚇了一跳,左手慌亂收回,不小心又碰到了另一顆‘星辰’,這顆‘星辰’也跟着大放紅光。
於是,周明瑞覺得腦袋發空,精神渙散......
一片灰白的迷霧上,奧黛麗.霍爾恢復視線,又驚恐又迷茫地左右大量起來,看見斜對面頭部模糊、身影朦朧的男子於是差不多的動作。
緊跟着,他們幾乎同時發現不遠處還站着一位與他們完全不同,周身籠罩着灰白霧氣的神秘人。
“閣下,這是哪裡?”
“您想做什麼?”
奧黛麗和阿爾傑不約而同的開口。
......
當第一次塔羅會進行到途中,奧黛麗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遺忘了某個問題,太不夠禮貌了,忙問道:
“閣下,我們該怎麼稱呼您?”
阿爾傑微微點頭,跟着莊重問道:
“閣下,我們該怎麼稱呼您?”
周明瑞聽得愣了一下,放在青銅長桌上的手指輕輕敲動起來,腦海內霍然閃過之前占卜的內容。
他往後一靠,收回右手,十指交叉着抵於下巴,微笑看着兩人道:
“你們可以稱呼我......愚者。”
......當約定好每週一下午三點聚會,並且奧黛麗和阿爾傑選好代號,又隨意交談了一些事情後,周明瑞開始感覺到了頭疼。
“好了,今天的聚會就到這裡吧。”他當即決斷,低沉開口。
“遵從您的意志。”阿爾傑低頭行禮,奧黛麗也跟着模仿。
周明瑞一邊斷掉聯繫,一邊笑了笑道:“讓我們期待下次的聚會吧。”
當兩人的投影破碎,周明瑞忍不住看了一眼還在不停的收縮膨脹的那一顆‘星辰’。
“等我頭疼好一點了,我再上來看吧,雖然拉兩個人感覺已經是我的極限,但我有種直覺,這顆‘星辰’不會對我有任何損耗。”
下一秒,周明瑞感覺自己飛快變重,四周飄忽不在,眼前先是一暗,接着便是燦爛的陽光。
確定自己短時間無法回去之後,他帶着沮喪、失落、痛苦和惆悵等情緒自語道: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克萊恩了。”
......
當第一次塔羅會已經結束,希道爾還坐在臉聯排房屋的單人沙發上,等待着克萊恩拉自己進去。
可從最開始等待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了。
“不應該啊,我記得克萊恩一回去就馬上嘗試‘轉運儀式’了啊,這個時間點,怕是第一次塔羅會都開完了。”希道爾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想到了什麼,他愣了一下,有些驚疑道:
“不會是代表我的那顆‘星辰’非常的與衆不同,讓克萊恩覺得可能有鬼,然後就直接把我拒之門外了吧?!”
希道爾眨了眨眼睛,這並非沒有可能。
“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就只能單方面的讓他成爲我的眷者了,再等等,再等等......”
......
當小小的睡了一覺後,克萊恩才緩了過來,其間他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背多了四個黑點,恰好組成小的正方形。
這四個黑點由深變淡,很快消失,但克萊恩清楚,它們依舊藏在自己的體內,等待着喚醒。
“四點,正方形,難道是四個角落四份主食的對應?以後我可以直接上步伐和咒文了?”
克萊恩隱隱有了一個猜測,此時正好可以試一下。
於是他一邊逆走四步,一邊低聲念出那四句咒文。
瘋狂的嘶吼和誘惑的低語開始迴盪,很快,他漂浮往上,再次看見了瀰漫的,灰白的,無垠,朦朧的霧氣,看見了那一顆顆深紅色‘星辰’,看見了那一顆一直在收縮膨脹的‘星辰’。
克萊恩再次於灰霧上變幻出那座恢弘的神殿,那張位於寬廣穹頂正下方的青銅長桌,以及那二十二把不同星座象徵的高背椅。
他先走到上首坐下,讓身體和臉部籠罩起更加濃郁的灰霧,接着伸出右手,搖點那顆深紅‘星辰’。
“讓我看看,你爲什麼這麼與衆不同!”
......
聯排房屋內,希道爾濃密的黑髮被他抓得凌亂不堪,已經又過三個小時了。
“唉,看來是真的把我丟棄了......”希道爾搖頭苦笑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有深紅的光芒如潮水般憑空涌現,瞬間將他淹沒。
等到他初步恢復知覺,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石柱撐起的巍峨宮殿裡,面前是一張古老而斑駁青銅長桌,長桌的對面則坐着位籠罩濃郁灰霧的人影。
“我進來了!?”希道爾內心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