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裡。
劉長生和沈雪櫻,還有其他的修行者們,都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但是。
在劉長生的要求下。
所有的修行者,都沒有離開寺院,甚至,沒有一個人去查看外面的情況。
今天這一戰會成爲苦戰,這件事情已成定局。
無論他們提前查探與否,都註定無法改變這件事,所以,與其在開戰之前浪費精力進行內耗,還不如養精蓄銳,等到大戰真正爆發的時候,再全力以赴去戰個痛。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之下。
轉眼,下午六點將至。
劉長生帶着一羣修行者,離開寺院大門的時候,等候在寺院外的佐伯俊雄,還有數量龐大的伽椰子分身,已經的紛紛露出急不可耐的表情。
他們已經等不及,要將寺院中的修行者們撕成碎片了。
若非伽椰子的意志,一直在壓制着所有的分身,恐怕這些被咒怨束縛的怨靈們,早就發生暴動了。
“佈陣。”
劉長生對周圍的修行者們低聲說了一句。
緊接着。
所有的修行者,全都按照昨天晚上約定的方法,各自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戰鬥人員們,每個人都分配了大量可以回覆法力的丹藥和符籙,而非戰人員們,每一個都得到了雀斑少女分配給他們的法器。
雀斑少女的戰鬥力雖然不強。
可是出身法器世家的她,對自己攜帶的每一件法器,都可以說是瞭如指掌,根據每個人修煉流派的不同,她將法器按照最合適的方案,分配給了每一個人。
衆人當中,唯一愁眉苦臉的,就只有假小子小葉。
劉長生真的如同昨晚說的那樣,沒有給她安排任何任務。
這讓小葉忍不住懷疑,這傢伙是在公報私仇,因爲自己曾經反對過他,所以現在在大戰當頭時,故意把自己丟在一旁和西北風。
殊不知。
劉長生之所以這樣安排,卻並不是因爲氣量小,只是單純因爲小葉的境界太低,就算參戰,也無法對伽椰子分身造成什麼有效殺傷。
而且,以張振國爲首的一些修行者,還要顧忌這個身份金貴的大小姐安危,會影響到這些人的戰鬥。
所以他乾脆就把這位身份金貴的主兒,丟到一邊讓她去喝西北風。
離開寺院之後,劉長生和沈雪櫻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便主動朝着小伽椰子的方向走去。
在昨晚抽獎之後,他便一直在揣測小伽椰子的心思。
直到現在,劉長生也不認爲,小伽椰子這樣光明磊落地向自己發起決戰邀請,是因爲良心發現或者什麼原因。
“開始吧。”
來到小伽椰子面前的劉長生,並沒有任何廢話,看着面前,身形模樣都和小貞子相近,卻強大到讓人根本無法看透的女鬼,他的語氣超乎想象地平靜。
“在開始決戰之前,我覺得,我們可以談談。”
小伽椰子卻沒有急着動手,她身旁的伽椰子分身,也都被她的意志,控制得死死的,哪怕每個擁有常人十數倍提醒的怪物,都齜牙咧嘴看着修行者的方向。
可因爲伽椰子意志的束縛,牠們卻絲毫無法動彈半分。
“有什麼好談的?”
劉長生看着面前的小伽椰子。
“你真的以爲,憑你們這些人,可以戰勝我的分身嗎?”
伽椰子看着劉長生,語氣十分平靜地說道。
不知道爲什麼。
劉長生在聽小伽椰子說話的時候,從她的聲音當中,竟然聽不到任何的怨氣,有的,只是超乎想象的平靜。
“不試試,誰能知道呢?”
劉長生雙眼微眯,看着面前的小伽椰子,一字一頓地反問道。
“我知道……你已經見過那個女人了。”
小伽椰子不置可否,目光和劉長生對視着,聲音平淡之餘,隱隱帶着一絲悽婉,“就是……觀測者。”
“你知道觀測者的事情?”
劉長生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當初山村智津子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劉長生就隱隱察覺,觀測者這個稱號,或許極其不凡,會成爲自己日後無論在主世界,還是詭異世界中,都有可能接觸到的關鍵詞彙。
可他沒有想到,這個詞,竟然會從伽椰子的口中說出來。
“當然。”
小伽椰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的實力,不,準確來說,是我們的實力,已經超過了這個詭異世界的極限。”
“如果我願意的話,只要一個念頭,整個世界,都會成爲咒怨的詛咒之地。”
“那你爲什麼沒有這樣做?”
劉長生看着的小伽椰子,隱隱感覺事情似乎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簡單。
從見面開始,小伽椰子所保持的冷靜,還有她說話的語氣,都和劉長生印象中,那個沒有神智,只知道瘋狂殺戮的伽椰子有所不同。
“因爲……我累了。”
伽椰子擡起頭看着劉長生,又看向遠處埼玉縣的建築,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茫然,“起初的時候,我的確痛恨這個世界,以最惡毒的詛咒,留下了無解的咒怨。”
“但是……自從那個女人出現之後,這一切都在發生着改變。”
“你說的那個女人,是指智津子?”
劉長生有些不確定地打斷了小伽椰子的話。
“不是。”
小伽椰子搖了搖頭,見劉長生神色錯愕,又繼續解釋道,“嚴格來說,我說的那個女人,是指我的母親。”
“京子?”
劉長生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
他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小伽椰子,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小伽椰子在殺死京子的時候,眼神當中,可是沒有一絲憐憫的。
現在,她竟然主動稱呼京子爲自己的母親?
難道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劉長生心中暗潮涌動,不過他最終還是按捺住心頭激動,看着面前的伽椰子。
“嗯。”
小伽椰子點了點頭,“當初,她的確沒能喚醒我的人性。”
“但是,隨着咒怨的範圍不斷擴大,我的力量也在與日俱增,一種叫做智慧和情感的東西,也在不斷復甦。”
“早在一年前。”
“你說的那個叫智津子的女人,這個詭異世界的觀測者,曾經來找過我一次,也是那次,我……恢復了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