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舞上的是美術課，倒不是因爲她成績不好，事實上她成績挺不錯的，雖然不能夠和姐姐方淮那種學霸比，但是在班級裡也是中上。
她學美術，完完全全就是興趣，她是一個資深的動漫迷，她的夢想就是可以有朝一日可以像她喜歡的大觸一樣，創作出擁有大批粉絲的漫畫作品。
以前上美術課，她都會精力十足，就像要拯救世界的變身美少女一樣，擁有使不完的精力和熱情。
所以這一節課，她一無精打采，身邊的小朋友就注意到了。
“小舞，你怎麼了？”
說話的是一個小胖妞，綁着兩條馬尾辮，倒是還挺可愛，在這個特長班裡，她和方舞關係最好。
“妞妞，如果你爸爸和媽媽離婚了，你會不開心嗎？”方舞問道。
“不會的。”妞妞道，“爸爸媽媽感情很好，不會離婚的。”
“我是說如果，如果呢？”
“如果嗎？”妞妞騙頭想了想道，“如果爸爸媽媽離婚了，我就去修仙，修煉成仙女，飛到天上去，用一根很大很大的叉子把太陽給叉了，烤着吃。”
“啊？”
“啊什麼啊，如果就是假設，就是假的，就是胡說八道。”妞妞笑嘻嘻的道，“你胡說八道，我也就胡說八道咯！”
“……”方舞竟然無言以對。
“小舞，你爲什麼這麼問？”妞妞挺聰明的，從一個小問題頓時反推到了方舞的動機，“你爸爸媽媽要離婚嗎？”
“爸爸做了一件壞事，一件非常非常壞的壞事，我覺得媽媽不會原諒他了。”方舞點點頭，“沒錯，我覺得我爸爸媽媽有很大可能會離婚。”
“那你想他們離婚嗎？”妞妞問。
“站在媽媽的角度，我希望他們離婚，因爲爸爸這次傷害媽媽太厲害了，不可原諒。”方舞說道，“但是站在我的角度，站在姐姐的角度，我又不希望他們離婚，我不想當一個沒爸爸的孩子。”
“你說的不對。”妞妞道。
“你是說我應該希望他們離婚嗎？”
“你說你是沒爸爸的孩子，這裡不對，你怎麼知道你是沒爸爸的孩子？也許你是沒有媽媽呢！”
“……”這種意見麻煩就不要發表了啊！
兩人在這說了好半天話了，但是美術老師還是沒有來，不僅僅是她們倆，班級裡其他人也都在聊天。
“馬老師是怎麼回事，今天又遲到了。”妞妞看了一眼嘻嘻哈哈打鬧的衆人。
“不僅是今天，昨天前天馬老師也都遲到了。”方舞道。
“小舞，你不覺得奇怪嗎？”妞妞一手玩着鉛筆，“馬老師可是時間觀念非常強的人，之前她從未遲到過，也從沒拖過課，不管她教到什麼樣子，只要下課時間到，她就絕對不佔用我們的時間，讓我們馬上回家。”
“是呀。”方舞看了一眼教室門前那張空蕩蕩的講臺，“馬老師第一節課就跟我們強調時間觀的問題，我還因爲遲到了一分鐘被她罵過呢，她時間觀真的很強。”
“馬老師發生了什麼？”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
遲到了約有20分鐘，外面才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子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各位同學，十分抱歉，老師又遲到了！”馬老師進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向着下面的學生深深的彎下腰，“請你們原諒老師。”
對一羣孩子還彎腰鞠躬，這個馬老師的素質還算合格，而且她平時教學也很有一套，學生們也都比較喜歡她，雖然她沒來的時候有人還會嘟囔幾句老師太過分了又遲到之類的，但是當她正式道歉的時候，同學們全部都很愉快的原諒她。
這裡並不是義務教育，學生們來她這裡學習都是花了錢的，她要是減少學生們的上課時間就等於“偷工減料”，所以她並沒有提前下課，而是足足上夠了一學時。
“同學們，老師再次向你們道歉，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課程結束後，馬老師又道歉一次。
其他學生都走了，但是方舞和胖妞卻沒有走，倆人一直跟着馬老師。
“你們倆怎麼還不回去呀？”馬老師問她們。
“馬老師，你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嗎？”胖妞說道，“雖然你說出來我們也九成幫不上忙，畢竟我們還只是孩子，不過魯迅說過，心事在心裡憋久了會憋瘋的。”
噗嗤！
馬老師當時就被妞妞的話逗笑了，直感覺這些天的抑鬱被驅散了不少。
“老師，我們雖然年紀小，但我們會是合格的聽衆的。”當舞也道，“你可以放心的把你的煩惱說給我們聽，我們保證不會泄露出去一個字的。”
“好吧，那老師就跟你們說一說，爲什麼老師這幾次會遲到。”馬老師笑了笑，便跟方舞和妞妞敘說起來，“因爲呀，我家裡進賊了！”
“啊？”方舞愣了愣問道，“老師你遲到幾次，都是因爲那個賊嗎？”
“都是因爲那個賊！”
“那個賊怎麼老是去老師家？”妞妞問道，“賊都偷了什麼？”
“倒也沒偷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幾隻雞。”馬老師道，“那天我買了幾隻雞打算殺了吃，但是一覺醒來雞就不見了。而且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我在我們家的洗手間裡發現了血跡和幾根雞毛，並且在馬桶裡也有。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偷雞就偷雞，還跑洗手間裡幹什麼？他憋不住了嗎？”
“呃，這個，老師，我沒聽太明白。”妞妞問道，“這和你遲到好像沒什麼關係啊。”
“這一次是沒關係，而且這一次我也沒有遲到。”馬老師又接着說道，“本來嘛，丟了一隻雞，我也沒放在心上，但是那個賊卻看上我家了，經常往我家裡跑。”
“還是偷雞嗎？”
“不，什麼都沒偷，但是每次，都會在我家裡留下一些血一些雞毛什麼的，可我又根本找不到雞在哪，你說怪不怪，就好像這個人專門跑到我家裡往我家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裡滴幾滴雞血丟幾根雞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