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得到多少,我,就可以讓你失去多少,無論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黑影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希望自己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吧?”
趙青松這回似乎被徹底震懾住了,他一動不動,過了很久才說:你到底……是誰。當初是我發現的十孽棺……
“但你卻沒有能力解開其封印。”那人冷聲笑道,“若沒有我的幫助,你現在還是你,趙家也還是趙家。說起來,不僅是你,烏衣道,楚山教,你們所有人都應該感謝我。”
“這畜生到底是誰?”劉慶齜牙說道,“聖宗的那幫畜生怎麼還不來?”他連續說了兩個畜生,足見憤怒的程度。劉慶是個很孤高自傲的人,他似乎一向來都是隻做有把握的事情,一旦事情脫離控制就會變得不安,現在,顯然,一切已經脫離了他的控制範圍。這突發事件,是我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你要我怎麼做。”一番言語交鋒之後,剛纔不可一世的趙青峰顯然敗下陣來,說道,“如果合適,我可能會選擇跟你合作。”
“你搞錯位置了。”那人似乎淡淡笑了笑,說道,“也搞錯自己的處境了。咱們,不可能合作。”
“你……”
“你是趙家家主,我呢,只是一個躲在暗處的人,我爲什麼要和你合作,合作了,總要交換信息,可我不願意別人知道太多和我有關的事情。”那人說道。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
“很簡單,你,聽我的。”那人終於從立柱後頭走了出來,可是我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一旁的李桂芬說,那人道行極高,這個時候已經用幻術把自己的面貌包繞了起來,這樣即便是不用任何裝扮,一般人也照樣是窺不破他的真面目,而且,這麼做還能僞裝自己的聲音,行動,所有的一切。唯有道行超過他的人,纔有可能窺破他的真身。
我心裡咯噔一下。
似乎幾遍是聖宗宗主,十孽棺主人,也沒用過這樣的本事,是因爲他道行不夠,還是隻是因爲他不必要用?
“怎麼聖宗的人還不來。”劉慶咬牙切齒的說,“那個楚天姬,死了麼?”
“若是感覺到裡頭有強大的足以與自己抗衡的對手存在,還貿然衝進來,那這個人的智商,與你劉慶有和區別?”李桂芬嘲諷道。
劉慶這個時候顯然煩躁無比,咬着牙,想要發作,但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乾咳一聲。外頭,趙青松和那個人的談話似乎已經接近尾聲,趙青松妥協了,什麼都沒有多說。那個人一揮手,他就退後一步,接着一個箭步跳回到十孽棺之中。那人再次揮手,半空中,我只看見黑色的虛影飄動,棺材就再次沉入了木質地板下頭,那口假棺材,或者說疑棺,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周圍濃重的陰氣頓時完全消失,只剩下那個看不清面貌的傢伙周圍,似乎還凝聚着攝人的陰邪之力,叫人沒法靠近,也沒法捉摸。
這個時候,我甚至擔心他會發現我們,不由得說道:他道行這麼高,我們躲在這裡,安全嗎?
“牆壁上又是硃砂又是水銀,內裡封魂無數,是無形的屏障。”李桂芬說道,“劉慶其他事情純屬扯淡,但是選的這個躲避的地方還算靠譜……”我稍稍放心了一些,目光再次落到那人身上。那人並沒有走,他似乎還在等人,默默的站在正廳內。過了很久,終於,我看見一個黑衣身影出現在了後廳之外,伴隨而來的,是巨大的壓力。
十孽棺主人,聖宗宗主。
這人終於出現了,但是,他是孤身前來的,沒有帶任何人。
而他的表情,遠遠看過去,卻是異常凝重,並沒有平時那種玩世不恭,不可一世,彷彿整個世界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呵呵,想不到是你。”十孽棺主人似乎認識那個人。
他頓了頓,又說道: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如此囿於黑暗之中,不覺得太過孤獨寂寞了些麼?
我心裡咯噔一下,連十孽棺主人,都窺不破那人的真面目?還要用這種話來釣對方?這個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而那人不動聲色,緩步來到棺材之前,伸手拍着棺木,說道:我給你們這次機會,就是想看看,你們能把事兒,做到什麼程度。目前來說,趙青松作爲一個小人物,做到今天這一步,我很滿意。但你十孽棺主人,聖宗宗主,策劃百年,如今的成果,卻是差強人意啊。
“呵呵,”十孽棺主人自然不吃這一套,伸手一招,身邊黑氣凝聚,一下子,已經出現了兩個人影。他凝聚出肉身厲鬼的本事,和剛纔仗着十孽棺威能不斷的變化和凝聚厲鬼邪物的趙青松別無二致,甚至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趙青松做這些的時候尚且有點兒吃力,他卻是揮手之間的事情。那兩名臉色鐵青,動作僵硬的厲鬼,一步步的朝棺材前頭那個人影靠過去,再還剩兩三米距離的時候,突然飛跳而起,而我面前的那個人影,在這一瞬間,竟也變了樣子,原本我只是看不清他的體態面目,可這個時候,他甚至根本已經不像一個人了,他的身子,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巨大的漩渦,那兩個撲過去的肉身,迅速被吸收進了漩渦之中。
片刻,那漩渦又慢慢三開,成了人形,依舊以剛纔的姿勢站在棺材前頭,只是手裡一左一右擒住了兩個癱軟的軀體,他揮手一放,兩個軀體立刻如風化一般坍塌。
棺材前的傢伙笑了笑,說道:試探我麼?
“不,我只是忽然想問你一句,你覺得,我們聖宗鬥不過趙青松麼?”聖宗宗主冷笑一聲說道。
“這說不好。”人影似乎在踱步,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來,接着說道,“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我的籌碼不會押在任何人身上。”
“這一切,對你都沒有好處。無論誰贏了,你都沒辦法從中得到任何好處,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聖宗宗主沉聲說道。原來,聖宗宗主也探不清楚這人的底細。我心裡更加暗叫不好,一個人還沒解決,這又出來一個更強的。
而這個人,到底是憑藉一己之力做到這一切,還是背後也有組織?這粵西的水到底有多深,我在這裡活了二十幾年,從來不知道這裡有這樣可怕的圈子,就這麼短短一年,我卻經歷了別人可能一輩子都經歷不完的事情。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一切了。
“我的目的?該知道的時候,大家都會知道,若我不想說,也沒人能逼我說。”那人似乎特別自信,淡淡的說了一句,接着,他忽然伸手一劃,半空中憑空出現一個裂口,他已經一步踏進去,說道:宗主,道場裡一敘。
隨即,烏衣道聖宗宗主,十孽棺主人也準備進入道場,這個時候,我差點按捺不住衝了出去,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他。霍靜在哪裡,白靈在哪裡,我師父又在哪裡。但是,我卻被一堵牆隔着,根本來不及衝出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而這時候,劉慶卻按住我的肩膀,說道:咱們可以走了,再不走,可就沒有機會了。
我齜牙說道:要走你走,我……我還要……
“你還要找死?”劉慶戲謔般的看着我,說道,“活膩味了,爺爺我可以幫你解決,不必費這個大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