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紅劍和烏劍!”綠翹嬌笑,“這兩人一直守在那兩個婢子身邊,眉間眼梢的,全是濃情蜜意呢!”
“可那濃情蜜意,是對那兩個婢子的!”紅芷搖頭,“這樣心有所屬的男人,反而更不好勾引!”
“那麼,溫良怎麼樣?”西古烈問。
“你說那個白衣公子嗎?”紅芷笑,“他生得倒是真俊!不過,神情一直淡淡的,倒也瞧不出到底是什麼性情。”
“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西古烈呵呵笑起來,“最主要一點,他可是唯一一個不住在漠王府的內衛!”
“那他住在哪裡?”綠翹好奇問。
“他住在溫家大院!”西古烈答。
“溫家大院?”紅芷驚叫,“他就是溫家大院的溫少嗎?”
“可不是?”西古烈笑。
“天哪!難怪顏無歡不缺錢!”綠翹感嘆,“溫家大院的商鋪遍天下,更是顏國首富,據說富可敵國,有這樣一個人作經濟後盾,也難怪那皇帝老兒節節敗退。”
“那如果主人的目的真能達到,那溫氏的所有產業,不就成主人的嗎?”綠翹捂嘴咯咯笑,“主人,您要是能把溫氏產業弄到手中,回國之後,這皇上的位子啊,就該換您來做嘍!”
西古烈得意大笑。
許若昔卻難耐心中鄙夷。
人人都知道溫氏富可敵國,這些年來,顏帝可沒少打溫氏的主意,那又怎麼樣?人家根本就不睬他那一套!溫良和顏無歡互爲倚靠,牢不可破,這關係又豈是你這渣男能破壞得了的?
她心裡鄙夷到了極點,面上卻仍作昏睡狀,只等西古烈發出指令,這才突然驚醒一般,跪在西古烈面前,聽從他的調遣。
在去誘惑男人之前,她當然要先去梳妝打扮,爲了節省時間,西古烈直接命令她去妓院。
他在妓院裡特設了一處房間,專門由她居住,交待完之後,他便帶着兩個婢女離開。
許若昔垂眉斂目,咬牙切齒的往妓院的方向走。
賤男,該死的賤男,她生平最討厭的地方,便是妓院,雖然很多嫉妒她的女人都會拿她跟娼妓比,可是,她知道自己跟她們一點都不一樣,她們是討好男人的,是下賤女人,而她,卻是被男人討好的,她要的男人,要合她的眼,還得聽她的話,她要做的,從來都不是娼妓,而是女王。
男人世界裡的女王!
可現在,她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
許若昔一邊走一邊喃喃咒罵,直罵得兩腳生沫還不肯停,因爲罵得太專心,一不留神撞在一個人身上,那人“啊”了一聲,大聲叫:“你走路長不長眼睛?”
刁蠻惡劣的口氣,讓許若昔心生厭惡,她擡頭,見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朗,男生女相,倒是十分的俊俏風流。
既然是美男子,那自然要裝得楚楚可憐一些,她怯怯生生道歉:“這位公子,是我只顧想心事,不小心撞到你,還請你原諒!”
“算了算了!”那少年郎不耐煩的擺擺手,嘴裡咕噥道:“我懶得跟你計較!快走開了,不要耽誤我辦正事!真是氣死我了!世上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啊!這麼不要臉,他居然一點也不生氣,還那麼寵着,他分明就是中了邪了!”
許若昔心裡一動,不自覺又細細的打量了少年郎一眼,這一細看,她便看出了端倪,這人哪裡是男生女相?她分明就是一個女人嘛!還是一個妒火中燒的女人!
在顏都,對唐笑霜獨佔顏無歡,而心生妒意的女人,着實不少,但是,敢這麼對着一個陌生人便隨意宣之於口的女人,卻着實不多見。
許若昔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故作神秘的小聲道:“公子快別亂說!這兒可是漠王府門口,耳目衆多,小心被人聽了去,那漠王妃最是刁鑽陰毒,要是知道你這麼說她,一定會想辦法來對付你的!”
“我會怕她?”少年郎嗤之以鼻,“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會怕她?”
“她可是漠王妃呢!”許若昔不動聲色,煽風點火,“你剛纔也瞧見了,漠王那麼寵她,連她跟他兄弟有染,他都不發火的!唉,想一想,還真是蹊蹺,王爺英雄一世,怎麼就糊塗一時呢,被這個女人迷了心竅,累得聲名狼藉,唉,想一想,還真是蹊蹺呢!”
“蹊蹺?”少年郎被她那神秘的模樣勾起了興趣,追問道:“哪裡蹊蹺了?”
“這個……”許若昔訕笑,“公子還是別問了!這兒哪是說話的地方啊!當心禍從口出!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哎,你這人真是的!話說到一半就跑了,想要活活憋死我嗎?”少年郎一把拉住她,霸道叫:“不許走!把話說清楚再走!說好了,本公子有賞!”
“公子,賞不賞的,不重要,最主要一點,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許若昔爲難道。
“那……”少年郎想了想,說:“那我們找個可以說話的地方!去你們顏都最好的酒樓,找最好的雅間,慢慢的談,你覺得怎麼樣?”
許若昔微微一怔,這少年說話好生奇怪,你們顏都……如此說來,她並非大顏人?一個來自異鄉的少女,說話還這麼霸道刁蠻,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她有心探知這女人身份,當下也爽快答應:“就聽公子的!說實在的,我也是曾遭那漠王妃禍害的人,她的事啊,我說個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當下兩人便結伴同行,找了一處清靜的雅間做下來,許若昔便開始信口雌黃。
“我之所以說蹊蹺,是因爲正常男人,受到這等侮辱,都不會無動於衷,更何況,咱們王爺,那可是顏國戰神,蓋世英雄,又怎麼能受得了這種氣?所以,我便猜想着,定是那王妃對他施了什麼鬼妖之法!對了,你對她的事知道多少?她生在七月十五,那可是極陰之日,這顏都的人,都叫她鬼女的!”
“這點我知道!”少年郎用力點頭,“可是,你真的相信她會鬼妖之法?”
“不好說,反正有點邪氣!”許若昔縮縮肩,說:“我可是吃過她的苦頭的!她這個人啊,嫉妒心可強了,你沒見王府,連個婢女都不多見?就那兩個,也是專門伺候她的,平時都不準往王爺的殿裡去!”
“但凡有點姿色的女人,若是離王爺近了點,她便要想法設法陷害,你也知道她的身份,鬼女不說,之前還毀了容,又遭太子調戲過,她就是皇上誠心扔給王爺,讓他難堪的,王爺怎麼可能喜歡她?可也不知怎麼的,王爺突然的就中了邪似的,整日裡寵得要命,要說這其中沒蹊蹺,誰信哪!”
少年郎忿忿然:“我就說不可能嘛!王爺怎麼可能喜歡上這樣的女人?她既然設法套牢了王爺,怎麼又和別的男人勾搭?她到底想做什麼啊?”
“她天生淫*蕩!”許若昔咬牙,“勾着這個,掛着那個,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匍匐在她腳下!就她那點姿色,之前還毀了容,要不是靠着邪門歪道,怎麼可能掛住男人?唉,只是這麼一來,就苦了王爺了!”
“誰說不是?”少年郎頓足,“王爺這等好男人,竟然落入這種污濁女人之手,真是讓人恨得牙癢!”
“恨又有什麼辦法呢?”許若昔長嘆,“我們都是平頭百姓,只能感嘆一番罷了,除非能有那些藝高膽大的奇女子,有機會接近漠王,讓他看清那鬼女的真面目,才能把王爺從苦海里拯救出來!但哪有這樣的女人啊!”
少年郎聽到這話,輕哧一聲,眉宇間露出清傲自得之色,卻沒有說什麼,許若昔適時開口:“呃,對了,說了這麼久話,還沒請問公子高姓大名呢!”
“我叫武清!”
“武清?”許若昔一怔,“大顏可沒有武姓人,莫非,公子來自東武?”
“你猜得不錯!”
“公子……”許若昔裝模作樣的打量她,心中忽然一動,飛快道:“聽說皇上向東武發出邀約,請東武皇室的人來大顏做客,這些皇室貴胄,是同漠王爺一起返京,我看公子貴氣凌人,莫非,就是來自東武皇室?”
“你知道得倒不少!”武輕紗掠了許若昔一眼,難掩眸中倨傲之色,“不錯,我就是來自武皇室!”
許若昔作出一幅癡呆狀,喃喃道:“我早該猜到了,除了皇室子弟,哪個能生得這般俊逸尊貴?公子這模樣,來我大顏,豈不是讓大顏女人爲之瘋狂?”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許若昔這番“情真意切”的誇讚,讓武輕紗哈哈大笑,骨頭都輕了幾分,她既然已瞭解到自己想知道的訊息,也就不再停留,從懷中掏出一隻金錠,拍在許若昔面前,拋下一句,賞你的,轉瞬間人已不見。
許若昔將那隻金錠握在掌心,輕輕摩挲,嘴角浮起詭秘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