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爲這一聲稟報,高諍到底將後面的幾個字吞了回去,他本想說她真是個傻媳婦。筆~@癡~!中@!
雖然她才嫁進來第五天,這幾天她對他的維護之意還少麼?
這裡可是高家,她可是才進門的新媳婦,卻要反過來維護他,而他不過纔回報她這麼一點,她就這般滿足的傻笑起來!
而他的維護真的那麼管用麼?如今這不是,大奶奶已經差了人來,就差強拉硬拽着他媳婦去給他母親侍疾去了?
高諍這般一想,臉上的笑意頓時都化成了冷意,頭都不回便大聲吩咐起杜鵑來。
“你去將大奶奶差來的人回了去,就說她是做大嫂的,用不着何時去朗春園侍疾都來問過聽雨堂!”
這若是叫哪個別有用心的下人將話傳的滿後宅都是,還不既得誇他大嫂懂事,時時刻刻不忘給婆婆侍疾,又得笑話他媳婦不懂事,自己不去侍疾就罷了,還要等着梧桐苑三喚五請?!
因此上杜鵑雖是聞聲便答應了,卻也沒等轉身就有些猶豫。
若大奶奶真是別有用意,便叫人過來詢問,即便按着二爺的話將梧桐苑來人回了,縣主的名聲說不準也被梧桐苑禍害了去。
要知道大奶奶已經嫁進來快二年了,這快二年的時間又一直幫着夫人打理中饋之事,對這個後宅可比清苑縣主瞭解多了。
那大奶奶要是想壞縣主的風評,隨便叫人找個愛犯口舌的婆子那麼一走漏,傳遍整個後宅還不是半刻鐘的事兒?
好在富媽媽也就站在內室門邊,她既將高諍的惱怒看得一清二楚,也明白杜鵑是擔憂什麼。筆`¥`癡`¥`中`¥`文 ~
她也便快步出了內室來到杜鵑身邊,笑道我陪你一起去見見梧桐苑來人。
杜鵑本就是二爺的大丫鬟,在二爺身邊服侍有年頭兒了,未婚夫又是二爺的長隨薛慶,這二人不但不能得罪,還得時刻維護拉攏不是?
只說對這個承安伯府內宅外院的瞭解,就得仰仗這二人良多呢!富媽媽這麼想到。
杜鵑卻是沒想到富媽媽願意陪她一起回話。
就算一樣是照着二爺的交代將梧桐苑來人回了,有富媽媽跟着她,大奶奶若藉着今日之事壞縣主名聲,她杜鵑也少落一半不是吧?
杜鵑再看向富媽媽的眼神便包含了三分謝意,兩人便一起往正房外走去。
而內室裡的幾個丫鬟此時手上也都服侍罷了各種梳洗,紛紛端着水盆拎着水壺,魚貫着出了門。
內室裡便只剩下齊妙與高諍,她便上前擡頭伸手,輕輕撫了撫高諍依然有些皺着的眉頭。
“過去那兩年我可從沒瞧見過你如此,再大的事兒也是輕笑之間就運籌帷幄了,這幾天卻總看見你頻頻皺眉,這可不好。”
她微微有些嬌嗔的輕聲道。
她當然知道他這幾次總是皺眉都是因爲她,是因爲她被別人打到了臉;而那些打她臉的卻是他的血親,這很令他裡外不是人。
可她又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孩子,旁人打她,她不會十倍百倍還之?她又不會埋怨他。
“就算你能還手,也篤定不吃虧,我們可是新婚!”
高諍依然不大快活,彷彿兩人既成了夫妻,他反而成了任性的那個了,她倒比他懂事得多,可以任由他隨時表達一些對誰的不滿。
他很想給她一個美好的新婚蜜月啊,如今這才幾日,他的美好想象都被那些人碎成渣渣了,那還都是他所謂的親人!
而他卻是個男人,在後宅裡動些手腕替妻子抵擋一二不是不行,即便這話說起來、說一個男人往後宅伸手太過不好聽,他也不在乎。
可後宅也不是男人的天下,他替她擋得了一天,擋不了永遠,很多時候還不是她一個人面對!
齊妙卻是火石電光間突然就明白了,她和他既然成了夫妻,他在她的面前就不再藏着所有情緒;以前別看他風淡雲輕,卻未必不是一種掩飾。
她也便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肘,笑着叫他安心。
“新婚又怎麼了?我倒覺得這樣比叫我先過上一個月安穩日子、後頭卻慢慢撕開假象的好。”
想當年她見過的假象、那假象又將她一直矇蔽在鼓裡的事兒還少麼?高家人再怎麼不好,卻個個真實,就衝這個,她已經知足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高諍帶着些疑惑看她。
不過他自己的話音未落,他也想起她曾經被人欺騙得很慘……
如今他家的後宅雖然亂了些,卻真的都是明面上擺着的事兒,只要有心都能提防。
這麼一想之下,高諍反而對她帶了欽佩之意,因爲她並不曾將高家和衛國公府作比較,然後灰了心,而是樂觀的看待這個家的後宅,如此既不會失了鬥志,也不會吃虧上當。
那他就真的放心了!
他眼下已是第五天假,還有兩天就要回館了,再之後只能半個月一休沐,總不能****爲她擔心……
富媽媽這廂與杜鵑一起來到聽雨堂的院門口,還沒等出門去,就瞧見一個四十出頭的婆子,正在外頭袖着手縮着肩和守門的婆子說話。
“她是大奶奶的陪房尹媽媽,說是自小的養娘,我看着也不像。”杜鵑小聲告訴富媽媽道。
承安伯府就有五位嫡出小姐,哪個小姐身邊的養娘是這副模樣了?更別提清苑縣主身邊這位養娘富媽媽,還是宮裡出來的,做派更不一樣。
富媽媽卻笑了。
大奶奶吳彤的孃家父親至今也不過是個五品官,家裡兄弟姐妹又多,養娘還能氣派到哪裡去?
就算養娘夠氣派了,教出來的大奶奶不也就那麼回事,倒是眼前這個小家子氣的尹媽媽,和大奶奶相配得很。
等富媽媽笑罷過後,人也到了院門外,聽說這位就是縣主身邊的管事媽媽,尹媽媽忙上前來見禮,笑容裡雖有些難以掩飾的諂媚,打量的神色卻更佔了上風。
“我們二爺和縣主昨兒夜裡從朗春園回來得晚,還請尹媽媽去回大奶奶一聲,她若去侍疾儘管先去,不用等我們縣主了。”
富媽媽卻只當沒瞧見這些打量,和尹媽媽互相見了禮,便這般對尹媽媽說道。
只是這話卻不是按着高諍的吩咐那般說的,倒令杜鵑先吃了一驚。
可杜鵑雖然比不上富媽媽油滑,高諍身邊的人又能差到哪裡去?更何況有富媽媽這話這般一帶,她只需腦袋稍微一轉,她也就明白了。
原來昨兒那麼晚纔回來的只是二爺和縣主,大爺和大奶奶卻是早就回梧桐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