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的翻雲覆雨,讓我整個人都跟散架子了似的,躺在牀上動一動都覺得骨頭疼,左祁鹿的手臂仍舊環住着我的腰身,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竟然也有了更多的暖意,這會兒反而被他抱的有些粘熱。
我緩緩的挪動身體,視線剛好可以看得見他的臉,他安靜睡着的模樣,劉海薄薄的在眉眼上零落一層,看起來是那麼的美好,手指輕撫在他的輪廓之上,生怕弄醒他,但又忍不住的想要去觸碰。
如果此時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夜晚該多好,這樣的話,我也就不會再因爲擔心明天會發生什麼而睡意全無。看見那個吳警察,這可是一件大事情,犯人越獄,就算是左祁鹿用他自己的辦法讓警察們找不到他,就算有天他用了最絕對的方法讓所有人都失憶。
可是事情終究還是沒有被最完好的解決,沒有解決就是讓人感觸不安。
聞着他胸口上的香氣,希望時間就這樣的凝固住,不再流動,讓我們一直在一起吧,不要再有什麼波瀾。
天亮的時候我竟然也是睡着了從模糊的夢境中醒過來,醒來左祁鹿已經不在身邊,走出房間走下樓,傭人說他已經出門了,傭人把早餐擺放好,還給了我一封信,我把信從信封裡拿出來,上面就寫着一橫字“照顧好自己和湯圓。”他的話裡讓我猛地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他這是去哪?
根本就沒有心情吃飯,直接起身朝着外面跑出去,跑出去的時候公交已經錯過,看着馬路上的車水馬龍,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他,現在任何聯繫方式的都沒有,他這是要去哪?
片刻冷靜下來,仔細的想起昨晚他說的兇手就是楊洋的事情,於是立馬去了楊洋工作的醫院,跑進醫院抓着一個護士就問楊洋醫生在哪?護士慌張的看着我,好似很戒備似的問我有什麼事兒嗎?哪裡不舒服嗎?
“我找他有事,我們認識,他現在在哪?”護士安撫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視線看着我“你先冷靜下,我也不知道楊洋醫生現在在哪個科室忙呢,等下我去打電話聯繫下。”我點頭。
看着那個護士用醫院的電話聯繫着楊洋,就在這個時候,視線忽的看見了出現在走廊盡頭一閃而過上樓去的楊洋側影,不是很確定是不是他,但是眼睛仍舊還是一眼就認定那個人是楊洋,起身朝着那邊快步小跑過去。
一直上了樓梯,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一個轉身又朝着另外一邊的樓體走下去,就好似在故意和我繞圈似的,我定下腳步,覺得他是在躲避我,於是直接走到了另外一邊的走廊盡頭,直接從那邊的電梯坐下去,電梯門打開,等待片刻後與他迎面對上。
他擡起頭的瞬間表情中帶着一絲驚訝,隨即幽���的笑了笑“你怎麼來醫院了?哪裡不舒服嗎?”他說道,雙手帶着動作,我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看見我了?”我說
道,他一臉意外表情。
“我這不才看見你嘛,怎麼了?”他笑說到,我朝着他面前更加近的走上去。
“你沒看見我嗎?難道不是因爲看見我了,所以一直匆匆的躲着我走嗎?想要把我甩掉。”他眼睛微微瞪大,眉頭蹙着,嘴角似乎帶着很是無奈的笑容似的,擡手拍在我的肩膀上。
“小攸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現在在說什麼呢?”他說着,擡手看着手腕上的時間。
“誒,我先不能跟你聊了,還有一臺手術正等着我。”他笑着匆匆從我肩膀跟前擦過。
“你這樣的醫生難道也可以爲人做手術嗎?就不怕把病人也弄成像你爸那樣嗎?”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他的身體定格在原地不動,我看見他握着文件夾的手指似乎有微微有力的跡象,只是他的一切動作都是那麼不顯山露水的。
我抿着嘴角雙手握緊。
“是被我說對了嗎?呵呵。沒想到,你真的是像他們說的那樣,你纔是那個真正的兇手。”我話音剛落,他猛地扭過臉來看向我,那張臉上的表情很是生氣的模樣,而且面目鐵青,不似他之前那麼白皙透潤的面孔,我頓時有些說不上來的恐懼。
“你說誰是兇手?”他聲線很低沉,語調帶着冰冷,讓我聽着心裡一陣顫抖,感覺好似有什麼東西馬上要爆發了似的。
“你。你是兇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讓我再度把話說了遍,心裡的感觸更是形容不出來的害怕了下,雙拳緊握,想着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我敢打保票他不會這樣做。楊洋朝着我的跟前走了過來,擡手指着我的鼻子。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在這兒胡說八道。”他說話的態度讓我懵了,好似被澆灌了一桶水似的,因爲他之前從來都沒有對我這種語氣說過話,他現在的樣子差點讓我忘記了他之前是什麼樣的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在心裡蔓延開。
“我要是兇手,那我就先把那些在背後不敢出現在我面前來指正我的人給殺了。知道嗎?”他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睛裡帶着恨意,那憎恨的表情很是凝重,他用力的咬牙在消瘦的側臉上留下了用力的痕跡。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你一直都把我當成外人,我對你不會奢望什麼,更不敢去想你會相信我什麼,但即便你不相信我,也請不要擋着我的面說出來,哪怕你在我背後捅刀子也請別讓我看見成嗎?”
他說的話句句戳心,感覺我是個一個不分是非的壞人,我剛想要解釋什麼,他直接擡起手阻止“你什麼都不需要說。”他說道,然後把手放下“我還有事,你要是懷疑我,就拿着證據來逮捕我吧。”他那最後一抹眼神很是濃重的投射進我的雙眼裡。
腳跟幾乎都有些站不穩,此時眼前有一團霧在攪亂着我的視線,他離開的背影久久的在我的眼前暈染開,心臟裡有跳動着的
感觸,心裡更是有形容不出來的難受,只是現在我真的沒有辦法確定下來,這件事情。
忽的想到了之前他說鹿人的血,能夠治好他爸爸的事情了,如果把他爸爸治療好了,是不是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想到這裡後,我立馬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楊洋,可仍舊還是之前的無法接通的狀態,我找護士詢問他在那個手術室做手術?護士說他在癌症區,要到傍晚才能結束手術,我看了眼時間才十一點多。
於是我就坐在醫院的走廊裡等待着,因爲那本是癌症區,我不是探望家屬,就不能夠進入,我只能在隔壁的精神科待着,也不知道爲什麼癌症區和精神科會隔壁相鄰,也不能進入裡面待着,只能坐在門口,隔着一扇大鐵門看見裡面的病患在走廊裡緩緩的瘋瘋癲癲的走來走去,因爲他們精神狀態不好,所以覺得心裡就難受的很。
心裡帶着一陣害怕,只好朝着外面移動了下。
忽的感覺有人戳着我的肩膀,扭過臉去看見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那醫生長得白淨,面帶笑容。
“你是這裡的嗎?”他指了指鐵大門裡面的空間,我立馬擡手擺了擺“不是,我在等人。”我說道,他緩緩的點頭應聲,然後笑了笑走到我的裡側坐下來,“其實沒什麼的,有的時候無論是家屬還是當事人,都需要一些心理方面的開導。”
我緩緩點頭,他抿着嘴角說着“你什麼都看開點兒,其實精神狀態不好的病症可以治療痊癒的,現在醫療很發達。”他說道,視線看着我的臉,真是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啊。
“是啊,祝他們都能痊癒。”我說道,他點着頭“你也要放輕鬆。”我抿着嘴角看着他的表情,好似有些不對勁兒“你是精神科的醫生?”我問了句,看見他胸前的牌子上面寫着他的名字和照片科室。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牌,伸手扯起來湊到我眼前“是啊。你看這是我的工作牌。”我朝着後面躲閃開,尷尬的笑着點頭“啊,是是,我看見了。”我說道,他便笑着把牌子放下來。
“你可以進去了,時間到了。”他說道。
“啊?”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指了指裡面“現在正好是探監時間。你是哪個病人的家屬啊?”我就知道他這是誤會我了。
“啊,你誤會了,我在這裡等的不是裡面的人,是醫生。楊洋醫生。”我說道,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來你在等楊醫生啊,啊哈哈,我竟然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也立馬笑着擺手“沒關係,一看你就是個細心的好醫生。”我說道,他擡手理着後面的頭髮“我見過不少病人的家屬會因爲家裡人生病而印象到心情,所以我都會對病人的家屬也做一些相關的安撫和心理開導。剛纔……沒有嚇到你吧?太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