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話,吳方琉也因受傷過重掛掉了,我們把他葬在了冥王洞外。他雖然是個心如蛇蠍連自己女兒都下殺手的混蛋,但畢竟也救過我們,幫他入土,算是我們還了他那份人情。
從山上下來,錢衝說趕緊往山外趕,或許在天黑之前能上大路。我和衆人相視一眼,這件事還沒有徹底結束,真正的兇手是風嵐,我們還有很多疑點沒搞清楚,怎麼能走呢?回到吉首再帶人回來,說不定她和女兒早逃的無影無蹤了。
像她這種陰險狡詐的女人,比吳方琉不遑多讓,留着她等於放虎歸山,以後還會再出現寄生鬼和銀蛇蠱,害死更多的人!
沈凌不走,錢衝當然也不能走,跟着我們來到了吳昕居住的山洞外。
吳昕正抱着風嵐,失魂落魄的坐在洞口,臉上沒戴輕紗,一張清麗的面容看上去蒼白而憔悴,眼睛紅腫,呆然無神,看着讓人心疼。
我們輕輕走過去,都坐在地上,她視若無睹,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我向沈凌使個眼色,這個時候,還是由女人來安慰女人比較合適。
沈凌也愁眉苦臉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憋了半晌才問:“你媽媽她……”
吳昕聽到說話聲,才如夢方醒的擡頭看了看我們,幽幽的嘆口氣:“她走了。”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們也跟着嘆氣,我心裡是感到可惜,她死了,有很多疑點無法破解,將永遠成爲一個謎。比如像李晶是怎麼死的,風嵐爲什麼要殺死他,雖然我剛纔也有猜過,覺得**不離十,但畢竟得不到她親口證實,不能算是真相。
吳昕似乎看穿了我們的來意,對我悽然說道:“媽媽臨死前,要我轉告你一些話,說是你想知道的。”
我點點頭,風嵐也是個十分聰明的女人,她知道我想要得到什麼,臨死前怕我們難爲她的女兒,所以留下了遺言。
她臨死前告訴她的女兒,蠱派的確有一門離魂術,她從小就練習。這種巫術要每天不間斷的修煉,如果超過十二個時辰不練,就會功虧一簣,要從頭重新練起。那就是跟我猜的一樣,用一副屍骨做替身,附上自己的魂魄,生出幻象肉身。這種幻象千百年來,無人得以破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風嵐並沒有說出這個真相。
二十年前,我老爹突然襲擊蠱派,把她打傷,從此間斷了修煉。那個時候正巧已經將要成功,只差頭髮沒有練出,所以只能是個禿頭男模樣,不過倒也無關緊要。這件事,她一直瞞着吳方琉,將那具屍骨藏在了冥王洞裡。
直到十六年後,夫妻反目,她曾用過禿頭男身份,偷襲吳方琉。吳方琉也不是個省油燈,數次沒有得手。禿頭男面目亦暴露了,自此便沒用過禿頭男這副屍骨。後來北方生意找上門,說有個男孩將要出生,是鬼目瞳的絕好坯子,這種生意也是蠱派的拿手絕活。
當年我老爹找到湘西,就是爲了鬼目瞳的事,才剷除了他們蠱派。
北方神秘組織答應她,做完這筆生意,無論成功與否,都會幫她擺平吳方琉。她便將冥王洞裡的數百個怨魂凝聚了成了一隻寄生鬼,遠赴北方。誘出鬼目瞳非常順利,然後就等鬼目瞳生長,與寄生鬼通靈。
寄生鬼如不與鬼目瞳通靈,就很難控制,因爲怨念太重,搞不好會反噬其身。這也是她七年來,一直不敢用寄生鬼去殺吳方琉的原因。吳方琉也有自己的一手鎮鬼巫術,如果策反了寄生鬼,那她便是自找死路。
等鬼目瞳和寄生鬼通靈之後,便是七星連墳開始之時。被我救下的那個男孩是七星連墳中的第一個,一路上只要遇到另外六個命宮註定之人,都會被寄生鬼上身殺死,收取眼睛。可是她沒想到會遇上李晶,這老傢伙自從破解了菸斗的秘密,練就一身神奇的除鬼術。他在火車上沒下車而是跟着來省城,就是知道了這是七星連墳面世,趕過來解決的。
寄生鬼正巧上了汪老闆這個飯館老闆身後,風嵐便心生一計,用吳方璃的名號約李晶來到百味居。當時李晶在檀香寺遊玩,估計跟我想法一樣,都是爲了藉此地方,要剷除寄生鬼。
不幸的是,他沒想到約他竟是蠱派傳人,還沒搞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吳方琉的什麼朋友,就中了對方的蠱毒。
老李臨死又留下了遺言,用五尾狐靈血可破鬼目瞳,風嵐從神秘組織那兒獲得這個信息後,就去偷襲了回家拿靈狐血的我。最後還是失敗,受了重傷,帶着寄生鬼廢然返回湘西。剛回來就得到北方傳信,警察將來湘西調查寄生鬼,並且同時也聽說吳方琉找了一個煉丹道人來對付她。
兩方而來的壓力,讓風嵐感到很苦惱,而北方的幫手還不知什麼時候趕來,所以就想到了一個計策,以菸斗爲誘餌,慫恿吳方璃幫忙。吳方璃曾經爲了此物跟弟弟決裂,可見此物對他有如何大的誘惑力,馬上答應了風嵐。
驚煞、銀蛇蠱出現、夜襲吳方琉旅店以及毀屍滅跡,都是風嵐一手精心策劃,吳方璃幫忙完成。最終吳方璃也失去了利用價值,被釘死在冥王洞內。這個老混蛋是挺悲劇的,爲了一隻菸斗,害人害己,以頭腦來說,沒有吳方琉精明。
最後吳昕說,風嵐一心想要得到的聽屍語術,只有吳方琉學過,這門奇術並不是得自師傳,而是他的一次奇遇。至於是什麼奇遇,也沒必要去深究了,反正人都死了。
這些事,基本上跟我猜的不差多少,只是沒想到聽屍語,竟然會有這麼大的作用。
想想他們一個比一個壞,的確是狗咬狗一嘴毛,最終一個個全都到地府去了。他們估計在地府也不會太安生,還會繼續打個昏天黑地。
這事到此算是畫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話,我們也該走了。
臨走時,吳昕說我們是好人,這幾天也感謝我們對她的幫助,將菸斗送給了我。問沈凌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想學蠱術,會毫不吝嗇的傾囊相授。沈凌一聽蠱術兩個字立馬吐了吐舌頭,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但她轉着烏溜溜的眼珠,在吳昕耳朵邊說了幾句話,吳昕皺眉沉吟片刻,就把她叫到了一邊,說了老半天的話。讓我跟錢衝感到十分好奇。
告別了吳昕,已經是下午時分了。走在山道上,我問沈凌,剛纔跟吳昕說了半晌的話,都說了什麼?
沈凌狡黠一笑道:“不告訴你。”
這丫頭還賣起關子來了,不告訴我也不急,你那張嘴,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