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紫用過早膳後,就獨自去了清雅居。【首發】
閣樓上,周姨娘靠在柵欄上,神情沮喪,愁眉不展的模樣。
秦嬤嬤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看着她這樣子,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微笑着道:“周姨娘,今天天氣不錯,奴婢陪你出去走走吧。”
“不去了。你去吧,反正房裡也沒什麼事。”周姨娘回頭看了她一眼,聲音低低的說道。
秦嬤嬤說道:“周姨娘,奴婢知道你心裡因爲老夫人的話傷心,可是懷孕這種事情是最急不來的,你這樣整日鬱鬱寡歡,終有一天會生病的。”
“我知道急不來,可是我這心裡委屈。”周姨娘痛苦地捂着胸口,聲音哽咽無助。
“這些年我自問在相府盡心盡力,盡力做好每一件事,待每一個人好。可是看看我現在,我都得到了什麼?”
“……”看見周姨娘這樣,秦嬤嬤心裡也不好受。
可是,在這方面她又能做什麼呢?
不過就是陪在她身邊,說幾句話。除了這些,其他的她也無能爲力。
周姨娘望着秦嬤嬤眼底的擔憂,她拼命嚥下心中的苦楚,說道:“我的話秦嬤嬤不要放在心上,剛剛一時激動纔會胡言亂語。”
“其實……”秦嬤嬤其實想說,心中有苦就說出來,總是憋在心裡,身體總有一天會吃不消的。
但,這話還沒說出口,門外就傳來敲門聲。
“奴婢下去開門。”秦嬤嬤說完,快步下了閣樓。
打開房門,看着站在門外的人,秦嬤嬤吃驚的道:“三小姐?”
“秦嬤嬤。”蘇雲紫淺笑着道。
“三小姐,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快進來快進來!”秦嬤嬤熱絡的招呼着。
蘇雲紫走進院內,“我來看看周姨娘。”
“哎,周姨娘這會兒正爲懷孕的事兒發愁了,三小姐來得巧,待會兒見了她可得好好安慰安慰她。”秦嬤嬤哀嘆一口氣的說道。
蘇雲紫點點頭,沒告訴秦嬤嬤她今天來清雅居主要就是爲了這事兒。
“秦嬤嬤,是誰來了?”周姨娘一邊從閣樓上走下來,一邊問道。
秦嬤嬤停下腳步,望向她的方向,說道:“周姨娘,是三小姐來了。”
“雲紫來了?”周姨娘面露欣喜之色,下了樓,快步走到她們身前,然後對秦嬤嬤說道:“秦嬤嬤,去廚房備點點心。”
“是,周姨娘,奴婢這就去。”秦嬤嬤連忙應聲。
可,蘇雲紫卻出聲攔住她道:“秦嬤嬤,不用麻煩了,我跟周姨娘說會兒話就行了。”
秦嬤嬤回過頭,笑着道:“三小姐,不麻煩不麻煩。點心都是現成的,再泡杯茶就可以了,所以很快的。”說完,也不顧蘇雲紫再話語,轉身快步忙去了。
“雲紫,屋裡坐吧。”周姨娘拉着蘇雲紫走進大廳,溫婉的語氣道。
蘇雲紫跟她走進大廳,雖然周姨娘掩飾得很好,可是她那紅紅的眼眶出賣了她剛纔分明傷心過。
但,她並沒有多問,只擡眼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大廳,轉身對周姨娘問道:“周姨娘,紅娟和綺紅呢,怎麼沒看見她們?”
周姨娘嘴角淺淺的笑意頓時僵住,然後黯然的說道:“在你失蹤沒多久之後她們就被調去蘭姨娘那邊了。所以我身邊現在就秦嬤嬤一個人。”
“這是祖母的意思?”蘇雲紫先是一驚,然後問道。
“是。”周姨娘低低的應道,然後擡眼環視了一圈清雅居,低沉的聲音道:“不過,她們跟着我也沒有好日子過,或許,三個月後這清雅居就易主了。”
“周姨娘,別說這些胡話。有我在,我不會眼睜睜的看你離開相府。”蘇雲紫替她難過,替她悲哀,不過是三年無所出就得被休。
倘若不是知道她的性子,明白她的處境,她還真的想讓她離開這人情淡薄的相府!
周姨娘轉頭,對蘇雲紫淺淺一笑,“我知道你關心我,不忍看我受委屈,但是這件事你也幫不上忙,所以或許真的只有聽天由命了。”
“只不過,離開了相府就愧對了爹孃對我的期望,本以爲嫁進了相府,他們在叔伯的面前就能擡得起頭,但是卻沒想到我有一天會淪落到被休的地步。”
周姨娘閉眼揉了揉眉心,嘴角扯着一絲苦澀的笑容。
那話中的語氣也充滿了無奈,和酸澀。
蘇雲紫心下哀嘆一口氣,然後安慰的說道:“周姨娘也不要太悲觀,雖然現在你的形勢不容樂觀,但不到最後,我們都不應該放棄。”
“三小姐的話說得對,周姨娘,我們不應該就這樣放棄,說不定到最後會有奇蹟發生呢。”恰恰在此時秦嬤嬤端了茶和點心進來,聽見蘇雲紫這話,附和着說道。
然後,遞一杯茶到蘇雲紫身前,“三小姐,喝茶。”
蘇雲紫從她手中接過,但卻沒喝,轉而對神情有些悲慼的周姨娘笑說道:“周姨娘你看看我,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大家都以爲我掉下懸崖定死無疑,但是我不但沒死,反而還變得比以前好了。所以呢,凡事樂觀些,不要想太多,船到前頭自然直。”
“更何況,我剛纔的話並非只是說說。”蘇雲紫放下茶杯,拉過周姨娘的手,把起脈來。
“三小姐,你這是?”秦嬤嬤在一旁驚訝的問道。
蘇雲紫沒說話,只認認真真的把着脈。
見此,周姨娘秦嬤嬤兩人不禁面面相覷,眼底滿是驚奇。
三小姐她這是……
好一會兒,蘇雲紫方纔收回手,臉色卻有些陰沉不定。
難怪這麼多年得蘇立行寵愛卻一直不見有孕,原來是被人下了藥了!
然後,她問道:“周姨娘,我記得這兩年都在吃湯藥調理身體,那湯藥你還在繼續吃嗎?”
“在的。只是吃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效果。”周姨娘黯然的回道。
蘇雲紫暗自鬆了口氣,幸好還在喝那湯藥,否則後果真的是不堪設想了。
然後,她轉頭對秦嬤嬤說道:“秦嬤嬤,周姨娘藥這清雅居還有嗎?”雖然湯藥可以調理身體,但並不表示有心人不會對這湯藥動手腳。
“有。”秦嬤嬤走到角落邊上,從抽屜中取出一副藥,遞給蘇雲紫說道:“這是昨個兒奴婢剛從藥鋪抓回來的,還沒來得急拿到廚房去熬。”
蘇雲紫打開藥,仔細的檢查裡面的每一味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