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天醫014 瞬間墨發成雪!
看着她把手中的信挰成了一團,再觀她神色,沐宸風眸光一動,也想到是怎麼一回事了,他靜立着,沒有開口,也沒有上前。
“小姐,怎麼了?”夏雪擔憂的看着她,只因她的眼中的冷意慢慢的散去,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
看着她起身就往外走去,夏雪擔憂的問:“王爺,你可知是怎麼回事?”
“跟去看看吧!”他說了一聲,便也跟在後面走去。聞言,夏雪連忙抱着鳳鳳跟上。
皇城,今日特別熱鬧,因爲測試已經結束了,在衆多的測試靈根的人當中,總共挑選了五個人,分別是擁有天靈根的帝殤陌,以及雙靈根的柳少白,蘇鎮南,蘇若水,和另一名家族子弟,其他的人雖然有的測試出了靈根,卻是屬於普通的靈根,便被兩名修仙者淘汰了,比起天靈根和雙靈根,四靈根實在算不得什麼,而且,在修仙界,四根根的修真者也大有人在。
在測試臺上,五人並排而立着,喜得幾名天賦極佳的苗子,兩名修仙者也是十分開心,對他們幾人更是稱讚有加,直言他們將來必定前途無量。
比起兩名修仙者的開心,五人中,除了蘇鎮南和蘇若水以及另外一名家族子弟的得意與興奮之外,柳少白不時的朝身邊的帝殤陌看去。他也是在測試後才知道原來帝殤陌也測試出了靈根,而且還是天靈根,只是,測試出天靈根,又要時入修仙門,那唐心又當如何?
“殤陌,你今日要走的事,可曾與唐心說?”他頓了頓,還是開口了,因爲今日他們就要隨兩名仙人去仙門,這一次,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聞言,他擡眸看了他一眼,又慢慢的斂下眼眸:“我寫信告訴她。”本想親自上門去說,可,他卻害怕面對她責備的目光,以及害怕看到她流露出對他的失望,終究,還是他負了她。
“你沒當面跟她說清楚?”柳少白一怔,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不贊同他這樣的做法:“那你就想這樣就走了?什麼也不用解釋?這似乎不太好。”
“如何說?讓我告訴她,我終究都是選擇放棄她而選擇我的前途?還是告訴她,在我的心裡,她並不是那麼重要?”心在痛,可卻無可奈何。
聽了這話,柳少白一嘆,也不知說什麼好,畢竟,面前這樣的選擇,確實是一個難題,也可以說,他愛她也許真的還沒深到可以爲她放棄前途,可以爲她而不顧一切,只是,他總覺得,唐心不是一般的女子,今日他的放手,他日一定會後悔。
一旁,將他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入耳中的蘇若水眸光微閃,脣角的笑意是怎麼也掩不住的,再怎麼樣,唐心都比不上她,原本她就是武之力天賦極佳的武者,現在更是仙門的弟子,她就算是追,也追不上她的進度,而她所愛着的帝殤陌今天以後就再也不會與她相見,相反的,她卻能在仙門中見到他,與他一同成爲仙門弟子公司機會!
這陣子壓在心底的不快與恨意,此時也漸漸的消去,她驕傲的仰起了頭,看着臺下的衆人,她,蘇若水,纔是光芒最亮的那一個!唐心?根本無法與她相比!
“哎,你們說帝少主若是跟了仙人進入仙門,那豈不是跟唐家千金沒戲了?他前陣子不是一直都在那說非她不娶?如果他不娶她,現在剩下一人的唐心又如何是好?”
“你傻啊!沒聽臺上那兩位仙人說嗎?帝少主的天賦異稟,是修仙的極好苗子,他又不傻,怎麼會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而去娶唐心呢?再說,現在唐家已經大不如前了。”
“唉、!唐小姐也真是可憐,相府遭逢那樣的事情,現在又……”
“快看快看!她怎麼來了?”旁邊的一人推着身邊的人,驚訝的指着那緩步走來的青色身影。
只見,一襲青衣飄逸絕塵的唐心緩緩而來,身邊沒有半人跟着,似乎是因相府的劇變,她一身淡雅的打扮,垂落在身後的墨發僅用一條絲帶繫着,衣袂輕拂,墨發微揚,傾城絕色的容顏淡淡的,唯獨少了平日裡脣邊的那一抺淺淺的笑容,她在人羣后面停下,目光直直的落在那臺上一襲藍衣的帝殤陌身上。
絕世而孤立,她雖沒武之力,不是一方強者,卻一出現,便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原本擠得密密麻麻的人羣自動的爲她讓出一條道來。
臺上,帝殤陌在見到她出現的那一瞬間,身形微晃了一下,險些沒站穩,衣袖下,手在顫抖着,沒人知道,他的心也在痛着,此時,看着她孤獨的站在那裡,他真的很想拋下一切,只與她在一起,可是,他不能!他不能!
柳少白微嘆一聲,終究,她還是來了,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在這個時候被棄?她心中又何作感想?
蘇鎮南與蘇若水冷眼看着這一幕,脣角勾起的笑意,掩不住他們此時心底的暢快,終於,終於看到她落得這樣的地步,沒了唐家父子的疼愛,沒了帝殤陌的庇護,她唐心,根本什麼也不是!就算是此時他們要她死,也是輕而易舉!也沒人會站出來爲她出頭!
臺上,沐天佑眸光微閃,看着她靜立在那裡,又掃了一旁的帝殤陌一眼,慢慢的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神色。
“是她?”兩名修仙者詫異的看了唐心一眼,對於她,他們並不陌生,只是,今日她來幹什麼?而這滿城的百姓,又爲何一個個那樣的神色?
唐心沒有走過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當聽到沐宸風說起時,她並不相信,當看到那封信時,她也不願相信,可當事情擺在她的眼前,卻已經讓她放不和是不去相信,原來,他早已經來到皇城,原來,他被測出了靈根,原來,他今天就要追那兩位修仙者去仙門,原來,他也已經放棄了她。
“唐心,你與他是不可能的,我勸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今日他就要隨兩位仙人去仙門了,從今以後,不會再見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帝宗痕走了過來,沉聲的說着,銳利的目光緊落在她的身上,好像是生怕她會死纏爛打似的。
她沒理會一旁的帝宗痕,也沒理會周圍衆人同情的目光,清眸只落在他的身上:“你不跟我解釋一下?”
帝殤陌身形一晃,臉色有些蒼白,不敢相視她那清澈而平靜的目光:“唐心,我……”
“唐心,你以爲你是誰?你不過就是一個弄得唐家家破人亡的掃把星,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殤陌?”蘇若水高傲的微揚起下巴,站在臺上睨着她:“唐家的人都死光了,你怎麼不去死?像你這樣的廢物,活着又有什麼用呢?”
“蘇若水!你住口!”
帝殤陌和柳少白不約而同的喝出聲,兩人皆面帶怒氣的看着她。
臺下衆人錯愕不已,聽着她那尖酸的言語,再看她那張臉,不由錯愕萬分,這蘇家小姐被譽爲皇城第一美女,又是大家族的千金,往日都不曾說出這樣尖酸刻薄的話,怎麼今天卻……
被兩人當衆怒喝,蘇若水一怔,轉過身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冷哼一聲:“帝殤陌!難道你還想跟她藕斷絲連不成?你別忘了,進入仙門就不可與凡人有情感糾紛,既然你自己砍不斷情根,那就由我來幫你!今日,我就幫你了結了這女人,這樣一來,你也不會再心繫於她,礙了修仙大事!”
冷傲的聲音一落,衆人只見臺上白色的身影一閃,蘇若水提起了身上的武之力持劍飛襲而下,凌厲的劍氣一出,頓時讓周圍的衆人驚得紛紛退開。
臺上的兩名修仙者一怔,看了蘇若水一眼,此女雖然冷傲狠厲,卻勝在是雙靈根,而她說的也不錯,若是帝殤陌爲了那個女人而誤了前途,豈不是可惜?他們是修仙者,不會對一介凡人出手,若是由她來了結了那唐心的命,倒也算幫帝殤陌砍斷了情根,至少,不會再被凡塵中的情感所束縛。
“蘇若水!”帝殤陌和柳少白一怔,沒想到好竟然那樣衝動的就持劍而上,不由心急萬分,怒喝出聲的同時,兩人也迅速飛掠而出。
“若水不可!”蘇家家主一見,也是驚呼出聲,那唐心豈是尋常人物?她怎麼可以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她動手?別說這裡的人都不容許她殺了她,就是她,只怕想殺她也並沒那麼容易。
“天啊!那蘇若水好狠的心,竟然想殺了唐小姐!”
“就是,唐小姐多好的人,現在唐家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她自己已經夠可憐的了,她卻想要殺了唐小姐,真是狠毒。”
“枉費了她生了一張絕色的容顏,這樣歹毒的心腸,真的太嚇人了。”
“誰來救救唐小姐?唐小姐那麼好的人,怎麼可以死!”
周圍的百姓又急又驚,唐心在他們的心中有着不一樣的地位,雖然相府如今中落,但是她卻依舊是唐心,依舊是那尊貴而平易近人的唐家千金,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以死呢!
沐天佑異訝於百姓竟然那麼多人的向着唐心,銳利而蘊含着鋒芒的目光不由朝唐心看去,不知爲何,他覺得她不會就這樣死了,蘇若水,不是她的對手,哪怕,她並沒有一點的武之力。
那兩名修仙者心下也暗暗詫異着,這連武者都不是的少女,竟然有這麼多的百姓向着她?這是爲何?
暗處,帝殤陌阻止了想要衝出去的夏雪:“她可以自己應付。”她的愛情,她的驕傲,她的自尊,都不容許別人輕踏,他相信,她可以自己應付得來,就算只剩下她獨自一人,她的絕代風華,她的清傲尊貴,都將是任何人無法忽視的!
“小姐……”
夏雪眼眶微紅,看着她一人那樣靜靜的站在那裡,這一刻,她覺得她是孤獨的,她在傷心,她在失望,因爲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又在被測出靈根後棄她而去的帝殤陌麼?
小小的人兒靜靜的站着,目光落在那前面孤獨的青色身影上,慢慢斂下的眸光劃過一抺無人窺見的冷冽與厲色,心裡暗暗的說着:主人,沒關係的,鳳鳳會一直陪着你,如果有人傷了你,鳳鳳一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清冷的眼眸靜靜的看着那緊追在蘇若水身後而來的帝殤陌,似乎對蘇若水那散發着殺氣的利劍視若無睹,倒是周圍的人都在爲她提着一口氣,爲她挰着一把冷汗,爲她而擔憂着。
蘇若水的實力在皇城也是出了名的,更何況,在運用了武之力的情況下,沒有絲毫武之力的唐心,她將如何抵擋這凌厲而駭人的一劍?
然而,擔憂着的衆人,在下一刻便因震驚而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呆滯的看着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凌厲的劍氣猛然逼近,她卻慢慢的斂下了眼眸,脣邊綻開了一抺衆人所不明的傾城笑意,再擡眸時,清眸中劃過凌厲與攝人的殺氣,清冷而孤傲的光芒在眼底一閃而過,青色的身影以着詭異的速度迅速一閃,輕輕鬆鬆的避開了蘇若水的攻擊,素手手一動,身形一轉,奪過了她手中的利劍一轉,衆人只看到那把劍在她的手中泛動着駭人的寒光,在沒人反應過來的瞬間,只聽見蘇若水淒厲的慘叫聲劃過天際,驚得衆人心驚膽戰!
“啊!”
她,青衣飛揚,持劍而立,鋒利的劍尖滴着剌目的鮮血,一滴,兩滴的滴落在地面上,如同綻開了朵朵紅梅,格外的剌眼,傾城絕色的容顏如覆上了冰霜,清眸中此時一片的冷然,眉宇間的傲氣,尊貴,自然而然的瀰漫在她的身上,讓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也都停下了動作,忘記了上前,只是怔怔的,呆滯的,看着她。
就站在唐心身邊不遠的帝宗痕心頭大驚,那樣的速度,那樣的手法,快得連他都沒反應過來,這個唐心、這個唐心當真是非同一般……
“我的臉……我的臉……”
蘇若水驚恐淒厲的聲音傳出,衆人這纔回了神,只是,當目光觸及到那一身白紗濺上點點鮮血的蘇若水時,一個個驚懼的瞪大了眼睛,她的臉、她的臉毀了、鮮血淋淋的往下滴着,血肉模糊的臉頰,卻清楚的能看到那上面所刻着的兩個字……
“你這個賤人!賤人!我殺了你!殺了你!”
蘇若水發了瘋似的衝上前,而唐心卻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賤人在你臉上,以後你每在都會看見那兩個字,得罪了我,你不會死,卻會生不如死!”眸光中厲色一閃,手一動,鋒利的劍尖一轉,明明沒有武之力,卻迸射出了一道劍罡之氣,劍氣襲向撲上來的蘇若水,衣服撕裂的聲音頓時清晰的傳出。
“啊……”
只見,原本撲上前的蘇若水一身白紗盡碎,身上無半點布料可遮體,凌亂的紗衣在半空中紛飛着,碎落一地,曼妙性感的女性身體,就那樣一絲不掛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衝擊,再一次的讓衆人震撼了,比起先前衆人內心的震撼,這一次是來自於視覺的震撼,只覺血氣按奈不住的往上衝,不少人剋制不住的冒出了鼻血。
怎麼、怎麼能這樣?這也太、太火辣辣了……素有第一美女之稱的蘇若水,竟然這這樣一絲不掛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那性感的身體,剌激得他們臉色漲紅,體內血氣澎湃,想要移開眼,卻又不自由主的朝她那赤果果的身體掃去。
真是不看白不看,這女人心腸那樣的狠毒,不過身材倒還是蠻性感的,該大的地方大,該小的地方小,看得他們都有些、有些……
“死鬼!看什麼呢你!那壞心腸的惡毒女人有什麼好看?乖乖給老孃閉上眼睛,晚上回去老孃讓你看個夠!”某個彪悍的婦人擰着自己男人的耳朵,大聲的怒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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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回過神的男子半彎着彎捂着耳朵痛呼着:“哎喲喲!疼疼疼,婆娘,輕一點輕一點,我不看就是了。”
這對夫婦的對話,讓周圍的人想笑,卻又因氣氛不對而硬生生的憋住了笑,也讓因那一幕而驚住的衆人回過神來。
蘇家家主看到這一幕,身形微晃了一下,臉色一片蒼白,怔然的倒退了一步,幸好身邊的管家扶着,纔不至於跌倒。他就說,唐心絕不是好惹的,他已經再而三的交待了,她卻還要去與她硬碰硬,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怪誰?
蘇鎮南在第一時間回過神後,怒極氣極的他迅速脫下身上的衣袍將捲縮在地上哭泣尖叫的蘇若水包住,看着她臉上血淋淋的兩個字,他眼中殺意涌動,一舉抽出腰間佩劍便朝唐心襲去。
“妖女!”
“住手!”
帝殤陌和柳少白同時趕了過就來,兩人擋劍下了他的攻擊,將唐心護在身後:“鎮南,冷靜一點!”
“冷靜?她把若水傷成這樣,你讓我冷靜?”蘇鎮南臉色陰沉得可怕,盯着唐心的目光就恨不得能將她碎屍萬段!
被護在身後的唐心,淡漠的眸光掃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兩人一眼,淡淡的開口:“讓開!”清冷的聲音不大,卻蘊含着一股令人心驚的威壓,震得前面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
她不緊不慢的走上前,清冷的眸光落在蘇鎮南的身上,瞥了地上抽泣着的蘇若水一眼,好看的脣角勾起一抺冷冽的弧度,眸光直視着他:“廢了你,於我而言輕而易舉!”
聽着她狂妄而自信的話語,衆人再一次的被震驚了,看着那個一襲青衣傾城絕色的女子,那是那樣的單薄,卻又像蘊藏着無盡的能量似的,她沒有武之力,她不是修煉的武者,卻偏偏輕易的將素被稱爲天才少女的蘇若水毀容,唐家只剩她一人,她本該一副楚楚可憐悲慼的神色,卻偏偏冷傲狂妄至極,有的人想將她踩在地上,她卻偏偏出乎衆人意料的將別人狠狠的踩上地上,甚至再補上一劍,讓人生不如死!她被無情所棄,本該孤單無依低賤如泥,卻偏偏尊貴無比傲氣天成,那凌駕於在場所有人之上的尊貴氣息,那如同帝王般的強者氣勢,令人不敢直視,令人心生敬畏,令人敬佩不已!
一時間,倘大的廣場,靜如寂靜的深夜,一丁點的聲音也沒發出,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她,所有人都相信着,她說得出,做得到!
而蘇鎮南此時也被攝住了,持劍的手一抖,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只因她的目光太過駭人,只因她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太過驚人,只因她話中的自信與狂妄,他不敢賭,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唐心用手中的劍,挑起了面前帝殤陌的下巴,清眸直視着他,淡淡的問着:“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劍尖抵着喉嚨,驚呆了所有的人。
“陌、陌兒……你、你別傷了我陌兒……”
帝殤陌的孃親看到這一幕,驚得險些昏了過去。而扶着她的帝宗痕心頭也一跳,一口氣也不敢喘上來,就像是那劍尖抵着的是他自己的喉嚨似的,只要一動,鋒利的劍尖便會劃過喉嚨,當場斃命!
那原本站在臺上看着的兩名修仙者也被這一幕幕驚呆了,那日見唐心,只覺她身上氣息飄逸,如仙一般,性情溫婉,不似如此雷行風厲之人,然而今日,她的所做所爲卻是一而再的讓他們震驚萬分,如今他們挑中的五人當中,蘇若水被毀了容顏,赤身果體的讓衆人看了個精光,這對女子而言,是極大的打擊,確實如同她所說的那樣,生不如死,而現在,連那天賦最好的帝殤陌此時也被她的劍尖抵着,稍有一動,性命不保,此時,連他們兩人都不由的提起一口氣,心驚不已。
她這是要折了他們幾個好苗子?
臺上,沐天佑眼中閃過興奮和期待的光芒,那如同發現獵物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唐心的身上,心下暗忖着:唐心,確實是讓他一而再的驚喜,她徹底的激起了他對她的征服心,越是難以馴服,他越要得到她!
被劍抵着喉嚨,帝殤陌一動不動的站着,滿是痛意的目光看着面前清冷孤傲的她,想起了那日的承諾,如同昨日所說,歷歷在耳,而今日,他卻沒有守住他的承諾,縱使他有千般的無可奈何,棄她而去,便是他負了她……
“對不起。”
他慢慢的閉上眼睛,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只有對不起的這三個字,天知道此時他的心是有多痛?做出這樣的選擇,他無可奈何。
唐心靜靜的看着他,脣邊的笑意漸漸的擴大着,然而,眼中卻一片清冷,毫無半分笑意:“做出了選擇,卻不敢面對,連親口對我說出的勇氣都沒有,又何必再說對不起?今日你棄我而去,負的是你自己曾應下的承諾,傷的卻是我的心,帝殤陌,你真讓我失望,若換成他人,今日這一劍必取你性命,不過你曾爲我解過毒,便也作罷。”
清冷的聲音一頓,手中的劍一旋,切落了他的一簇墨發:“情已逝,緣已盡,你我今後如同此發,一刀兩斷!再見也是陌人!”劍一收,墨發紛飛,散落地面。
帝殤陌怔怔的看着她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腦海中只有着她清冷的聲音在迴盪着:情已逝,緣已盡,你們今後如同此發,一刀兩斷,再見也是陌人……
一刀兩斷,再見也是陌路人……再見也是陌路人……
他像被抽了靈魂似的,整個人呆滯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漸漸遠去,她決裂的話,清冷而平靜,不大不小,卻偏偏讓他的心碎了一地,彷彿再也無法復原。
“唐心……”
他喃喃的喚着,怔怔的看着,心傷成殤,只覺寸寸寒冰佔據他的心房,冷得他顫抖不已,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慢慢滑落,滴落地上,瞬間化開,三千墨發,寸寸成雪……
“陌兒!”
帝宗痕夫婦驚恐萬分,看着他一頭如墨一般的髮絲一寸寸的變成銀絲,看着他慢慢的閉上眼睛,身體也跟着倒了下去,連忙上前將他扶住,驚慌的喚着:“陌兒!陌兒醒醒!”
“殤、殤陌……”柳少白也震驚不已,他爲了唐心竟然、竟然三千墨發瞬間成雪?
“天吶!他竟然瞬間白了發!”人羣中,一聲驚呼聲傳起,緊接着便是衆人不可思議的議論聲。
臺上的兩名修仙者也被這一幕驚到了,畢竟,他們還沒見過三千墨發瞬間成雪的人,帝宗痕扶着他快步的來到那兩名修仙者的身邊,語氣急切而擔憂:“仙人,仙人,您快幫陌兒看看,看看他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昏過去?這一頭白髮,這一頭白髮可還能恢復?”
“唉!他心傷成殤,極深的悲傷與痛苦讓他三千墨發瞬間成雪,情根深種,卻又引以爲殤,怎麼可能恢復得了?”其中一名修仙者嘆着氣,那唐心,雖然沒有武之力,卻確實不是一般女子,可惜啊可惜!
“仙人,那若水可有得治?她臉上的傷可能治好?”蘇家主和蘇鎮南扶着蘇若水過來,看着她臉上那血淋淋的傷口,深可見骨,觸目驚心,兩人都不禁別開了眼,不忍再看。
“現在也只能讓我們帶他們去仙門,看看有沒治癒的機會了。”
“如此,那他們就有勞仙人了。”帝宗痕把帝殤陌交給他們,看着自己的兒子,想了想,還是問:“仙人,請問,他們將來還能不能再回來?”
“等他們有了一定的修爲,便可再回來,不過,一入仙門,最好還是與凡塵的一切有個了斷,這才能心無雜念的潛心修行。”
“那就是說,我們再也見不到我陌兒了?”帝殤陌的孃親一聽,眼中盡是濃深的不捨。
“砍斷凡塵俗念,一般都在在進入結丹之前,以他們如今的年紀,沒個幾十年還達不到結丹境界,所以他日他們還是可以回來的,這個你們就無須擔心了。”
聽到這話,幾人這才鬆了口氣的點點頭,畢竟,若是就此一去不回頭,他們豈不是跟沒了個兒子似的?
“如此,那我等就此恭送仙人。”沐天佑上前,微微彎下腰行了一禮。
“嗯。”兩人應了一聲,雙手一動,喚出了自己的飛劍,頓時,兩把飛劍隨着他們靈氣的驅動,漸漸變大,直到可以載上他們五人,便帶着他們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往空中飛去,直到,沒入雲端。
六月的天,本應無雨,卻不知爲何,這幾日時不時的下上一陣大雨,唐心獨自一人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巷子裡,雨,在下,打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溼淋淋的。
不知爲何,她不想避雨,也不想回去,此時,只想一個個靜靜的呆着。在巷子裡慢慢的蹲坐在地上,雙手環抱着自己的身子,她低着頭,下巴抵着膝蓋,聽着雨聲沙沙的響着,任由雨水噼裡啪啦的打落在她身上,一陣陣剌痛。
她傷心嗎?是的,傷心,家人生死不明,整個相府只剩下她和夏雪,這幾天,每次想起爹孃被打落山失去蹤影,想起胖子哥哥被廢了雙腿,極有可能被野獸吃掉,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再堅強,也有無助脆弱的時候,她不希望誰看到她的脆弱,看到她的無助,等她整理好心情,她還會再站起來,她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雨,一直在下,可突然間,雨水卻沒打落在她的身上,她從膝蓋中擡起頭,看着那站在她面前的他,沐宸風,他雙手撐着牆壁,半弓着身,用他的身體幫她遮擋着風雨,對上了他那雙深邃而帶着關心的鳳眸,她一怔,就那樣直直的望着。
“你淋溼了。”鳳眸落在她的身上,低沉的聲音帶着沙啞,在她的頭頂上傳出。
“你也是。”她一笑,脣邊的笑意綻開,看着他弓着的身體,爲她擋下一片沒有風雨的小天地。
“回去吧!他們都在擔心你。”
“我沒事。”然而,聲音才一落下,卻因這陣子心焦成疾,又沒休息好,如今又淋了雨,冷不防的打了個冷顫,整個人頓時昏了過去。
沐宸風微皺起眉頭,伸手接住了她,看着她因淋了雨而蒼白的臉色,又在打着冷顫的身體,當下將她抱了起來,用身上的衣袍將她包住,迅速帶她回相府。
“小姐,小姐怎麼弄成這樣?”夏雪看着她被沐宸風抱了回來,而且整個人還失去了意識,不禁焦急的跟了進去。
“去端盆熱水來。”沐宸風抱着她直接放在大牀上,伸手就將她身上的衣服給脫了,而尾隨進來的鳳鳳見了,不禁瞪起了眼睛:“你不能脫我孃親的衣服!”
沐宸風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轉過身去!”
“爲什麼?”
“轉過去!”他厲目一掃,帶着威脅,鳳鳳一縮,嘴裡不滿的嘟喃着,慢吞吞的轉過身子去。而牀邊,沐宸風三兩下的,便將她脫了個精光,又用被子將她蓋住,再給她找來一套衣服幫她換上,而當夏雪端着熱水進來時,他已經幫她換好了衣服。
看着被換下的溼衣服,夏雪怔了怔,還沒開口,一旁的鳳鳳已經在不滿的抱怨了:“雪姐姐,他脫了孃親的衣服,把孃親看精光了,還不讓鳳鳳看,等孃親醒了鳳鳳要告訴她。”
夏雪看了沐宸風一眼,張了張口,卻還是壓下了想說的話,而是道:“王爺,你的衣服也溼了,不如先去換下吧!小姐我來照顧就好。”
“你去熬碗薑湯來給她喝。”
聞言,她點了點頭,應道:“好。”轉身往外走去,順便將鳳鳳也給拉了出去關上門。
房裡,沐宸風起身脫下身上的外袍,裡面的衣服則用武之力烘乾,不一會,渾身便是一陣乾爽,他坐在牀邊,幫她拉上被子蓋住,誰知她的身體卻一直在發抖,口中還不停的喊着冷。
皺着眉,伸手探了探她的體溫,只見燒得驚人,看到現在在牀上發着高燒的她,他以爲她是因爲帝殤陌的離去而弄成這樣,不由俊臉微沉,鳳眸中像是醞釀着風暴一般,十分駭人。
“冷、好冷……”
就在這時,蓋着被子還在喊着冷的唐心伸手抱住了身邊的大暖爐,雖然沐宸風身上的氣息偏冷,但男性的體溫卻是溫熱的,她憑着本能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他的胸膛,吸取着他身上溫熱的氣息,以圖驅散她一身的冰冷。
沐宸風任由她抱着,看着她像只小貓一樣的貼在他的胸口,鳳眸不由微閃,黑瞳中似乎有什麼閃過,直到,聽到外面傳來夏雪的聲音他纔將她扶起來,靠在他的懷裡。
“王爺,薑湯熬好了。”
“進來。”
夏雪端着薑湯進去,見他摟着她家小姐,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卻是什麼也沒說,上前,本想由她來喂,他卻接過她手中的碗:“下去。”她看了她家小姐一眼,微頓了一下,這才退了下去。
他用勺子喂她喝着薑湯,一點點慢慢的喂,喝過薑湯的她身上的寒氣也漸漸散去,人也沒再忽冷忽熱,看着她沉沉睡去,他將她扶着躺下,自己脫了靴子也在她的身邊躺下。
“雪姐姐,爲什麼讓他跟孃親呆在一個房間?”鳳鳳被趕了出來,兩小手正託着下巴,不滿的說着。
“小孩子不要問那麼多。”
“雪姐姐,鳳鳳聽那些人說,那個帝殤陌白了頭髮了。”
“小姐與他已經沒有關係了,從今天開始,不要再提起有關他的事情。”
“嗯,鳳鳳記住了。”
一日之間,皇城中衆人都在議論着,蘇若水被毀了容,當衆碎衣顏面盡收失,唐心被棄,傷心大鬧測試會,以及帝殤陌心傷成殤,瞬間三千墨發盡成雪,這一個個的消息,都如同鵝毛一般的飛傳而開,甚至皇城之外,也都得到消息。
因唐心竟然在沒有武之力的情況下能戲了蘇若水的容,這讓原本打算對相府動手的人都顧忌的停下了,打算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畢竟唐心太邪門了,邪門到連蘇家都不願與她作對。
那一日她狂妄至極的話語,更是撥動着衆人的神經,讓人心生驚駭之意,連蘇鎮南她都敢口出狂言,試問還有誰是她不放在眼裡的?
然而,衆人口中的熱門人物,此時卻是安穩的睡在牀上,還抱着身邊的一個大暖爐,舒服的勾着脣帶着淡淡的微笑,彷彿在睡夢中做着什麼美好的夢似的,而這一刻的寧靜,美好,也隨着一夜的過去,天色的漸亮而被打破。
牀上,唐心舒服的蹭了蹭,聞着有些熟悉的氣息,以及那股安全感,摸着手所碰觸到的東西,她忽然間睜開了眼睛,當看到那衣衫半敝正睡得香沉的美男時,不由錯愕的怔了怔,而更詭異的是,她剛纔竟然是趴在他的胸口,一手從他的衣襟探入,摸着他的身體睡覺來着。
只是,剛纔睡夢中的那個氣息,卻是有點熟悉,到底是在哪裡聞過地?以她的記憶力,不可能會忘記的。
正當她側着頭想着時,牀上的沐宸風也緩緩的睜開了鳳眸,那還帶着睡意的鳳眸與他那張俊美如天神的面容在這清晨間散發着魅人而勾魂的氣息,險些讓唐心給看呆了。
“沒出息!竟然爲了那個男人把自己弄成這樣!”一睜開眼睛,還不等唐心開口,他便劈頭直罵着。
“什麼爲了那個男人?你當我唐心是什麼人了?”她像那種會爲了渣男而讓自己生病的女人嗎?別開玩笑了,她不過是這幾日憂心過度又沒睡好身體一經淋雨就吃不消了,哪是爲了那帝殤陌。
他都爲了前途而選擇捨棄她了,她會爲了他而跟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