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抓住一個佃戶大叫:“你跑什麼跑,今年我們寺裡面的地你還想不想種了!”
那佃戶一呆,猶豫了起來。契丹階級森嚴,兼併嚴重。他自己是貧的是半點地都沒有的,雖然龍泉寺的租子時收到七成,但是總還能活下去。如果龍泉寺的地都不能種了,那麼他一家老小就只好餓死了。
就在他稍稍猶豫的時候,一箭如同天外飛來,又如同流星趕日。
“嗖……”的一聲從這和尚吐沫星子飛濺的大口之中射了過去,只留下尾羽還露在嘴脣外面。
鮮血噴了那佃戶一臉,他大叫一聲,如同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往日高高在上,主宰他們生死的那些和尚,如今就這般被人給輕易殺死。就好像獵戶殺的一隻雞或者一個兔子一樣。
恐懼終於沖垮了他的精神,讓這佃戶大叫一聲,不顧一切的轉身就走。
其他的人,見到這些官軍真的放手殺人,一時間更是大亂。逃的越發匆忙,便連那些努力維持人心的和尚們,這個時候也都害怕了起來,紛紛逃走。
聰明的就直接遠遠逃開,連寺廟也不回去了。蠢的就往山上逃去,逃回寺中。
然而在劉法大手一揮之下:“把這座山都給圍住了,不要放走一個和尚!”
“殺,殺,殺!”大軍齊聲呼喝,他們是文大天師座下,最爲精銳的部隊之一。
打敗過無數強大的對手,又哪裡會把這些腦滿腸肥的和尚們看在眼中?更何況這些賊禿居然還敢和天師作對,還敢把他們的同袍們用着卑劣的手段給抓了起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對於這些賊禿,所有將士都沒有一點好感。
若是別的部隊,還害怕那些和尚的詛咒,比如毀滅佛法打入十八層地獄云云。
然而這些天師座下的部隊,可清一色的都是道門信徒。又哪裡會在乎這些力量?
還是《開天聖經》之中說的靠譜,這些胡教都是域外的魔神傳入中土,竊取我中土氣運的。絕對不是好貨!
大軍把山下主要路口全部封鎖,然後直接殺上山去。那寺中居然還養着數百僧兵,一向都是好吃好喝的詭着。平日裡都是耍弄槍棒。
這時候到了用着他們的時候,個個都奮起勇氣衝了下來,有些甚至身上還穿着鎧甲,一看就知道是從自己同袍身上剝下來的。
“殺……”一陣箭雨如飛蝗一般的射了過去,數十個和尚就在這等強攻硬弩之中倒了下去,血流一地。
這一下子就直接把這些和尚打蒙了,他們雖然平日練武,但是畢竟和軍中陣仗不同。
軍中殺伐最重陣型配合,尤其是文大天師的座下部隊更是如此。根本不給人單打獨鬥的機會,這些和尚武功再高,個人再是武勇。然而在大軍之下,也只有被屠殺的份兒。
只是一輪箭雨過去,這些武僧們都被打蒙。山道狹窄,大軍分成無數的小的陣型,三五配合,形成小的戰陣。一邊用着弓弩開道,一邊挺槍刺去。
一個穿着從俘虜身上剝下來的明光鎧的武僧,仗着武藝高強,身上鎧甲堅固。勢如瘋虎一樣的把一根雞蛋粗的精鐵鑄成的禪杖舞動的潑水不進,衝到一個小隊的面前,手中的禪杖掃出,就把一個士兵給砸的胸口塌陷,倒飛出去。
然而還沒有等他禪杖給收回去,三隻長槍就從左右刺了過去。這和尚大驚,手中禪杖收回,擋在身前。卻見眼前一花,一杆長槍就刺向了他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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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篇第五十八章衆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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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尚大叫一聲,把手中的禪杖給棄了,往後就退。卻見一個士兵揉身而進,手中卻是一把長刀,毫不留情的當頭斬來。
那和尚虎吼一聲,一雙手變成古銅之色,生生的夾住了長刀,正要發力把這長刀給奪走。一根長槍就如同毒蛇一般的一刺,鎧甲破裂,槍頭已經入肉三寸,刺入小腹之中。
和尚一痛,大叫着劈手把長刀給奪走。又是三竿長槍刺來,頓時血流如注。若不是這鎧甲堅固,抵消大部分的威力,怕是這和尚現在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嗖……”一直弩箭幾乎就抵在和尚的腦門前射出。這麼近的距離,讓這和尚眼中閃現一股絕望之色來,短短的一丈不到的距離,可以說弩箭一出去,就已經射到了那和尚的面門,根本連半點躲避的功夫也都沒有。
那和尚就已經被弓弩巨大的力量給帶的飛了起來,飛出去兩三步遠,生生的被釘在山道上的青石板上。
“媽啊……”見到連這個武功如此高強,打敗他們所有人都無敵手的強悍和尚就這麼容易的死在這幾個小兵手中。
所有的武僧們都士氣崩潰,大叫着往後逃去。然而又是一陣箭雨飛來,從背後把他們一個個釘死在了地上。最後逃回寺中的,也不到一半人。還大多都是身上穿着鎧甲的。
整個龍泉寺之中,都已經慌亂成了一片。原本那些氣定神閒的所謂高僧們,卻徹底的慌亂了手腳。有些只管閉目唸經。等着一死。有些卻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走來走去,卻沒有半點對策。
這個時候的秦檜,很明智的閉緊了嘴巴,儘量把自己的身體後縮去,儘量不惹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知道這個時候,面對這些亂了方寸的和尚們,是他所最危險的時候了!
殘餘的武僧們敗退回來。到處都是哭聲罵聲,把這清淨之地給弄的像是菜市場一樣。
有人叫道:“宋軍太厲害了!他們的人數太多,弓弩也太厲害……”
法成和尚頭皮發麻。寺廟裡面最大的依仗就這麼沒了。原本他還以爲寺中花費這麼大力氣養出來的武僧們,怎麼樣也能抵着數千大軍。
尤其是剛剛那個強橫的和尚,武力更是出衆。不僅在龍泉寺,就在在燕雲地方都是出名之極。號稱槍棒無雙。和大宋的周侗並稱天下雙雄。
無數人誇口這和尚放到軍中,就是萬人敵的猛將,就好像傳說之中的關羽張飛一樣。
然而沒有想到,這個和尚就只殺了一個宋軍,就死在了幾個小兵的手中,窩囊到了極點。
武僧們並不是真正的軍隊,和着他們的戰法是完全不同。真正的軍隊之中,根本就不和你講究什麼單打獨鬥。讓你有着天大的本領,也都沒有半點發揮出來的機會。
他惶惶然的跑進暗室之中。來到蝗神的神像面前,低聲的禱告着。然而居然沒有半點回應,法成頓時更加惶恐,張口法眼一看,那羅漢像上神光全失,那蝗神居然早已經不知道跑到何處去了!
法成只感覺到一陣胸口發悶,頭暈眼花。不久之前,蝗神還在和自己信誓旦旦的,要和他們龍泉寺一起對付文飛。
然而想不到,真正的有起事情來。這傢伙已經跑的比兔子還要快了。讓法成鬱悶的想要吐血。
他踉蹌了幾步,眼前發黑,好不容易站定住了。怒從心頭起,使勁的抱住這神像晃動着,咔嚓一聲,那神像被推倒下來,摔在地上,成了幾塊。
“完了,全完了。龍泉寺上百年的大好基業,就要全部毀在我的手裡了!”法成法成貓頭鷹一般的似哭似笑的聲音,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過了半晌,他猛然間站了起來:“地道,是了,寺中還有暗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疾步走了出去,卻差點一口老血沒有噴出來。寺中的財庫被人打了開來,許多的和尚們從裡面報出一串串的銅錢布匹,四處逃跑。
甚至連在他禪房之中的暗道也都被人打了開來,牆上掛着的名人字畫,和值錢的東西都被洗劫一空,許多和尚都從此處逃走地上還撒落着許多的銅錢和各種財物。
“噗……”法成和尚終於忍不住了,一口鮮血終於噴了出來:“他們怎麼會知道這暗道出口在這裡的?顯如呢?我不是讓他看守這密道的嗎?他跑哪裡去了?”
法成自然不知道的是,眼見事情已經糟糕透頂。他的徒弟,最痛愛的私生子,就把最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打開暗道逃命去了,甚至倉惶之下,連暗道的門都忘記了關……
喊殺聲不絕於耳,顯然大宋的軍隊已經圍殺在了龍泉寺之外了。法成整個人徹底的癱倒在了地上,私生子的背叛給了他最大的精神打擊。
卻就在這個時候,見着那密道之中有着響動。一顆人頭血淋淋的被扔了出來,法成一看那顆人頭,頓時再發出那夜梟一樣的似哭似笑的聲音來,這不是別人,正是他那私生子的顯如的腦袋。
看來背叛他的兒子,終究沒有能夠逃得出去。密室之中聲音響動,一個個鎧甲鮮明的大宋士兵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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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大的特茲卡波利波卡,就在這裡了!”領路的部落首領小心翼翼的說道。
文大天師向着這位小部落的首領點點頭,只見他滿臉都是驚慌失措的表情。甚至跟着他來到這裡的武士們也同樣如此。
在這片杏的岸邊,有着一個小小的部落存在。再往前走,已經是超出了這個些部落最遠的居住地了,可以說已經是這個“國度”的邊界了。
而現在即使數百人的隊伍來到,也絲毫沒有驚動到這個部落的人們。確切的說,是已經再也驚動不到他們了。死人,是再也驚動不到的。
儘管這個部落的帳篷,還有那半永久的木屋還在,甚至能夠看到附件開闢出的金雞納樹林。
但是這個部落的人們已經在幾天前的霧族的襲擊之中死了個乾淨,甚至只留下了兩個活口。
那是一對晚上睡不着覺的寂寞難耐的男女,偷偷摸摸的跑到樹林子裡去做的事情。結果只有他們目擊到了所發生的一切,並且逃出了生天。
整個部落的幾十個人,就是在這麼一場的如同夜霧一樣的東西籠罩住之後,個個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聲音,當霧氣散去之後,所有的人身上發黑,死個乾淨。
文飛當先大步向着這個鬼域一樣寂靜的地方走了過去,看看能夠找到什麼線索不。
身後的武士們戰戰兢兢地,若是別的什麼敵人,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然而遇到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他們所剩下的也只有畏懼了。
文大天師並沒有理會這些傢伙,他已經感覺到了這個地方的陰氣極重。似乎有着森森鬼氣,用着這個地方的話來說,就是有着自然靈在飄蕩。
“怎麼會這麼多?難道那霧氣還有什麼古怪不成?”文飛暗道。
這裡的鬼氣出人意外的濃厚,然而卻沒有讓文大天師看到半個鬼魂的存在,心裡就隱隱約約的覺着不對勁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響起了一聲變了調子的慘叫。那是有人驚慌過度,發出像是殺雞一樣的捏着脖子的慘叫。
只是一晃,他已經來到發出聲音的地方。
只見只見帶來的武士們個個屁滾尿流,驚慌失措。從那金雞納樹的林子之中,一個個渾身都是泥土,搖椅晃的東西走了出來。
“這些都是死人,都是死人……是我們把他們埋進去的……”那小部落的首領見到文大天師,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飛快的跑了過來,抓住文大天師的衣服叫道。
沒大沒小,不知尊卑!文大天師皺皺眉頭,越發明白了當年劉邦爲什麼要等到叔孫通創建禮儀之後,才知道當皇帝的尊貴了!
看着自己被抓的髒兮兮的袖子,文大天師忍不住吐槽。至於眼前這些東西麼,卻絲毫沒有放在他的眼裡!
文飛一揮袖子,就有着一股大風吹出。不僅把這傢伙吹的閉嘴,更是讓那些剛剛從泥土之中爬出來的傢伙們直接吹飛出去。
怎麼會這樣?所有人都看傻了眼,雖然知道文大天師厲害,甚至連太陽神和黑夜神都不是對手,但是這些傢伙們對於這個厲害是怎麼個厲害法沒有什麼概念。
如今見到這般一幕,簡直已經不是目瞪口呆可以形容的了。
“誰?”文大天師聽到了金雞納樹林中還有聲音傳來,身形一晃,已經進入林子之中。
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面,就看到一個遍體鱗傷的傢伙。
“伊瑪納達羅圖?”文飛小小的吃了一驚,這貨在這裡裝成這副模樣,難道是想暗算自己?
沒有這般傻吧?再說了,文大天師根本不用靠近,就知道這個傢伙傷勢極重,渾身的血都快要流乾力量。(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五十九章老子不喜歡走後門
上章內容已經修改,對於各位兄弟造成的不便深感歉意……好在不用重複訂閱……諸位兄弟原諒我吧……
所謂三圓不如一扁,這方丈並不是沒能力找幾個女人,只是實在習慣了龍陽之事,對於女色卻就沒了興趣。
迷迷糊糊之中,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夢裡迷迷瞪瞪的,分不清四方,但覺着到處都是被霧一樣的黑暗給籠罩着。
他就在這種地方,身不由己的漂浮着。如果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情形,這方丈自然會有些害怕,懷疑自己陷入到了夢魘之中。
然而經歷的多了,這方丈現在並不驚慌,配合着放鬆,讓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帶着自己飄到了一處所在。
彷佛是夜霧之中掀起了不起眼的一角,就有着一座看不清全貌的宮殿露了出來。硃紅色的大門並沒有開啓,卻從一座小門之中漂浮進去。
一進門之後,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就消失了,變得腳踏實地起來,也讓人不由自主的把心給安定了下來。
眼前亮堂了起來,卻是一座花園之中。四周薄霧繚繞着,然而卻好像天色亮了起來一般,可以看清楚四下的風景。
到處都是一棵棵世間罕見的佳木和名草,瑞珠吐信,燦爛芳華。更是有着許多個二八年華的佳人,穿着豔麗的宮裝在其中嬉戲。
方丈不敢多看,低眉順眼的就隨着一條木製的走廊往前行去。那走廊九曲十八彎,越發見情趣,將着花園景色從各個角度看個通透,是一步一個景色,顯然是有着高手精心設計。
然而方丈連頭也不敢多擡,他雖然小有勢力,然而這卻不是他能夠放肆的地方。
好容易順着走廊,來到了一處小山邊。便見着一道飛瀑如同一樣的落下,轟然衝在一座墨綠色的深潭之中。
那深潭顯得深不可測。顏色極其暗墨,離着瀑布遠一些的地方,那水色居然紋絲不動。
就在深潭邊上的一塊**的奇石之上,修建了一個小小的亭子。卻有着一個白衣書生。袖手站在此處。
方丈見了,眼皮子一跳。飛快的走了過去,恭恭敬敬地施禮:“貧僧拜見神主!”
那書生淡淡的回頭,卻笑道:“不用多禮了,我吩咐你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那方丈更是心頭亂跳,按下驚慌,囁嚅的道:“龍泉寺已經被整個滅門了……”
“什麼?龍泉寺被滅門了?”那書生再也沒有半點剛纔那種閒散瀟灑模樣,震驚的道:“那蝗神呢?咳咳……”
蝗神?難道說是龍泉寺祭祀蝗神?方丈心頭涌出了一陣的驚濤駭浪,這個消息可沒人知道啊?難怪這些蠢貨被滅門了。
書生似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乾咳幾聲。說道:“我問你,讓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那方丈地下頭去,不敢回答,冷汗就涔涔而下。
“看你的樣子,那就是說沒做了?”書生再問道。
方丈大駭:“神主。你聽我解釋。現在這位尚父太厲害了,到處都在夾着尾巴做人……”
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見着那書生臉色變得鐵青猙獰了起來。手中多出來一條鞭子,揮舞着打在那方丈身上。
那方丈痛的滿地打滾,書生卻不肯罷休,一連的抽了十多鞭子。這才字,對着地上亂滾的方丈冷笑道:“你敢不聽我的話?要不要我帶你進入監獄之中。看看你祖師元貞那老和尚的下場?”
“神主饒命,神主饒命。”方丈勉強跪了起來,磕頭如蒜,口中不斷哀求饒命:“小的再也不敢,我回去馬上就做!”
“不識擡舉的東西,我既然能讓你成爲詭我的方丈。自然也能讓你和元貞那老和尚一樣,打入監獄之中永恆的受苦c好想想,給我滾吧……”
說着大袖一揮,方丈就真個不由自主的滾了出去,輕飄飄的翻滾了兩圈。已經是那暗沉沉的夜霧之中,再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禪房之內。
他從禪牀上坐了起來,口中發出聲音,點燃了燭火之後。卻見到身上觸目驚心的出現了十幾道粗大的鞭痕來。
方丈大駭:“剛纔我明明是靈魂出竅的,怎麼這身上也有傷?”
他慌忙把用衣服把身上的傷勢給遮掩住了,這才故作威嚴的走了出去。對着門外守夜的和尚說道:“找人去送信,把魯不古這些人都給我找來?”
“現在?”守夜的和尚驚訝的道。
方丈頓時大怒,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啪”的一聲,打的那和尚暈頭轉向。
方丈“嘶”的一聲倒抽涼氣,卻是牽動了傷口,痛的一陣齜牙咧嘴的。他怒喝道:“還不快去?”
捱打的和尚一愣,接着飛一般的跑了出去。遼國實行奴隸制度,風氣所及,這寺廟就更像大的奴隸主了。便是再在寺裡作威作福,殺上幾個人更是像玩一樣。
聽說方丈發火,得信的和尚們不敢怠慢了。飛快的派出人手出去報信。
天微微亮的時候,幾個一臉橫肉,渾身都是煞氣的漢子們就騎着高頭大馬,大大咧咧的來到寺中。
方丈正等的心急,來來回回的踱着步子。見到這幾個傢伙興沖沖的來到寺裡,不由得一陣頭痛:“你們這幾個傢伙來的時候,不知道小心一些?走下後門?”
“走後門是方丈你的愛好,老子可只是喜歡走前門的!”魯不古大大咧咧的說道。他們說的都是契丹話。
“說吧,這次把我們兄弟叫過來又是做什麼大生意?鳥的,最近可把我們兄弟給憋的了!”
方丈忍住氣,說道:“這次我要五隻羊,都要最後的貨色!”
“五隻羊?”魯不古差點叫了出來:“還要上好的?你這他媽的不是消遣我們吧?現在的肥羊是這麼好弄的?”
方丈臉色陰沉如水,半晌方道:“你們知道的,這又不是我要!”
一聽這話,幾個人心裡一寒,下意識的往四周看去。
半晌,纔有一個看起來稍稍斯文一些的傢伙說道:“要是往年,弄五隻羊也在這種大災之年也不困難。只是現在有着那位大天師在,到處開粥場。連流民都沒有幾個。更沒有誰賣兒賣女的,讓我們到哪裡去弄肥羊?”
方丈沉重臉:“你們以前怎麼做的,不用我交你們吧?”
“老子們是鹽販子,又不是拐賣的……”一個漢子含糊不清的說道,顯然不大願意去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你和我說沒用。有種你去和龍王說去!”方丈冷颼颼的說道。
頓時讓幾個天不怕地不怕,連大遼官兵都殺過的幾個亡命之徒們心生寒意。
“我我……我又沒說不做!”那人心中大駭,趕緊把手伸出來拜了幾拜:“這是那位天師,實在有點駭人的慌。他往這南廄裡一坐,道上的兄弟們就全都收斂了起來,連大點聲音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就是,龍泉寺那麼狠的地方。還有那狂和尚,號稱打遍北地無敵手的。結果愣是被人給射成了篩子,死的真是冤枉啊!”
一說起這個,這些亡命之徒們都大起兔死狐悲的感覺來。堂堂的道上威名遠揚的龍泉寺,數百僧兵,再加上號稱北地第一高手的狂和尚。
結果愣是被兩三千官兵給剿了,寺裡和尚被殺了一個精光,血都被山石給染紅了。然而也就狂和尚殺了一個官兵,其他毫髮未傷。
就那狂和尚更是倒了大黴,身上不是被捅的和一個漏斗篩子差不多。連人頭都被割了下來,掛在了燕京的城頭上。
這些傢伙們都去偷偷看了一眼,當時都覺着褲襠裡一陣發緊,差點沒有把尿都給嚇出來。
“你們怕什麼?那所謂天師再厲害,不過也是凡人一個,他要是真是神仙,不早就回天上去了。有龍王爺罩着我們,沒什麼好怕!”方丈不知道是給自己還是給這些傢伙打氣!
這些亡命之徒聽了,不由得連連點頭。也只好這麼安慰自己了。
卻在這個時候,有着一個高瘦和尚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滿臉都是驚慌:“方……方丈……,有着兩個道士殺到咱們廟門口了!”
那方丈霍然一驚:“誰這麼大膽,居然敢殺到我們龍王廟門口?”
說着驚疑不定的和魯不古等人對視了一眼,難道那位尚父真的如此神通廣大?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一夥人色厲內荏的急衝衝的到了廟門口,卻見真的只有兩個道士,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口。身後沒有帶着大軍,看樣子也不像是來找茬兒的,不由鬆口氣,狠狠地一瞪報信的和尚!
然後方丈整整臉色,含笑迎了上去:“兩位道兄不知何故來此?”
其中一個道士就謙和的笑道:“貧道等從汴梁城來,旅途辛勞,想要在此地掛單休息一二!”
“哦,兩位居然是從我大宋東廄那般的寶地而來,難怪風姿儀態如此出衆,讓人一見忘俗,果然是上國衣冠啊!”方丈嘴裡讚歎而笑,又道:“請進,請進。老君化佛,佛本是道,咱們佛道本來就是一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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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篇第六十章雷中夜叉
說着殷勤的把兩位道士安頓了,又親身陪了半天。這才鬆口氣,見到剛纔那報信和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就是一個耳光扇過去。就這和尚打的天旋地轉。
“你他媽的眼睛是怎麼長的?沒看見人家只是求宿麼?亂嚷嚷什麼?”方丈惡狠狠的叫道。
那高瘦和尚委屈的叫道:“方丈,哪裡有道士來咱們和尚廟裡求宿的?而且,你也不看看現在天色一大早的……”
方丈惡狠狠的看了這高瘦和尚一眼,卻是自己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做賊心虛,聽到有道士來,本就害怕,一見這些道士不是來找茬兒的,鬆口大氣的同時,只顧殷勤款待,就沒有想到別處。
現在一被提醒,果然覺着疑點極多。現在還是早上時分。便是從這裡一路趕到幽州城去,也不過兩三百里路,何必要急着一大早投宿?
被這高瘦和尚提醒了,方丈並不感激,反而有些惱羞成怒了。心裡打定主意要把這貨收拾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還要他來提醒,豈不是顯得自己太蠢?
龍王廟畢竟是個大寺,雖然香火併不是太旺。但是好歹也準備的有幾間客房,十分整潔乾淨。
兩個道士相對而坐,一個就道:“道兄,你覺着這寺裡有是不對勁麼?”
陳泥丸就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是也早就覺着此地不對麼?要不然好好的路你不去走,過來投什麼宿?”
王文卿莞爾一笑:“適才看着那方丈後面跟着的幾個傢伙凶神惡煞,一身血光,看起來倒不像是好人!說不定那些女子失蹤的事情,就和他們有關!”
“所謂不禿不毒,越禿越毒。師弟說的這句話想來是很有道理的,莫非是這寺裡是個淫窟……”
“道兄,莫看玩笑了。我們打聽着的,怕是邪神作祟。這裡的什麼龍王在幾十年前可是一直人祭的……”
“哈哈。開玩笑罷了。師弟收復燕雲,不知道這地面上的多少神神鬼鬼們,坐不安穩了。咱們兄弟也當分憂纔是!”
說着兩人對視一眼,都是哈哈大笑。身形一個恍惚。就已經消失不見。
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片靈境之中,到處昏昏暗暗,飄着一層濃霧。
只是這層濃霧,擋的住尋常靈魂的視線。卻根本擋不住這兩個道門高人,他們大踏步的向着一個方向走去,不過幾步之間。就已經來到了一片陰鬱深沉的大海邊上,濤聲起伏,整個大海似乎一直通向不知名的深遠地方。
“既然知道我們來了,何必裝神弄鬼?莫非以爲這擋的住我等麼?”
那片隱藏在濃霧深處的大海咆哮起來。無數的浪頭涌動着,發出如同雷聲一般的怒吼。
“臭道士,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何必又苦苦相逼?真當我好欺負麼?”
陳泥丸“嗤”的一聲冷笑:“你這邪神居然敢用女子來血祭?當真是不怕天理國法麼?還敢和我說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我定然要替天行道!”
說着,頭頂上衝起一股雲團來,化爲龍虎相互搏鬥。頓時間。咔嚓一道雪亮的雷響,震動的整個靈界動盪不安,原本陰鬱的霧氣,也在你這一雷之下消失無蹤。
如同水桶一般粗細的雷霆生處,筆直的轟入大海之中。
就好像一顆炮彈轟入海中,炸起漫天的白浪,就有着一聲巨吼。一條巨大的蛟龍從海水之中隱隱約約的顯現出來。
王文卿也跟着出手:“雷中夜叉,雲中烏鴉,雷鬼雷鬼,速至速至。吾奉雷祖大帝律令。”
就有着一個樣貌古怪醜陋的雷神聞令而出,鳳嘴環眼,朱發肉魚。翅身赤色,遍身金書天篆文,足如龍爪,頭戴天丁冠,身着紅裙曳綠風帶。左手持天皇令,右手執敕召雷神皁旗,跨井木犴。
這時候一出來,就向着王文卿一拱手:“末將聞令而來!”
王文卿同樣還禮:“有勞神君了!”
這神將只是一禮,揮動手中令旗,就見雷光一閃。隱隱約約的見到這雷光之中,似乎有着門戶出現其中,無數的雷光環繞的天兵天將,呼嘯而出,向着那蛟龍衝去!
“好啊,好啊。那所謂的尚父天師,是真個把自己當成天帝道君了,是一點都不給我們這些北地神靈留活路了,兄弟們,還等什麼?和他們拼了?”
隨着一聲大叫,伏兵四起,從海水之中鑽出無數的蝦兵蟹將來。天兵更是光芒隱隱,幾團神光赫然出現。
。。。。。。。。。。。。。
“這裡居然有着陰世的雛形了,”文大天師負手行走在這片昏沉黑暗的世界之中,一陣緊似一陣的刮骨罡風,並沒有給文大天師帶來半點的困擾。
腳下是一片片的白骨,半掩埋在風沙之中。卻又被罡風吹起,在空中解體,變成更加細小的沙塵來。
罡風夾帶着這些細沙,吹面打來,能夠讓所有的靈魂被打的魂飛魄散。
然而文大天師的身前,卻似乎有着一圈無形的屏障。將所有的風沙都給隔離了,根本靠近不得他身邊半點。
天邊不時的有着一道道的雷霆滾過,隱隱約約的可以見到是天幕之上有着一個個的缺口,雖然被一種力量彌合着,但是始終卻不肯消失,偶爾還噴出一道電光來。
這個地方,文大天師來過。他有着一點啼笑皆非的感覺。是因爲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荒謬。
他擡頭看看天幕,看起來這死神居然這麼快就又恢復了不少,看着整個世界之中漂浮着的那種血光,不問可知,已經知道這傢伙到底用着什麼辦法恢復的。
“我們分爲十三個部落。都是信奉死神的。卻沒有聚居在一起,分佈在銅山和雨林之間的廣大所在,偶爾也會聯繫……”
這是那位老巫師臣服的時候,告訴文大天師的。
“每一個部落都有着一片死神的戰袍,當我們死去的時候,我們都會迴歸這個戰袍之中……”
而現在文大天師所行走的地方,就是這麼一個戰袍之中了。不用問,所謂的戰袍,只是靈界罷了。
沒有想到這個死神居然有着能力開闢出了這麼多的靈界出來。如果再給他數百年的時間,說不定他就能夠把這些靈界合而爲一,讓陰世徹底的成形。
然而遭遇此次大劫,看起來這倒黴的神靈損失就相當不小。而最倒黴的,還是被文大天師當成獵物給盯上了。註定他完不成這般的豐功偉業……
眼前是一座高手如雲的大山,無數螞蟻一般細小的靈魂,正在揹着東西向上攀爬。
在山的頂端,有着一個巨大的城池正在修建,看起來已經有着規模了。
似乎發現了文大天師的到來,一隊數十人的衛兵,雄赳赳氣昂昂的殺了過來。還沒有靠近,幾十塊石頭就呼嘯着砸了過來。
這是許多部落最喜歡用的投石器所偶投出來的石頭,即使在靈界之中,依舊威力巨大。
然而文大天師只是身形晃了一晃,整個人就消失不見。再出現之時,只是袖子一揮,一片光芒撒過,所有的這些戰魂衛兵們君崩解,成爲細小的碎末,卻是再無半點重生機會。
“殺啊……”更多的衛兵向着文大天師衝了過來。
“比人多麼?我可不怕你們!”他微微一笑,袖子一抖,數千的來自中土的鬼兵就出現利了。
他們鎧甲鮮明,手中武器更是犀利。排成整齊的陣型,一步步的壓了過去。
相比這些那徐亂的土著戰魂們雖然各個精悍。然而不論從組織到裝備,都被這些中土鬼兵所完全的碾壓。
幾乎還沒有靠近,一片片的箭雨就射了過去。讓大多數的土著戰魂們,直接化爲黑氣,返回到了山頂再次重生。剩下的更是以接觸,就被整個陣型給淹沒了,就好像大海之中投下了兩顆石子,翻騰起幾片不起眼的浪花。
大軍沉默前進,堪堪殺到山腳。那些重生過來的戰魂們又再次的殺了過來,然而更是不堪一擊,就再次回到山頂重生。
巨大的文明差距,和神力的差距。使這些戰士們儘管兇悍,然而在着組織森嚴的戰陣面前,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
四周的那些搬運着石頭上山的奴隸們,紛紛躲避,讓開一條大道。任憑來自中土的鬼軍們毫不停留的,在半山腰上,再一次讓那些戰魂全軍覆沒。
這一次,有着起碼十分之一的戰魂沒有能夠重生。就算是有着神力所支持,但是一般的靈魂強度,也並不能支持無限度的重生。
接着在山頂的一戰之後,起碼有着三分之一的戰魂魂飛魄散,徹底的消散。
當中土的大軍圍上山頂的城邦的時候,更是出來一個殺一個。土著們再也沒有半點翻盤的機會。
這個時候,文大天師才施施然的出場。一路帶着大軍,如同閒庭信步一樣殺入這座巨石壘砌起來的城池之中,一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這纔來到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前面。
地上篇第六十一章李代桃僵
一大堆身形僵直的殭屍剛剛涌過來,就被那些鬼兵們給砍成了粉碎。
文大天師閃身而進,自從來到美洲之後,第一次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力量發揮到了極點。
無盡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如同陽光一般的耀眼。他速度極快,所過之處,所有的防禦都直接在着無盡的光明之中化爲虛無。
當文大天師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金字塔上面的一座小神廟之中。一尊巨大的死神雕像,足有五六米高,坐在這神廟之中。
然而當文大天師真正的站在身前的時候,那原本看起來只是雕像的東西忽然就動了。化爲一道黑霧,無數的張牙舞爪的厲鬼在其中呼嘯着,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厲聲慘叫。
“如果你就這麼一點的本事,我看你也就不要在我面前展現了。乾脆直接自殺好了,省得浪費我時間!”文大天師面對這麼一幕,只是淡淡的說着。
“外來的神靈,你我們老是跟我作對!”死神咆哮着,卻顯出了色厲內荏。
“沒辦法,誰讓我想借用一下你的死亡的神職!”文飛聳聳肩,說道:“就這麼簡單!”
那死神再次咆哮,充滿了憤怒。文大天師這種裸的表現出藐視,讓他憤怒到了極點,卻也偏偏感覺到了一種害怕。
“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在這裡的名字叫做特茲卡波利波卡。”文飛笑道。
“等等,這個名字爲什麼我聽了這麼熟悉?”死神怒吼着:“爲什麼我聽了這麼親切……”
“轟隆……”
一道雷霆聲音之中。文大天師頭頂衝出一個神將來。三頭八臂,手擎ri月弓矢金鎗金鈴箭牌寶劍,着天青衣。駕火輦,輦前有七白豬引車,現大圓光內。
根本不理這死神叫囂,猛然間一揮令旗,一圈神光之中,就涌現出千軍萬馬來。齊聲叫道:“殺,殺。殺……”
騰宵的殺氣之中,死神就嚇的失聲叫了起來:“你到底是誰,怎麼會這麼強大。等等……等等……我們有話好說……”
神將根本不爲所動。令旗揮下,數千鬼兵加持在神光之中,紛紛放箭。那利箭之中更是帶着雷光,射入黑霧之中。便見那黑霧層層消減。狼狽的東躲xizàng。
不一刻,這黑氣就消失了大半,無數在其中飛舞的厲鬼,同時消失,化於無形。
卻在這個時候,神將再次一揮手,一道雷霆砸落下來,幾乎有如水缸那麼粗。
死神發出不甘心的叫聲。是如此的聲嘶力竭。然而在這片的靈界之中,卻是連躲都無處可躲。
一雷之下。整個空間都在眼前雪崩一樣的轟然塌陷。無數的空間裂縫猛然擴大,各種力量在這裡肆意縱橫。
而死神死死的抵抗着雷霆的威力,渾身的死亡力量,更是像是遇到了太陽的冰雪一樣的融化。
純粹的死亡之力,是並不會懼怕雷霆。然而這位死神的力量終究並不純正,甚至還用着血祭之法來恢復傷勢。
力量之中有着太多雜質,更是有着無數的怨氣煞氣,各種因果糾纏。就在這一雷之下,抵抗了一時三刻之後,徹底的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靈界也開始坍塌起來,眼看着要如同肥皂泡一樣的湮滅的時候。
那神將身上的神光猛然的擴張開來,恰如天柱一樣,將整個的靈界給支撐住了。
靈界依附在山脈地氣之中,發生瞭如此天翻地覆一樣的巨大的變化,更是也生出了地震和山崩。
在這個雲霧所封鎖的,伊瑪納達羅圖所到過的山谷之中,如今羣山和大地都在震動。
放置在兩邊山壁上開鑿出來的,如同石龕一樣的淺洞之中的頭骨,被震的摔了下來,滿地的滾動。
一大塊一大塊的山石,從山上滾落下來。山谷之中的建築在地震之中垮塌,那些人們無論是巫師還是戰士,甚至包括奴隸,現在都分不開來。
在眼前這種天崩地裂一般的大災之中,都只是如同蟲子一般的求生的可憐蟲而已。
眼看着整個山谷都要坍塌下來的時候,忽然一陣金光猛然出現,射向半空之中。
在這金色的光芒照耀之下,地震山崩奇異的停了下來。
一尊足有十餘米高的金色神將出現在圓光之中,三頭六臂,模樣猙獰。
然而這些霧族人見到這神像頓時的歡呼起來了,雖然這神像和他們所崇拜的死神再無一點相像。然而卻有着一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們認爲眼前所出現的這個神靈就是他們所崇拜的,甚至比以前更要強大!
“偉大的神靈已經甦醒,而且比往ri更加強大。他要帶領我們征服整個世界,歡呼吧……我們的神靈,現在叫做特茲卡波利波卡。”
一個最爲年老的巫師跪在地上,似乎傾聽着什麼。然後他站了起來,高舉雙手,叫道。
頓時之間,所有人歡呼起來:“特茲卡波利波卡,特茲卡波利波卡……”
在這一刻,彷佛歡呼聲音能夠穿透時空。離這裡數百里遠,甚至有着上千裡遠的霧族部落的似乎都在這歡呼聲中震動。
他們所詭的神像不是無緣無故的摔倒,就是咔嚓咔嚓的在上面裂出了裂縫。
就在他們所有人都在惶恐不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所有的巫師們都跪在神像前面虔誠祈禱之際。似乎,他們都聽到冥冥之中的歡呼聲音:“特茲卡波利波卡……”
然後他們都帶着所有的族人,開始一起歡呼這個名字。
在所有的歡呼聲音聚集在一處的時候,昊天元氣之海跟着被攪動。一股強大的,文大天師似乎經歷過的一種力量,從冥冥之中灌入到神將身上。
那是一股白色的火焰,如同燃燒一樣的幾乎就在這卸呼聲之中,灌注到了神將的身上。
躲在一邊的文大天師的本尊,甚至同時也感覺到了這股力量。
他對於這股力量不會感到陌生,就在大宋,分身承受道君的稱號的時候。冥冥之中的昊天元氣之海就同樣灌注下來這般無比龐大的力量。
當時的文大天師就曾經感受到一回,只是那次隔的太遠了,感覺並不如何強烈。而這麼一次,儘管還是新的分身承受。
然而卻沒有數萬裡的空間阻隔,那種強大的力量,順着分身和本尊之間的神秘的聯繫而加持在了本尊身上。
無以計數的信息,清楚的出現在文大天師的識海之中。這些信息飛快的被文大天師所歸類整理,甚至在一瞬間推算出這片大陸上千年來發生的大概事情,更能模模糊糊地演算出這片大陸數百年之後所要發生一切的……
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玄妙難言,甚至讓他都沒有注意到。原本來到這片大陸,那種無時無刻不在的,這片天地的昊天元氣之海對於自己的壓制和排斥。
同一時刻,數萬裡之外,幾乎就是在地球的另外一面,燕廄中,文大天師身上也轟然生出一種白色,或者可以說是透明的火焰來了。
在本尊新的分神,終於用着種種手段竊取了原本屬於土著神靈的神職和名稱的時候。同樣經過昊天元氣之海洗禮的鬼帝大尊分身,也同樣的和大宋這片浩大的昊天元氣之海轟然震動了起來。
一種神秘的聯繫,就在這一刻,突破了重重阻礙,一下子的出現在相隔數萬裡的地方。
而且這種聯繫,並不是以前文大天師和的分身和本尊之間那種模模糊糊地聯繫。而是如此的清楚和明白,下一刻,分身就在一瞬間踏上了美洲的土地,猛然間和特茲卡波利波卡這個分身融合在一處。
咔嚓擦,一道雷霆接着一道雷霆,然後瓢潑一樣的大雨降落下來,讓世界都在這暴雨之中顫抖起來。
“師父,師父……”白素貞拼命的敲着門,她感覺到了一種讓她心悸的力量,似乎正在發生,而且似乎就發生在文飛的身上。
門悄無聲息的打了開來,文飛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對着白素貞一笑說道:“小貞,好久不見!”
白素貞的眼睛一下子睜的極大,似乎有着不敢相信的樣子:“師父……”
文飛哈哈大笑:“當然是我了!”
白素貞一下子撲入文飛的懷中,又哭又笑,半晌才問道:“你是怎麼回來的!”
“該來就來,該去就去。”文大天師笑了一笑:“如今你好歹也是海神娘娘了,還是這般樣子,也不怕人笑話!”
“笑話什麼?誰笑我打斷他的腿!”白素貞冷哼一聲,想想自己臉上還哭的像是大花貓一般,又覺着有些不好意思。
她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說道:“對了,師父,我有東西給你!”說着從貼身之處,拿出來一個小小的玉盒出來。
文飛順手把這東西收了,卻笑道:“不急,先解決你的事情吧!”
白素貞奇怪的道:“我有什麼事情要解決的?”
“你即爲海神,自然天下間龍族以你爲長。那些什麼龍王廟之類的地方,都留他不得!”(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六十二章發動絕殺
白素貞道:“師父,我不想當那海神,好沒意思。”
文大天師啞然失笑:“這天下間不知道多少神靈想搶都還搶不到的……”
正說話之間,文大天師臉色一變,冷哼道:“在我面前都敢出來,簡直是找死!”
說着大踏步的走了出去,白素貞跟着露出忿忿不平的模樣來,一握粉拳:“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讓我來對付他……”
兩人走出了屋子,只見已經是下午時分,太陽已經有些西斜了。然而這個時候,鋪天蓋日的都是飛蝗,如同黑壓壓的雲層一樣,幾乎把整個的眼睛城的上空都給覆蓋住了。
“這是找死!”白素貞眼中閃過憤怒的火花。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羞辱。
文大天師親自坐鎮燕京,這蝗神居然還敢驅馳蝗羣來此,這就是裸的挑釁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文飛哈哈大笑:“敲鐘……”
一聲令下,鐘聲響起,隆隆聲之中,整個的燕廄都能聽見。
原本這般大規模的蝗羣出現,本就讓人人心惶惶。現在鐘聲一響,所有來到燕京的道士們,都魚貫而出,穿上法袍,聚集尚父府之外。
“恭迎教主法架,請教主獅滅蝗……”
無數的道士整齊的喝道。
這般大的聲勢,早已經惹來無數人的觀看。現在一聽這些道士們這般大叫,許多信徒也都跪了下來:“請天師滅蝗……”
文飛就在這刻大步的走了出來。笑道:“我本來還想找個好日子來開壇的,既然這些妖魔鬼怪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找死,那也顧不得了!起壇……”
一聲令下。所有的道士開始飛快佈置法壇。就在那尚父府的門前廣場之上,只是用了短短的一刻鐘就搭起來了一座三丈高的法壇。
文大天師披頭散髮的走上法壇,也不見如何作勢。只是一拍岸上令牌,喝道:“北海龍神何在?”
“咔嚓……”
天際之間,就有雷霆閃過。轉眼間大團大團的烏雲就從北方聚集過來,讓人駭異的是,此時正是夏季。
那厚重的雲層如同飛馬一樣的迅疾。幾乎就是在眨眼間就壓在了燕京的城頭。
在這一刻,四方之中,不知道有着多少懷揣各種目的之輩。在暗中環伺着。看到了這麼一幕,都有大跌眼鏡的感覺!
“怎麼可能?”不知道多少存在在驚叫着。
“不應該啊,文沖霄逆天而行。強自扭轉氣運。天地失和,元氣動盪。這般情況之下。如何能做法求雨?”
“應該反噬纔對。他究竟如何能求得雨水來?”
就在這些傢伙的震驚和不解之中,那蝗神簡直就驚的快要六神無主了。這怎麼可能?
文飛這廝強自把改變了歷史,讓昊天元氣之海都起了動盪混亂,起碼也得數十年的功夫,才能慢慢的消除。這數十年之間,怕是整個北地不是乾旱就是水災,平靜不得。
在這種大氣候之下,就是文大天師的道法再了得。也不可能憑着個人之力和整個昊天元氣之海相抗衡。
這就好像一個人可以開閘放水。然而放出的水是如何肆掠,卻就管不得了。
又好像大禹治水。可以慢慢的開鑿河道,疏通水流。卻不能一下子讓整個洪水退去……
就是明白這麼一點,他纔敢肆無忌憚的驅策着大羣的蝗蟲前來燕京打文大天師的臉。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只要文大天師憤怒了,第二步和第三步都會一一使出。直到把文大天師給騙入陷阱之中……
然而,文飛的所行超過他們任何一個意料之外,根本沒有按照他們的劇本來演戲。
這讓蝗神驚的魂飛魄散,蝗災只有乾旱時候纔會產生,最是怕雨不過了。蝗神因人恐懼蝗災而來,自然受人心所限。最是怕水,這刻如果真的大雨落下來,對於他來說,可是比硫酸更可怕的東西。
他極力的想要逃走,只是來的時候容易,想要逃走的時候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轉眼間烏雲四合,籠罩一切,上下不分。
蝗神剛剛想逃走,前路就有着一道雷霆劈過來。他轉向,卻見到前方劍氣森嚴……
正無可奈何的時候,猛然見到北方雲氣聚集的地方,一個龐然大物張開了大口,噴出一顆珠子來。
頓時間,那顆珠子之中無數的雲氣噴涌而出,一層層的累積下來轉眼就變成了烏雲。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了!”在這一刻蝗神恍然大悟。
原本他們還都不明白,爲什麼文大天師收復了整個燕雲,甚至佔據了遼東等地之後,卻不忙着回來收拾他們這些北地的大小神靈,讓他們有時間串聯一氣,反而去巡遊北方,如此不智。
現在他終於明白過來。
如果看到眼前這般的情形他如果還不明白的話,早就蠢的可以買塊豆腐給一頭撞死了。
現在就算明白過來這一點,也太晚了。還是說明他太蠢,不不,不只是他,而是和他串聯一氣的傢伙們,都是一樣的愚蠢。
這算是自己撞在槍口上麼?
大片大片的烏雲太過沉重,化爲暴雨終於下了下來。眨眼間就是風雷滾動,震的天地間除了雨聲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無數的燕雲之地的百姓,不論是北地的漢人,還是遊牧之族,都興高采烈的的歡呼起來。
終於下雨了!
他們衝入大雨之中歡呼,甚至有些地方敲鑼打鼓,然而他們的歡快都被淹沒在這似乎敲動大地的,充斥一切的聲音之中。像是表演一場無聲的啞劇。
空中的蝗羣驚慌失措,原本集結在一處,密集的可以遮天蔽日。
這樣的大雨之中,卻顯得慌亂起來,很快就分散了開來,四處散去。這腥蟲很快都快死去,等着下次的乾旱纔會再次出現,
乾涸而又裂縫的大地之中,張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口子,就好像乾渴的大口,拼命的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再多的雨水下來,似乎連地皮都沒能打溼,就已經消失不見。
似乎缺水太多,貪婪的想要把滴落下來的雨水都給喝個乾乾淨淨一樣。
然而在這般的大雨之中,只是過了短短的一刻鐘。這些大口就已經管飽了水,喝的肚漲,開始向外吐了出來。
原本看起來怎麼也打溼不了的土地,終於水分飽和,變得泥濘起來。
涓涓的細流肆意的流淌着,很快匯聚成小溪和杏。原本乾涸見底的河道,飛快的漲了起來。那些奄奄一息,幾乎都快枯死的樹木,也似乎在喝飽水分之後,變得富有生氣。
而這個時候,在天地之間這瓢潑大雨之下,蝗神卻在法則之下受到了巨大的創傷和消弱。
彷佛每一滴雨水,都好像是一滴硫酸一樣的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痛吼連連,他不顧一切的想要衝出雨雲的範圍。
然而這雨雲範圍籠罩上千裡,更有許多高手佈下陷阱。他又能往哪裡逃去?
“孽畜受死!”一聲冷喝,夾着一道電光,甚至比雷霆還要耀眼,降臨之處,連雨雲似乎都被斬斷開來。
那一劍不僅威勢赫赫,更是斬入蝗神那無形的意識深處,法則所凝聚的地方。
“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天空都在這個時候抖動了一下。似乎在這一瞬間,連暴雨都在空中停頓了一絲,然後再次向着大地砸落下來。
羅真人的身形袖手負劍而立,眼中冷芒閃動:“這次敢跳出來搗亂的,通通都要斬了!”
與此同時,眼看着陷入不利,在龍王的靈界之中被包圍的陳泥丸和王文卿也哈哈大笑起來。
即使隔着靈界,但是陽世之中這般巨大的氣機變化,也影響了進來。甚至似乎一道道的雷光,都被劈入這個世界。
讓兩人施展的雷法的力量,更是在這個時候藉助天地之威,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境界。
一層層的天兵壓了過去,雷光閃耀,即使那位龍王怒吼連連也都沒有半點作用。
眼前的一切猛然變化,似乎那大海就在眼前消失,反倒是一片籠罩在光芒之中的龐大的宮殿,出現在眼前。
可以看到其中的花木扶疏,假山樓閣,甚至隱隱約約的還可以看到許多宮裝的侍女們嫋嫋婷婷的行走在其中。
這種富貴風流的景象,甚至一點都不比人間的王侯差了。
然而天庭大軍所過之處,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衝了進去。許多黑甲的兵將拼命阻攔,也都毫無半點用處。
“想不到這些女子都在這裡!”陳泥丸嘆口氣說道:“這條蛟龍害人不淺!”
王文卿只是沉默的點點頭,這個孽龍居然一直命令那寺廟的和尚們,拐賣女子,通通殺了祭祀龍王。原來都到了龍王的靈宮之中,卻是作爲了侍女玩物。
“天下間神靈太多,無有管束,幾乎都是佔山爲王,爲所欲爲。難怪師弟說是要建立天庭,管轄天地間一切神靈仙人……”
“此次,大事成矣!”王文卿一笑:“吾當爲道君開道……雷來……”(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六十三章石見,天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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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擦的一道雷霆之中,筆直的落到那宮殿之中的最深處。
整個宮殿一時跟着震動了起來,轟隆隆的響個不絕。雷霆轟在地上,擴散開來,所籠罩之處,所有的宮殿建築,都如同最可笑的積木玩具一樣的坍塌下來。
原本其中的那些仙華異草,還有那些宮裝的美麗女子,都在這一道雷霆之下喪命,不留點滴痕跡。
“臭道士,居然敢毀我宮殿,我和你們拼了!”一聲悲憤的大喝,那宮殿君拔起,化爲無盡的滔天巨浪,向着兩人淹沒了過來。
這般看起來如同山峰一樣的壓過來的浪頭,看起來當真是無可抵擋,似乎當真要毀滅天地一樣。
然而王文卿只是冷笑一聲:“雕蟲小技罷了!”洶涌澎湃的浪頭從兩人身邊涌了過去,卻偏偏中分了開來,就好像專門開了一條大道,避讓他們兩人一樣。
兩人施施然的往前走去,巨大的浪頭如同山谷一樣的夾着王文卿和陳泥丸。所過之處,卻連兩人的衣袖都沒有打溼。
“轟隆……”
就在這一刻,無盡的巨浪海水猛然跌落下來,向着四面八方的淹沒過去。就好像一盆水泄落在大地之上。轉眼間,這般大海已經失去氣勢,宛如死蛇一樣的軟趴趴的趴在地上。
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片的靈界已經徹底的轉變了模樣。在那極遠之處,又好像近在眼前,一個通體放着光明,宛如天柱一樣的高山,照耀了過來。
原本昏暗的,幾乎都不到遠處,甚至不知道大小的靈界,在這一刻都被照亮了起來。讓那每一滴的海水。似乎都在放出無盡的粼光。
就在剛纔那麼一刻,這片小小的靈界居然整個融入到了陰世之中。
遠處那座直頂天幕的高山,不是別的,卻正是那座大尊之山。此刻這尊大山,越發的高聳,頂端似乎已經沒入那天幕的雲層之中,又好像已經穿透了天幕。進入更加神秘的所在。
無數的鬼兵涌入過來,手中的兵器都在發着光芒。捅入那每一片的海水之中,似乎都能聽得一聲聲的慘叫。
“道兄,大局已定。”王文卿笑道:“某也該去了!”
陳泥丸嘆息一聲:“恭喜道兄正位!”
王文卿嘿嘿笑道:“我去羨慕你還能留這凡間幾年。”
說着往地上一坐,整個人身上都在發出無盡的光芒,其耀眼之處。在那一瞬間似乎比大尊山都要更加的耀眼。然後,這團光芒如同火箭一樣的直衝而起,穿透天幕,不知去向。
這刻同時,在那黃河岸邊。蜿蜒的河道早已經乾涸了大半,只剩下河道中間的還有着一股不足以前十分之一粗細的河水,依舊還在流淌着。
露出了河底下面的淤泥來。隱隱約約的可以見到河底之中似乎有着一段孝胳臂那麼粗細的青銅鎖鏈,大部分都埋在河底的淤泥之中,誰也不知道多長,更是沒有人知道這鎖鏈到底是什麼時候所鑄造。
岸邊有着百姓正在敲鑼打鼓,漫山遍野的都是人。有着北地漢人打扮,穿着左衽的衣服。有着更多的缺少遊牧之民,扎着辮子,穿着袍服。
他們擡着一個巨大的。用着柴草紮成的足有三米多長短的蝗蟲,惟妙惟肖。
那蝗蟲身上披紅掛綠,被人們擡着來到了黃河的岸邊,開始跪下祈禱起來。
就在離着數裡遠的地方,就有着烏壓壓的蝗羣如同烏雲一樣的起落,每次起落,就有着一大片的草瞅者農田。變得空空蕩蕩,所有的綠色都被啃的乾乾淨淨。
一頭頭的白馬青羊都被牽了過來,宰殺在這頭柴草紮成的蝗蟲面前,鮮血都撒在了那蝗蟲身上。
人們奮力的高唱着難以聽懂的歌謠。帶着蒼涼荒老的氣息,似乎是這方天地從出現以來,就是一直存在。
敲鑼打鼓的聲音越發的急促了,甚至有着幾面大鼓,都被敲的咚咚作響,似乎連大地都要被這聲音給震動起來。
然而,天色還是那麼的晴朗,萬里之內,不見半點的雲層。就算是有着那麼幾片遊絮一般的雲彩,有氣無力的飄過,也不會給大地上投下半分的陰影。
卻在這一刻,大地震動了一下。卻是沒有人發現,因爲所有的聲音都在敲鑼打鼓的聲音之中被全部的遮掩。
“咚……”
又是一聲震動,這回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甚至覺着腳下發抖。
還沒有回過味來,那抖動也就更加的劇烈。甚至讓人們站不住腳,這時候纔有人看清楚,河底居然在開裂,一段青銅的鎖鏈居然在椅着。
這麼一幕讓所有人面面相覷,甚至覺着毛骨悚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這一幕,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的認識範圍了。
“快看,快看,那是什麼?”有人指着黃河河底說道,在不斷的震動之中,似乎有着一個石碑露了出來。
石碑上面似乎有字,然而看不清楚,被河底的淤泥給掩蓋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人們的注意力都注意到這個石碑的時候,放在岸邊的,用着柴草紮起來的蝗蟲卻無火自燃。直到火勢熊熊,冒出滾滾的黑煙的時候,才被人們所發現。
巨大的驚恐像是一隻大手一樣,緊緊的攥住了這裡的每一個人的心臟,讓他們幾乎喘息不過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人能夠知道。
便是經驗最老的老者,這個時候也都完全的被搞蒙了。在他們幾十年的經驗之中,祭祀蝗神從來不是一次兩次,然而這種怪異的現象,還是他們第一次的所遇到過。
然而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經超出了他們的經驗之外,沒有人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有人指着天空,叫道:“看,快看……”
滾滾的濃煙冒了起來,直衝天空,似乎就把整個天空都給染黑了一般。
不,那不是濃煙把天空給遮掩住了,是雲層!
在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淡淡的雲層已經聚攏了過來,把太陽都給遮住了,天已經陰了。
儘管下雨是一件大好事情,然而這個時候,每一個人心裡都生出了一種惶惑出來。隱隱約約的都感覺到了有着什麼事情將要發生,對於久旱逢甘雨的喜悅都被壓制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覺着臉上一涼,一摸之下,卻是已經溼了。
一滴滴的雨滴開始落下來,開始還好像是散落的珠子,半天讓人感覺一下,然而漸漸的,就感覺那雨滴打在臉上冰冷徹骨,隱隱生疼。
“下雨了,下雨了……”
然而更多的人卻叫着:“出水了,出水了……”
只見那那座石碑下面開着冒起一汪汪的清水來,不斷的沖刷着石碑。讓人看到那石碑下面,似乎有着巨大的石龜馱着石碑,上面鏽跡斑駁,鎖鏈就有着一段纏繞在其上,更多的卻就隱藏在更深的淤泥之中。
“這是趐屓……”一個年老昏花的老者看了半天,才終於看清楚,叫道:“是龍生九子之中的趐屓!”
那些遊牧的人互相望望,卻是一句都沒有聽懂。那些漢民們很多露出了恍惚的神色,有些卻露出了迷惘來。
北地被契丹統治多年,漢胡雜居。在黃河之畔,風俗混雜,半是遊牧,半是農耕。要不然,這麼多的遊牧之人們也不會跟着祭祀蝗神了。他們也是半農耕了。
只是對於這位老者所說的東西,卻感覺極其的陌生。
那老者張張嘴,想要多說幾句,最後張了半天的嘴巴,終於憋出來了一句:“這是我漢家的神明……”
語氣之中充滿了自豪,天師收復燕雲,收復塞外。漢家如火大軍所過之處,草原上再強大的部落,都乖乖的匍匐在大軍的馬下。
就連那位最爲強大的,有着幾百萬大軍無數臣民的契丹皇帝,都已經跪倒在文大天師馬前力量。現在這蒼天大地覆載之下,已經君都是漢家天下。
說話之間,石碑下面的清水涌泉一樣的往外冒着,將那石碑上面的淤泥給衝落下來,隱隱約約的可以見到上面寫着有字。只是卻沒人看得懂而已。
有着幾個聰明人,就趕緊的按照石碑上面的筆畫,一筆筆的把上面的字跡按照筆畫給記錄下來。
“咔嚓……”一聲,雷霆照亮了一切,這時候他們才發現四周居然已經變得這麼黑了。
烏雲低低的壓在了每一個人的頭頂,讓人壓抑難忍之時。嘩啦啦的大雨終於降落下來。
遠方的蝗羣似乎感覺到了一種滅頂之災,它們焦躁的四下亂飛,再不像是剛纔那般的有着統一的行動。
“下雨了,大雨,趕緊回家……”原本來祭祀蝗神的人們一鬨而散。
史書記載:“飛熊十年夏,天旱,飛蝗。黃河斷流,現石碑。上載:石見,天下平!
有司馳報京師,羣臣以爲祥瑞。帝令封禪泰山,令三公宰相祭祀黃河。”(。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地上篇第六十四章老傑克和丹格其利
感謝人外有人以死,孤魂夜影,03年起兄弟的打賞……
“這是你的,這是你的。都拿好了,記住這些都是神靈的恩賜……”一個個揮舞着衝鋒槍的黑幫分子叫囂着。
一隊隊的平民們秩序井然的排成長隊,從老傑克的面前走過。每人領走幾個大面包。
似乎這裡的人們都已經司空見慣,沒有人爲這須身刺青的滿臉凶氣的黑幫分子們幹着這些慈善事業有什麼奇怪。
事實上,在這裡,這些人就類似於統治的政府。不同的是,老傑克總是仁慈一些,會買來麪包發給他手下的民衆們。
當然了,只有教徒纔會有。不過問題不大,在老傑克的地盤,除了死人之外,都是教徒。
他們每天起碼要禮拜三次,站在那個甲骨文的“天”字下面,向着神靈表現自己的忠誠。事實上,就在領到食物之後,很多人已經在喃喃自語,感謝神靈的恩賜。
一大堆的攝影記者們,正在附近拍攝着這些。通過衛星轉播,甚至把這一幕變成信號,出現在世界上所有的電視之中——如果你正在看這個節目的話……
換成是以前,這些記者來這裡,是一種很危險的事情。甚至連本地的警察都會勸告他們,千萬不要到這個地方來,太過危險了,沒有辦法保護他們的安全。
但是這一次不同,是老傑克邀請他們來的。既然老傑克發話了。在這裡,就沒有人敢傷害他們。他們可以拍攝一切他們所感興趣的東西。
除了這些記者之外,還有許多本地的政客和議員。現在這些人代表着幾位龐大的票源。甚至可以說是舉足輕重。連這些人現在都不得不巴結這些他們眼前看都懶得看一眼的人們。
而現在他們只好帶着一點討好卻又矜持的笑容前來捧場。
“吾主雖然暫時離開了我們,回到了神界。但是他的光輝還在無時無刻的不再照耀着我們!”
丹格其利腆着他越發有規模的肚子,伸出幾乎有着胡蘿蔔粗細的手指,容光煥發,對着鏡頭侃侃而談。
在上次,幾乎全世界人的面前展現過神蹟之後。教會的發展就越發的肆無忌憚,甚至在全世界很多的地方都自發的出現了許多信徒。
這越發讓丹格其利坐不住了。在以前,傳教成果最大的就是他了。是他採取了正確的方案,在南美的平民窟之中傳教。並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然而他認爲自己的成功並不爲人所知,甚至認爲湯姆的成功比自己要小的多。
所以他認爲,自己有必要加強宣傳的力度。所以纔有了今天的這種事情。
他甚至顯得意氣風發,在那些鏡頭面前侃侃而談的時候。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卻板着臉走上來。天空之中同樣傳來巨大的聲響。那是直升機所帶來的巨大的轟鳴。
眼前這種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件好事。甚至很多的鏡頭都轉移了過去,讓正在意氣風發的丹格其利很有些惱火。
然而這個時候,老傑克卻臉上陰沉的說道:“聖徒,看起來情況有些不怎麼妙啊!這些警察似乎來者不善!”
丹格其利一呆,仔細看過去,果然發現那山下似乎同樣有着巨大的動靜,似乎連坦克都出動了。再望向空中的直升機。一時間有着一種天羅地網的感覺。
“這些該死的傢伙們,想要幹些什麼?”丹格其利咬牙切齒。他心中生出了強烈不妙的感覺。
那羣全副武裝,甚至帶着防爆盾的警察們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直接對老傑克出示了一張拘捕令,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現在得跟我們走一趟,老傑克。我們懷疑你和幾起兇殺案和販毒案有關!”
“咔嚓擦……”相機的閃光燈亮個不停,對準了老傑克一陣猛拍。
“還有你,丹格其利先生。我們懷疑你和軍火走私,兇手,販毒,傷害這些罪名有關。請你和我們一起回去一趟吧,這是國際刑警組織派來的探員……”
老傑克和丹格其利對望了一眼,都生出了一種棘手的感覺。根本沒有想到會有人在今天這個時候來發難!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若是尋常的日子,這些警察趕上山,那就是找死。會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直到被淹沒。甚至老傑克還能讓他們嚐嚐火箭筒的滋味。
然而今天,在這麼多的媒體面前,真要是鬧出這麼一幕來,那可就糟糕到了極點。
可以想象,如果在全世界面前表演出一仇拼警察的好戲來,被定義成爲恐怖組織,會對於他們的教會帶來多麼巨大的影響。
現在他們甚至不能反抗,這讓丹格其利的心情糟糕透頂了,有種自投羅網的感覺。
然而老傑克卻笑了起來:“這都是污衊,裸的污衊。我知道,你們這些骯髒的政客們,見不得我們這些貧民窟裡的人們過上好日子。”
“他們不想拿出資金,來替我們進行基礎建設。不想拿出錢,爲我們改善生活環境,不想幫我們理道路,地下水道。不想幫我們蓋學校……”
“他們寧可把這些錢都給拿去貪污了,或者是去討好那些富人。給他們的別墅區錦上添花,免得那些富人們的狗給弄髒了……”
“我知道,這就是你們的目的。爲此你們一定會不擇手段,想要讓我們永遠貧窮,永遠的學不到知識,永遠的住在這貧民窟之中……”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你們害怕我們的神靈。害怕在神靈的指引之下,我們會過上好的生活,會活的有尊嚴。告訴你們,我早就看透你們了。我要和你們抗爭到底!”
說着他把手伸了出去:“來吧,你們這些狗腿子,這些富人們的幫兇們。我不會怕你們的……”
一瞬間,這些警察們的臉色變得十分精彩。明明他們是正義的,卻在老傑克的攻擊之下,變得狼狽不堪。
“咔嚓擦……”一片照相的聲音響起,攝影機也把這麼一幕給轉了過來。
然而,很快這些記者們都接到了電話。紛紛的把照相機和攝影機都停了下來,甚至把內存卡都拔掉。
他們接到了報社雜誌電視臺的命令,不允許報道這裡的事情。或者有選擇的報道。他們要配合警方,摧毀這個邪教窩點。
很多記者們用憐憫的眼光看過去,現在他們清楚的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得罪大的不得了的人物,或者勢力了。這些背後的力量要封殺他們!
有些腦子快的記者就開始盤算着,有那些有能力,又有這個必要發動這般強大的力量來對付這些人的。
或者是宗教方面的,這個新的教派崛起太過迅速了……
或者是政治層面的,似乎這個教派和東方的那個邪惡的帝國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或者各種可能都有,一起在背後推波助瀾……
沒有人敢再深入想下去了,就好像沒有人想陷入這個深不可測的漩渦之中一樣。
只能怪他們的命不好,惹上了不能招惹的敵人,陷入到了這種不利的境地……
即使在這西方世界,所謂的正義和自由這些東西,也都不過拉磨驢子鼻子下面的那把青草,是引誘驢子使勁拉磨的東西。
據說古人拉磨的時候,就會把驢子拴好,眼睛給蒙上,然後在它的鼻子下面掛一把草料。
這些驢子爲了吃到草料就不得不一直往前走,結果自然可知。驢子永遠吃不到草料,而他所謂的往前走,也只是原地轉圈而已。
當然了,偶爾主人也會給驢子補充一點營養,怕驢子累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魚兒只有在大旱只能快渴死的時候纔會聚在一起,互相吐出泡沫來滋潤對方。
一個社會真正的缺少什麼,纔會大力的宣傳什麼!就好像幾乎每一個電影都在宣傳真愛,可這個世上,幾乎從來沒有人見過這種傳說之中的東西。
西方人,把某洶號天天掛在嘴邊,似乎對這些東西最爲重視。但是其實在骨子裡面,恰缺少的就是這些。
就比如現在,當需要的時候,媒體們照樣該老老實實地閉上嘴巴!
對於這一點,老於世故的記者們都很清楚。那些愣頭青們,不是早就和他們在地球對面的同行們一樣的早已經被磨平了棱角,就是已經被社會所淘汰了。
恰在這個時候,貧民窟的人們激動了起來:“不能讓他們帶走老傑克……”
“和這些走狗拼了……”
“這些走狗是嫉妒我們要過上好日子……”
一聲接着一聲的謾罵,很快就變得如同的大海之中的波浪一樣,一的越發響亮。讓那些警察們,還有見多識廣的記者們都覺得不妙。
眼前這事情很可能醞釀成爲暴動,雖然警察們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然而當眼前的事情發生的時候,依舊讓這些人變了臉色。
數十萬人聚集在此,看起來老傑克的影響力果然是十分巨大。真的讓羣情洶涌起來,足以讓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們赤手空拳的把湯姆這些武裝到牙齒的傢伙們給撕成粉碎。(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六十五章期待最終的審判
他們原本應該採取果斷的手段的,如果是以前,他們以前動用了。可是今天情況似乎不對,搞不好那激烈的手段不僅嚇不到人,反而讓憤怒的人羣還以顏色。
“殺了這些傢伙……”
“走狗,幫兇,狗腿子……”
甚至開始有人試圖靠近,把老傑克給奪回來的時候。幾個人忽然出現了,山上的人羣如同麥浪一樣的退了開來。
又好像摩西在紅海邊用着手杖一指,大海就那麼分了開來。
眼前這個幾個人走過,原本擁擠而又激動的人羣不可思議的分了開來。讓出了一條通道,讓那幾個人通過。
他們一步步的走上山來,兩邊所有人都退讓開來,在一邊虔誠的行禮。
那是穿着幾個很簡單的布袍的人,他一步步的走了過來,剎那間讓人們退下來在一邊行禮過後,歡呼起來:“聖湯姆來了,聖湯姆來了……”
沒有人想到湯姆會在這個出現,一時間連那些記者們也都伸長了脖子看過去。
他大約是教會之中最爲出名的人物了,在那一次的佈道之中,真的引動了神蹟出現。那是在衆目睽睽,無數的攝影機和記者們面前。這讓他擁有了無比的名望!
“那是埃布爾……埃布爾首席也來了……”
人們徹底的轟動了起來,在他們身邊的可都是教會之中的大人物們,一個個大家耳熟能詳的人物們。隨着他們的到來,後面又涌現了一大幫的記者,長槍短炮的,開始拍攝。
“該死的,真該死的!”有人就亂了陣腳,誰也沒有回想到今天會突發這種變故。更沒有想到山下的軍隊,那些坦克和裝甲車,居然沒有攔截這一些人。
一個警察站了出來:“你們是來幹什麼的?難道也是想阻礙司法麼?想要攔着我們。不能把嫌疑犯給帶走!”
“不……”已經顯得十分蒼老的埃布爾說道:“當然不,我是來勸導吾主的信徒們,不用衝動,至高無上。無所不能的主,自然會保佑丹格其利和老傑克的的……這一點,任何一個虔誠的信徒,都不要懷疑!”
埃布爾的話通過揚聲器傳遍了整個貧民窟,讓那些幾乎都是快要燒開的油鍋一樣沸騰的信徒們冷靜了下來。
“我們要的只是一個公平的審判!”湯姆微笑的道:“是的,一個公平的審判!我相信,你們現在雖然能把他們用罪人的身份給帶走,但是一定會把他們用最清白的身份給釋放……”
他的話引來了山呼海嘯一樣的歡呼聲音:“老傑克是我們的英雄,丹格其利先生是我們的恩人……他們是無辜的。有罪的都是你們這些富人和你們這些走狗……”
“不要想試圖用你們這些富人定下來的狗屁法律來約束我們……只有我們的神才能判定我們有罪……去死吧,狗腿子們。你們死後肯定會出現在吾主的地獄之中……”
一羣警察臉色鐵青:“把人帶走……”
絲毫不敢回話,匆匆忙忙的把老傑克兩個人給抓走了。
湯姆安撫着人心:“大家不要急,等到開庭審判吾主的使徒的時候,吾主定然會前來旁聽,主持和聲張正義。而我們也會同樣去旁聽……”
這話聲清晰的傳到了那些警察耳朵之中去了。然後就是山呼海嘯一樣的歡呼聲音。讓他們顯得更加的狼狽。
可以想見,當幾十萬人出現旁聽的時候,這場審判會變成什麼樣的鬧劇。對此,他們束手無策。
甚至連那些幕後的策劃者們,也都徹底的亂了手腳。也許早個幾百年他們可以直接出動軍隊鎮壓,殺個血流成河都沒有關係。
然而世界發展到了今天,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根本無法再用。如果這些人人數並不多,還好說。鎮壓也就鎮壓了,但是幾十萬的事情,卻就沒有人任何人有這麼樣的膽子。
甚至可以說,想想都不敢。這種事情可以讓任何一個政府垮臺,在國際社會之中。受到所有人的譴責。
那些決策和實行的人們甚至會在政府垮臺之後,被後來者們清算,搞不好還會被送上絞首架上去。
。。。。。。。。。。。。
一顆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起眼的神丹,就放在了文大天師的面前。
如果沒人說的話,恐怕任何人都不會相信。這個灰溜溜的,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普通的琉璃珠子一樣的東西,居然就是所謂的神丹了。
爲了煉製這顆神丹,所花費的黃金可以堆滿一間屋子。當然,因爲大部分的原料都是從文大天師從現代時空所弄來的,所以就要便宜了不少。
一點點的光芒灌入了進去,原本這個看起來灰色的珠子,居然開始放出了金色的光芒來。
這種光極其的黏稠,甚至可以說若有實質一般,照耀之處,好像塗抹上了一層金液一般。
“果然是神丹,”文飛微微嘆口氣:“終於成就了,若非是氣運所致,葛元路想要練成這神丹,也幾乎不可能的了!”
堅硬的,刀砍斧劈都不會融化的神丹,在文大天師的掌中一點點的化成金色的溶液,就好像流動的岩漿一樣。
只是這種金色的液體,流入文飛的掌心,就開始慢慢的消失不見,就好像全部都被文大天師的手掌給吸收了一樣。
窗外又響起了一陣陣的悶雷聲音,眨眼間又是綿綿密密的細雨落了下來。
乾旱的時間太久,前日的暴雨雖然被土地澆透,甚至滿溢出來。卻是不得長久,還要幾場大雨下下來,才能讓真正的解決旱情。
而在他的身體裡面,同樣起着這種翻天覆地的巨大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這般微妙難言,似乎在身體之中進行着最爲巨大的一場變化。
無數如同雷聲一樣的悶響,天翻地覆的響起,震的人們整個世界都在抖動。
當然這種感覺,也只有文飛一個人才能感覺得到,這原本就是他身體之中內部的變化。
然而,隨着他的身體內部震盪的越發厲害,便連着他的四周空間也都跟着起了變化。
空氣之中起了一層層的細小的漣漪,如同波浪一樣的想要打破束縛。然而空間卻好像一把無形的枷鎖,死死的把這一切都給鎖住,讓這些漣漪和波浪逃不開去。
於是這些波浪和漣漪就越發的密集了,宛如錢塘江大潮一樣,一層浪頭疊着一層的浪頭。
眨眼間,空氣之中就出現了密集的裂紋出來。在這一刻,再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的存在,在他的四周一切都開始扭曲,甚至連視線都不會例外。
在他的身邊,數丈之內,就好像處在了另外一個空間,連照射過來的光線,也都在這裡被扭曲,讓人心中駭異。
甚至在他的腳下,水磨的大青磚都開始受到波及和影響。那種結實的刀砍斧劈,都很難傷到的東西,居然也被扭曲了。
彷佛那已經不是大青磚了,而是豆腐或者是水一樣,詭異的扭曲轉動。
這種範圍不斷的擴散,一丈兩丈……眨眼間就把整個房間給籠罩。
房間之中的所有的東西,不論是各種價值不菲的傢俱,還是牆壁,屋頂地面,都在這種扭曲之中變形。
整個燕廄所在的尚父行宮裡的所有人都被驚動,儘管文大天師對於物質的東西要求並不是怎麼高。
然而,文大天師的權勢地位擺在那裡。燕京大修,除了皇宮之外,最爲重要的建築,就是新是尚父府了。
燕京佔地遼闊,不比東廄地狹人多。那尚父府圈地數十傾,現在雖然沒有全部建成,然而已經頗具規模了。這般龐大的工程,恐怕要數十年之久才能最終建成。
便是文飛現在所住的地方,也不過其中一處套院罷了。雖然爲文大天師臨時所住的行宮,然而也還是極驚麗。
乍一看並不是太過華麗,然而每一處的細節,都能夠看到建築的工匠們是如何的窮盡心力技巧。
但是現在,這些東西卻全部隨着這種巨大的變化,而隨着空間一起,扭曲波動,而在這最爲核心之處,卻是一片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的黑暗。
“這這……發生了什麼事情?”尚父府的下人們驚駭莫名。
然而不遠處真武宮之中的各路道士所見,都是默然不語。很快宮中的鐘聲就被敲響,“嗡嗡”的傳遍了整個燕京,讓所有人都知道了有重大的事情發生。
卻看着無數的士兵圍了過來,把尚父府之中的人都給清空出來,圍成一圈,禁止出入。
那些道士們都面帶着狂喜的神色,穿起了法衣,圍在尚父府外面吟唱起來。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東廄之中,卻成了一片光的燈光的海洋。
“哇哇……”響亮的嬰兒啼哭聲音,傳遍了整個尚父府。甚至傳出了圍牆去。
今天的夜裡,不僅尚父府張燈結綵,便是那府外面,都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的人羣。
他們一個個提着燈籠,靜靜的站在城牆外,也都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聽到了這聲中氣十足的哭聲,“哇哇挖……”的傳入無數人的耳朵之中。
!
地上篇第六十六章出世的小天師
感謝夢煙寒.夜憑欄,tinyaa兄弟的打賞……
“謝天謝地……”無數人暗暗鬆口氣,接着自嘲的笑了起來,這可是文大天師的孩子,怎麼可能有事?
那響亮的嬰兒啼哭的聲音,讓不知道多少人,喜上眉梢,紛紛想道,只是聽着哭聲,就能夠知道這是男孩了。尚父府後繼有人了!
接着就見到府門打開,尚父府的一個管家站了出來,大聲叫道:“公主誕下小天師,母子平安!”
頓時的山呼海嘯一般的響聲就剛剛要響起,卻聽一個大嗓門的叫道:“此處不得喧譁,小心驚擾到小天師!”
頓時生生的把所有想要歡呼的人們都給壓了回去,甚至準備了鞭炮的也都感覺把鞭炮給收了回去。
這話說的可真是,萬一驚擾到小天師可如何是好?許多人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子,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自己都沒有想到?
自從天師帶領大軍出征之後,各種好消息就一個個傳來。遼主臣服,女真被滅,高麗被滅,天下一統。
然而,不單單隻有這些提高人心氣的東西。還有着貨真價實的無數的實打實的好處,讓不僅東廄,便連全天下的百姓都覺着日子好過多了。
首先,自然不消說的是減免稅收。儘管前方戰事進行的如火如荼。然而大宋卻減免了天下三年的稅收,儘管只是農業稅。
而朝廷爲了應付財政的巨大壓力。不僅有着商人捐資之舉,更是開始大規模的裁軍。大批大批的原本無用的廂軍被裁撤了下來。
這般行動。原本按照老成持重的做法,自然是應該是放在戰後,等到局勢平穩了下來再說。
然後現在被逼的紅眼的朝廷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幾乎在一掃平女真之後,困擾大宋上百年。讓無數的名臣們都爲之困擾十分的冗兵,居然就被朝廷給輕易解決了。
這其中有着深刻的內涵和複雜的原因,簡單說來,就是舊的禁軍體系幾乎都被文大天師整個拋棄。
這次規模如此龐大的戰爭。文大天師調動的也都是原本西軍和一部分整編的河北禁軍和東京禁軍,而佔據大宋總兵力一大半的部隊,卻是根本提都不提。更何況那些地方的廂軍部隊了。
再加上現在人心穩固,整個大宋的氣運正是如火如荼。根本沒有人有心氣去造反。
就好像每一個大一統的朝代開國之初,民心凝聚,久亂思治。這個時候,便是有着再大本事的叛亂。也往往掀不起太大的風浪來。
而如今的大宋,雖然立國一百多年,已經呈現幾分亂象。但是在文大天師的鐵腕之下,卻就恢復了過來,又有開國之初的氣象。更加上宗教那種無孔不入的,深入人心的力量!
可以說。在文大天師的治下,幾乎能夠算是政教合一了。人心的凝聚穩固要更勝一籌。
在這般的情形之下,被裁撤的部隊很難鬧出什麼大風浪來。更不要說,文大天師出征的時候,並沒有把所有部隊帶走。在東廄之中已經有着兩萬的精銳大軍鎮壓。
更不要說,文大天師在遼東宣稱得了無數的土地。要分給那些裁撤的軍隊了。
廂軍糜爛百年。雖然還保留着空架子,其實大部分廂軍本身早已經自謀生計,做小買賣的都是極多。此刻更是被分了田地,雖然遠了一些,但是卻依舊讓很多人滿足了。
在大勢壓迫,又留下了活路的情況下,這個時候,很少有人再會鋌而走險。
於是從范仲淹慶曆新政以來,到王安石變法圖強,困擾了大宋政壇三冗之一的冗兵就這般被解決。
整個大宋保留下來的部隊,不會超過五十萬,幾乎減少一半。讓大宋的財政壓力,大大的減少。
而在同時,物價始終也在保持平穩。甚至牛羊馬匹之類,都開始大規模的降價。卻是整個北方被平定之後,各種牲畜開始大規模的涌入。
一切的變化,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着,儘管這場戰事充滿了詭異。讓後世的研究着打破腦袋也想不通,爲什麼這麼一個脫離了經濟基礎的戰爭,居然能夠存在,而且還打贏了……
卻在這時候,一隊鐵甲鏗鏘而來,護衛着意氣風發的趙佶,還有各宮中的娘娘,王子和公主而來。
“官家駕到,衆百姓勿得喧譁驚擾!”一個尖利的嗓音叫道。
立刻的,聲音百姓們紛紛如同割麥子一樣的跪倒了下來,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
趙佶也顧不得這麼多,甚至連身後的人都不願意等,大踏步的走到尚父府門口。
忽然想起來什麼,大聲叫道:“朕今天抱外孫,普天同慶。各位百姓有心了,只管去各酒樓喝喜酒,一應花銷,從宮中出錢!”
四周的激靈的太監護衛聽到了,高聲重複了幾句,才讓後面的百姓聽到。那些百姓正在手足無措,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官家恩典。
卻見那趙佶絲毫不顧天子體面,重重一巴掌拍在身邊一個太監腦袋上,大罵道:“誰讓你這麼大嗓門了,嚇到我乖孫怎麼辦?”
那太監只好自認倒黴,躲到一邊垂頭喪氣。剛纔叫喊的幾個也是一般。
好在這時趙佶心中喜悅,也不願意和這些傢伙們計較。再次大踏步的進入府中。
整個東廄之中陷入到了一種沉默狂歡的氣氛之中,一處處得到消息的寺院道觀,點起燈火。爲小天師祈福。
各處酒樓商家也不甘示弱,同樣在外面點上無數的燈火。
便連那尋常百姓人家,看了喜慶,也是十分歡喜。把自家燈盞拿到屋外去,一時間整個東廄宛如着火了一般,到處通明一片。宛如浮動在燈光之中。
後世延以爲俗,便把這一日同樣定爲放燈之日,傳遍大江南北。幾十年下來,根深蒂固,反倒是把正月十五上元節的光彩奪去不少。
趙佶匆匆走入內院,一路上也顧不得到處行禮之人。口中叫道:“朕的乖孫呢?讓朕看看!”
屋裡面傳來動靜,就有着婦人小心翼翼的抱着一個襁褓走了出來。
剛剛出生的小嬰兒皮膚都沒有張開,笑臉皺皺巴巴的。卻是精神之極,在襁褓之中都不老實,一邊哭,一邊揮舞手腳。
偏偏被趙佶接過一抱,頓時就不哭了,反而咯笑了起來。
趙佶大喜,笑道:“不愧是我外孫……”
話說到一半,似乎嚇到了小傢伙,讓他哇哇大哭起來。
尷尬的趙佶頓時手忙腳亂,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孝子。只好遞給旁邊的乳母。
這時候旁邊卻走來一個道人。只是往那嬰兒額頭上一點,那嬰兒就止住了哭泣。好奇的看了世界一眼,便打了一個哈欠,熟睡過去。
“此子根骨絕佳,天生就爲修道種子!”張虛白笑道:“師弟算是後繼有人了!”
羅真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沒好氣的對着他道:“叫什麼師弟,沒得讓人家笑話。”
說話間,似乎驚動了那嬰兒。他睜開烏溜溜的大眼睛,似乎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羅真人。讓羅真人那看不出半點皺紋的老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說道:“此子精神純粹,卻真是大有爲也!吾道當興……”
他擡起目光看向了北方,眼中的意味大衛深長,居然是這位投胎轉世……
而這個時候,文大天師袖手的走在一片空間之中,這一道空間並不是如何大,裡面充斥着各種靈氣,亮光。
這是真正的空間,卻又和靈界不同。靈界再是神異,不過歸於下界。而這個時候,這片所在,卻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似乎存在於這片空間,又彷佛**在外。如果真要稱呼,可以叫做神國或者是仙界。
這裡和靈界或者說是淨土最大的區別在於,這裡充滿了光,無盡的純粹的光芒。讓這裡面的山山水水,甚至一切都沐浴在這最爲純粹的光輝之下。
這片的仙界並不太大,似乎一眼看不到頭,又似乎有着無限的大小。然而最爲關鍵的是,這片仙界,已經突破了空間的阻礙,出現在了這片大陸的昊天元氣之海之中。
整個美洲大陸都似乎看到了,有着一個太陽正在冉冉升起,幾乎比原本的太陽更要明亮。
幾乎也就在同時,文大天師感覺到了一個強大的存在發出的消息:“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不見,我的盟友,你已經變得更加強大了!”
文大天師微微一笑,說道:“那麼,是時候讓我們對付讓羽蛇神了!”
“是的,是時候對付他了!他已經來了!”
就在短短的幾句交流的時候,一個更加強大的意志,如同更加強大的太陽一樣降臨下來。
這種意志之中,帶着生機和滅絕,暴虐和仁愛。種種對立的力量,都在這種意志之中體現出來,讓人覺着份外的彆扭。
混亂,無與倫比的混亂就體現了出來。讓人難受的想要吐血,讓人懷疑這般的混亂是如何維持自己的存在。
然而這個意志不僅存在於他們的眼前,而且無比的強大。(。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地上篇第六十七章高麗王楷
戰爭就在這一刻開始,羽蛇神要幹掉特茲卡波利波卡這個新生的大神。
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在這一刻以極其蠻橫的姿態,破入了新生的仙界之中。然而無數的身上帶着羽蛇神力量的戰士們,蜂擁而入,向着仙界的深處殺來。
“來的好!”文大天師袍袖一揮,就有着同樣多的天兵天將涌現出來,和這些入侵者戰鬥在了一塊。
雙方捨生忘死,戰鬥的十分兇殘激烈,幾乎剛剛一接觸,就戰死了大半。
那些戰死的天兵天將們在文大天師一揮手之下,就再次出現,生龍活虎一樣的殺了過去。而同樣的,羽蛇神的戰士更是如同潮水一般的涌了過來。
“特茲卡波利波卡,不要慌張,我來幫你!”太陽神叫道。他並不認爲文大天師在這種攻勢之下能夠堅持多久!
畢竟,相比於羽蛇神這種最爲強大和老牌的神靈來說。像特茲卡波利波卡這種新生的大神,畢竟底蘊淺薄。
在太陽神看來,能夠派出這麼多的衛兵,已經是特茲卡波利波卡積攢下來的所有兵力了。
聯弱抗強,這種基本的戰略,並不是什麼高深難懂的東西,只要是稍具智慧都不難理解。
印地的太陽神,絕非是霍科阿羅圖那種水貨可以比擬。就在這一刻,他派出了戰士,和羽蛇神大戰起來,減輕了文大天師的壓力。
這也同樣是爲什麼文大天師沒有動霍科阿羅圖的神性,反而給了烏細魯瑪妮的原因。
他可不想讓印地太陽神誤會。以爲自己對於太陽的神職領域有什麼覬覦!儘管文大天師實際上對於這位太陽神同樣也不抱着什麼好心。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可能需要以年來計算的單位纔來決定勝負。文大天師一點都不急,反正本尊已經回到了大宋。
這個時候,幽州的大雨已經漸漸的停止住了。空氣之中到處都有着一種清新的感覺,幾乎下了一日的大雨在第二天的中午方纔停下,甚至讓人擔心這大雨再不停下會不會氾濫成災。
一場大雨之後,所有的敵對的勢力,都已經煙消雲散。甚至連那位蝗神都一樣,半點都再不存在。儘管蝗災是自然現象。就算是消滅了蝗神。日後還有蝗災出現,還會有蝗神因爲人們的恐懼和祈求而產生,卻再非這個存在了。也就是在這一刻,陰世之中,潮水一般的大軍聚集在了一處。各種光芒照耀而下,簡直有着鋪天蓋地之勢。
陽世之中,宋江遠遠的望着開京的城牆。由最開始的意氣風發,變得有些疲憊和失望。
整個開京的規模並不是如何大,在大宋也不過州郡的規模而已。原本這個高麗也就不過是海東的蕞爾小國罷了,沒想到如此能抗,圍城都快半年了,始終沒有把眼前這個開京拿下來。這讓宋江越發難安!
雖然實際上來說。他打的已經相當不錯了,不到兩萬的兵力,居然圍攻一國的國都半年有餘。
要知道高麗雖然小,但是全面動員起來,卻也有着勝兵數十萬。能用這點兵力把人的國都都給包圍起來如此之久。已經足夠值得驕傲了!
但是宋江知道不是如此,這些並不是自己的功勞。開始宋江就打算速戰速決。渡海而來,想要一舉偷襲,佔領開京。沒有想到最終卻功虧一簣,功敗垂成。
然後高麗各郡的勤王之師紛紛趕來,眼看着自己有被高麗包圍的架勢的時候,宋江已經生出退意。
卻沒有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將,帶着五千鐵騎而來,生生的連續十三戰,大敗高麗十三路援軍。
搞的現在,讓宋江的兩萬人馬可以大模大樣的包圍整個開京。而高麗勤王的幾十萬大軍,卻就不敢越雷池一步……
要知道開京附近所在,可不是騎兵發威的開闊平原,而是地形複雜的山地。
天知道,那個叫做嶽鵬舉的小將,到底是怎麼打的?居然帶着騎兵,在這種地形,打的高麗數十萬大軍束手無策。
嶽鵬舉如此厲害,可他宋江現在圍城半年了,都還不能把這個小小的開京拿下來……一比之下,宋江就覺着渾身燥熱的慌。
同樣的站在城牆上的搖搖欲墜的王楷,也在看着外面的圍城的大軍,憤然的噴出一口鮮血來。
圍城半年,援軍不到。在這麼下去,開京就要被拿下來了。
在這麼長的時間之中,他做過無數的努力。派出去求援的使者一波接着一波,然而卻都被宋軍毫不留情的給打退,根本不敢靠近開京。
如今城中糧草都差不多斷絕了,便是王宮之中,也都一直在努力減少開消。而平民百姓卻已經餓死無數!
在這麼下去,恐怕就是解力量開京之圍,恐怕整個城中也都沒有幾個活人了。
想到這裡,王楷仰天就倒,噴出一口鮮血來。
“大王,大王……”四周的文臣武將們都是大驚。
這王楷原本就是剛剛大病過一場,稍有好轉,就要登城來看。衆人阻止不過,只能任由他登城來看宋軍的虛實。
這要是他有一個好歹的話,原本就已經風雨飄搖的高麗,那可就完蛋了……
王楷勉強被喚醒,就感覺到了天旋地轉,他強自忍住,道:“我若是有什麼不測,你們輔佐太子王卓登基,一定要守住祖宗的江山社稷……”
話沒有說完,就又再次暈了過去。這一次,他暈暈蕩蕩的來到一處所在。到處都是一片濃霧似的黑暗,分辨不清東南西北。
他只能順着一點飄渺之中的傳來的音樂聲走了過去,漸漸的眼前就亮堂開來。
那是一片宮殿,看起來和“滿月臺”十分相像。到處都是一片綠色的琉璃瓦,紅色的柱子和雪白的牆壁。
只是形制雖然十分的相像,然而規模卻就大的太多。幾乎有着滿月臺的數十倍大小。望眼之處,到處都是層層疊疊的宮殿,只是和滿月臺本身一樣,氣象卻就說不上了!
滿月臺建於高於開京的臺地上,因此纔有這般稱呼。就好像大唐建在龍首原上的大明宮一樣。
只是大唐長安建立在渭水的平原之上,而這高麗國土狹小,到處都是山地。便是這開京都同樣是一座山城,因此自然的侷促凌亂。
說起來便是日後的漢城的景福宮,也都是同樣的狹小雜亂。甚至連規制大一些的王府也都比不過。
然而眼前這座宮殿雖然規模擴大了數十百倍,然而也同樣的有着凌亂的毛病。但是最重要的卻並不在此。
這片宮殿看起來很陳舊了,許多地方都已經顯現出破敗之色來。許多顯眼的地方都似乎長出了雜草,生出了蜘蛛網來。
隱隱約約的似乎又傳來了喊殺的聲音,又似乎有着隱隱約約的歡笑作樂的之聲。
“這到底是哪裡?”王楷驚疑不定。他想着,自己到底死了沒有?不行,自己還得趕緊回去。
現在社稷有難,萬一自己再一死,主少國疑,開舊就守不住了。萬一這社稷被滅,自己可就無顏見列祖列宗了!
然而來時的路,卻就彷佛徹底的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見半點蹤影。不論怎麼走,都在圍着那宮殿羣落打轉。
正在他驚慌失措的時候,看見有一處的宮門似乎大開着。
王楷想了想,乾脆直接走了進去,找人問問路,總比自己這樣漫無目的的瞎轉悠好多了。
朱漆的大門已經剝落,臺階上生出了雜草。甚至走進去,都見到鳥雀驚飛,居然在那琉璃瓦上築巢。
他一路走進去,卻連半個人影也都沒有看到。要不是這宮殿深處隱隱約約的有着聲音傳出的話,那麼王楷就幾乎以爲這裡其實是一個死地。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巡邏而過的甲兵一下子看到了王楷。王楷心中一驚,正要解釋。卻見兩個衛兵同樣露出驚慌神色,跪倒行禮:“參見大王……”
“平身吧!這裡是何處?爲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王楷奇怪道。
兩個甲兵唯唯諾諾,卻不回答,只是馬上就進去叫人。轉眼間,就聽到步履聲響,無數的宮女內宦出現在眼前,打起羅蓋依仗,一個個穿着王袍的王者就出現在王楷面前。
這些人每一個身上似乎都是龍首人身,讓王楷幾乎以爲自己闖入了什麼神靈之地。
“楷兒……”
王楷驚異不定的看着其中一個開口的叫着他的王者,同樣的龍首人身看起來極其駭人。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你不是還沒有死麼?”那王者一疊聲的問來。
讓王楷越發的覺着腦袋亂成一氣,這個時候,身形最爲高大的一個王者站了出來:“如今社稷危急,你要趕緊回去,主持大局。這個時候,如果你一駕崩,折損龍氣可就更加糟糕了……”
“我……”王楷不知所措。
“你看看你自己!”那身形最高大的王者說道。然後就有着一個內宦上前舉着一個鏡子,鏡子之中的王楷同樣是龍首人身的模樣。(。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地上篇第六十八章非人力所可挽回
這下駭的王楷連退了好幾步,這才站住,認清楚是自己來。這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了。
“不肖子孫王楷,見過列祖列宗……”王楷惶恐無地的跪倒在地,差一點嚎啕大哭。
“此番大劫,不管你的事情。”那身形最大的王者說道:“原本我高麗,起碼還有兩三百年的國運。然而此次……”
王楷更加惶恐:“列祖列宗,教教我該怎麼做吧!”
“你回去,只要能把開京守住。就是最大的功勞了……”那王者說道:“其他的,已經非是人力所可爲之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一聲天崩地裂一般的悶響,喊殺聲四起,歡呼聲震天。轟隆隆的震動一波接着一波的傳過來,許多的宮殿如同積木一樣的垮塌下去,帶起了無邊的煙塵。
“不好,檀君被斬殺了……”
一時間,所有人大亂。再也沒有人顧得了王楷了。只有兩個甲兵領着王楷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就聽到了哀哀的哭聲。王楷也都沒有注意,只是想着檀君被斬殺了……
接着他再往前走了一步,各種各樣的感覺就回到了他的身上,渾身都是痛苦。他如同破風箱一樣的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過了良久,才似乎聽到有人在旁邊歡喜的叫道:“大王醒了,大王醒了……”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在自己那熟悉的寢宮之中。四周點燃了幾根的火把。照的一片雪亮,然而嗆人的煙味。卻傳了進來,讓王楷不斷的咳嗽起來。
開京被圍的時間久了,各種物資短缺,就連王宮之中也不能奢侈到點燃大量的蠟燭來照明。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他看向太子,目光之中露出了悲哀之色,想說些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良久他終於逼出了一句話:“開門投降吧……”
“什麼……大王?萬萬不能啊!宋軍只有兩萬。我高麗勤王人馬三十餘萬,聚集在不遠處,隨時能打敗宋軍……”一個老臣涕淚橫流的道。
王楷搖搖頭,沒有說話。他沒有力氣和別人爭辯。原本他也抱着這個念頭,等着各地兵馬勤王。怎麼也不會相信,堂堂這麼一個大國,就會被兩萬人馬給消滅。
然而現在他已經清楚的知道。援兵指望不上了。就算援兵來了也都都沒有半點用處,他現在處於彌留之際,腦袋格外的清醒。
他曾經派出了使者,渡海前往大宋。向大宋再次稱藩。然而這一次大宋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使者已經打聽清楚,如今大宋當家做主的已經不是別人。而是那位派出兵馬來攻打高麗的天師尚父。
那位尚父的兵馬已經滅了那些女真蠻子。現在天下之大,再無敵手。只是派了一隻偏師過來,就已經把高麗打的如此悽慘。
就算把城下的兩萬宋軍打敗,解了開京之圍又如何?萬一那位尚父再次派來人馬呢?萬一惹得那位尚父惱羞成怒親自帶兵來攻呢?
更何況在那股神秘的所在,他似乎隱隱約約的聽到檀君被斬殺了……連列祖列宗都已經慌亂了手腳。
“投……降……”王楷好不容憋出了這兩個字來。他要爲自己的後代留一條活路。要爲王氏家族留一條後路。
“大王不能啊,這是亂命……”
“就是。不能投降,我們要和宋軍戰鬥到底……”
正在鬧哄哄的,一個內侍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帶着哭音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一屋子的大臣都在着急上火的時候,聽到這句話,真的是又氣又急。就有着一個武將上去,猛給這內侍甩了兩巴掌:“大呼小叫的做什麼?這裡是你亂叫的地方麼?”
那內侍哭喪着臉,卻不得不叫道:“太廟,太廟……”
“太廟怎麼了?”聽到這句戶,原本還躺在牀上幾乎沒有多餘氣息的王楷一下子撐起了身子,大叫道:“快說!”
那內侍嚇傻了,眼看着王楷氣急攻心之下,將背後的青瓷枕頭砸了過來。卻因爲手勁不足,青瓷枕頭砸到了地上,碎裂成無數片。
這內侍渾身一震,這才反應過來,叫道:“太廟,太廟……太廟之中的神主法器全都裂開了……”
“噗……”王楷聽到這個消息,仰面就是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軟軟的倒了下去。
“大王,大王……”所有人都驚慌的圍了過去。
這一次王楷的呼吸卻就已經停了,再也醒不過來。於是哭泣的聲音就傳了出去,迅速的傳遍整個滿月臺。
。。。。。。。。。。。。。。
也就在這個雨後初晴的時候,一個信使飛快的打馬跑進城來,口中叫道:“高麗投降,天下悉平……”
馬蹄聲和叫喊聲音讓所有的燕廄的百姓們也都跟着讚歎了起來,這是大宋真正的統一四海,天下間再無封國力量。
恐怕世間除了三皇五帝時代,再無這種盛事了吧?無數的讀書人這般想着,心中已經盤算着如何寫出華麗詩賦來,紀念如此盛事。
雖然早就知道大宋兵鋒之盛,無與倫比。小小一個高麗無論如何也是抵擋不住大軍的。
但是這個預料之中的消息傳來,依舊讓天下間歡呼一片。
消息傳到東廄去,無數的爆竹都點燃了起來。氣運如同火焰一般的炙熱。
正在皇宮之中作畫的趙佶,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聽到皇宮外面歡呼一片。接着聽到有人稟報:“陛下,高麗投降了……”
趙佶的畫筆一下子掉落到了地上。他欣喜若狂,終於完成了這一步了。
他冷靜了下來,問道:“尚父怎麼說?”
高麗在東北,一路露布告捷,肯定是先要從幽州經過。
“尚父說,是時候要封禪泰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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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禪泰山?趙佶一個恍惚,是啊,功業如此,差不多是應該封禪泰山了。
這般的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迅速的傳播開來。惹得神人皆知,無數參與到蝗神事件,最後看情況不妙沒有動手的神靈們心中都生出了一種惶惶不可終日的感覺。
便是和蝗神事件沒有一點關係的,這個時候也有些揣懷不安起來。每一次的封禪泰山對於神靈們來說,都是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
甚至連大宋原本境內的神靈們,這個時候也激動了起來了。文大天師有意再次封神的事情,早已經是婦孺皆知了。
這次皇帝封禪泰山,如果不是那位文大天師要再次封神的話,那可就是真的見鬼了。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這次文大天師的北征,大部分的神靈們都沒有看好。不說在後面拖後腿吧,起碼都沒有主動積極的幫忙。
這萬一文大天師秋後算賬起來,卻又該如何是好?
和那些高高在上,法則所繫的先天大神們不同。大部分的神靈們都只是地祇,那些名山大川的神靈們還好說,有着底氣。
然而其他的大小神靈們,卻就恨不得自己當初沒有長前後眼了。
若是再以前,他們或者會想些什麼辦法。但是現在大局已定。連昊天元氣之海的反噬都被文大天師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給生生的平定了下來。
這個時候,就算文大天師想要對付他們,他們一點辦法也都沒有。
同樣的,那些站在文大天師這一邊的神靈們,卻就歡呼雀躍了起來。這時候,似乎也該輪到他們來論功行賞了!
只是這個時候,很少人真正清楚文大天師想要幹些什麼。
這個時候的文大天師,卻根本就沒有出現在中原大地上,他已經來到了倭國。
高麗和倭國相距極近,甚至連那些文明極其落後的女真人早在宋真宗的時候,就曾經乘坐過50只極其簡陋的船隻,渡海而過3000人的襲擊了倭國。
而現在的時候,文大天師卻一個人行走在倭國的土地上。在他的身後,礁石密佈的海灘上,只有一隻小小的船隻。居然是一個人,渡海而來,踏上了倭國的土地。這還算不上是倭國的本土,只是在對馬島上,卻也早就是倭國的土地,設的有國司。
也就是在文大天師踏上倭國的土地,沒有走出幾步時候,天就陰沉了下來。
原本是太陽高懸,晴空萬里的天氣。忽然之間,就變得烏雲密佈。連大海都陰鬱了起來,掀起一陣陣的巨浪。
“這麼不歡迎本天師?”文飛自言自語了一句,帶着一點自嘲的味道。看起來,這裡的主人們是把自己當成是賊來防了!
不過文大天師並不覺着有什麼意外的,如果征服了整個東亞,這些倭國的傢伙們還沒有一點防備。那可就奇怪了也!
他袖着手,慢騰騰的走在了倭國的土地上。四處打量了一下,忽然就笑了起來:“小貞,你怎麼又跟了上來?”
白素貞畏畏縮縮的從一塊光禿禿的大石頭後面走了出來:“師父,你這麼快就發現我了!”
文飛搖頭無奈的道:“你以爲自己能瞞得過我麼?(。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地上篇第六十九章嚴原金石城
白素貞頓時歡喜的叫了一聲:“師父真好!”一下子撲過來,親熱的挽着文飛的手臂。
天空越發的暗了下來,幾米高的浪頭拍打在岸邊的岩石上,撞起了漫天的碎霧。
“師父,這東西太討厭了,我幫你把它們趕走!”
說着猛然噴出一口白氣來,轉眼間就化爲一片大風。頃刻間,風吹雲走,原本黑壓壓的壓在兩人頭頂,似乎隨時都要落下來,把人給砸成齏粉的雲層轉眼間就被吹的散了開來。
一道道金光,從雲縫之中不斷擴大,很快就露出了太陽的輪廓。
“幹得不錯,法力又有進步了!”
得了文大天師的誇獎,白素貞頓時顯得很開心,她問:“師父,爲什麼不帶着大軍過來,反而要一個人跑到這個窮山惡水的鬼地方?”
在她的眼中,這倭國甚至是比高麗更要貧瘠的多的所在。
他們邊說邊走,兩個都不是凡人,速度自然是極快。卻見着不遠處似乎有着一個漁村,走近了一看,卻發現這漁村極其的簡陋,所謂的房子幾乎都是四面透風,就好像棚戶區的胡亂用木頭搭起來的東西一樣。
只是這個規模看起來並不是太小的漁村之上,卻是半個人也都沒有。讓白素貞好奇的問道:“師父,這裡的人都到哪兒去了?就算去打漁,這村子裡面也該留的有人吧?”
文飛微微一笑:“這是堅壁清野,真個是太瞧得起我了……”
白素貞“哦”的一聲,也不知道明白過來沒有。跟着文飛一路往那嚴原金石城而去。
還沒有靠近那城池,就見到那座簡陋的小城之中,鳥雀亂飛,居然是再無半點人氣。
“師父,不會這座城裡的人都給遷走了吧?”白素貞有性驚。
文飛搖搖頭,看着那城池上空,居然有着一道黑氣橫貫下來。鳥雀之中更有着許多食腐的烏鴉不由曬然道:“這城裡的人恐怕都已經死了個乾淨……”
“這麼多人,怎麼死的?”白素貞一愣,她不是看不出這點來。只是有着文大天師在身邊,就懶得動腦子而已。
這刻一細看。果然就發現那小城之上有着一團摻雜着血氣的黑氣,似乎就籠罩在那城池之上。
那種感覺,就好像剛纔他們剛剛踏上島上的時候,被濃重的烏雲給籠罩住一樣。
“原來是把這麼多人都給殺了,餵了這麼多的厲鬼!”白素貞恍然大悟,有些震驚:“師父,他們都還沒有見識過你的厲害。就這般如臨大敵的,看來這些人真的……”
“倭人一向行事極端。”文飛微笑道:“若是其他的地方,就算是知道本天師再過厲害,然而人都有僥倖之心。定然會先和本天師接觸一二,試探試探。然而倭國人,卻一上來,就用着這般極端的手段……”
這些傢伙,當真該死!
似乎是察覺到了文大天師二人的到來。那團黑氣驀然的動了,夾雜着無數的怨氣,帶着亡靈的哀嚎,向着文大天師撲了過來。
就在這一瞬間,天色再次的陰沉的下來,烏雲似乎又從四面八方的聚集過來。像是要把整個天幕都給籠罩,接着豆大的雨滴就要滾落下來。
天雨。鬼哭!
“真討厭!”白素貞再次張口,她身爲海神,有着司掌的神職,張口噴出一股神力,想要故技重施,把烏雲給再次吹走。
然而。這次卻沒有這麼簡單。那黑氣似乎蔓延在四面八方,彷佛更有着無數的怨魂厲鬼再推動着雲層壓了過來,居然這這股大風吹之不動!
白素貞頓時一怒,覺着在師父面前丟了臉面。正要再發力,卻聽文飛笑道:“省力氣吧。不就是一點烏雲麼?讓他們聚集過來就是了。”
白素貞只好罷手,心中卻覺着有些不安。這些傢伙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來,顯然不是弄出一點風雨就算完事的。
然而見着文大天師一臉的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頓時就放下心來,跟在了文飛的身邊。
“倭國號稱有着八百萬神靈,你和他們比神力自然是吃力不討好。”文飛笑道。
“開什麼玩笑?”白素貞嗤之以鼻:“我中土那般的地大物博,能有着八萬神靈,也都是把土地神之類的小神給算上,還不知道湊夠湊不夠。這區區的倭國,就是幾個小島,哪裡可能有這麼多的神靈?我看八成是把遊魂野鬼都給算上了!”
文飛聽了,頓時哈哈大笑。這句話可謂是一語中的了。
兩人說笑之間,就靠近了那座嚴原金石城,聽起來名字倒也算是氣派。然而怎麼看,也都是大宋的偏遠地方的小縣城的規模。
所謂的城牆,也就只有土石混雜起來的,不到一人高的土牆而已,隨便一個人都能一翻而過。
裡面的房屋建築,頂多也都只能說是比那漁村好上一些,怎麼看也都是棚戶區的水平。恐怕也就只有國司府那種衙門會好上一些。
不過,現在兩人都沒有興趣進城去看看。原因很簡單,那城中到處都是燻人的屍臭。遠遠的就能看見,許多的屍體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只是所看到的一座屍山,恐怕就有種兩三百具屍體之多。文飛估摸着這個城中恐怕會有一千人口,整個島上的人口不會超過五千。如果全部死在這裡的話,這種屍山,恐怕會有着幾十堆。
文大天師雖然不懼,但是也沒有那麼好的胃口去看這些東西的。
嘩啦啦的雨點越發的密集,天色更是昏暗到了極處。這般一來,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
只是這大雨再厲害,卻根本淋不溼兩人。就好像兩個人的身邊有着什麼無形的屏障,把大雨都給遮擋了開來。
然而那黑暗越發的濃郁,甚至讓白素貞都看不清楚遠處的東西了,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抓緊了文飛的手臂:“師父,好像有些不對勁!”
便是再黑暗的黑夜,或者就算是幾百上千米深的海底,也擋不住白素貞的目光。然而就在眼前,她的視線卻不能穿透幾丈外的地方,讓她下意識的覺着不對勁起來。
“也沒什麼!”文大天師笑道:“不過是這些鬼神,想要把我們拉住陰世之中而已。”
“啊?”白素貞吃了一驚,這般嚴重的事情,還只是而已?要知道文大天師雖然有着鬼帝大尊的身份,然而這卻是在倭國,和中土的陰世根本就是兩個不同維度的存在。
“早就說了不讓你過來,你卻偏偏不聽!”文飛拍拍她的腦袋,說道:’放心吧,有師父在呢!“
白素貞頓時沮喪起來,原本是想給師父幫忙的,沒有想到這一來又是拖後腿來了。
卻聽文大天師笑道:“區區幾個鬼神而已,你也不用太過緊張了。唔,等我把這些傢伙重創了,大宋的船隊,就能夠出發前往倭國而來。要不然恐怕就要重蹈蒙古人的覆……”
什麼蒙古人?好在白素貞並沒有注意到文大天師的胡言亂語,要知道文大天師偶爾冒出來的稀奇古怪的話她早就已經學會了下意識的忽略過去。
卻不知道文飛說的正是後世倭國人驕傲的由來,所謂的神風的來歷。蒙元三徵倭國,卻都遇上了大臺風……
文大天師既然知道了這般的事情,怎麼也會有着防備。蒙元的船隊遇上三次颱風,被吹的七零八落,文大天師可以當成笑話來聽。然而如果這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可就笑不出來了。
所以文大天師這次來,就是先把這些所謂的八百萬鬼神給打殘了再說!所以對這些傢伙想要禦敵於國門之外,在這對馬島和自己決戰的事情,是最願意不過了。
雨勢似乎小了起來了,從原本的瓢潑大雨變成了綿綿細雨,再變成了如夢如霧的霧氣,四周更是黑暗一片,什麼也都看不清楚。連腳下之地,也都好像失去了質量,不再堅硬,變得飄飄渺渺的,彷佛踩在雲端。
已經是在陰世之中了,對於這裡的環境白素貞顯然不是很適應。她手中浮現出來了一顆小珠,發出氤氳的光芒來,將這四周照的亮了起來。
只是看了一眼,白素貞就嚇了一跳。他們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片無邊的古代戰場。到處都是死人死馬,綿延不知道多遠的地方,斷箭殘刀,各種猙獰的戰死的屍體,似乎正在訴說這場大戰的慘烈。
文大天師卻啞然失笑了起來:“區區倭國,數百年前還在茹毛飲血,何曾有過這般大戰?”
他的聲音飄飄搖搖的傳了出去,似乎驚動了那些屍體。無數戰死的戰士們被驚動了,在地上蠕動着爬了起來。
他們有着缺胳膊斷腿,有的身子連腦袋都沒有了。更有的是身上不知道插了多少箭支。
他們開始整隊,如同活着的時候一般,向着文大天師衝來。
轉眼間,整個戰場密密麻麻的君都是這些戰魂們,一眼看去,不見盡頭,也不知道幾千幾萬之數。如同移動的大山一般,向着文大天師撲來。
地上篇第七十章倭國之本土
“雕蟲猩,”文大天師風輕雲淡,對比鬼兵之多,他可從來沒有怕過誰。當初最早的時候,羅真人創出酆都鬼帝統御萬靈真法的時候,就是考慮着要讓鬼帝大尊,統帥百萬鬼兵,改天換地,再造幽冥。
然而到了現在,文大天師的道法卻就早已經遠遠的超出了這個層次。
他一揮袖子,就有着一道暗金色的光芒涌現出來,如同畫布一樣的布展開來。
然後,千軍萬馬的,君身穿明光鎧,身上光芒閃耀的大軍,就在一尊騎着赤兔馬的關聖帝君的率領之下,潮水一般的衝了過去。
這般的情形對比起來,就好像一方是殘兵敗將。而另外一方卻是旗幟鮮明,鎧甲整齊,裝備精良,蓄勢待發的大軍。
只是一個接觸下來,倭國的戰魂所組成的大軍,幾乎就差點被一衝而垮。只是這並不如同陽間的戰鬥一般,若是在陽世,戰鬥打成這樣,一方定然是士氣崩潰,開始逃跑了。
然而陰世卻是不同,便算是如此,倭國的戰魂也沒有被沖垮,各自爲戰起來!
只是,就算沒被沖垮,也不過就只是苟延殘喘而已。在這關聖帝君帶領下大軍面前,這些倭國的戰魂不會比麥子難割倒多少。
“就這麼容易就被對付了?”白素貞有些傻眼,卻有些不敢想相信。
文飛哭笑不得:“區區一個倭國罷了,國小民貧,能有多少實力?便是號稱八百萬神,也不過都是插標賣首之輩罷了。不過你說的對,單單只是這些鬼兵的話,確實不是他們真正的實力!”
說話之間,陰世的戰鬥還在繼續,那些戰魂鬼兵被斬殺之後,並沒有復生。反而化爲一道道黑氣,凝聚不散,化而爲一團黑氣,張牙舞爪的宛如一道大龍。
文飛冷冷一喝:“雷來!”
但聽“咔嚓”一聲巨響。一道水缸粗細的雷光,劈開重重的黑暗,將整個的陰世照耀的雪一般的明亮。
在這亮光所照耀之處,便彷彿天幕都開始破開一個個大口子來,這般至陽的力量,和陰世的力量完全相反,所照耀之處,一切都好像冰雪見到陽光了一般的融化。
下一刻,文大天師已經帶着白素貞回到陽世之中。原本那種狂風暴雨,已經變得有氣無力的悽風苦雨。雖然依舊下着不停,卻再無那般毀天滅地的一般的力道。
嚴原金石城之中,開始燃起了熊熊大火。剛纔一道雷擊之下,點燃了城中易燃的建築,即使在大雨之中。依舊蔓延了開來,反而火勢越發的大了,要把一切都給埋葬入着祝融之中。
“走吧!”文飛帶着白素貞擡腳行去,笑道:“這些傢伙溜的真快,看起來,咱們還是要往那倭國本土去走一遭了!”
“好,”白素貞笑道:“我跟着師父!”
文大天師卻悠悠望着北方。說道:“王珩居然出海前去美洲了,現在不知道走到了何處?怕是還沒有到白令海峽吧?”
白素貞卻道:“連海師兄也出發了,不過他卻是往西方而去了,上次接到他的來信,說是已經到了突厥汗國了。師兄說,一直要到極西之地的大秦去看看……”
文飛笑着點點頭:“男兒志在四方。原本當如此。這般行程萬里,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如同天塹一般的難行,但是對於我等修道者來說,卻是再好不過的遊歷!”
說着。他的目光所投向之處,卻是似乎穿越了茫茫時空的阻隔。落到了更遠的時空深處。
。。。。。。。。。。。。。
老傑克一步步的走了出來,在他的面前,無數的照相機的光芒不斷的閃爍着。那種架勢就好像明星出場的時候,惹得無數的記者拍照一樣。
閃光幾乎把他的眼睛都給耀花了,但是沒有關係,他依舊沉穩的一步步的走了出去,就好像他現在並不是作爲一個嫌疑犯,一個被逮捕的正要受到審判的黑幫分子,而是一個英雄一樣。
在他的心裡充滿了平靜,即使那些傢伙對於他的各種威脅利誘,也一點都沒有能夠打破他心中的那種平靜。
這些天來,他幾乎什麼都沒有想,什麼也都沒有做,只是日日祈禱,越發的感受到了神靈力量的偉大。
他很平靜,甚至隱隱的有着一種衛道的悲壯。
法庭外面的喧嚷的聲浪幾乎要把整個法庭給掀翻,今天,整個城市都被佔領。所有貧民區的人們全部出動了,走上街頭,開始遊行。
而法庭之中的那些原本該是審判者的傢伙們,卻失去了往日的那種的威嚴。而變得有信張起來。
似乎一切都已經失控!每一個人似乎都感覺到了今天似乎有着大事要發生。
全世界有着無數的人,正在關注着這裡。所以纔會有着這麼多的記者,來這裡採訪。
他們興高采烈,甚至帶着一點激動和好奇。其實對於今天審判的結構到底如何,真正關心的人其實不多。人們所關心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今天會不會有神蹟發生?
就好像上次湯姆傳道的時候一樣?
沒有人知道,但是越是如此,越發的引得人們關切的注視。甚至某些一神教的信徒們,同樣也大規模的組團來到這裡,同樣也在抗議和示威。
不過他們所抗議示威的是認爲這些褻瀆者弄出來僞神,褻瀆了神靈罷了。
雙方的局勢一度惡化,甚至差點造成了鬥毆事件。讓整個城市的局勢,甚至這個國家的局勢都有着失控的跡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北宋的時空之中。趙佶的車架,已經來到了泰山腳下。
泰山上築土爲壇以祭天,報天之功故曰封。泰山下小山上除地,報地之功,故曰禪。
算是對於封禪最爲簡單的描述了,自真宗皇帝封禪泰山以來,大宋氣運頓時衰弱,差點以至於滅亡。幸而天降聖人出,挽回氣運,掃滅。自古封疆之內,再無任何封國存在。這纔有着這次封禪之行!
秦漢以前,據說有着七十二家天子,封禪泰山。秦漢之後,也就只有六帝十次封禪泰山。
然而歷次以來,封禪泰山的顯然很難有好下場。在真宗之後,原本歷史上再無封禪者,一直到明太祖廢除泰山封號,此後帝王再無封禪之舉。
到了康熙和乾滷候雖然附庸風雅,來過泰山,卻也只能叫做祭祀,算不得封禪了。
而這個時候,趙佶站在了這泰山的腳下,自然的感概之極。
歷代以來,封禪時候的規模極大。比如唐高宗的時候,就率文武百官、扈從儀仗,武后率內外命婦,封禪車乘連綿數百里。
隨行的還有突厥、于闐、波斯、天竺國、倭國、新羅、百濟、高麗等國的使節和酋長。
然而這次,大宋的封禪雖然沒有這等規模,然而聲威之盛,卻是已經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大宋國運聲勢之盛,卻也已經超過了大唐。
“官家來的晚了,”文飛笑道:“我已經等候多時了!”
自古封禪,原本只能允許帝王一人登上泰山頂上。然而這次卻是趙佶和文飛兩個聯手登上山頂。
原本還算和風麗日的天氣,頃刻間就是變化了起來了,眨眼間烏雲就如同奔馬一樣的聚合而來。
趙佶有刑恐:“自古帝王封禪,似乎都會遇到大雨。秦皇漢武登泰山,風雨大作,被儒家譏之。尚父,難道是我等功德也不夠麼?”
文飛哈哈大笑,泰山上天氣變化最爲無常。所謂“長冬無夏、春秋相連”。
一年之中大風日數162天,極大風速達到過45米/秒。由於泰山山頂同雷雨雲層基本處於同一高度,每到夏季雷暴十分強烈。而到冬季狂風肆虐,大硯山時經常無法上下山,夏天大霧瀰漫,經常十幾天劍不到太陽。在這裡風雨變幻,簡直是太平常不過了。
只是這些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同樣有着天人交感之因。
“官家不必擔心,這雨下不下來!”文飛笑道。
“哦?莫非是尚父做法,驅趕雲層麼?趙佶好奇的道。
文飛搖搖頭,笑道:“不用這般麻煩,聖天子出行,百靈護佑,風伯雨師隨行。便是這山川河流,一切地祇,都有着護庇之責。又哪裡有着大雨能夠降下來?”
他這句話說的大聲一些,在山崖間傳遞出去,隱隱約約的在山谷之中迴響,似乎一直要傳遞到渺不可測的地方。
趙佶自然也是聰明人,同樣也笑吟吟的道:“尚父這句話恐怕不是說給我來聽的吧?”
兩人相望一眼,同時哈哈大笑起來。轉瞬間,就見到那大風吹起,將將四周的雲層給吹散的乾乾淨淨。
昔年黃帝出巡泰山時,大象駕轅,六龍拉車。蚩尤在前開路,虎狼在後護衛。羣鬼列侍保駕,衆神簇擁陪行。風伯掃除,雨師灑道。蟒蛇伏地,鳳凰覆上。
黃帝登臨泰山之巔,詔鬼神議國事。定大位、劃疆域、祭天神,並作清角之音。似兩鳳雙鳴,如二龍齊吟。
這哪裡又是人間帝王的排場?分明是天帝出巡的氣象。
!
地上篇第七十一章柴於上帝
“自古帝王封禪泰山之後,多有災劫。卻是積累不夠的原因,”文飛娓娓而談:“登封報天,降禪除地。易姓而王,致太平,必封泰山,禪樑父,天命以爲王,使理羣生,告太平於天,報羣神之功。”
頓了頓,說道:“說白了,便是攜天下之氣運和衆神談判罷了!”
原來如此!趙佶恍然大悟,一句話居然被文飛道晶古之謎。
“夏有禹,商有湯。周文武,稱三王。夏傳子,家天下。四百載,遷夏社。湯伐夏,國號商。”這個時候三字經約莫已經寫出,怕是沒有大規模的流傳。
然而這種讀物,對於趙佶這種多才多藝,有着深厚文學和藝術素養的皇帝來說,是最簡單不過了。不知道文大天師說這些又是什麼用意?
“大禹傳子,殷商替之。《殷本紀》之中所謂,湯既勝夏,yu遷夏社。不可,作夏社。”文飛笑笑說道:“商人沒能繼承夏之神道,乃以神道設教,以帝嚳爲天帝。周人革天命,不稱帝,而稱王了。卻就是已經非是帝嚳子孫了!”
“後世這天子之名,卻都是白叫了!”趙佶感嘆着道。
文大天師點點頭,說道:“是啊,所以歷代大有爲之主,都要封禪這泰山,便是要再立這天地間神道的秩序。
只是這神靈們逍遙慣了,又哪裡願意找人管束着?找人要反抗。甚至親手對付始皇帝,所謂祖龍死而地分……”
“所以到了漢武帝之時。乾脆撇下古代神道不理,以公羊學派之法,董仲舒之論。天人感應,再造神道。以太一取代昊天不說,便是封禪泰山,用的都是祭祀太一之禮。後世因之,卻是積重難返了!”
“看來都是失敗了……”趙佶有些嘆息的說道。
“也不盡然,光武復興,卻就是得了鬼神之力相助。西漢末年一直到東漢,讖諱之學盛行。鬼神之力大張。”
後面的話,卻就不好和趙佶說了。
漢明帝夢見金人,遣使西域拜求佛法。請回了印度二高僧迦葉摩騰、竺法蘭以白馬馱載佛經、佛像抵洛。從此之後。佛教就開始盛行中土。
原本分散無組織的本土神靈們根本不是對手,窮極思變之下,爲了和佛教對抗這纔有着道教出現。
然而這般,本土的神道再是一變。道佛相爭氣運消長。這纔有着南北朝數百年的紛紜亂世。
隋唐之後。天下一統。道佛始終相爭不絕。然而道教始終佔據着國家意識形態層面的優勢。在原本的歷史上,就是在北宋末年,趙佶的手中,道教再次一變,開始本土神道最後的變化,漸漸的形成了後世人們所耳熟能詳的格局。
然而明太祖朱元璋,雖然復興漢室。社會習俗衣冠各個方面都要努力恢復的唐宋制度。卻最終有着蒙古百年的割裂,大明之後。道教就從國家的意識形態層面給剝落了出來。
後來的便不過只是一個苟延殘喘的過程罷了,沒有意識形態層面的作用。再不能爲國祈福。
道門就一偏流入到個人修煉的神秘學範疇,從一門顯學變成了一門神秘學了。在唐宋時候,士大夫們參與齋醮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到了明清之後在參與其中,卻就要犯朝廷的忌諱了。
到了文大天師穿越過來的時代,卻就可以說是一脈不絕如縷了。甚至很難看到復興的希望。
然而這個時空之中卻不多,道教一直牢牢的佔據着這個優勢,甚至可以說是一家獨大。
文大天師甚至一直做着吸引儒家士大夫們參與進來,改造道門理論的工作,讓道門之中發展出人道的學問來。
只要道門佔據這種優勢有着二三十年的功夫,這一切都會逐漸的成形。地位,再也無人可以撼動了!
而這今天,卻更是要爲這神道,建立萬世根基。
兩人一路行走上山,此時的泰山自然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羣,一路上的風景自然是絕佳。
兩個人行了幾步,卻忽然聽到一聲虎吼,震的山谷響應。嚇的趙佶差點腿軟,這可不是御苑之中的豢養的寵物,而是實打實的猛虎。
那一頭白色的猛虎從這山林之中竄出,把口中銜着的一棵靈芝放在離着兩人十餘丈的地方,又是飛一般的去了。
白虎來的快,去的更快,在趙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白虎就已經飛快的去的沒影了。
“這是……”
“白虎銜芝!”文飛哈哈大笑:“這是看咱們上山來封禪,祥瑞太少啊!”
似乎他們這次封禪泰山,也就是黃河之中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碑而已。至於石碑上面寫着的什麼字跡,卻是到了現在,也沒有人認識。
趙佶臉一紅,想到自己那位祖宗宋真宗所做的事情來。爲了給封禪泰山造勢,居然生生的弄出幾萬祥瑞來。
而這次,他們封禪,卻是倉促了一些。不僅祥瑞未備,便是車架也遜色不少。
大概是看着他們封禪泰山太過簡陋了,所以連山君都出來湊趣來了。
文飛上去拾起靈芝,卻見這靈芝和凡間大大不同,如同水晶一般的晶瑩剔透,美麗十分,帶着一點淡淡的清香:“好東西,看起來連山君也都下了大本錢啊。也是一番好意,官家收了!”
趙佶早就看的眼熱,知道文大天師根本用不着這些東西,毫不客氣的就把這靈芝收入懷中。
這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問道:“尚父,那石碑上面到底寫了些什麼?滿朝的文武,天下金石大家都認不出來,卻是奇怪了!”
文飛哈哈大笑,這天下間恐怕只有他能認識了。他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喔,山頂到了。”
趙佶一呆,原本山路難行,像是他這種養尊處優習慣了的,更是困難。然而和文飛一路同行,走走說說,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走到了山頂來。
山頂上的一切都早已經準備好了,入目之處就見到了山頂上的圜臺,直徑五丈,高九尺,四周用青色裝飾,圍以青繩三週等。燎壇在其東南,高丈二尺,方一丈。規模和制度和東廄的寰丘一模一樣。
圜臺上設登歌、鍾、磬各一虡,封祀壇宮架二十虡,四隅立建鼓、二舞。
然而禮儀卻別簡化太多,代表五方帝的五色土,都被撤去不用。各種規矩都也都和古禮不同。
這卻全都是文大天師一手包辦,便是各家儒生,也提不出什麼抗議來。
畢竟現在流傳下來的封禪泰山的制度禮儀,也都是秦皇漢武時候的所指定。
昔年秦始皇統一六國,想要封禪泰山的時候,古代禮儀已經湮滅不存。這才找那些魯國的儒生們商議封禪泰山的禮儀……
結果兩派儒生們吵的天翻地覆,單單一個上山坐不坐車子就吵了一天……也是焚書坑儒的起因……
到了漢武帝徵詢封禪禮儀時,諸儒對者五十餘人,未能有所定。
甚至這些傢伙們吵嚷不休,封禪尚書、周官、王制之望祀射牛事。一羣儒生一連爲了封禪禮儀吵了數年而始終沒有不制定好。
結果漢武帝盡罷諸儒不用,最後還是由漢武帝自定,按祭祀太一神的儀式。幾乎後代封禪泰山的禮儀,都是按照這漢武帝的那一套流傳改動的了。
如今,文大天師身爲朝廷意識形態層面上的最高代言人,作爲天帝使者臨凡。該怎麼祭祀,自然由着他說了算,別人卻是說了沒用。
站在封禪臺上,文飛默然片刻,便道:“點火?”
趙佶有些驚疑,原本還以爲有着什麼禮儀的。不過既然文飛說了點火,他自然沒有什麼話說,當下就點燃了神壇壇上面的柴草。
這些柴草都是早已經乾燥透了的,一經火燒,頓時起了燎原之勢,大火熊熊升騰而起,巨大的熱量讓人立定不住,靠近不得。
山上下的公卿羣臣看到山上火起,就一起傳呼萬歲,同時山下的神壇也同時點燃柴火。
這是封禪之中,最爲重要的事情。焚燒柴火,謂之“柴於上帝”。
火焰升騰之間,濃煙滾滾,似乎就在這個儀式之間,溝通了天地神靈。
在這一刻,文飛忽然將身走入大火之中,開始嚇了趙佶一跳。但是接着他就明白了過來,這是近ri封禪泰山,最爲重要的事情了。
泰山高絕,山下的羣臣高呼萬歲的聲音傳不過來。然而這時候,就似乎有着一種冥冥之中的傳來的奇異的力量,貫穿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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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轟隆……”
一道道海浪如同小山一般的當頭壓了下來,想要把兩人腳下的小船給撕成粉碎。然而無論是再厲害的大浪,到了小船附近,都被消弭於無形。
白素貞傲立在小船的船頭,看着遠方一道龐大的風柱旋轉着,將億萬頓的海水給吸上天去。
更有着無數的浪頭被攪動,好像有着一隻巨大的棍子,伸進了一個臉盆之中正在不住的攪動一般。
地上篇第七十二章鬼門之位
這種情況下,便是有着一個再是龐大的船隊過來,也會被風浪給絞碎。
白素貞心中想道,難怪師父說要把這些倭國的神鬼都給解決了,才能派出大軍。這般的風浪還真是有些嚇人,便是那錢塘江cháo都無法與之相比,畢竟古墓有限。而這海上的風浪,卻是似乎無邊無際,起碼她的感知之中,幾百裡之內,都君被籠罩住了。
好在白素貞在文飛面前看起來,喜歡撒嬌。但是畢竟卻是大宋正祀的海神,由官府在沿海各地建廟祭祀,神霄天宮之中,同樣也加了她的位置,香火旺盛,更是得了王朝氣運籠罩。早已經是一方大神了。
此刻全力守住這一艘小船,任憑這風浪再大,也都是奈何不得這艘小小的小舟。更是在她的催行之下,劈開風浪,箭一樣的往前飛去。
前方就是海岸了,在yin鬱的海岸邊上,卻是怪石嶙峋的海灘上,多霧而又yin沉,看起來好像蹲伏在海岸邊上的巨獸一樣。
然而小舟居然絲毫沒有半點停留,筆直的撞過去。卻剛好在這個時候,小舟下面升起了一個巨浪,將這一葉小舟給帶的飛了起來,劃過十幾米的距離,穩穩的落在了岸上。
“師父,到了!”白素貞歡喜的說道,有着一些表功的味道。
這就已經到了倭國的本土了,應該就是玄界灘了。文飛往前方看去,只見那同樣在yin沉的暗雲籠罩之下,隱隱約約的好要透出一絲血色來,顯得吉凶難料。
而身後的大海,更是在咆哮憤怒,像是要撲上岸來。把他給撕成粉碎。
這讓文大天師啞然失笑,看起來這些傢伙們是徹底的眼紅了,現在弄出來的陣仗比在對馬島上面還要大幾分。
只是,決心從來不是實力!
“走吧。咱們去平安城逛逛去!”文飛對白素貞說道。
兩人向前行去。並沒有看到什麼人跡。卻並不是向對馬島那般的堅壁清野,而是這個時候的倭國人口稀少。大多數的地方,都還沒有開發,依舊是一片荒野。整個倭國的jing華,幾乎都君聚集在平安城。而在城外的地方。卻是人鬼難分,百鬼夜行,幾乎依舊是上古時分的情形。
然而今ri的平安城卻顯得格外的不同,低低的雲層壓在頭頂,似乎隨時要砸下來,把整個城池都給砸成粉碎。
更爲讓人們震驚的卻是鬼門方向,不斷的發生震動。讓處在地震帶上的倭國人們。都還以爲是不是地震的降臨。
然而卻有着一個斗笠的大袖的yin陽師,卻震驚的站了起來。不顧他的那些弟子們驚疑不定的眼神,站起來走出去,看着鬼門方向。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居然是慄棲寺發出震動……”
聽到他的說話,那些弟子們都震驚的不敢相信。慄棲寺?那不是將軍冢麼?難道天下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在他們惶恐不安的眼神之中,卻看到有使者甚至顧不得公卿家的體面,飛奔過來,叫道:“天皇有召,讓yin陽頭趕緊進宮,解釋祥瑞災變……”
“原來朝廷也發現劇變了麼?”yin陽師自言自語一聲,卻沒有動身,只是失神的望着那個方向,說道:“沒用了,我感覺到了一股將要毀滅天下的力量……”
這個時代的倭國,發展水平極低,生產技術更加落後。早在大唐之初的時候,倭國幾乎還停留在刀耕火種的時代。
而這個時候的倭國,雖然從大唐學來了很多先進的技術。然而總體來說,還是極其落後。尤其是施行的田堵、名主之類的制度,簡直就是和農奴制差不多。
文大天師帶着白素貞一路行來,所看到那些莊園之中,個個都是衣不蔽體的農民們,瘦弱而又神情麻木。幾乎和後世所見到的非洲難民,沒有什麼差別。
只是這些倭國的農民還要幹活罷了。
“窮山惡水……”白素貞無奈了,怎麼都感覺這種破地方,就是典型的窮山惡水。也不知道師父爲什麼這麼好的興致,還要專門跑來一趟。
一路上幾乎都沒有路,除了一些重要的商道之外,倭國幾乎都沒有修路。所行之處,幾乎都是一片蠻荒景象。只有莊園地方,修建的像是一個個duli的王國,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各種設施一應俱全,自給自足。
就在他們剛剛走過一片樹林之後,就見到一個芒鞋麻衣的老者走了過來,站定在兩人的面前。
“找茬兒的來了!”白素貞jing神一震。原本還以爲這些倭國的鬼神色厲內荏,搞出這麼大的陣仗,半天都是光打雷不下雨,讓她無聊的慌。
那老頭緩步走來,口中烏拉烏拉的說來了幾句什麼。可惜白素貞一句都沒有聽懂,然後就見這老頭大叫一聲,抽出了腰中的長刀,向着文大天師衝了過來。
白素貞目光微微一凝,她原本就看出這老頭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然而在抽刀出鞘的這一刻,整個人的感覺都完全變了,彷佛整個人猛然的漲高了一大截子。彷佛一個橫衝直撞過來的巨人!
“這是jing神意志,也就是所謂的jing氣神高度合一,所展現出來的強大的氣勢!”文大天師甚至笑着和白素貞說道,隨手抓出了野地之中的一個遊魂野鬼,拋了過去。接着說道:“甚至鬼神難侵。”
這個說是遊魂野鬼,其實早已經成了氣候了。一路跟着文大天師兩人。
這一路上跟着兩人的這種小鬼極多,開始殺了幾個,然而一直又有新的跟上,殺不勝殺,就再沒有理會。
這刻,隨手就被文大天師給攝了過來擋刀。確切的說,是給白素貞示範。
只見那厲鬼面對刀勢,居然驚駭起來,想要逃跑,一點也都沒有半點抵擋的架勢。
然而那老者抽刀衝來,擁有着一往無前,再不回頭的氣勢。刀勢過處,居然把這厲鬼一衝,就斬殺於無形了。
這時候,眼看着刀勢已經離着文大天師只有幾步了。這一刀之中所蘊含的氣勢,其實已經到了極點。
就聽老者猛然張嘴發出一聲大喝,刀光如電,向着文大天師劈來。
“碰……”
這凡間武藝到了巔峰的一刀,還沒有靠近。就被白素貞冷喝了一句:“想傷我師父,你還差的太遠!”裙底飛出一腳來,就把這老者踹飛出去十幾丈,口中大口大口的噴着鮮血,顯然是已經活不了了。
幾乎就再沒有看他一眼,兩人直接從這老者身邊走了過去。一代劍聖,就好像路邊的死狗一般,再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這傢伙這麼弱,他們不會就只有這般的手段吧?”白素貞有些納悶了。
文飛微微一笑,說道:“你往後看!”
白素貞看了一眼,就見着那老者身上不斷的冒起黑氣,簡直就好像身邊飛舞着一羣馬蜂窩一樣。
“有鬼神想要附體!”白素貞明白了過來。難怪有這麼弱小的傢伙,也想要來攔路。要知道,這個傢伙雖然人間武藝到了絕頂,然而在白素貞眼中不過土雞瓦狗一流罷了。便是在大宋軍中,這些的高手也都不少。
憑他就想要來對付二人?簡直荒謬。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這老頭來此,完全就是爲了找死。留下軀殼,讓某個強大的鬼神附體,她就想要去阻止。
文大天師卻擺擺手,道:“算了吧,就看看他們玩什麼花樣!”
黑氣如同馬蜂一樣圍繞着屍體飛了半天,一股強大的力量,就降臨了下來。讓這老頭再次站了起來,只是這次的氣息已經全然不同了。
強大黑暗,帶着死者的氣勢,甚至帶着一種蓬勃的神力。目光開闔之間,那人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你們爲什麼要侵犯我們倭國……”居然說的是中土語言。
文大天師頗爲玩味的說道:“誰說我們來侵犯你們倭國了?我們是來旅遊的不成?”
“旅遊?”這傢伙明顯的腦子不怎麼靈光,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旅遊到底是什麼?他生硬的道:“你說謊,你們帶着的惡意,天地鬼神都能感覺到……”
文大天師猛然翻臉,傲然道:“那又如何?我比爾等強,爾等就要乖乖的聽我的,要不然我不介意用拳頭和你們說話!”
那神靈大怒,提起了長刀。在他手中,長刀又是不同,居然發出一種流動的光芒來。彷佛有着陽光一般的耀眼。
“殺……”
還沒有跟着動作,當空就一偶一道雷霆劈落下來。那神靈動作一頓,就僵硬的站住了,長刀軟軟的掉在了地上。
接着黑氣瀰漫,兩人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是典型的靈界環境,到處都是漂浮着的霧氣,讓人看不到遠處來,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無數喊殺聲音傳來,讓人心中發緊。
不過這只是對於一般人來說,對於文大天師來說,這些無非也就是雕蟲猩罷了。
“雷來……”
一聲令下,一道雷霆就橫空而出,穿透了重重的黑暗,甚至照亮了一切。
地上篇第七十三章彷佛末日
就看到無數的士兵,層層疊疊的排成整齊的軍陣,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在雷光照耀之下,它們身上似乎有着一層淡淡的光芒。
就在這陣列的後方,有着一個巨大的軍營,上面豎着一杆旗幟,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有着多麼的龐大。隱隱約約的可以見到“徵夷大將軍”幾個字樣。
“又來這一套!”文大天師無奈嘆氣,也懶得再和這些傢伙們磨嘰,原本還以爲他們能拿出一點新鮮玩意兒的。現在看來,未免對他們的期望太高。
雷光之中,一道門戶生成出來,一個丹鳳眼,臥蠶眉的大將手中青龍偃月刀,胯下的赤兔馬,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走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更有着無以計數的大軍,光芒耀眼,渾身都是金色光芒,宛如太陽一般的出現。
“殺啊……”無數的鬼兵衝出,殺伐在了一起。幾乎一個相撞,就已經把倭國的鬼兵給撞的混亂了起來了。
“連這個所謂的護國的大將軍都已經驚動了,想來直接斬殺了的話。就可以到平安城去了?”文大天師嘀咕了一聲:“看起來還真是太瞧得起倭國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美洲大陸上空升起了三顆太陽,即使在夜晚也都能清晰可見。讓整個大陸上的生物,都感覺到惶恐不安。
戰爭一直正在持續之中,儘管特茲卡波利波卡處在絕對的下風之中。但是這個出人意料的是,卻一直都堅持了下來。甚至沒有讓他主動動過一次手。
莫說是羽蛇神了,便是太陽神也都有些意外了。在他感覺之中,這個剛剛成就的新神。定然底蘊極淺薄,根本不會有太多的武士。很快就會親自動手了,而他的力量會在親自動手之中飛快的消磨,最後被羽蛇神給幹掉。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特茲卡波利波卡卻是這般的堅韌,居然一直都這麼堅持了下來。
儘管這其中,太陽神幫忙分擔了很大的壓力。
這場戰爭。可能要持續好幾年。太陽神這麼想着,他希望特茲卡波利波卡能一直堅持下去,替他分擔壓力。
然而他絕對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會變化的這般快。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中土泰山的頂上。文飛走入了熊熊大火之中,轉眼間,就再不見半點痕跡。
那大火卻在這一刻。猛然一漲。直衝上天空。趙佶站在旁邊,下意識的往後一躲,然而卻見不到半點熱量。
這讓他明白過來,應該和上次給文大天師上道君聖號的時候差不多。
不過這次的火焰卻是直衝天宇,猛然間撞在了雲層之上,雲層破了開來。原本是大白天的,忽然就能看見漫天的繁星。
一道白光直衝入星辰之中,整個天幕都在椅。羣星閃爍生輝。發出驚人的亮光,就好像在天幕上椅着。隨時都會砸落下來的寶石。
接着一顆巨大的太陽猛然升起,在一瞬間把漫天的星光都給淹沒覆蓋。
整個大宋從東到西,又南到北。
從北海一直到南海,從遼東一直西域,都看到了這般的奇景。
一時間無數的虔誠的信徒們都感覺到了什麼忙,紛紛走出家門去。寺院道觀之中的鐘聲響動不絕,彷佛整個神州中土,都籠罩在鐘聲之中。
無數人聚集在一個個道觀之中,聚集在鬼帝大尊的神像之下,虔誠的祈禱起來。所有的神像都開始發出同樣的亮光,在他們的祈禱之中,卻變得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亮。
天意人心地氣,在這一刻匯聚到了,貫穿而起,蒸騰而上。
一瞬間那種光芒閃耀到了極點,籠罩住了一切……
卻就在這一刻,倭國的yin世之中。大門的天門之中,衝出來無量如同洪水一般的光明,在這一下子涌了出來,淹沒了一切。
無數的倭國的戰魂,在這種光芒之下,就好像被衝入大水之中的螞蟻,他們奮力的掙扎着。卻免不了滅頂之災,在這種無盡的光芒cháo水之中一衝,渾身上下跟着透出這種光芒來,然後頃刻間就變得支離破碎。
然後光芒不受半點攔阻的涌動過去,下一刻就沖毀了後面的那無盡的軍營。徵夷大將軍的旗幟更是在光芒之中被淹沒,半點不存。
一個身高巨大的武將,站了起來,仰天怒吼着,死死抵抗着光芒的大cháo。然而卻只是如同螳臂當車一樣,只是堅持了幾息的時間,一切都已經再不存在。
光芒就好像沖垮了堤岸的洪水,一瀉萬里,眨眼間就充斥了一切。
受到波及,整個平安城的天氣變得十分古怪,前一刻還在下雨,轉眼間就變成了晴空萬里。下一刻又是下起了冰雹,總有雞蛋大小,不知道砸死多少人。
在所有人都惶恐不安之中,地震開始了。大地抖動着,讓無數的建築如同積木一樣的垮掉。
那位yin陽師剛剛從皇宮之中走了出來,卻就遇到了這麼一幕。他惶恐到了極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剛纔在天皇的面前,他開始了占卜溝通神靈,然而卻發現一切神靈都失去了痕跡,一個也都再聯絡不上。
而現在在地震之中,皇宮更是在他前腳走出去以後,就如同破爛一樣倒塌掉。他摔倒地上,看着整個城市幾乎在一場地震之中被夷爲廢墟。
“完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塊石頭砸在了他腦門上,頓時就讓他頭破血流。腦袋暈沉沉的,彌留之際,卻看到鬼門方向一片光明,橫衝直撞的撞上了倭國的氣運天柱上。
“時候到了,”就在太陽神以爲這場戰爭還要不知道持續多久的時候。特茲卡波利波卡站了起來,隨手一揮。
一道光明從遙遠的地方,劃開了空間的隔離。讓這一刻他所化身的光芒照耀一切,生生把太陽神和羽蛇神都給壓制了下來。
光芒之中,天兵天將涌了出來,一舉殺入了羽蛇神的國度之中……
僅僅過了半天,羽蛇神就隕落。如同流星一樣的砸落下來。
太陽神感覺到了不妙,從來沒有想到特茲卡波利波卡會隱藏這麼可怕的力量!
他想要逃跑,卻被一道光芒追了上去。
然而文飛沒有半點喜色。就算是他這個時候面對昊天元氣之海的震動,也都有着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轟隆隆……”劇烈的震動不斷的傳來,大地椅。讓人根立不住。無數的人摔倒在地。
水泥的堅固地面開始皸裂,就好像變成了豆腐渣一樣。數十層高的帶着玻璃幕牆的高樓大廈,椅着把玻璃幕牆給震碎,漫天花雨一樣的落了下來。砸在了下面的街道上。
整個街道上早已經在此之前。就已經混亂的再混亂不過了。無數的車輛在大地抖動之中撞在了一起,連續的車禍,讓大街上的混亂的人羣都沒有注意,從天而降的災禍。
整個城市亂成了一團,山頂上的那些貧民區的簡陋房子,更是如同積木一樣的倒掉,垮塌。
面對這種世界末ri來臨一樣的天災,大多數沒有留在貧民區。而是來到城市廣場之中游行示威的貧民們,在這一刻卻都不由自主的祈禱了起來。
“這一定是神的懲罰。是的,神的懲罰。就是因爲這些貪婪無恥的傢伙們妄圖審判義人,所以纔會惹得神靈發怒!”有人乘機煽動高叫着。
這一刻,彷佛所有人都在恐懼之中尋找到了一個希望的出口。哪怕這個出口是如此的飄渺,但是溺水之人連一根稻草也都是不想放過的。
何況恐懼,更是要走出口發泄。無數的人跟着紛紛叫了起來,在恐懼的驅使之下,開始衝擊法庭。
原本嚴陣以待的軍jing們,這個時候一樣的混亂不堪。就算受過在嚴格的訓練,面對這麼一幕,也都面無人色。
法庭之中正要舉行審判,震動就開始了。轟隆隆的響個不絕,天花板斷裂下來,讓那些參加庭審的傢伙們哀鴻一片。
就在這混亂到極點的時候,外面的貧民已經和軍jing們發生了衝突。全副武裝的軍jing們甚至在喪失士氣之下佔了下風,甚至倒戈的時候。
一種悶雷一般的聲響,轟隆隆的不斷的傳來,就好像天邊正在打雷。
但是地震雖然引起氣流紊亂,讓天空變得烏雲密佈之外,似乎沒有半點打雷下雨的跡象。
然而這種聲音卻越來越響,似乎也越來越近。那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糾結在每一個人的心間,讓湯姆甚至連正在進行的衝突都忘記了。
直到有人色變,叫出來了:“是海嘯……”
原本安靜的清澈透明的海水,在天空yin鬱下來之後,變的咆哮了起來。數十米高的巨浪無端的升起,如同一堵蠻不講理的高牆,硬生生的移了過來。
幾乎就在他們看到的同時,海嘯已經衝向了整個城市……
眼看着所有人都不能倖免,整個城市都要淹沒在海嘯之下,餵了魚蝦的時候。
一道光芒從天空降了下來,那道光芒過處,原本如同大山一樣的浪頭,迅速的矮了下去。海水向着四面八方分流而去,等到衝擊到廣場上的時候,已經再沒有那種毀滅一切的力量了。
死裡逃生的人們,歡呼了起來:“神蹟,真的有神蹟出現了……是吾主救了我們……”
“快點轉移,到山上去。海嘯還會再來的!”有人高叫,提醒了這些人們。一時間軍jing們和他們敵對的貧民們都紛紛醒悟了過來,夾雜在一起,往四面的山上逃去。
很快又是一道巨浪涌了過來,甚至比剛纔的巨浪更要駭人,摧枯拉朽一般再次撞了過來。
這一次,再沒有光芒落下,好在醒悟的人們紛紛離開了廣場。海水被城市之中的各種高樓建築所阻擋,來勢漸漸減緩的時候。
那團光芒,又再次的落了下來。一直到大多人逃上山去,驚魂甫定的時候,纔有人在想發生了什麼事情。
地震,海嘯……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難道真的是神靈降下來的懲罰麼?但是神靈又是仁慈的,所以才挽救了我們這些義人?
一直在混亂之中等了大半天,他們才從各種渠道受到消息,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全部的譁然了起來。
“黃石火山爆發了……”
“世界末ri要來臨了麼?這就是最好的審判?”
“只有信奉吾主才能得到救贖……”
空氣之中的火山灰緩緩如同厚重的積雨雲一樣的緩緩壓了過來,遮蔽了太陽,並且像是永遠不會消去。
整個世界也都似乎處在災劫之中,到處都是一片哀鴻……彷佛整個世界都已經陷入了末ri。
卻只有一道光明,破開一切照亮下來!(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一章玉佩!玉佩
多謝九瓜木兄弟的打賞……
文飛搖椅晃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身上的力量,居然點滴不剩。這讓他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來,根本沒有想到會這麼慘烈。
他咬牙爬了起來,四周都是茂密的草原,不遠處有着一條杏流淌而過,再遠的地方卻是一片樹林,植被茂密,顯得從來都沒有開發過。
文飛艱難的走到了杏邊,渾身的肌肉都在痛疼,這一刻,他已經變成了普通人了。
河水清澈見底,他正要用手捧起河水來,喝上兩口,來緩解喉嚨裡火燒火燎一般的痛苦。但是在水中的倒影,讓他愣住了。
“這是……”他看見了自己脖子上一個極其熟悉的玉佩。根本沒有想到有一天,它會回到自己的身上,而且還是今天這麼樣的一個情況下,不由得百感交集起來。
任誰也沒有想到,那些傢伙居然會這麼瘋狂。更沒有想到這片大陸的昊天元氣之海會如此的排斥自己,把黃石火山都要引爆,也要和自己同歸於盡。
就在這個時候,丁離聽到了馬蹄的聲音,地面開外微微的震動了起來。
這讓丁離有些訝異,不過能見到人,也讓他的jing神稍稍振奮了一些,起碼能夠弄清楚現在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很快,幾匹駿馬就奔馳了過來。馬上的騎士們身穿野牛皮的鎧甲,頭上戴着鷹羽館,照耀的紅色羽毛在空氣之中劃出鮮豔的色彩來。
幾個騎士奔到了文飛的身邊。戒備的看着丁離,手中提着長槍,一付隨時都要動手的模樣。
這讓丁離苦笑了起來。他的全身都是痠痛,現在他的力量已經下降到了極點。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馬上的騎士大聲叫喊了兩句,幸運的是文飛居然聽懂了,這居然和自己座下的某個部落的語言有些消失。
他急忙叫道:“別誤會,別誤會!我是朋友,並不是敵人!”
馬上的騎士們審視了文飛半天,終於把長矛給收了起來。讓文飛剛剛鬆了口氣的同時。卻換成了一個套馬索,當頭把文飛給套了進去。
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文大天師。這個時候虛弱的連普通人都不如,一點反抗不得,被人抓起來,像是獵物一樣的放在了馬上。奔馳起來。
丁離原本還以爲自己會被這些土著戰士帶回部落之中。但是沒有,他被帶到了一個巨大的營地之中。
在這裡,文飛訝異的看到了白人的存在。那些白人和本地的土著們,居然坐在一堆的篝火面前,這讓文飛開始覺着頗爲的不可思議。
幾個土著戰士把文飛給抓了下來,扔到了一間房間之中,把門一關,就再也沒有理會他了。
文飛正好藉機。一摸玉佩,整個人的身形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這個小房間之中關着的還有其他人。但是文大天師渾然沒有把別人看在眼中,就這麼大模大樣的消失不見。留下的其他被關起來的人們都驚叫起來……
下一刻,文飛就回到了現代。很久沒有回到過現代的他,這時候看到寬敞的馬路,還有那徐凝土的建築感覺到了格外的親切。
“咦……我居然回國了啊!”文飛看到路邊的各種熟悉的方塊字,有些驚訝。
“文道長好,文道長好……”不斷有人和文飛打着招呼。讓文飛更加覺着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眼前這裡並不是什麼車水馬龍的大城市,而只是一個小小的鄉鎮。
看起來居然還是一個山區的小鎮,不時有着揹着背籠的山民們從路上走過。
“我爲了讓黃石火山爆發的威力不至於波及到北宋去,在時空之中開了一條口子。最後似乎波及到了現代時空……但是眼前好像沒有一點跡象啊?”
文飛心底嘆息着,雖然走了幾步。但是丁離已經斷定了,這個現代的時空,肯定不是他以前所在的那股現代時空。
這種感覺來的沒有一點道理,但是文大天師爲之確信不疑。
“師父,你站在咱家道觀前,發什麼呆啊?”一個年輕的小子,鬼頭鬼腦的從一個朱漆剝落的大門之中探出腦袋,對文飛叫道。
文飛這才發現,自己走神,居然在這個老式的木門前面站了半天了。他一擡頭,就看到城隍廟三個大字,幾乎已經模糊不清了。
“師父,我都餓死了,等着你回來開飯。”那年輕小子叫道。
文飛頓時無言,這到底什麼狀況?他在打開時空縫隙時候,受傷太重了,現在身體連普通人都不如。更搞不清楚眼前到底什麼狀況……
難道這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文大天師的人生?
不管了,文飛邁着步子走入了城隍廟之中。那小子一身大叫,歡呼着從廚房把飯菜都給端了出來,就在院子之中的攜桌上,上面還搭建着一個葡萄架子。
一碗冒着紅油的堆尖的野雞肉,一碗綠油油的涼拌釁瓜,簡單美味。
文飛確實餓了,開始吃了起來。一見文飛動筷子,那小子頓時再忍耐不住,筷子直往野雞肉上招呼。
兩人很快就把一碗野雞肉吃了個底朝天,連文飛都幹掉了三大碗米飯。體驗了一把很久都再也沒有沒有嚐到過的肚脹的感覺。
“師父,你不是一直說咱們修道人要節食節yu麼?今天干嘛吃這麼多?”這小傢伙抱怨道。剛纔一大半的飯菜都被文飛給搶光。
到了這個時候,文飛已經知道。這個小傢伙居然是自己的徒弟,叫做丁離,從星一個嬰兒,被自己收養長大的。
而自己是這家城隍廟的觀主,現在居然是九十年代……
看來,自己還真是在打開時空裂縫的時候,受到了波及,流落到了不知道哪個時空之中去了啊。
這些先不用管,當前最爲重要的是恢復實力要緊。
文飛道:“阿離,你去幫我買幾樣藥材回來……”
他的話都還沒有說完,丁離就已經苦着臉道:“師父,咱們都窮成這樣了。哪裡有錢買藥?你都不看我們多久沒有吃肉了……”
“呃?”文飛這才詫異的意識到,尼瑪啊,自己居然缺錢了啊!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錢的文大天師,居然缺錢了啊!要知道他老人家沒有見到過錢,只是因爲他的身份已經到了一種境界,錢對於他來說,再無半點用處。
而他想要用錢的話,不論哪個時空,只要一句話下去,想要多少都沒有關係。
現在,居然窮的連買肉吃的錢都沒有了!
“這隻野雞還是陳家送來的,要不然,咱們真的很久沒有吃過肉了哇,師父。你再不想辦法賺錢,說不定什麼時候供電局會把咱們道觀的電給掐了……”
文大天師頓時無語,看着這個只有十歲出頭的小子,一拍大腿,叫道:“賺錢!”
“師父,你要怎麼賺錢啊?都沒有人請咱們去做法事……”
“山人自有妙計,你啊,別瞎操心了!”文大天師丟下這句話,對付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子。
開玩笑,想當年他文大天師,也是窮絲一枚。照樣靠着這塊玉佩起家!現在這塊玉佩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記得從營地經過的時候,正聽得那些白人們正在和印第安人們談生意。似乎想要用一片鐵器和這些土著人們交換一些珍貴的皮毛。
開玩笑,這麼好的機會不去攙和一把,怎麼對得起自己?
他想了想,忽然發覺自己已經不是那個道法通神的文大天師了。現在他的武力值,恐怕不會是任何一個人高馬大的洋鬼子或者是土著人的對手。
所以,文大天師很明智的開口:“這個……阿離,能不能弄把獵槍?”
這是九十年代,山區還沒有禁止打獵。想要搞到一把獵槍,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這個好辦,陳老爺子家裡就有。我去借來!”也不問文飛到底做什麼的,一溜煙跑了出去,頂多半個斜,居然真的拿了一把老式的磨光了膛線的五六式。
這可是大殺器啊,莫看是這種槍放到現在早已經老掉牙了,連膛線都磨光了。但是這種半自動步槍放到那個時空去,絕對是無敵的大殺器了。
丁離曾經注意到,不論是土著還是白人,基本上所用的都是冷兵器。火槍很少!
把自己安全問題給解決了,文大天師發現。自己還沒有本錢啊,就算去搞時空貿易,是一種獲利百倍的生意,但是自己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難道去做無本錢的買賣去?
在道觀之中轉來轉去,丁離忽然眼睛一亮。把一個塑料桶提起來就走,裡面裝的居然都是燒酒,而且還泡的有藥材。
只是這五十斤重的大白塑料桶,可就差點閃了文大天師的老腰……
當文大天師,以一種極其狼狽的模樣,推着一個手推車,上面放着一個大白桶再次回到了美洲的時候,早已經夜深人靜了。(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二章甲乙世界
空氣之中一片漣漪,當丁離再次出現的時候。把那屋裡面關着的人都給驚醒了,他們驚恐的看着文大天師,拼命的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來。
文大天師也沒有理會他們,很輕易的撬開了外鎖的房門,推着車子就往外走。
那些傢伙們大約是覺着和文飛關在了一起,有着“同窗”之誼,居然跟了上來。畏畏縮縮的跟着文大天師的屁股後面!
文飛開始沒有理會他們,但是發現這麼一羣人跟着實在有限不像話。
開始屋子裡太黑了,文大天師功力晶,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來。但是現在文飛卻發現這些被關起來的,居然大多數都是白人,個個乾乾瘦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咦?這些白人看起來好像是俘虜,或者是奴隸的模樣。難道都是這個部落的俘虜?
他對於這些白鬼,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更懶得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往前走。
那些貌似俘虜的傢伙們,看着文飛並不像是想要往部落外面走,逃跑的模樣。就一下子驚疑起來,不肯和再跟着文飛走了。
這個時候,一個不知道幹什麼沒有睡覺的白鬼士發現了這裡,怪叫一聲,拿着一把長劍就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
只是他這模樣雖然兇惡,但是在文大天師眼中看起來,卻是破綻百出。文大天師雖然虎落平陽了,但是閱歷眼界還在。就算現在使不上什麼力氣,對付這麼一個傢伙,也是手到擒來。
他甚至沒有動揹着的槍。只是踏前一步,一個上步衝拳,就砸在了這傢伙的心口上。
一陣鑽心的痛苦,讓這個強壯的白人戰士叫喊不出,渾身的力氣一下子不知道流失到了哪裡去,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要不是當時。文大天師虛弱的走兩步都困難的話,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幾個土著人給抓住。
現在他文大天師吃飽喝足,雖然還是虛弱。但是光憑着技巧,對付這些普通人也就不算什麼了。
當然了,遇到幾個強壯戰士聯手來攻的話,那麼光憑技巧也就不怎麼管用了。
解決了這麼一個傢伙。文大天師眼睛一亮。從這傢伙的脖子上扯下來了一個護身符。這個護身符看起來相當漂亮,是用黃金和綠松石鑲嵌起來的。
一看起來就知道是明顯的美洲印第安人風格,也不知道怎麼在他身上的。但是現在到了文大天師手中,自然跟着文大天師姓了。
“這東西應該值點錢吧?”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文大天師到了這個時候,也就顧不得寒摻了。直接把護身符給裝到了兜裡去。
估計這麼一個護身符都已經能夠值回票價了,賣個幾千塊,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這個時候。那麼大的動靜,已經把人都給驚醒了。吵吵嚷嚷的聲音之中。火光亮起,那些土著戰士,和遠渡重洋來到這片土地的白人殖民者們,手中都拿着武器,圍了過來。
文飛輕鬆的高舉雙手,實際上卻可以飛快的解下揹着的五六式。他叫道:“大家別動手,我是卡帕克族的,是來和你們做生意的!”
卡帕克是什麼族?沒有人知道。但是丁離的叫喊,成功的讓他們都疑惑了起來,沒有當場就動手。
文飛趕緊打開了酒桶,叫道:“我是來賣這個的……”
一股濃郁的酒香,就那麼飛快的飄散了開來。籠罩大半個營地。讓嗅到的男人們,都不由自主的開始聳動着鼻子,喉結也不由自主的開始蠕動了起來。
文飛原本還有一些擔心,這些酒在這裡並不好賣。但是現在一見這些傢伙的德xing,頓時就放心下來。
也不知道這處在一個什麼時空段落?到底是哪一年?
一個白人大漢,身上骯髒甚至要比這些土著人都還要骯髒一些。還沒有靠近,身上就有着一種濃郁的怪味傳了過來,中人yu嘔。
這種怪味,文大天師自然見識不少。像是大宋時空的那些沒開化的番人身上,常常就有這種味道。常年不洗澡,和羊羣呆在一起……
如果實在想象不出這種味道是怎麼樣的話,其實可以去逛逛動物園。如果有幸聞到動物園之中,還沒有打掃乾淨的野獸籠舍的話,那麼你就會對於這種味道,有着一種概念了。
好在文大天師修養現在變得很不錯,沒有把心裡的感覺給表現在臉上。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拿出了一個小碗給他舀了一碗。
白人大漢毫不客氣的接過來一飲而盡,說起來這是個白人大漢。但是其實個子比文飛還要矮一些,但是卻格外粗壯。
而且就這般,這傢伙的個子已經是眼前這羣白人之中最高的了!
“好怪的酒……”他只喝了一口,眉頭就皺了起來。良久才放鬆下來,緩緩的吐出一口酒氣。
這傢伙居然說的是法語,幸虧文大天師當年憑着道法對於各種語言都有些涉獵。儘管隔了幾百年,語言變化已經極大,但是好歹還能勉強聽懂。
“這是我們族中秘傳出來的藥酒,裡面泡的有藥材……”文飛示意給他看酒桶下面炮製的藥材笑道:“這些,能夠讓你jing力充沛,龍jing虎猛,一個晚上和十個女人上牀……”
他有些慶幸了,幸虧這藥酒裡面沒有泡着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要是泡一條銀環蛇,或者蜈蚣蠍子之類的東西。
怕是要把這些老外給嚇死,只會以爲這酒中有毒,是絕對不敢喝的!
這時候,那土著人的一個戰士也走了過來,照樣喝了一碗。就閉目站在那裡,過了半天眼中露出狂喜之色來,又把碗給伸了過去,示意再要一碗。
看起來這些土著還是要比這些白鬼給好糊弄多了了,文飛心中暗自吐槽,但是還是搓動着雙手,比劃了半天給錢的動作。
也不知道這種動作是國際通用,古今中外一致,還是這土著傢伙領悟力超強,居然把腰間卷着的一塊皮毛給遞了過來。
文飛老實不客氣的接了過來,任憑這貨去喝,卻是不帶阻攔的了。
有了這麼一幕,其他的土著戰士們再也忍不住了,紛紛過來買酒喝。各種值錢不值錢的東西,直接塞給了文飛。什麼毛皮啊,貝殼,黑曜石這些……
文飛也不管這些東西值錢不值錢,反正給了就收回來,他這一趟已經賺錢。接下來的無非就是賺多賺少而已……
那白鬼聳聳肩,做了一個很無奈的動作。卻是不肯掏錢再喝,大概是覺着這酒不符合口味。
但是其他的那些白鬼們卻就忍不住了,這些傢伙都是從歐洲跑到這片新大陸來冒險的。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的亡命之徒,最是講究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見到美酒哪裡能忍得住?
紛紛過來買酒喝,這些傢伙也自然不肯有黃金還有好的毛皮來付賬了。都用些綠松石,還有一些玉石,貝殼之類的換酒。
文大天師寬宏大量,也不和他們計較……當然了,最大的原因在於。文飛現在的缺少統治場面的能力,沒必要惹火這些傢伙,冒無謂的風險。
反正在這些白鬼們看來一文不值的這些綠松石玉石的半寶石,在文大天師看來,也是頗有價值的。
等到一桶五十斤的酒給賣完,文大天師拍拍屁股走人,心中就有些遺憾。要不是那些狡猾的白鬼在,他這回賺的錢肯定是要翻上幾倍。
不過現在麼,有錢暫時能解決問題就好。這副身體太過虛弱了,需要花錢買藥材慢慢調養,然後才能修行。
臨走之前,文飛抓住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白鬼,問道:“現在是耶穌歷多少年了?”
“離我們的救世主誕生已經一千六百多年了……”這白鬼說道。
(當然知道格里高利曆,就不用深究了……)
文飛心中一動,擡頭望向那無垠的星空。現在他文大天師道行法力晶,連那昊天元氣之海都再也看不見了。更是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回到這麼一個時代啊?
想想真有意思,自己原本穿越到了這片大陸的鼎盛時候。現在卻又穿越到了這片大陸衰亡之際……
等等……文大天師心中一動,這是不是有什麼關聯?
想到最後,自己快要把羽蛇神和太陽神給一網打盡的時候,卻根本沒有想到居然引動了這片大陸的元氣之海的反噬……
連黃石火山都爆發了開來,自己雖然及時打開了時空裂縫。但是好像當時卻是把那毀滅xing的力量,給傳播到了正在祈禱自己顯靈的現代時空……
原本自己這個分身是應該玩完的啊,居然出現在了這個時空,莫非就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世間一切,都有原因。自己當初得到玉佩穿越北宋時空如是,現在流落到了這裡,也該如是。
趁夜回到了現代,這個現代也不是自己原來的現代,也就只好叫做甲世界好了。那麼這個十七世紀的世界,就只能叫做乙世界了。(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三章徒弟
感謝天龍之戰兄弟的打賞
文飛剛剛一回來,就看到大門口的臺階上站起來了一個人。丁離揉着惺忪的睡眼,道:“師父,你總算回來了,天都快亮了。”
看來這小傢伙一直等着自己,丁離點點頭,道:“怎麼不去睡覺?把燈打開也是好的!”
丁離傻笑道:“嘿嘿,師父這不是省電麼!我以爲你揹着槍去打獵,又帶着酒,難道是要用酒當誘餌?把獵物灌醉了再打?”
這般的冷笑話,讓文大天師足足沉默了半分鐘,然後說道:“你真幽默……”
“哇……師父你搞了這麼一大堆什麼東西?”丁離這纔看清楚文飛的小推車上面,居然放着一堆的東西。不由的走上前去,首先入目的就是十幾張皮毛。
他看了兩眼,就叫道:“咦,這好像是牛皮啊。但是比牛皮還要解釋,還有這個……這些皮子的質量都很好啊。咦,這是玉石?怎麼雕刻的模樣這麼古怪……師父,這些都是你搞到的,應該能值點錢啊!”
看着丁離一副尋到寶貝的興奮模樣,文飛不由冷哼道:“你明天不用上學麼?還不趕緊去睡覺……”
“明天是星期天啊,師父……”丁離道。
文大天師乾咳一聲,更加威嚴:“那就更加要去睡覺了。明天你去找地方把這些東西都給賣了……”
丁離歡呼一聲,叫道:“太好了,外貿公司肯定收購這些毛皮的。就是這些玉石工藝品估計暫時不好出手,放在這些小鎮子上肯定是賣不出價格的。我可以拿到城裡去……對了,袁叔叔那個買假貨的傢伙那裡,應該可以……咳咳……”
文大天師只當自己什麼也沒有聽清楚,再次冷喝:“那你還不去睡覺,難道要讓你師父我老人家親自出去賣麼?”
丁離嘀咕道:“讓你去賣是肯定不成的。你這麼一個甩手掌櫃,肉都賣出豆腐價錢了……”
說着一溜煙跑進去。睡覺去了。
文大天師差點氣結,張口結舌了半天。難道自己在這個時空之中,居然會是這麼一種形象麼?
把東西給推進了道觀之中,文飛這才第一次注意到道觀正房的神像。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曆史了。金漆剝落,又被香火薰的黑漆漆的不說,神像之上,已經再無一絲的靈氣。
文大天師搖搖頭,也好,省的費自己手腳了。免得到時候朔立鬼帝大尊的神像不方便!
看起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是一點不假的,一大早起來,丁離就跑了個沒影。到了中午時分,已經把那些毛皮都給賣了個乾淨,換來了幾千大洋。
那些白鬼和土著都不地道。好一點的海獺皮之類的東西都不肯給文飛。只是用一些野牛皮之類的大路貨來糊弄他。
卻不知道這種上好的野牛皮在這裡價格也是相當不俗的,丁離也不知道怎麼賣的,一張賣出了五百的價格。
這個時代太不方便,連電腦都沒有普及。就算是有了電腦,卻也查不到什麼百度谷歌這些。更沒有後世那麼豐富的資訊。
文飛無奈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去陪了兩幅補氣培元的藥材,煎煮好了,緩緩的灌下。
讓文大天師感到唯一比較欣慰的是,這個時代的藥材要比二十年後可要正宗多了。
只是兩碗藥下肚,額頭上已經微微的出現了一些汗水。肚子裡更是暖融融的,好像有着一個心子再亂竄。
再配合上文大天師的採氣法門。修行了幾ri。就覺着身體漸漸有了一些起色。
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是不至於像當初那麼的估計快跑個一百米,人都能喘成一個風箱。
但是,這般速度想要恢復文大天師全盛時候的法力,更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看來光靠自己這樣修行不成,還是得傳播信仰。收集香火願力纔是。
也許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文大天師想到這裡。就見到丁離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歡喜的道:“師父……師父……,有人請咱們了……”
“慌什麼慌,有話好好說!”文飛道。
丁離這才喘了一口氣。說道:“師父,河邊張家大伯家,請咱們去做法事!”
“嗯?”
“是這樣的。不是張家大伯半年前死掉了麼?據說最近張老大天天晚上做夢都夢見他爹,說是在yin間受苦,所以張老大才來請咱們做做法事,盡點心意……”
文飛點點頭,站起來道:“那還等什麼?走吧?”
丁離一呆,很是喜悅:“哦,哦!”拿了吃飯的傢伙,就向着鎮子河邊走去。
說起來這個鎮子不大,但是因爲處在山中,很多舊ri的房子建築都保存了下來。遠處更是青山隱隱,一條杏穿鎮而過,兩岸都是用碎石壘砌起來的河堤,還有一座石拱橋架在河中。
以文飛的眼光來看,只要這鎮子不被污染破壞,再過個一二十年,此地發展旅遊業,絕對是一個好地方。
一排的青磚大瓦房,臨河而建,頗有古意。那所謂的張大伯家,就住在這裡了。鄉下地方,地皮不值錢,每家每戶都還有着一個大院子。
看到文飛師徒兩個穿着道袍走來,還沒有靠近,兩人身後已經跟着了一大堆的小屁孩子。又是好奇,又有兄懼的跟在兩人身後,卻不敢靠的太近,顯然是知道他們兩個要來做什麼的了。
到了張家的時候,更是人山人海的,擠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文大天師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也是知道在這個沒有多少娛樂的地方,看熱鬧就是最好的消遣方式了。
這甚至讓文飛罕見的想起了自己的斜候,尤其是夏季。總有人跑到河邊去乘涼,甚至那大橋上的電線杆下,往往都有人下棋的時候,四周能擠的密不透風,卻都是看棋的……
“文先生來了……”四周的人這時候都不斷和文飛打着招呼。
文飛只是不斷點頭回禮,讓氣度儼然。進了院子,就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漢子,大夏天的穿着那種軍大衣,渾身包裹的像是糉子一樣,就這還是渾身不斷髮抖,臉色發白。
見到了文飛,只是面前苦笑的點頭。他老婆孩子反而忙前忙後的招呼文飛兩人。
文飛深深看了丁離一眼,丁離不好意思一笑。他也沒有打聽清楚,就急急忙忙的跑去和文大天師報信去了,根本都不知道張老大居然病成了這個德xing。
文飛擺手阻止了張家老婆的殷勤款待,道:“我先看看張家大哥的病怎麼樣了?到底是撞了什麼邪?”
張家老婆頓時抽泣了起來,哭訴道:“我家老公公也不知道有什麼死不瞑目的,天天回來纏着我家男人。難道他要讓自己兒子給他陪葬不成?”
文飛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他現在能夠動用的法力極其有限,要是遇到太麻煩的事情,他也沒轍兒。
不過這樣就未免砸了招牌,只要看看城隍廟的情形。就知道香火不旺,定然是以前給人做法事,沒有什麼效果了……
他圍着這張老大走了兩圈,心中就有了注意,道:“我給張大哥畫張符,你們再按照我說的,去買點藥材,給他服用幾次就好!”
病急亂投醫,張家老婆也顧不得文飛所說辦法有用沒用。只是感激的道:“那就麻煩了文道長了!”
文飛點點頭,他這個時候,連內氣外發都做不到。哪裡又有本事給人畫符?就算是畫出符籙來,也是沒有半點用處。
不過張老大這是沾染了yin氣,自家身體正氣虧虛,才變成這般模樣。只要開幾劑藥,喝過之後,補充陽氣,想來財就會減輕。
這也是所謂的巫醫不分家的道理多時候,人生病了,可以用法術治療。而同樣的,很多時候便是真的中邪,也可以用藥來調理。
事實上,像是張老大這樣的壯漢,只要是身體強壯,陽氣充足,一般的鬼祟都是不敢招惹的。
當下就開始買藥煎藥,足足折騰了一兩個斜,藥才煎好。文飛胡亂畫了一張符,用火燒了,丟入藥中。
反正這是符紙是文飛用着鬆墨所寫,病人吃了也無大礙。要是硃砂墨,那就非是普通人可以吃的了!
便是修煉之人,自己吞食符水一般也都是用着松煙墨的,決計不會用硃砂墨的。那玩意兒有毒……
一碗湯藥下肚,那張老大頓時額頭上出了一層憊。整個人也都覺着jing神一震,身體暖烘烘的,把剛纔包裹的緊緊的軍大衣都給脫了。
這一下子,外面那寫熱鬧的都驚歎了開來。紛紛小聲嘀咕,說道看不出來文道士居然這麼本事。
張老大一家自然千恩萬謝,一定要掏錢給文飛。
文飛這才微微一笑:“這事情還沒有了解,我雖然扶正了張家大哥身上的陽氣,但是再有鬼魂來糾纏,也是說不定的。這樣吧,我道觀之中的神像有些舊了。你們就幫我重塑一個鬼帝大尊的金身,再讓張家大哥在我道觀之中住幾晚。定然能保的平安!”
地上篇第四章神像
上面這番話,讓張家一家人面面相覷。但是xing命要緊,也只好答應了下來。
瞅着沒人,丁離一把抓住文飛,壓低聲音叫道:“師父,我看你喝的藥和他們家一樣,莫非也是中邪了不成?”
文飛沒好氣的在丁離腦袋上一拍,喝道:“不學無術的小子!”
也懶得在現在和他解釋,畢竟這個時候人多嘴雜的。
好在這鎮子裡就有着一架香燭店,是祖傳下來的塑立神像的把式。
文大天師既然沒有太多要求,這家急忙趕工。用着竹條紮成胎骨,外面再用黃泥塑了,用爐火烤乾,上面描上金銀彩漆。
原本神像有着一套很嚴肅的工藝,塑造神像往往需要幾十天的時間,講究各種的忌諱,ri子,泥胎更是都要yin幹。
但是文飛既然不在乎,這般要求下來,又是關係人命。那家店主自然用着最快手段搞定,雖然有些粗糙一點,卻也顧不得太多了。
那神像塑造的時候,文飛就在泥胎之中,留下了一張本命符。這時候神像歸位的時候,文飛更是咬破了中指,在神像眉心點了一記開光。
這般一來,這神像和他血脈相連。冥冥之中,就有種一種玄奧難言的聯繫。
當晚,把張老大接到了廟中來住。好在這道觀雖然小,但是七八件房間還是有的,雖然大多數都沒收拾,有的已經年久失修漏雨。但是收拾一下,也還能勉強住人的。
這天晚上,文飛就沒敢睡覺。一般廟宇爲神靈所居,有着信徒香火。莫說那些yin魂不敢靠近,便是一般的妖魔鬼怪也都不敢打擾的。
但是這座城隍廟香火斷絕,靈xing更是早已經消失。已經和尋常野廟無二了。
文飛雖然哄的人幫忙塑造了鬼帝大尊的神像,但是也都沒有開光。自己身上的法力也是一點都無,起不到半點庇護的作用。
但是並沒有多少焦急害怕。就端坐在蒲團上打坐,頌起《鬼帝真經》來。反倒是丁離有些坐臥不安,呆在文飛房間不肯走,小聲問道:“師父。這個世界上難道真的有鬼?我們今天晚上會不會見到?”
文飛沒好氣的道:“早讓你好好用功了,現在怕成這個樣子。放心吧,你只管練過吐納之法後去睡覺,誰也傷不到你!”
以文飛估計張老大的老爹就算死了,也定然是什麼心願未了。絕對不會是什麼厲害的躁厲鬼,丁離雖然年紀小,但是自幼修行道家正宗吐納之法,渾身氣脈充溢,一般的鬼怪是靠近不得的。
反倒是他現在,還是太過虛弱。搞不好比丁離張老大還要危險。身上沾染了一點yin氣的話,大病一場也都是輕的。
磨刀不誤砍柴工,即使這般晚上有事情要發生。文大天師也不願意耽誤了時間,做了一會兒功課,就行那採氣之法。採的四方天地靈氣。
意念穿過重重的雲層,見到藍天白雲,驕陽如火,發出炙熱光芒,燒盡一切。
然後採集一口這般的天陽之氣,再讓意念沉入九幽之下,無垠冰冷的海水之中。再採得一口地yin之氣。
這一刻,將着天陽地yin之氣混合在丹田之中,互相中和,化爲一道中和平正之氣來。
然後,文飛再次進入定境之中。他雖然道行晶,但是心靈上的修養還保留着幾分。進入定境比普通人容易太多。
稍稍一靜坐。就在恍惚之中進入了定境。這個時候,他才能徹底的觀察自己的身體。
一看之下,差點從定境之中脫離出來。原本文飛的望氣之法,時時刻刻都能看到自身之氣,但是現在也只有這種修行大定的時候。才能看到身體的真正情況。比自己料想之中的還要糟糕!
就看到身上的三盞燈,全部都衰弱到了極點,可以說是一燈如豆,一個不好,就會熄滅。
便是一般採氣法門,對於他現在都沒有什麼用處。除非是用着北斗延壽之法,來向天借命了!
這定然是他文大天師遭受反噬,受傷太重的後果,已經傷到了先天的元氣,非是後天的靈氣所能夠補益的。
儘管情況不妙到了極點。但是現在文大天師千錘百煉的道心,並沒有絲毫氣餒的感覺。
卻在這個時候,一陣yin風吹了過來。讓文飛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
這個時候,文大天師的生命力極端衰弱,連身上的三盞燈都變得隨時會熄滅。七魄更是被壓制到了極點。
然而三魂卻就飄搖,想要出竅就變得簡單了許多。只是一晃,一點靈魂出竅。即使是在這道觀之中,猶自覺得渾身寒冷,就好像赤身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樣。
文飛絲毫不懷疑,這個時候,萬一有着稍爲大一點的風吹過來,就會把他的靈魂給吹散了。
眼前猛然一晃。已經多出了一個蒼老的人影來。
這人影穿着老舊的藍色中山裝,看起來一臉愁苦。正是和文飛在張老大家看到的相片一模一樣,想來就是他老爹了。
“人鬼殊途,你爲什麼糾纏着你兒子不休。莫非是想害死他,給你自己陪伴麼?”文飛喝道。
他守在這裡,就是要爲了和張老爹溝通。自然不會有什麼意外。
張老爹愁眉苦臉的叫道:“打擾了道長了,正是對不住。我原本也不是故意回來的,只是現在我被押在yin司之中,riri被那些小鬼折磨。也就是這個時候放我回來,讓我兒子媳婦多燒一些紙錢元寶……”
“等等,你被關押在yin司了?”文飛奇道:“你犯了什麼罪了?”
張老爹臉色更是愁苦:“那些小鬼們給我看了一個賬簿,一輩子踩死了多少螞蟻,殺了多少雞鴨魚鱉。種種殺生之事,都是罪孽。還有和人打架之類的事情……”
文飛聞言一曬,這算什麼罪名。要這都還算罪名的話。那麼這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死了,也都要被打入鬼獄之中,卻是關也都關不下。
“那些小鬼只是對我說,讓我兒子媳婦他們多燒一些紙錢。我兒子媳婦他們已經燒了好幾次了,都被那些小鬼們給搶走。這些小鬼還不滿足又要我來討要……”
文飛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明ri我就讓你家多燒一些給你!你還有什麼話要帶到的?”
張老爹苦笑道:“麻煩道長了,只是希望這次能讓那些小鬼們滿足,少騷擾我一些!”
文飛心中一動,問道:“你說的yin司,到底是誰在管?”
“自然是山神了,還能有誰?”張老爹說着,化爲一點yin風,消失不見。
文飛也是受不住了,魂魄回到身體。也活動了一下手腳,站了起來,心中暗道。自己以前所在的世界,yin司崩潰,北宋時代yin司不全。美洲大陸更是不消說了,沒有想到這裡居然還保留yin司,而且居然還這麼貪婪。
心中沉吟着,若是以往ri文大天師眼裡不揉沙子的xing格,早就打上門去了。
但是現在,卻沒有辦法。連遇到一個小鬼,自己也得如臨大敵。
還是想辦法,趕緊恢復身體爲重。要不然不說遇到敵人了,便是隨時飛來橫禍,也不稀奇。
第二ri,一大早張家的家人就來看望。卻見張老大果真睡了一個大好覺,莫說是沒有鬼魂糾纏,便是夢都沒有做一個,就一覺睡到了大清早。醒來之後,身體也就恢復了許多,一家人自然對文飛千恩萬謝!
只有丁離一個人哈欠連天,原本還以爲夜間有什麼jing彩事情要發生。卻沒有想到,什麼都沒有。反而讓他一晚上惦記的都沒有睡好覺。
“昨天晚上,我見到你家令尊了。”文飛說道。
這一句話就讓那正在千恩萬謝的一家人給呆住了,氣氛凝結了半天。才聽文飛說道:“老爺子現在頗爲受苦,被一些小鬼們關起來勒索。要讓你們燒些紙錢元寶,賄賂那些傢伙!”
張老大一聽,就急了道:“我爹連着幾晚上來找我,也不和我說清楚。我家也燒了幾次紙錢,想來燒的不夠……”
文飛暗道張老大這傢伙開始身強體壯的,像是張老爺子這種鬼魂,本來就接近不了,自然也沒有辦法把話給說清楚了。
他心中有數,嘴上卻笑道:“這地方yin司歸山神管。你們燒紙錢的時候,不妨去給那位山神一起上幾柱香,想來就沒有什麼事情了!”
打發走了張家一口,文飛見丁離傻呆着還站着,不由喝道:“今天可是星期三,難道你還放假?”
丁離頓時如同嚇到的兔子一般,飛快的背起書包上學去了。這傢伙眼看就快要小學畢業了,鎮子裡沒有中學,他要上中學,就知道跑幾十裡地到縣城去了。那時候,肯定就要住校!
文大天師想了一回,發現自己居然正在替丁離操心,應該把他送到什麼學校去。不由得唉聲嘆氣,沒有想到這一回,自己身邊居然多出了一個拖油瓶的來了。本天師什麼時候墮落到了這般地步……
地上篇第五章北斗延年借命之法
張老大回去之後,果然聽話的給山神上了香火,又燒了一堆紙錢給他老爹。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再遇到什麼邪事兒了。
消息傳出去之後,自然的連帶着文大天師的名聲也是水漲船高,不時的有人來道觀之中上香,讓道觀不至於再是這般冷冷清清的模樣。
但是文大天師的想要增補先天元氣,添油續命的事情,卻遇到了難題。無他,缺錢罷了!
要向北鬥延年借命,需要施展北斗七元心燈之法。需要用金銀銅鐵錫玉磁石,七種東西,打造出七星燈來。
就這麼一項,就已經把文大天師給難倒了。讓文大天師再次深刻的明白了一把,什麼叫做一文錢難死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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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他文大天師張張口幾十億都直接送到手邊,而且還是美元。而現在,卻連這七盞燈座都打造不起。
這就要逼着文大天師再次去冒險賺錢去了。鐵錫這些東西不值錢,但是金銀這些東西可就值錢了。想要把這七盞燈給打造出來,文飛估摸着起碼也得幾十萬……
雖然現在道觀之中有了些香火,但是憑着這麼一個偏僻小鎮的鎮民們,能給多少香油錢?也頂多只是夠個ri常花銷罷了。
玉佩一向都是在那裡穿越,回來的時候,也同樣出現在那裡。上次文飛隨便走出營地,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就穿越而回。
這次一出現,就還是在這片離着營地不遠的樹林之中。
這個時代的植被很少破壞。一大清早,就有着輕紗一般的薄霧在樹林之中漂浮穿梭,十分美麗。
正有着幾個土著的孝。正在樹林之中摘蘑菇。一下子見到文飛出現,頓時呆住了,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連文大天師都沒有想到有這麼巧的。
好在文大天師心理素質極佳,很快微微一笑,從口袋之中逃出幾顆大白兔奶糖來,遞給了那些孝。
這些孝平均年齡都不大,大約也就是五六歲到七八歲的模樣。他們對於憑空出現的文飛。並不是那麼害怕的模樣,反而是充滿了好奇。
若是歲數大的,比如他們老爸之類的。恐怕就要嚇的屁滾尿流了。
文飛給這幾個孝子發了奶糖,自己示意着也吃了一顆。頓時滿意的點點頭,這個時代的大白兔,雖然包裝夠土。但是卻是十分良心的。貨真價實的牛奶所制,味道十分濃郁香甜,一股奶香味道在舌尖散發開來。
連文大天師都覺着味道不錯,那些土著的孝子更是覺着美味了。很快就圍在了文飛的身邊,也不說話,拉着文大天師衣服,瞪着這種歲數還沒有變渾濁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文大天師。
文大天師再是小氣。也只有啞然一笑,每人分了幾顆。
這樣一來。等到文飛走入他們的營地的時候,就看到七八個小屁孩子,圍着文飛上下跑動歡叫,變得和他十分的親熱。
這一次來,顯然那些白鬼們都已經離開了。想來已經是做成了生意。
文飛的到來,驚動了這些土著們。看着自己們的孝和文大天師這麼親熱,一時間都有些驚疑不定。
但是看着文大天師小推車上的貨物,一下子就圍了過來。
這次文飛就吸取上次的教訓,再沒有賣酒了。賣的卻是價格更高,讓他們無法拒絕的東西。
一大捆,大捆的布料放在小推車上,很是成功的引起了那些土著婦女們的青睞。
摸着那些柔軟的布料,感覺要比自家身上那水牛皮的之類的衣服要舒服太多。還有那白糖之類的東西,也是大受歡迎。
這讓文大天師感覺着自己似乎化身成爲了一種叫做貨郎的古代職業……
也沒有人跟文飛講價,有人看中了,拿着東西就走,隨手給文飛丟下或多或少的皮子。文大天師也不計較,這些都是小頭,只是賺些零錢罷了。
他一把拉住一個跑着膀子在旁邊看熱鬧的,像是武士模樣的傢伙。從推車下面摸出一把砍刀來。
那武士開始吃了一驚,以爲文飛想要動手來着。卻見文飛把砍刀遞了過去,武士就不由自主的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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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看,頓時眼睛就被磁鐵一樣的吸住了,再也挪不開來。
文飛一看,心中頓時有數。笑眯眯的道:“這把刀怎麼樣?不比那些白鬼的差了?”
那首領把這厚背砍刀隨手劈了幾下,大覺順手,不由的連連點頭,叫道:“這把刀,我要了!”
“我只要黃金,”文飛開出了條件:“我可以給的價格比那些白鬼低的多,而且還能大量供應!”
大約是文飛用詞習慣,還有語言太過生疏了。讓這位武士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大是歡喜的道:“你是說,這種鋼刀,你還有很多?”
文飛自然連連點頭,笑道:“並不是白鬼們纔有這些東西的,我們也有!”
那武士頓時仰天大笑,一把摟住了文飛的肩頭,差點把文大天師摟的岔過氣去。
“你們的部落在哪裡?爲什麼我沒有聽說過周圍有這麼龐大的部落,而且這個部落還能煉製鋼鐵?”
文飛輕輕的用手指一戳,戳在武士的腋窩之中,讓他半邊身子一麻,不由自主的放開手臂來。
這個時候,文大天師才笑道:“我自然不是你們印第安人。我是來自大海另一面的大明國的使者……我和那些白鬼們不同,他們來自大海的這一面,而我來自大海的另外一面!”
那武士將信將疑,道:“那爲什麼你們的皮膚顏色,還有說話都和我們一模一樣?”
文飛笑了,這些土著比南美的那些模樣更近華人,一樣的頭髮色黑且直,黃皮膚,鏟形門齒。
他說道:“也許你們忘記了。但是在我們那裡還有流傳,其實你們本來和我們大明是一家人。在幾千年前,在殷朝的時候,因爲一場戰爭。你們的祖先渡海遷移到了這片新大陸……”
那武士懷疑的看了文大天師半天,一拍腦袋,叫道:“對了啊,似乎我們部落裡面也有這樣的傳說。”
文大天師暗笑,這種捕風捉影的說法,自然能憑藉一些模糊不清的傳說給扯上關係。
“好……那我們來談談價錢!”這位武士大約覺着文飛親近了一些,臉色緩和了下來:“我就是這個部落的族長,黑牛!”
文飛點點頭,他早就看出這個傢伙身上的頭飾還有紋身,要比其他人華麗的多,要不然也不會找上他來。對於這傢伙就是族長,自然也沒有多少驚訝。
黑牛請丁離進入他的房子之中,很快就有幾個婦女端上了許多的水果,還有烤肉之類的東西。
至於這裡的酒水麼,文大天師是絕對敬謝不敏的,沒有吃人口水的習慣。
這裡雖然和南美不同,但是誰知道這些傢伙釀酒是不是和南美的那些土著一樣,都是用牙齒把水果咬碎,吐在罐子裡……
文飛很大方的道:“咱們雖然分別了幾千年了,但畢竟還是同胞。我絕對不會像那些白鬼一樣的貪婪,這些,他們的價格是多少,我就往下面降一半!”
黑牛聽了,頓時心花怒放。一下子就對文飛變得十分親熱了起來:“是的,我們同樣皮膚的傢伙,和那些白鬼們不一樣……他們都是魔鬼,是死人復活。要不是需要他們的武器,我們絕對不和他們打交道!”
和大多數人印象之中的不一樣,美洲的三大文明,甚至有着zhongyāng集權的印加和阿茲特克不一樣。這三大文明輕易的被殖民者所征服。
反倒是還幾乎是遊牧民族的北美印第安人們,卻堅持的最久,幾乎一直到十九世紀,美國建國百把年後,才被最終征服。
並且他們在殖民者上岸沒有多久,就學會了騎馬,學會了使用鋼鐵的武器。並且憑着天生的勇悍,成爲了那些殖民者們敬畏的對象……
似乎越是有着成熟體制的文明,反而限於體制,沒有辦法更好的應付大的變局。
當文大天師和黑牛談好價錢,用着十斤左右的黃金,支付文飛一百把大砍刀的貨款的時候。雙方都是皆大歡喜!
在黑牛覺着,這種價格相當的公道,比那些白鬼要便宜的多,而且這種砍刀的質量似乎還要更加好一點的時候。
文大天師同樣也覺着自己佔足了便宜,這諧刀當然不是後世超市裡那種鐵皮的西瓜刀。
而是鎮子上的一個小批長裡造的,直接用鋼板冷軋出來的東西,厚重結實。一向是山民們喜愛的東西,上山砍柴開路什麼的都是十分方便。這要是再過個幾年,定然是看不到了!
這些東西成本極低,一個也不過就是幾十塊而已,打造的多了,還有便宜。畢竟現在批長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這麼一個小小批長都快要支持不下去了。
而對於黑牛來說,這釁金如果不是白鬼們需要的話,告訴了他們這些東西的價值的話。那麼最初在他們眼裡,是除了裝飾之外,再無絲毫用處的東西。(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六章文大天師的忽悠
這麼十斤的黃金,在那些貪婪的白鬼手中,頂多能夠買到四五十把兵器。
所以,黑牛對於這位慷慨大方的遠方“親戚”,自然看的越來越順眼了。他盤算着,有着這麼多的鋼鐵兵器,自己的部落就會越來越強大,然後自己就可以打敗部落的老仇家休倫人,自己就會是部落之中有史以來最爲偉大的英雄。名字會被部落的巫師刻上圖騰柱上,名聲會一直被後世所傳揚!
當黑牛爲美好的未來,幾乎傻笑出聲的時候。一個胖胖的巫師走了進來,他的身上同樣刻着密密麻麻的的刺青,但是人卻白白胖胖,和一般的印第安人大大不同。
“我聽說來了一位遠方的同族,”這位巫師說道:“所以我來看看……”
黑牛不自然的笑了笑,請這位巫師給坐下:“這是我們族裡面的阿齊曼巫師,我們的部落也是叫做阿齊曼……”
如果這樣介紹還不能讓文大天師清楚這位巫師的地位的話,那麼文大天師真的可以去找一棵樹一頭撞死了。
文飛看向這個阿齊曼巫師,發現這人不僅白白胖胖,而且眼窩泛青。一副耽於酒色的模樣,並不像是什麼高人的模樣。
阿齊曼巫師彷佛一堆肉山一樣的坐了下去,舒服的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口。立刻就有女人給他添滿美酒。
“聽說你是從大海的對面而來的麼?”阿齊曼巫師笑容滿面的問道:“而且和那些白人不是來自一個地方?”
文飛心中鎮定,只是笑道:“是的。我來自大明朝。是皇帝陛下派來的使臣……”
“可是我在你身上並沒有看到火焰……恕我直言,你身上的火焰很弱,弱到了說不定吃飯都會被噎死的地步!”
阿齊曼巫師笑容滿面的說。但是裡面的內容,卻讓文飛心中一凜,居然生出了一種莫測高深的感覺來。
“我看到了那些白人的火焰,如同失火的樹林,點燃了整片大山。那是如此的強大,不可抵禦。而你呢?我只看到了你一個人,而且火焰是如此的微弱。這讓我很好奇……”
文大天師苦笑。自來是他用這種高深莫測的語氣和別人說話。但是現在反過來,卻是別人用這般的語氣和自己來說。
所謂的火焰,不就是氣運麼?看起來這傢伙還真有點門道。不是第一眼看的那般酒囊飯袋。
“我大明是世界上第一大國!”文飛慢條斯理的道:“比所有白鬼加起來都還要強大,吾皇派遣船隊出海,只是爲了來尋找傳說之中渡海而來的子民。並沒有派遣太多的人手……”
“真的嗎?”黑牛有諧疑。
文飛笑道:“不信,你可以就去問那些白鬼。問問他們東方的強大國家。”
阿齊曼居然點點頭:“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那些白人們,原本是想尋找通向東方的航線,無意間才發現我們這片大陸的。原本他們還以爲自己到了東方的印度,所以才把我們叫做印第安人……”
文飛詫異的看了這位巫師一眼,當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傢伙看起來一副酒囊飯袋的模樣,卻擁有着超出他表面的智慧和見識。
連文飛都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居然能夠打聽到這麼多的東西。和其他愚昧的,只有眼前一畝三分地的人大大不一樣。
比如黑牛。買到武器之後,只想打敗宿敵部落。而這位阿齊曼巫師的眼界已經超出了這裡。開始放眼更遙遠的地方。
連文大天師不由得的都對這位巫師來了興趣,笑道:“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地方,居然還會有你這樣的人才。很不錯,看起來一到危機來臨,立刻就有許多人秉氣運而生,意圖挽回危局……”
阿齊曼疑惑的看着文大天師,對於文飛的話似懂非懂。卻聽文飛笑道:“那些白鬼狼子野心。莫看他們現在只是想要你們的黃金和皮毛,但是很快他們的興趣就會轉向你們生活的土地……到哪個時候,你們的危機就會真正的來臨!”
阿齊曼一震,道:“不可能的,白人們離着我們那麼遠。他們不可能……”
“現在不可能,但是以後的白人們只會越來越多。你可以想想,幾十年前,有多少白鬼來到這裡,現在又有多少?而幾十年後,一百年後,又會有多少?這是不可避免的矛盾,遲早有一天,你們會是生死仇人!”
“你說的對,但那也許是幾百年以後的事情了!”阿齊曼道,神色之間並不以爲然的模樣。
越是智者,越不會注意到眼下以外的事情。他們會深刻的明白,擔心以後完全是杞人憂天,因爲你完全都把握不住,你所能把握的就只有現在。
但是黑牛就吼了起來:“我早就知道那些白鬼們是靠不住的,我要把他們都給幹掉。把皮全都給扒下來,掛在樹枝上!”
“和我講講你們大明的故事吧?你知道的,我最喜歡聽故事了。”阿齊曼道。
文飛聽了這句話,微微鬆了口氣。不管這傢伙當初來見自己是爲了什麼,這個時候,應該是被自己多少說動了。
也許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吧?不過只要他生出了興趣就好。
只要能夠拖延過時間,等他文大天師的功力恢復了。還懼怕誰來?
“其實我大明和你們一樣,我們也同樣崇拜祖先。”文大天師自然知道要如何說話,才能勾起他們的認同感,並且同時在土著人和白鬼們之間下眼藥。
“和那些白鬼們不同,他們不允許崇拜祖先,也不允許崇拜其他的神靈。他們只崇拜一個神,認爲除了這個唯一神之外的一切都是邪惡的,是魔鬼。”
聽到這句話,那位胖胖的巫師坐不住了。屁股下面不安的扭動了起來。
也許阿齊曼看到白鬼們勢大,想要和他們妥協,並且不像是黑牛這樣的一口一個白鬼,而是叫做白人。
但是文飛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已經完全推翻了他的這種天真的想法。
阿齊曼巫師的力量來源於部落之中古老的圖騰,是祖靈的力量。和白鬼們的一神教,根本不可能相容的。
也許這些土著人除了自己部落之外,並沒有民族觀念,也不會把其他部落的印第安人當成是自己人。但是來自於信仰崇拜上的衝突,讓他們和那些殖民者們更沒有合作的基礎……
“在我們大明,那些白鬼們也派出去了傳教士。他們派出去了最睿智的智者,希望混入我們大明的皇家教師之中去。但是他們宣佈不準崇拜祖先,惹怒了我們大明的大部分人。因此被禁止傳教……”
文飛不忘夾帶私貨,順便給阿齊曼科普了一下南美的印第安人們是怎麼樣被這些白鬼們屠殺的。
順便宣佈:“這些白鬼們身上帶着可怕的魔鬼,他們走到哪裡,就會把瘟疫給傳播到哪裡。很多和他們接觸過的部落都會患病,結果全部病死。這可不是我的胡說,你們自己可以去打聽一下去……”
“啊?”一聽文飛這句話,莫說是黑牛那個衝動的傢伙了。連阿齊曼也都變色不已:“前一段時間,費力部落的人就全部死光了……”
文飛暗笑,論起忽悠人的功夫。他這個當初靠着用裝神弄鬼手段發達的傢伙,可是一點都不差的。
便是忽悠人來,也是半真半假。甚至九分是真,只有一份是假。
據後世一些美國學者的統計,在殖民者到達美洲後的一個世紀,當地人口減少了95。
其中,中美洲瑪雅文明區的印第安人口從約2500萬減少到150萬,印加文明區的印第安人口從約900萬減少到60萬,今天美國境內的印第安人口從500萬減少到6萬。
而且這還只是相對保守的估計!新大陸的印第安人已同舊大陸的人類隔絕了上萬年,對天花、麻疹、白喉、傷寒、腮腺炎、流行xing感冒等疾病缺乏免疫機能,也缺乏防疫知識,很快就成羣成羣地倒下。比被白人們屠殺的都要多的多!
所以,想要找出幾個證據來,絲毫不是難事!根本不用文飛費心,他們自己就很容易找出來。
這下子,連阿齊曼的臉色就變得yin晴不定了起來。
當文飛心情愉快的在土著人和白鬼們直接順利的種下釘子之後,就推着車子,收了定金,離開這個部落之後。這次不敢隨意的找個地方下線,哦,是穿越了。
而是一直進入到樹林深處,然後穿越回到甲世界。
他這次收穫比上次還要大一些,幾十塊毛還有幾小塊指甲大小的金砂子。其他那些黑曜石之類的半寶石又積攢了一批下來。
這些,文大天師都要處理掉。乾脆還沒有會道觀,就先去了進出口公司。
這是縣裡的進出口公司,在鎮上設下的一個門市部。主要是收購各種山貨,出口到國外去換外匯的。
這個時代,外匯還是很缺少的。而發展經濟,又有大量的技術設備要引進。這些都要靠外匯,因此能夠出口創匯的單位都是比較吃香的。(未完待續。
地上篇第七章魄無命不生,命無魄不旺
就好像這個鎮上的門市部,給的各種價錢都很高。他們就算是用超出賣價的價錢收購山貨,也不打緊。只要能夠換來外匯就是勝利。誰讓這時候出口太少,外匯太過緊張了。
裡面的營業員一見到飛送來的東西,頓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東西啊,和上次那個孝子賣的一樣。正宗的美洲野牛皮……這位同志,你的毛皮哪裡來的?”
飛笑笑:“你們要是不買我就到別處去!”
“別啊?”一個戴着眼睛的營業員趕緊抓住飛,笑道:“供銷社可給不出我們的價格。再說了,他們不識貨,白白浪費好東西。咦……這好像都是美洲風格的工業品啊,是印第安風格的,充滿異域風情……”
шшш ⊕TTKΛN ⊕C○ 幾個營業員都圍了上來,探頭探腦。但是似乎也就只有那個戴眼鏡的傢伙識貨,看得出一點所以然來,其他人也就跟着湊下熱鬧而已。
似乎看出飛不願意提及這些東西的來歷,那位戴眼鏡的也不想多問。反正這些東西,在這個年代的國內,是想偷都沒有地方去偷的。
他很爽快的問道:“你這些東西我們全都要了,怎麼樣?賣不賣?”
飛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頗有惜字如金的風采:“價格?”
“唉,你不肯說來歷,這些東西的價格就低了很多啊……”
“我有親戚在國外。”飛淡淡的說道:“你就說買不買吧?說不定下次我親戚還會寄回來!”
這種謊話一查就知道,畢竟這個時候的戶籍。還有郵政都是最好查不過了。但是飛還是隨口就來,沒一點顧忌。
那戴眼鏡的哈哈一笑:“我又不是jing察。這樣吧,你這些野牛皮子,我三百一塊收了。有多少要多少。這幾張水獺皮和貂皮麼?我給一百五怎麼樣?價格不低吧。至於這些工藝品,怎麼得好好的議個價格!”
“按斤稱,一斤兩千。”大天師一句話讓戴眼鏡的差點沒有被自己的一口痰給嗆死。
他愕然了半天,張口結舌:“這可是工藝品,很有藝術價……”
說到了一半反應了過來,趕緊換了一張笑臉:“論斤稱就論斤稱吧!”
心裡美滋滋的。大叫大天師就是個土鱉。把這些工藝品論斤來稱,這次可是賺錢了。
要知道這些東西雖然不好出口,但是放到那些大城市裡,這種充滿美洲風情的東西,可是大大值錢啊。
卻不知道大天師同樣在心鄙夷,要是再過十幾二十年。全球物流業那麼發達,或者某個小商品市場那麼發達的時候。
這些東西。幾塊錢一個就能做出來,也就只能擺在地攤上賣去了。
再說了,這些東西就算現在值錢。也只有那些最先發展經濟的一線大城市,大天師可沒有那些門路去賣。更沒有興趣自己去。
雙方都覺着自己佔了便宜,皆大歡喜。眼睛留下一個電話,笑道:“我只是偶爾到這裡來視察。在省城上班。你要是再有貨的話,可以找我們這些營業員幫忙代收一下。要是多的話,也可以打電話直接給我!”
飛點點頭,那些營業員剛剛拍着胸脯道:“放下吧,王科長。我們一定幫你代收購的……”
懷揣着厚厚的一疊。足有十幾萬的鈔票。丁離很懷念後世那麼方便的卡來了。
他直接拐彎,到了那個鎮子邊上的批站來。那個小小的批廠就是其下屬。
現在整個批站裡,就停了一輛破拖拉機,連個鬼影也都沒有。那批廠更是很多天才開工一次,主要也就是偶爾的幫忙修一下拖拉機,打造一點鐮刀鋤頭之類的東西,生意是相當慘淡。
一聽說飛要訂購一百把砍刀,生意雖然不大。但是也讓批站的人jing神一振:“沒問題,絕對保質保量。就是暫時要等幾天,我們要去弄一點鋼材回來……”
飛點點頭,示意不急。這批廠可沒有鍊鋼的能力,都是從縣裡鋼廠弄一些邊角料回來,然後壓制什麼的……
都是本鄉本土的人了,飛在這鎮上多少有些名氣。自然的,沒人擔心找不到他,也不用付押金,批站的人答應東西做好之後,直接送到道觀裡去。
一直忙到天色擦黑,飛才把各種問題給解決。回到道觀之,已經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兒。
這般就讓大天師有些慚愧了,每次都讓丁離這個屁大一點孝子做飯,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但是要是讓他自己去做飯,那大天師更加不樂意了……
飯菜稍微豐盛了一些,也不過兩菜一湯而已。飛默默吃飯,丁離卻猴急忍耐不住:“師父,你這些天在幹什麼?怎麼神出鬼沒的?”
飛夾起一根豆角,慢條斯理的嚼了,方纔道:“食不言,寢不語,你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我自然是賺錢去了,要不然你很快就要上學了,沒有學費怎麼辦?”
一提起這個話頭,丁離馬上就老實起來了,不敢多話。但是大天師自然知道這個徒弟上學成績是相當一塌糊塗的……
這些天道觀裡慢慢有了些香火,雖然還不是太過旺盛。但是漸漸已經有些香火願力給積攢了下來。
白ri裡,即使沒有太陽照耀的yin影之地。但是其實隱隱約約的也都能感覺到太陽真火的存在,沒有那般強大的修爲,根本不敢隨意的出竅。
就是飛也不敢在白天出竅,那是找死。也就只能等到夜間,太陽真火的力量全部消去。等到太yin之力統治人間的時候,方纔敢出竅來。
他面對着神像坐下,出的竅來。就看到那神像上面有着一層淡淡的白氣包裹,這層白氣極其淡薄,看起來似有若無。卻是積攢下來的香火願力太少了。
大天師也不含糊,附身在那神像上,做起了吐納的功夫。緩緩的就把這些香火願力給吸收了個乾淨,神魂就覺着壯大了那麼一絲絲,並不見太多功效。
魄無命不生,命無魄不旺。飛沉吟着,這是肉身虛弱拖累,讓神魂也壯大不起來。
除非他願意徹底的拋棄肉身的掛礙,直接兵解,讓神魂附身在神像之上,吸取香火願力,緩緩壯大。
不過這只是逼不得已的時候的下策了!
緩緩的神魂歸位,飛收了功,叫道:“出來吧,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丁離嬉皮笑臉的從後門轉出來:“我就是出來撒尿。是了,師父,你在這裡做什麼啊?”
飛又好氣又好笑的,卻懶得和這個痞賴的弟子多說廢話。這傢伙明明是躡手躡腳的跟着看了半天了。
“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鬼鬼祟祟的做什麼?又不是小偷。”飛拿出師父的架子,先把丁離訓斥了一頓,方纔道:“我自然是在修煉本門道法!”
“我以前也不見師父道法管用,爲和現在大大變樣。難道是師父得了什麼奇遇,遇到高人傳授了秘籍不成?”丁離奇道。
飛氣不打一處來,自己這徒弟還真敢說話。當下上去就是一個暴慄,喝道:“以前你師父是修道未成,現在自然不一樣了。師父我三三天之後要開壇行北斗七元祈禳之法,你去給我想辦法做七盞燈來!”
丁離大驚:“師父,莫非你也是和諸葛亮一樣,做了什麼有傷天和的事情,要不然怎麼……”
話說到一半,就見大天師臉色不善。不由說不下去了,他哪裡懂這些?不過是從小看那些雜書,還有電視劇才知道的。
飛再次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自己這徒弟雖然是順嘴胡說,但是還真的確確實實說道了根子上了。那黃石火山爆發,波及兩個時空的因果,怕是要落在自己腦袋上了。自己纔會這麼悽慘!
每個時空單獨存在,卻又有着極其神秘難言的共振關係。就好像兩個對着放的鏡子,能倒映出無數的鏡子一般。
時空之間的關係就是連大天師也只不過是稍稍見到了一絲端倪,想來若非如此,他也沒有這次重來的機會。
見着飛臉色有些不定,丁離不知道大天師正是被他說了心思。反倒有些害怕起來,怕自己這個無良的師父正在動什麼心思懲治自己。急忙叫道:“天色不早,我明天還要上學,先去睡覺了!”
“去吧!”飛正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一時有些蹉跎感慨。半天反應過來,不對啊!明天不是星期天麼?這臭小子。
飛再次進入乙世界的時候,立刻受到了極其隆重的接待。那些阿齊曼部落的武士們幾乎都圍了過來,看着丁離帶着的一車子兵器,幾乎都要把口水給流了出來。
這個時候歐洲的那些殖民者的鍊鋼技術也不見得發達,再加上這時候他們來到歐洲的勢力還沒有ri後那麼大。從歐洲運過來的東西時斷時絕,ri子過的十分辛苦,
差不多現在還處於拓荒建設的階段,起碼還要一百年纔開始漸漸享受成功。
地上篇第八章溝通祖靈
所以他們所賣來的商品,其實價錢雖然高,但是品質確實一般般的很的。甚至比不過後世一個小批廠的生產出來的東西。
飛上次帶來做樣品的拿把砍刀,已經在部落了傳遍了。讓很多人對於飛的再次來到,充滿期待。
“這裡總共三十把刀,”飛笑眯眯的道:“估計還要分三四次才能全部運來。”
黑牛樂呵呵的,拿着一把刀不斷比劃。只覺着這裡每一把刀品質都是不錯,一點不會比當初做樣品的那把差。不由大大的拍拍大天師的肩膀,對於這麼一個老實講良心的商家十分的滿意。
反倒是阿齊曼巫師卻好奇的指着一把刀身上的銘,道:“這是什麼意思?”
卻是飛惡趣味,讓批廠在每把刀身上加了一個“明”字,卻是打算冒充大明到底了。
飛微微一笑:“這乃是我大明的‘明’字,你看一邊是ri一邊是月,ri月合併,天下大明……”
阿齊曼果然點點頭道:“原來大明和我們一樣,也都是崇拜太陽神和月亮神的……”
飛打了個哈哈,煞有其事的胡謅道:“差不多吧,大明最高之神。卻是天帝,化身爲鬼帝大尊。爲天帝之時,自然代表太陽神。爲鬼帝大尊的時候,自然就化身爲月亮神了。”
聽到這番說法,阿齊曼巫師感覺着大有興趣,正要和大天師討教一下這些學術上的問題。
忽然有人急衝衝的跑了過來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感染上了瘟疫……”
這話一出。聽到的人無不色變。阿齊曼一把抓住報信的傢伙,問道:“誰,在哪裡發現的瘟疫?”
“是,是。那些女人……陪過那些白鬼的女人們,很多都都……還有很多的孝都病倒了……”
這下子,阿齊曼的手都開始發抖起來了。要知道這些部落,就和就大陸的很多地方有着同樣的風俗。就是用部落的女人招待遠道而來的貴客。
比如大天師,就曾經被殷勤的主人差點就這麼招待了。若不是大天師眼光太高。看不上這些庸脂俗粉,而且臉上還喜歡刺青的女人們的話。
而那些白鬼們,卻都是色餓鬼了。這個時候來到新大陸求生的大多數都是些亡命之徒,哪裡有老婆來着?便是";ji 女";都不容易找到。
所謂的當兵三年,母豬賽貂蟬。何況這些白鬼們飢渴的還要更加嚴重。要不然也不會在後世的統計之,在南美,大部分的土著人只是母系血統。父系血統差不多可都是白人……
總之,那些陪着侍寢的女人,大天師雖然看不上。但是那些白鬼們可是毫不客氣的笑納了,現在那些女人身上出現問題,不用想都知道是白鬼們傳染。
再想想不久之前,飛說過這些白鬼會到處傳播瘟疫的話。再想想一些部落全部死絕。落滿烏鴉的情景,連阿齊曼都忍不纂身顫抖起來。黑牛更是面如死灰!
“我要獅,溝通祖靈!”阿齊曼終於鎮定了下來。
一聽到阿齊曼這麼說,整個部落的人們從惶恐不安之頓時鎮靜下來,甚至發出歡呼聲音。顯得極有信心。
但是大天師卻不看好這些,便是他全盛的時候。法力通天,遇到這般瘟疫,也都是要想辦法用藥治療。
希望不是天花,要是天花的話。連大天師可都沒有辦法可想了,那東西除非提前接種疫苗……
阿齊曼沉着臉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子之,很快就換上了巫師的全副行頭。帶着獸牙吊墜,獸皮的衣服,全是鳥羽的編織的帽子,花裡胡哨豔麗非凡,卻是和女真的巫師有着幾分相似之處。
整個部落之所有人都換了衣服,跟着阿齊曼的背後,沉默不語,一種極其壓抑的氣氛就營造了出來。
他們來到部落的一個大石頭前面,圍定大石頭團團站住。就見着大石頭,模樣古怪,居然好像一個三條腿的人一樣。
卻是天生而成,並不是被人力所雕刻。但是在那石頭上面,卻有着許多密密麻麻的紋路,也不知道是花紋還是字。
“難道這就是阿齊曼族裡的圖騰?”飛心暗道。
就見着他們點燃了篝火,然後鼓聲響起,充滿了一種狂野的節奏感。
踩着鼓點,所有人手拉手,圍繞着大石頭開始轉圈跳舞起來。只有阿齊曼一個人站在大石頭的旁邊,手撫摸着大石頭,不斷的喃喃自語。
大天師自然而然的被身邊的人牽起了手,跟着這些土著人開始轉圈跳舞起來。
這種儀式,似乎部分新舊大陸,似乎許多原始的種族之都有着相似的。
能夠傳播的這麼遠,而且能夠持續這麼長的時間,說明這種儀式,自然有着高明之處。
飛跟着轉了幾圈,就覺着配合這種氣氛音樂,很快就讓人不自覺的投入到了其。所有人的jing神力,不斷的匯聚,連飛也都不例外。
就連飛都覺着所有人的jing神不由自主的融合一處,旋轉着不斷的高飛,似乎卻在一瞬間觸動了一個浩大的存在。
元氣之海?
不,不對。這不是元氣之海,這是……
轟……
一種巨震同時在所有人的心底的震動,在這一剎間,連飄飛的篝火的火焰都停止了下來,好像變成了雕塑。時間更是在這一瞬間凝固下來!
一種很浩大的意志壓了下來,溝通到了阿齊曼巫師。儘管飛混在其冷眼旁觀,也能感覺到這種意志雖然龐大,但是卻顯得雜亂。
這是許多祖靈的靈魂彙集在一處,形成的力量。若是在以前,大天師自然可以不放在眼,但是現在卻沒有資格。
大天師現在甚至絲毫不敢有小動作,生怕被這些祖靈發現。要不然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世間上的事情叫做怕什麼就來什麼。大天師已經儘量不想被人注意了,偏偏在下一刻,那股龐大的意志就集在了自己身上。
飛心叫苦的時候,卻有着一股強大的力量,貫穿到了他的身上。
接着飛就覺着渾身一暖,那種力量之下,連自己的福祿壽三盞燈都猛然一漲,變得明亮了起來。
那種力量如同燈油一樣的注入飛頭頂的壽火之,讓原本如同黃豆大小的就快要熄滅的燈盞再次亮了起來。
在飛大喜的時候,這種力量消退了,回到了一個奇異的所在。一切都恢復了原樣,原本似乎凝固住了的篝火,在這一瞬間猛然暴漲,竄起五六米高。
各種嘈雜的聲音傳入耳內,似乎在這一刻,時間又開始了劉東剛。
恍然之間,整個儀式都已經結束了。大天師站在當場,頗爲有些遺憾,自己的元氣只補回了三分之一。要是全部修補回來就好了。
這個三分之一,只是一個普通人的三分之一。並不是他大天師全盛時候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大天師現在雖然已經脫離了隨時橫死的階段,但是還是比普通人要虛弱的多。
這讓大天師很有一些遺憾,但是他接着就振作起來。這些傢伙是很明顯是故意的,這就好像自己賣兵器要收定金一樣。
給自己補充了這麼一點的元氣,很顯然的是,這是給自己的定金。
這個時候,阿齊曼走到了飛的身邊,低頭行了一個頗爲古怪的禮節,然後盯着飛的眼睛,道:“遠方來的貴客,祖靈告訴我,只有你能夠救我們的部落!”
飛點點頭,已經都收了人家的定金了,自然賴賬不得。他很直接的道:“這個還要看看是那種瘟疫,如果是天花的話,連我也沒有辦法可想。但是幸好,你們的那些傳染者不是得了天花。這樣吧,你們聽我吩咐……”
當初在渭州城的時候,大天師就主持過對付鼠疫的事情。如今也算劇情駕輕就熟了。
就吩咐着他們,如何建立隔離制度。如何要勤快洗手洗澡,講究衛生等等,各種防疫的手段施展開來。
老實說,這個時代,連印第安人的衛生習慣也要比那些白鬼好的多了。那些白鬼還繼承着老歐洲的習慣,到現在還不怎麼愛洗澡……
然後大天師再去仔細看了看症狀,只是可惜身上沒有手機照相機一類的東西,要不然完全可以拍成照片下來,給那些醫生看看。
既然要請飛幫忙治病,自然沒有不讓飛去看那些病人的道理。
由阿齊曼親自帶着丁離來到了那些病人的所在,只見她們已經都被集了起來。
飛開始還想誇獎他們兩句,居然有着隔離患者的意識。但是到了地頭上,卻看到亂哄哄的,很多沒病的婦女孝在其亂竄。讓飛的誇獎,給嚥到了肚子裡去。
他們把病人集起來,是爲了更好的照顧,可不是有什麼隔離意識。
飛這個時候,也無暇和他們多說,只是叫道:“所有無關的人都退出去,尤其是孝,除非犯病,不然不允許靠近……”
地上篇第九章赤腳醫生
文飛命令有些莫名其妙,在部落的傳統之中。男人們自然是出去打獵的,而在部落內做飯,和其他事情的,自然都是女人和孝的事情。
現在這些人傳染了瘟疫,自然要讓這些女人孝照顧了。難道還要讓出外打獵的男人來照顧麼?
阿齊曼雖然也同樣不理解文飛的話,但是卻很快的一揮手。他在部落裡極高,很快把人都給趕了出去。
文飛這才點頭,走進了幾個木屋之中。他現在火頭極低,福祿壽三火都是十分暗淡,要比尋常人更要容易感染病毒。
所以他是一點不敢大意的,用着衣服矇住了口鼻,渾身遮的嚴嚴實實的,才肯走進去看。
好早文飛看了幾眼患者,頓時放心下來。雖然文大天師不怎麼懂醫術,但是當年好歹也是對付過鼠疫的。
多少也研究過一些各種瘟疫傳染病之類的,一眼看出這並不是天花,真的傳人了天花,身上可是要起痘的。
而這些病人,卻是發燒,乏力,甚至喉嚨腫痛之類。讓文飛看起來更像是流感之類的病毒,絕對不會是天花的。
這應該比鼠疫還有天花要簡單的多了,想到當初就是因爲防治鼠疫才和洛成語相識的,嘴邊不由生出一絲笑意。
原本阿齊曼心中一直都在打鼓,就算是他是和祖靈溝通的巫師,但是面對着部落生死存亡的事情,也是一點不敢大意的。
這時候看見文飛露出了一點笑意來,不由急道:“怎麼樣了?是不是能治?”
文飛點點頭,道:“你先按照我說的做,所有發病
這個叫青山鎮的小地方,可想而知的是並沒有醫院,甚至只有個衛生院。只有兩間大平房,牆上還塗着綠色的牆裙,很多已經剝落了。露出裡面的白色石灰來。
裡面的幾個醫生見到文飛來頗爲客氣,顯得和文飛有些熟悉。這才讓文飛隱隱約約的知道自己,以前似乎精通些草藥,和鎮上的醫生頗爲熟悉。
當文飛把來意一說。一個年級大的醫生就皺起了眉頭:“我們這裡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發生過大的傳染病了,聽你說的,我覺着很像白喉。”
這些鄉鎮醫生,都是當年國家培養出來的赤腳醫生。這種特殊年代出現的事物,雖然對着大病大災沒有什麼能力,但是對於醫療普及,還有大規模疾病的防治做出了極大的貢獻。
比如大多數的赤腳醫生都沒有受過正規的醫療訓練,就只學過一本《赤腳醫生手冊》。
但是千萬不要小看這種土的掉渣的東西,它裡面圖文並茂,是一個“全科醫療醫藥”寶典。
不僅在物質匱乏的時代爲解決幾億人的醫療問題立下了汗馬功勞。也一直是中國人的全民健康指導手冊。
從常見的咳嗽、嘔吐到複雜的心腦血管疾餐癌症。從滅蚊、滅蠅的防病知識到核武、生化武器的防護。從鍼灸、草藥到常用西藥,無所不有。
甚至也引起了國際社會的關注,英國、美國及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對其進行了翻譯,先後被翻譯的文字達50多種,在全世界發行。時至今日。在一些西方國家的書店裡仍然可以看到英文版的《赤腳醫生手冊》。
這朽腳醫生,就和這本書差不多。雖然沒有什麼正規的醫學訓練,但是卻有着極其豐富的醫療經驗,幾十年下來,不知道看過多少病。
甚至對於這種衛生習慣導致的傳染性疾病來說,更是行家裡手。
若是文飛去了一家正規醫院,只是這般空口白話。沒有一個醫生敢隨意下結論的。也就是這些被招安,不轉正成爲衛生院員工的赤腳醫生方敢這麼肯定。
“現在咱們鎮子的醫療衛生搞的不錯啊,哪個村子得了這種大規模傳染病了?”一個老醫生好奇的問道。
文飛支吾道:“我有個親戚在國外,上次寫信和我提起過這種事情的。他在美國,說是看到一個印第安人部落,都傳染了這種疾病。整個部落都被軍隊給戒嚴隔離了……幾十個專家會診,都沒找出毛病來……”
那開始說是白喉的醫生當初還有些不敢肯定。這時候一拍大腿,道:“那就沒錯了。肯定是白喉……我五年前去市裡培訓的時候,就遇到過這麼一出。我一看就知道是白喉,嘿嘿,這種病。咱見的多了。偏偏醫院要當成扁桃腺發炎來治療……”
另一個醫生自豪的道:“要說開刀動手術這些東西,咱們做不來。但是有幾個醫院的醫生能像咱們這樣,見識過無數他們從沒有見過,甚至沒有想過的病……我看啊,那些美國佬估計也就是這回事兒,生活過的太好了,沒有見過這種主要是因爲衛生問題得的傳染病了。”
知道是什麼病,那就好說了。文飛也懶得聽他們胡吹,就問道:“你們看,那這白喉到底該怎麼治?”
“怎麼治?最簡單了,青黴素。”老醫生嘻嘻哈哈的道:“我就不相信那些老美連青黴素都沒有吧……”
文飛一聽青黴素,頓時放心下來。他也不到這裡開藥,直接去了縣城,跑到藥店開了一大堆出來。
這個年頭還沒有那種不準開處方藥的規矩,而且正是全民下海,一切向錢看的時候。文大天師拿了花花綠綠的鈔票,自然不怕買不到東西來。
當然了,他還買了一大堆用來消毒的消毒液,還有石灰這些東西。一股腦的送到了阿齊曼的部落去。
當看着注射了青黴素的患者,身上開始慢慢的退燒,臉色駭人的紅暈開始消散之後。
那些阿齊曼部落的人們,再看到文飛的目光,就充滿着敬畏和感激了。
這個時候,歐洲人的醫療手段幾乎只有兩種,那就是放血和灌腸。
而這些印第安人們,也只有靠着巫師的一些草藥和巫術了。哪裡見過這麼神奇的東西,一根小小的鐵針插入人的體內,就能把人給治好的?
在他們眼中,這種手段也和巫術無疑了。更何況連祖靈都治不好的病,只有文飛能治好,都要找文大天師幫忙。更是無疑的給文大天師刷上了一層神秘的顏色。
雖然那屑者還沒有全好,但是文飛的一系列的佈置下去。顯然瘟疫沒有進一步的傳播,讓很多人都是對文飛充滿了信心。
再看現在被文飛打過針的,似乎症狀都有着減輕,不由就對文飛更加期待起來了啦。
雖然籠罩在部落頭頂的陰雲還沒有徹底散去,但是顯然的,已經被掀開了一條縫,讓湯姆能夠稍稍的喘息了。自從知道自己部落有人被傳染了瘟疫,很多人都已經絕望了……
而現在文飛就是他們的救星,所以文飛在阿齊曼部落的地位再一次的升高。
這回文大天師不要說賣東西出去了,他連嘴巴都不張。那些阿齊曼人們,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送到文飛手中去。
這天晚上,文飛就沒有回去,住在了阿齊曼的部落之中。甚至那位族長黑牛,親自把房子給騰了出來,請文飛去住。文飛倒是一點沒有客氣。
第二日一大早,文飛胃口頗好的吃過了早餐。還沒有出去走走,就聽到部落外面傳來馬蹄聲,卻是幾十個白鬼,氣勢洶洶的騎馬而來。
這美洲大陸上,原本是沒有馬這種動物的。甚至連稍微大型一點的動物也都沒有,要不然也不會連輪子都沒有發明,一直停留在肩扛手挑的時代。
但是在那些殖民者們來到之後,卻有着各種原因,許多歐洲的馬兒走失,在廣袤的新大陸上游蕩,漸漸的繁衍壯大,變成野馬羣落。
也讓那些土著的印第安人們不僅學會了使用鋼鐵武器,同樣也學會了騎馬作戰,而且很快的青出於藍。
若非是那些殖民者們最終把科技樹給攀到了火器時代,徹底以火器戰勝了勇力的話。最終是他們笑到最後,還是那些印第安人們笑到最後,還真的是很難說啊!
阿齊曼部落便是先學會騎馬的部落之一,很多戰馬甚至還是從那些白鬼們手中買來的。
這個時候的殖民者們,大都是在歐洲混不下去的惡徒,破產者,這才亡命到了新大陸求生。
這絮色節操也都是論斤賣的,只要是能夠賺錢,莫說是手中的先進武器和戰馬了,便是爹孃老子也都肯賣掉的。
也是怪這些阿齊曼人口風不嚴,很快就把文大天師賣兵器的事情給傳的讓那些白鬼們知道了。
文大天師小打小鬧的賣點酒水布匹什麼的,還沒有關係。現在居然連武器都要賣,這簡直是斷人財路,不共戴天了!
聽到消息,那些殖民者們立刻坐不住了,氣勢洶洶的就殺了過來。
連文大天師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些阿齊曼部落居然和白鬼們關係這麼深。雙方距離幾十裡,居然才幾天的功夫,就把消息給傳到了白鬼的耳朵之中。
地上篇第十章添油接命
這個時候,文大天師可是族中的貴賓。所有的族人性命都捏在文大天師手中,哪裡能夠讓這些白鬼傷到了文飛?
自然是寸步不讓,把那些白鬼們給堵在了部落的外面。
甚至有着自家老婆孩子感染瘟疫了的,眼中更是兇光亂閃。不是這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白鬼們,到處散播疾病瘟疫,自家的親人是怎麼會得病的?
一想到這裡,許多的阿齊曼戰士們眼中就更加不善了,手中握住了兵器。若非是族長或者是巫師沒有下令的話,早就把這些白鬼給剁成肉醬,用火焚燒了。
文大天師從來不是怕事的人,甚至還能說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早就想着各種辦法離間阿齊曼人和這些白鬼們之間的關係了。
這個時候,有這麼好的機會再不抓住。那可真的不叫文大天師了!
他把那把膛線都磨沒了的五六槓給拿在了手中,甚至連出去嘴炮的興趣都沒有,躲在一個木屋後面就開了一槍。
“呯……”震耳欲聾的槍聲響過,一個白鬼腦袋猛然爆出了一團血花,紅白飛濺,跌下馬去。
這個時候,白鬼們離着阿齊曼的部落幾乎還有六七十米的安全距離。卻是怕離着太近了,惹得阿齊曼部落誤會,產生衝突。
阿齊曼部落可是有着上千戰士的強大部落,這些白鬼們也是仗着歷來和阿齊曼的關係不錯,雙方之間是友好的合作伙伴,這才氣勢洶洶的趕來。
倒不一定是要把文大天師給怎麼樣,關鍵是要討個說法,穩住這個交易對象的。
所以。這個時候,突如其來的槍聲,是雙方誰也沒有想到的。
這個時候的都還是前裝槍的天下,射程都在五十米之內。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會在七八十米的距離之外開槍的。
而文大天師也同樣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槍會打這麼準。
要知道這可是連膛線都磨光了的五六槓。子彈射出去是到處亂飛的。所以文大天師這一槍是對準了一匹體型龐大的戰馬開槍的,而且還擔心打不中。
卻根本沒有想到,這一槍,宛如鬼使神差一般,居然把白鬼們的首領的腦袋給來了一個開瓢……
“奶奶的,這一槍絕對有鬼!”文飛不由自主的望向了部落中間的那個三腿石頭。他老人家一向是陰謀論者。可不相信有那麼多的巧合的!
這一槍,也同時讓雙方都呆住了。一時間原本就心懷不善的阿齊曼戰士們,像是聽到了開戰的口號一般,向着那些白鬼們殺了過去。
白鬼們驚駭欲絕,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野蠻人居然真的敢動手?他們難道不需要我們的貨物了嗎?
然而呼嘯而來的標槍,卻把他們帶着疑問給釘死在了地上。
其他的白鬼們倉惶的想要逃命去。卻被那些激發了兇性,要剷草除根的阿齊曼戰士們給追了上去,一一殺死。
這個時候,文飛應經悠哉悠哉的回到了房間之中,渾然如同沒事人一樣。
一直到阿齊曼巫師找到了他的頭上,問道:“今天那一槍是你搞的鬼吧?”
文飛老老實實地說:“頂多有我一半功勞,那麼遠的距離。根本沒辦法瞄準,我就是隨便開了一槍。誰知道他們的運氣那麼差,居然就這般把腦袋撞到子彈上去了!”
阿齊曼居然沒有再追問下去,道:“我們和白鬼既然翻了臉,日後恐怕再不能從他們哪裡買來東西,卻不知道能不能供應!”
文飛大喜,道:“你放心吧,絕對比這些白鬼們更要便宜好用!”
阿齊曼果然是明智之人,莫說是現在整個部落的生命都還操在文飛之手。便是他得罪了其中一家輥商,卻也不能把另外一家輥商也給得罪了。
“那就好。我怕殺了這些人之後,剩下的白鬼們會來抱負。這些白鬼都是從歐洲一個叫做法蘭西的國家來到這裡的,據說法蘭西是歐洲大國……
你最好早些把剩下所有的武器都給運來,要是有多的,也只管拿來。要多少有多少!”
文大天師得了這麼一大單生意,沒有什麼好高興的。錢財對於他這種人來說,永遠沒有什麼好重要的。但是能推動着這些土著人走上抵抗白鬼的道路,就讓文大天師歡喜了。
他擡頭望天,原本一眼就能望到的元氣之海深藏不見。但是他相信,天意浩蕩,自己所行的,必然就是正道!
回到甲世界,文飛把這次收穫的大半東西,一股腦的砸到了外貿公司的門市部去。
這次收穫之大,頓時引起了轟動。這還是文飛運量有限,大部分的收穫沒有運回來的。
但是這次幾十張各色皮毛,還有其他各色貨物,就足夠讓門市部那些營業員們驚歎的了。
作爲這麼一個偏僻的小鎮上,看到一個人拿出價值幾十萬的貨物來,自然讓人震驚了。
要知道這個時代,還是提倡萬元戶的時代。幾十萬,那簡直就是傳說級的財富,尤其是在這個小地方。
這次文飛拿回來的都是海狸貂皮這些珍貴皮子。價值又高,佔地又小,要不然文飛也沒有辦法拿出幾十張這麼多來。
野牛皮的價格高,是因爲它足夠大,一張足有這些小動物毛皮的十幾倍大了。單是論起珍貴來說,是遠遠比不上這些的。
這麼一大筆錢,在這個時候,也就只能從銀行轉賬了。想要拿到錢,起碼也要等好幾天的功夫。
文飛也不着急,他已經湊夠了所需要用的各種金屬,只打算找一個首飾匠,把自己所要的七盞燈盞給打造成,那麼就可以行北斗七元祈命之燈儀。
也就是道門之中秘密不傳的添油接命之法。所謂修道人勿懼年齡大,體質差,“只要一息尚存,皆可覆命。”涵養本源爲先,救護命寶爲急。欲點長明燈,當用添油法。
南鬥主生,北斗主死。所謂飛晨合景,樞星掌劫會之權;司政紏非,陽明主璇璣之運。上宰九天之化,中監五嶽之靈,下總人倫,旁分品類。定死生之有命,鑑善惡以無私。
當借星斗那浩瀚神秘之力,也就是所謂的以宇宙間那種神秘的靈光靈炁爲“油”,以聚靈法之採聚爲“添”。
在人間以金銀銅鐵七般物事,點燃七盞借命之燈,溝通那天上北斗之星辰。
北斗七星掌管三界之中許多人事物。因斗柄更替所指〝月建〞變換,春夏秋冬四季也隨之循環。萬物因天時更迭,也各自展現蓬勃生氣。
引動觸發萬物隨其運轉而生生不息,都是以鬥星爲樞機,可以說是自然運轉的樞機,總是緊要不過了。
藉助這般的星辰宇宙運轉之大力,合於自身造化之內宇宙,天人合一。在此打開玄關一竅,天地之門。採得那宇宙生生之先的先天一炁,化爲精氣神三寶,添補福祿壽三盞命燈。
若是在北宋時空,便是文大天師現在,也能命那天下高真道士,替自己行法禮斗,引動這般浩大的力量。
但是現在,自己手下無人可用,卻就只能靠着自己獅,來完成這些了。
話說,當文大天師全盛之際,只差一線就已經化爲純陽之軀。採取這般的先天一炁,也就根本不用這麼麻煩。用着雷法隨時可以。
但是文飛現在太過虛弱,雷法剛暴,卻是怕自己有行受不住了。相反,這禮斗之法,卻顯得平和了許多。
雖然貌似自己只要挽救了阿齊曼部落的瘟疫,他們的祖靈也會幫着自己填補回這先天一炁。
但是把自己的命運捏在別人手中的事情,文大天師卻是不肯幹的。做人還是要靠自己啊!
慢騰騰的回到了廟中,就見到幾個香客從廟裡走出,見到文飛都熱情的招呼。
鄉人淳樸,就算廟中無人,那些香客去主動上香,神佛面前,也是不敢亂來的,更別說胡亂拿些東西了。因此,文飛毫不擔心。
和這些鄉人打了招呼,就見到香爐之中的香灰都已經滿了。顯然這些日子,廟裡的香火又旺盛不少。
他卻不知道,自己雹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了。在整個鎮子說什麼的都有,再加上文飛上次治好張家的事情,更是爲他添了一番神秘的色彩,讓來上香的人也多了一些。
不過說鄉人淳樸,卻也不見得。連文大天師都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就有不開眼的小毛賊給闖入廟裡來了。
積攢了幾日的香火願力,文飛自然不會浪費。這般香火願力,雖然及不得那先天一炁,爲原始祖氣。
但是卻也爲後天至爲珍貴之力,雖然於壽命無補益,但是卻有着壯大神魂之功。
當天夜裡,文大天師再次神魂出竅,附身神像。這神像之中,暗藏着他的幾滴精血,可以說是血脈相通,附身神像之上並不困難。
但是若是要是一般死物,神魂想要依附於其上,可就沒有那麼的簡單的了。
數日積攢下來的一點香火願力,被神魂君給消化了。那神魂就又壯大了微不足道的一絲絲,然而,文飛也同時感覺到了自己的三光居然又被壓制了一點,稍稍黯淡了下去。(。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地上篇第十一章夜間神遊
這個名字搞錯,實在是因爲兩本書同時碼,有時候腦筋切換不過來。更慘的是,起點上架書很難修改……
這點並不出乎文大天師的意外,人有三魂七魄。三魂相合,主人無形的命運。運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聯合,主人命的好壞和強弱。
命則是人的命魂,支持自身的天地二魂,運發的旺盛與興衰。運由命所主,命由運所發。運無形而命有形,運與命複合,構成完整的生人。
運主虛空,命主實相。凡人命運的好壞,在於人的命與運是否生合或者相制約。
若是運強過了命,不去生扶自己的命,並反而壓制命,則人身七魄的天魄地魄人魄也必不相生。此人必表現爲命蓖體弱。
若得命強過運,而能使得運不得不去生扶自己的命,則人身七魄之天魄地魄人魄必得相生合。人就會表現得身強命旺,放在修道人身上,修行才易於成功。
按說他現在三光如此黯淡,福祿壽皆黯淡,是命運俱弱。所以,文大天師雖然早些時候是摔跤能摔死,喝水能噎死,但是在小心護持之下,反倒無事。
而現在所謂出竅,就好像文大天師最初還是宅男的時候一般。都不是真正道家的元神出竅,其實就是魂魄離體。
說白了,幾乎和民間丟魂差不多。只是一個是主動控制的,一個是無意走丟的。
這般神魂,說出來應該是天地人三魂相合而成,天地二魂多,而人魂少。得了香火願力的滋養,天地二魂壯大。壓制命魂。
這般時候,卻就是運強過命了。也就是文飛早早就聽說過的香火有毒,神靈至貴,非人身所能承擔的由來之一了。
這個時候,壯大神魂。自然對於三光命火有着壓制。但是文大天師也是迫不得已。
修道之人,所要習法術,自是要護持大道。尤其是文大天師現在在阿齊曼部落和白鬼們之間,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簡直就是踩着刀尖起霧。
若是再沒有一肖持之力的話。恐怕反而更加危險了!
所要就算暫時對身體不利,但是壯大神魂,有些神通法術,多少有些自保之力。
卻就在這個時候,文飛就感覺到了什麼。神魂一晃,已經到了前院之中。
就算是有院牆遮擋。但是一陣微風吹來,也讓文飛感覺到遍體生寒,有若刀割一般。
急忙退了幾步,退回詭神像的大堂之中。眼前看着兩個人,居然蒙着頭臉,毛手毛腳的從大門院牆翻了過來。
一看這種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不懷好意。再一看這些傢伙翻牆而進的那種笨拙毛糙的樣子。就知道這兩個傢伙不是慣賊,而是生手。
幾乎不用多想,文大天師就知道是錢財露白惹來的心懷不軌的傢伙。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知道整個鎮子就這麼大。現在文大天師又沒有特殊的渠道,幾十萬對於這個時候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天文數字。難怪有人心動!
他心中電轉,看着翻牆的兩個蟊賊身形有些熟悉。一下子就想了起來,這兩個傢伙居然不是別人,而是外貿公司門市部的兩個營業員。
對了,這兩個傢伙沒有編制。似乎是合同工。
想到這裡,文飛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看着兩個傢伙如此做賊心虛的模樣,就知道不難對付。
兩個蟊賊躡手躡腳的向着後院摸去,在大堂和後院之間,只留下了一個兩人寬的過道。
他們剛剛走到此處。就覺着當頭一陣陰風颳來。兩人都覺着渾身一麻,有些面面相覷。
而這個時候,文飛就在他們身邊。有些疑惑,這兩個傢伙雖然都是普通人,但是三光完整。他根本靠近不了,就被那三光火焰給逼退。
卻是因爲這個時候的神魂太過脆弱,根本靠近不得生人。就如同普通的鬼魂一般。
但是文飛早有盤算,再次向着兩人衝去。這次他就裹挾着一把香灰,神魂無形,原本挾帶不起有質之物。便是連雨水都是困難。
但是香灰卻不同,一來極輕,二來卻有着詭之力,居然能被文飛挾起,劈頭蓋臉的撒了過去。
這兩個傢伙被剛纔一點並不算強大的陰風搞的心裡發毛,畢竟這兩人不是慣賊。只是被這幾十萬衝暈了頭腦,一時間利令智昏而已。
原本就做賊心虛的很,一路上都在自己嚇自己。這時候站了好一會兒,不見其他動靜,這才鬆了口氣的時候。
一蓬香火就撲面被一陣陰風給吹了過來,劈頭蓋臉的撲入兩人口鼻之間。
原本他們雖然不敢打着燈火,畢竟今夜天色並不太暗,隱約還能視物。
但是黑夜之中,眼睛不免張的老大。這時候被香火就吹了進去,雙目頓時被迷住了。連口鼻之間,也都是一股檀香味道。
不由慌亂驚駭,在加上一個傢伙鼻子發癢,居然打了個噴嚏出來。
這傢伙雖然拼命壓抑,噴嚏打的並不是太過響亮。然而已經驚動了後院房中的丁離,喝道:“是誰?”
接着就見燈光亮起,丁離穿了一條短褲撲了出來。朦朧月光之下,看到了兩個賊人,居然不懼,反而有些興奮。大叫一聲:“好小偷,居然敢偷到我們城隍廟頭上來了,簡直找死!”
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股棍子,端在掌中,前衝過來。
這一衝,就連在一邊的文大天師都忍不住退開了兩步。就見丁離這端槍一衝,大有古代大將,騎着高頭戰馬,持槍衝入敵軍大陣的風采。
人還沒有衝過來,但是那種氣勢,已經逼人而來。文大天師的神魂,都經受不住,要躲避鋒芒。心中也不由暗道,我這個徒弟的武藝練的當真不錯!
丁離還沒有靠近,一槍就如同毒龍出洞,點在了一個小偷的胸口。
那小偷連叫喊一聲,都叫喊不出來,痛的縮在地上,渾身就要燒熟的大蝦一樣蜷縮着,口鼻之間只是發出絲絲的怪響,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居然和當日,文大天師對付那個白人一模一樣的手段。
另外一個小偷大駭,這個時候甚至什麼都顧不上了,轉身就跑。
大將衝陣之時,敵軍潰敗,轉身就跑,正是追殺之時。丁離自然不肯放過了,腳步一衝,整體發力,鈍頭的棍子當成了大槍使喚,已經刺在了這傢伙的後心。
乾淨利落的收拾了這兩個小偷,丁離收槍而站。似乎有些疑惑,四下打量,注意力卻就集中在了文飛的神魂身上。
連文大天師都起了一點詫異,想不到這個小子感覺居然這麼敏銳。身形一晃,神魂已經迴歸肉身之中。
這時候,就有着一種無比舒服的感覺,就好像從外面的冰天雪地,零下幾十度的辯雪之中,走入了生着暖氣的溫暖房間。
神魂在沒有強大的時刻,脫離肉身保護,到了外間,就是有那麼一種的時刻赤身在冰天雪地的感覺。
文飛活動了一下手腳,適應了神魂回到肉身的那種感覺。然後自然而然的端起了師父的架子,乾咳一聲,走出去:“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丁離見到文飛頓時一喜,叫道:“師父,你來的正好。抓走了兩個溜門撬鎖的小賊!怎麼辦?師父。”
文飛冷冷一笑:“綁起來,明天一大早送派出所去!”
丁離應了一聲,奇怪的看着文飛上下,道:“師父,你身上怎麼有着一種檀香的味道?”
文飛心中一凜,自己這個徒弟的感覺還真是敏銳。但是鼻子之中已經哼了出來:“問這麼多幹什麼?等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丁離乖乖應了一聲,不敢再多說。似乎自己這師父,最近似乎變得越來越威嚴了啊。
第二日一大早,師徒兩個專門招搖過市,用繩子牽了兩個小偷,在鎮上逛了一大圈,才送去派出所。
這種地方偏僻閉塞,風氣自然也會趨於保守和淳樸。很少有着什麼惡性的案件發生,如今被師徒兩個抓了賊人,自然少不得打聽一問,頓時就怒了,少不得用爛白菜和爛蘿蔔之類的東西招呼兩個小偷。
等到兩個小偷,被送到派出派出所門前,就已經不成模樣了。
經此一事,也讓文大天師認識到了自己最近行事,未免有些招搖了些。但是這地方就這麼大,自己日後更會源源不斷的弄來更多的資源和錢財,卻是根本就低調不了。
既然低調不了,那麼幹脆就更加高調好了。文飛打定主意之後,念頭盤算,直接去找了鎮子的書記。
要知道這門一個鄉下地方,根本沒有正兒八經的派出所。幾乎鎮上的所有班子,都在鎮委大院裡上班。
他從所謂的派出所那一間小小的辦公室走出去,連院牆都沒有出,就跑到了鎮上的那唯一一棟五層的小樓上,直接找到了鎮委書記。
這麼一個小地方,沾親帶故的,所有人拐上幾個彎子,都能攀上親戚。這位陳書記,自然也在文飛面前擺不了什麼架子。
更何況,他家中和文飛關係一向不錯。便是那把五六槓,也是丁離直接從他堂弟家中拿來的。(。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地上篇第十二章銅臭上門
“文飛來了,請坐。哎呀,現在都知道你發大財了,是土財主……”陳書記笑道。
文飛也不打算拐彎抹角,道:“我想把鎮上的那個毛皮廠給承包了。”
陳書記一聽就感興趣了,不過他也不能明擺着坑文飛不是,總要把話給說清楚的:“那地方,早好多年就停產了。算起來雖然是集體產業,但是……唉,現在也就剩了一個破院子了……”
文飛笑道:“沒關係,我承包了。一年多少,你說個數。”
這是明擺着給鎮上送錢來了,但是陳書記卻好心提醒,道:“你想清楚了,這以前山上的獵物多,能打點好皮子加工一下賣出去賺錢。但現在山裡面可沒什麼大東西……唉,對了,聽說你往外貿公司賣了不少皮子啊……是不是有門路搞到……”
文飛笑而不答,道:“這樣吧,那我一年給鎮上出五萬。”
“嘶……”陳書記牙痛一樣的從牙縫裡倒吸一口涼氣。這個小破鎮子,一年能有多少稅收,陳書記心知肚明的很。
文飛一口氣出這麼多,幾乎就是鎮上稅收的幾分之一了啊。
這誘惑雖然大,但是錢畢竟是公家的,雖然鎮上有錢了,他們這些公僕們花銷也方便些。不至於出去吃飯也要打白條,但是私人情誼方面,還是讓他遲疑了。
“文飛,你要想清楚啊。就算承包也不能出這麼多錢,要不然老爺子還以爲我從你身上扒錢,不剝了我的皮纔怪!這樣吧,你一年意思一下,出個千把塊錢就行了,反正那地方廢物利用,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文飛笑道:“那就五千好了!”
看丁離這樣說了,陳書記也是一笑:“你既然自己願意給的,那就算了吧。回頭有一些手續。鎮上找人幫你辦了。”
文飛拱拱手,卻道:“我一個道士,雖然不是出家道士,但是辦這麼個廠子。終究有些不方便。不如陳書記也幫我找個人掛上去吧!”
陳書記一想也是,就道:“這可要找個靠得住的,對了。你們和我堂弟家關係不錯,他以前不就搞這個的?就把廠子掛在他名下。回頭私底下寫個協議,不就成了!”
文飛雖然不知道這種私底下的協議,究竟有沒有法律效應。但是他卻不在乎這個,馬上一口答應下來。
兩人商量着到了中午,由我定請客,把鎮子上的頭面人物都請到了鎮上的小酒館之中喝了一頓酒,把所有事情都定了下來。
這等於是一年白給鎮上交了五千塊錢。自然讓鎮上的幾個領導大爲滿意。這種承包集體產業的錢,自然是要留在鎮上的小金庫了。讓他們花用也方便了許多。
把一切亂七八糟的事情搞定,文飛剛剛回到道觀。就被丁離一把扯住,叫道:“師父,咱們道觀要開加工廠了?”
文飛點點頭。丁離首先歡呼起來。讓文大天師啼笑皆非,就見着道觀前院坐了一堆人。見到文飛,急忙都寒暄起來。
這些人原本都是那皮毛加工廠的員工,如今聽到消息,紛紛來打探。就連陳書記的那位堂弟陳衛東也來了。
文飛知道他們的來意,畢竟這年頭,賺錢門道也少。土裡刨食也賺不到多少錢。上山打獵,更是沒了多少獵物能打,也就是些兔子野雞之類的,不值什麼錢。
現在聽到身家幾十萬的富翁文飛,城隍廟的觀主文飛要來辦廠,紛紛就動了心思。敢來投靠了。
文飛身爲一國國師,執掌天下大權的人物。對於眼前幾個人的心思,自然一眼看透。也不繞圈子,直接道:“我有點門路,可以弄來一些好的野牛直接賣了太虧。就準備加工了再出售……”
還沒有說完,那些老工人們就興奮了起來,紛紛開腔:“文道長說的是,牛皮這東西分頭層皮和二層現在最是緊缺了,可以做皮包鞋子……”
文飛對這些是半點不懂的,卻也知道美洲的野牛皮應該遠遠勝過普通的牛
不過,文大天師並不是太在乎。就算當成普通牛皮用了,只要能夠順利出手,他也不會怎麼虧本的。
當下對陳衛東道:“東哥,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這廠子還得你來管!”
陳衛東沉默寡言,只是莫名抽菸,點頭,卻又道:“怕我做不來!”
其他工人一看這架勢,哪裡有不明白的。誰不知道陳家和城隍廟的關係親近?
這時候紛紛拍胸脯表忠心:“衛東,你放心,咱們老兄弟一定聽你的,不給你添亂……”
“就是,有啥不放心的。當初你鞣製皮毛的技術多好?那個金錢豹的當初多轟動?國家還給你發獎狀……”
“對了。東哥。我誰也不服,就服你……當然了,文道長我也是服氣的……”
“那好吧……我試試。”聽着諸人的勸告,陳衛東遲疑的答應了下來。隱約也含着幾分興奮。
解決了一樁心事,讓文飛安心不少。出貨渠道一直系在那位眼鏡男,省城的王科長頭上,讓文飛有些不大安穩。誰知道這傢伙是什麼路數?尤其是再出了兩個營業員當小偷的事情之後。
接下來,文飛忙碌了幾天。運回幾百張皮子,就讓工廠開工了。也把欠下阿齊曼部落的武器給運了過去。
他在等着自己的本命日,好施展北斗七元祈命之法。每個人一年有六次本命日,而文飛最近的一次,也就快要到了。
卻在這個時候,那位王科長卻急衝衝的從省城一路坐車來到青山鎮,找到了文飛頭上。
他是直接坐着一輛小汽車來了,在這小小鎮子上頗爲引來一片轟動。莫說是孝子了,便是許多大人,都跟着後面看稀奇。
這個偏僻的鎮子裡,唯一的一輛正經的車輛還是一輛老掉牙的北京212,還是鎮領導纔有資格乘坐的。
見到這種桑塔納,一個個都還以爲來了什麼來頭大的不得了人物。只有文飛嗤之以鼻,開着這種車子,二十年後,說不定高檔娛樂場所,進都不會讓你進去。
“文道長,真個對不住啊。那兩個賊偷,已經被開除了。我們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情,絕對不是故意的。”王科長擦着汗。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一個穿着白襯衫的,笑起來似乎有些靦腆的年輕人。
文飛甚至都沒有去注意那位緊張道歉的王科長,反而注意起這個年輕人來了。
雖然現在,文大天師的觀不了氣。但是他識人無數,很容易看出這個年輕人的不凡來。甚至王科長的緊張,更多的是來自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來,他的來頭不會太簡單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和他文大天師有什麼關係?執掌天下權柄的人物,有什麼沒有見過?
似乎看着文大天師風度也不像是凡人,那位年輕人微微一笑,說道:“我叫張中寧,這位就是城隍廟的文道長吧?果然是山野之地,纔有隱逸高人。”
文飛不置可否,這人說話之中,極深的隱藏着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氣。一般人看不出,只會以爲這人語氣溫和謙恭。
但是文大天師這種人,何其眼毒。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從小有着身份地位培養出來的那種頤指氣使的味道。雖然不自覺,雖然極淡,但是卻深入骨子裡。
“哪裡是什麼高人,就是混飯吃的道士。”文飛微微一笑,也不想多說。
偏偏這種做派就對了張中寧的胃口了。
原本他只是對於王科長說的那些毛皮有意思,但是現在跑一趟,見到文飛之後,就對文大天師感興趣起來。
當然了,這個興趣,絕對不是後世那種想歪了的興趣。
“請兩位入內奉茶!”文飛微微一笑,請了兩位進去。
這個時候,丁離還沒有放學。文大天師只好紆尊降貴,親手給兩人泡了大碗茶,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上輩子修了多少福分,纔有這般造化!文大天師心中咕囔。
兩個人自然不知道文飛肚子的嘀咕,王科長自然是看不上這種粗瓷大碗裡裝的野茶的。卻讓那位張中寧眼前一亮,道:“好茶!”
文飛再一笑,儘管他老人家連龍井茶都包圓下來過的。但是說到喝茶麼?卻還是不怎麼懂的。
卻也覺着這種陳衛東送來的,打獵上山採摘下來的野山茶,味道喝起來似乎也不算差。
幾人就在文飛的院子下面的葡萄架子下面坐定了,也就是文飛師徒兩個吃飯的地方。
“道長這裡住起來還是挺逍遙啊!”王科長恭維了一句,接着忍不住又要談正經事。
張中寧卻笑道:“一看道長就是雅人,這裡佈置的讓人一見忘俗,充滿天然雅趣。何必談那些銅臭的東西,也不知道道長動不動風水?”
文飛這院子裡還真沒操心佈置過,他從來是個甩手掌櫃,油瓶倒了也不扶的那種人。更何況是去勞神費力的去收拾這地方了。
地上篇第十三章疑似毒氣
不過人的見識閱歷,眼光和胸中的丘壑在這裡擺着,隨意動手添放,移動幾處東西,院子之中的景色,自然大大不同。
文飛也微微的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
如今連他的下巴也都長出了胡茬兒來:“風水小道而已……”
心中卻就有些不耐煩了,他老人家好像從來不是一個太有耐心的人物。尤其是和人打交道的時候。更懶得陪人聊天。
張中寧眉眼通挑,明顯的看出文飛的不耐來。越發對文大天師高看一眼,安能折腰事權貴,這方是高人做派啊!
“呵呵,”張中寧笑道:“我其實對風水挺感興趣的,正要要請教幾個問題……”
文大天師心中正有些詫異,這個年代可不比後世那種民風開放的時候。信奉風水的高官顯貴極多。
這個時候,提到風水之類的東西,一般城市居民。首先就應該是四個字送出去:“封建迷信!”
想到風水,文大天師猛然的心中一動。現在還是八十年代末期的時候,自己家鄉的那個城市,應該都沒有開發,自己去能不能找到當初那羅真人的封印之地?
想到這裡,越發的坐不住了。告罪而起,就要去鎮上找地圖。這種東西,機關單位是肯定會有的。
張中寧問了一句,知道文飛要去找地圖。笑道:“不用那麼麻煩,王科長你把車子裡的全國旅遊地圖冊拿出來。”
聽到使喚,王科長立刻乖乖的去拿了一本藍色塑料封皮的書過來。裡面印着全國各釋重要城市的地圖。
文飛翻找了半天,愕然的發現自己所出生的那個在運河之畔的城市居然沒有了。
其他的一些地方,也和自己記憶之中的有着細微的差別。總有着似是而非的感覺。
文飛想起了自己的對於時空的理解,頓時面色古怪了起來。
他甚至想起在這個時空之中,原本也有着自己生活的軌跡,但是和原本時空之中,絕無相似之處。
時空的洪流浩蕩而出,每一個片段都能延伸出一個duli的時空世界來。但是每一個都會有着不同。正如兩面相對的鏡子,可以映出無數的鏡子,都是都會有着些微的變形。
許久,文飛才把地圖冊放了下來。笑道:“想起了一點事情,有些失態了。是了,各位是爲了那些皮毛來的?”
張中寧原本是爲了文飛手中的貨而來,現在卻對文大天師更感興趣。笑道:“那些俗事,隨便讓下面的人去談好了。如此清淨之地,何必談那些事情……”
文飛大笑:“你這人有意思,還真有點古代士大夫的味道。”
心中琢磨着張中寧這個傢伙看起來家世很不一般,有老是把話題往風水上引,莫非這廝有什麼事情需要用到高明的風水師不成?
文大天師其實對於風水也沒什麼理解,不過風水的最高境界。無非也就是望氣罷了。能往天之氣,地之氣,人之氣,就遠遠的超過風水的範疇了。
說白了,風水不過佔了天地人三才之中的地字而已。
只不過。他老人家現在虎落平陽。一身道行君失去,現在便是連望氣之術,也都展不開了。
其實現在想來,當初自己那麼容易的就掌握瞭望氣之術,何嘗不是因爲和拿到玉佩一般?因果糾纏。
正在這個時候,卻有着幾個鎮上的人,亂哄哄的涌入到了道觀之中來。
一見到文飛。頓時就叫道:“道長,救命啊。”
文飛正在莫名其妙,就看見張老大從後面擠了出來,報功一樣的叫道:“文道長,這些傢伙都惹上了禍事。是我讓湯姆來找你的!”
“是啊,道長。救命啊。要不然好幾條人命都要沒了……”
文飛聞言一愣,怎麼牽扯到幾條人命上去了。不由問道:“怎麼回事兒?”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卻是他們爲了蓋房子,進山中去開山券,結果沒有到舊的石場去。嫌麻煩就炸了別處。去券頭。
結果一炸之下,就出現了一股黑氣,嚇的他們亡命就跑。幾個跑的慢的,被黑氣給纏上,等他們沒了危險回頭去看的時候,那些跑的慢的倒黴鬼,已經是臉色發黑,口吐白沫,身上甚至開始起膿包了。
“這不是中什麼毒了?”王科長失聲叫道。
“不,不是中毒。送去衛生院看了,不像是中毒……是中邪了,肯定是中邪了……”
文飛點點頭,心中對於這些個傢伙,就沒有什麼好感。
雖然以前和地球保護組織爲敵,但是其實文大天師也算是一個頗有環保意識的傢伙,這些人如果不惹到自己頭上來,他肯定不會去主動對付他們。
像是這些傢伙爲了圖方便,隨便找地方炸山的行爲,文大天師是不怎麼看得過眼的。
但其實,文飛現在真沒有資格鄙視別人。要知道他那個皮革加工廠,也好不到哪裡去,鞣製皮革這些東西,需要很多的化學原料,污染極大。
雖然文飛已經是儘量注意下了,不要把那邢棄污水直接排出。但是如何處理,他也沒有辦法。
莫說是現在這年頭污水處理裝置恐怕只有一鞋大型的國企纔有,便是能夠買到,他也買不起。
“走!看看去……”當下所有人簇擁着文飛就往衛生院走去。
見到那須身起了水皰的倒黴鬼,簡直不grén形的模樣。跟在後面看熱鬧的張中寧迅速的叫了起來:“這是芥子氣中毒……”
“胡說八道……”一個老醫生叫道:“哪裡來的什麼芥子氣。”
張中寧見識不一樣,他叫道:“ri本侵華的時候,留下了很多毒氣彈。我看過照片,和他們的症狀一模一樣……”
文飛也迅速的想了起來,似乎以前自己在網上見過類似的照片,似乎還真的挺像的。
“胡說,”老醫生漲紅了臉:“那些小ri本從來沒有打到過我們這裡,離我們最遠還有兩三百里地,哪裡會在這裡掩埋什麼毒氣彈……”
這麼一說,張中寧也拿不準了。不敢胡亂再開腔,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文飛。
文飛搖搖頭,看這些人水腫的樣子,恐怕活不了多久了。或者他以前的時候會有辦法,但是現在麼……
也是湊巧,文飛一搖頭。立刻就有着一個倒黴鬼,喉嚨之中發出一聲怪聲,頭一歪,就死掉了。
立刻就有家屬親友嚎啕大哭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文飛看着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從人羣擠出去,回到道觀之中。心中卻在琢磨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死狀如此悽慘,越看越像是自己以前在網上所看過的芥子氣中毒的慘狀。
不一刻,張中寧兩人也跟着回來,對文飛告辭而去:“我還是懷疑這是芥子氣中毒,我回去找人化驗一下。”
文飛點點頭,也沒有阻攔。
等到丁離放學的時候,三個患者已經全部死了。他們渾身水皰的模樣,恐怖之極,當時想要送到鎮上醫院去,都不敢挪動。
等到縣裡醫院收到消息,派出了醫生來到的時候,卻是一個也都沒有救活。
文飛總覺着這事情有些蹊蹺,正在院子裡踱步,就見到丁離猴急的跳了回來:“師父,師父。外面太熱鬧了……醫院的醫生要解剖屍體,查出病因。那些家屬不讓。雙方差點打起來……”
“怎麼回事?”文飛一呆。
“還不是有着誰家的老婆,當時哭暈了回去。就做了個夢,夢裡有山神告訴她。說這些人得了瘟疫,讓她們趕緊的把屍體全部燒了……”
山神?文飛有些嘀咕起來,怎麼有聽到了這個名字。
這鎮子叫做青山鎮,四周的大山卻叫做朽山,那山神便是這個朽山的山神了。
“上次出過張家的事情,再加上山神頗爲靈驗。那家的媳婦做過這種夢之後,其他家屬看着那些醫生連病因都找不出來,還要解剖屍體,都鬧了起來……”
文飛點點頭,這偏僻地方,還保留着人死後偷偷的土葬的習慣。鄉下地方,對於解剖這種事情肯定有着十分的牴觸!
再加上所謂的山神老爺託夢這種事情,湊在了一塊,就把事情給弄的一團糟了。
卻在這個時候,道觀外面一片亂響。連文飛也都沒有想到,這事情最後又和自己扯上了關係。
原來衛生院的老醫生看鬧了個不可開交,就出了一個主意。讓那些家屬們,請文飛幫忙把死者超渡了。
甚至還恐嚇那些家屬,你們家親人死這麼慘,是橫死鬼,要不好好超渡一下,以後變成兇魂厲鬼怎麼辦?
結果就是,那些家屬真的跑到城隍廟來,請文飛幫着超渡亡靈了。
這種事情,文飛可不敢胡亂答應下來。他現在一身道行全無,哪裡有本事給人超渡的?
人好騙?但是難道連鬼也要一起騙麼?
不過那些死者親屬一聽到文大天師拒絕,頓時都哀哀痛哭起來,往地上一跪,哀求起文飛來,希望文大天師大發慈悲,千萬要救救他們的親人。
地上篇第十四章山神夜查
這般一來,就搞的文飛一個腦袋兩個大。文大天師又是一個很要面子的人,總不能直接跟別人說,對不住了,我不行,辦不到?
再說了,你就算這般說了。那些親屬也是不會相信的,大概在他們眼中所謂的超渡,不過也就只是在屍體前面念念經,燒點紙錢罷了。
無奈之下,文飛也只好先答應了下來。
當天,就在道觀外面搭建了靈棚,然後佈置了一下法壇。
文大天師在北宋時空,造鬼帝大尊,爲地府尊神,管轄一切幽冥鬼事。所有的科儀,也都和現在的大大不同。
老實說,後世道教有太多東西都是在北宋末年的道教大變革之中成形。便是鍊度科儀,也都差不多。
文飛改變了歷史,取代了林靈素的地位,讓道教更是登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歷史的軌跡不同,發展出的各種科儀自然也不會相同。
後世水火鍊度在北宋末年的那場大變革之中最終成型。
最終大約是出自於茅山宗師劉混康之手。
後來寧全真的弟子金允中,就在《上清靈寶》之中記載:“鍊度之儀,古法未立,雖盛於近世,然自古經誥之中,修真之士莫不服符請氣,內煉身神。故劉混康先生謂生人服之可以煉神,而鬼魂得之亦可度化,是鍊度之本意也。”
不過外在科儀雖然變了,但是其中核心卻是未變,需要內煉有成的高功法師,以本身之水火,鍊度亡魂,使其超脫。
道門之中所謂金液煉形,玉符保神,形神俱妙,與道合真者是也。意思是。水火鍊度,亡魂被召來後通過水池和火沼中的交煉,以滌除穢垢,內外瑩徹。百骸流光,嬰成昇仙。
就好像當年的某個爲富不仁的傢伙,硬生生的被人保着鍊度成鬼仙。甚至在yin司之中掌了鬼職。
就從此可見,這道教超渡之法的厲害了。但是後來文飛設教的時候,就覺着這種鍊度法門太過jing英了。
直接把亡魂超渡成爲鬼仙,成本太高,難以普及。所以文大天師讓寧全真等人設立科儀的時候,也就想着如何普及,只要把亡魂送入地府之中就算。讓成本功效都大大的降低下來……
只是文大天師ri後地位漸高,就再也很少親自出手超渡了。再加上他那時候的法力。可以說是言出成法,哪裡還需要什麼科儀?
但是現在時空不同,文飛甚至絲毫感覺不到自己在北宋時空的本尊。自然也沒有可能用這一套法子。
唯一能用的,就是憑着自己的修爲,使出水火鍊度之法。可惜。現在他道行全失,內煉全無,卻是施展不出。
大不了本天師也就只胡亂念幾句經,燒點紙錢,騙人騙鬼去了!文大天師心中發了狠。
這天一直忙碌到了深夜才睡,幾乎剛剛睡着了。就覺着渾身不對勁,有着一種夢魘住了的感覺。
他輕飄飄的站了起來。卻看到自己臥室之中,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人。
不對,說這兩個傢伙是“人”,絕對是侮辱了人。起碼這兩個傢伙除了有些人形之外,渾身上下,再無半點可以說是人的模樣。
“山jing野怪!”文飛第一時刻認出了這兩個傢伙的來歷。
一個就好像豬頭人。頂着一個頗爲古怪的豬頭腦袋,渾身居然還長滿了黑毛。
另外一個卻是瘦的如同麻桿,起碼有着兩米五高。總之,這兩個傢伙怎麼看也都不像是人。正是山jing野怪!
“山神老爺要見你,跟我們走吧!”瘦高個不由分說。手臂伸出,探出一個繩索一樣的物事,就牽住了文大天師的手臂,向着房外走去。
文飛又驚又怒,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過。但是這個時候,卻也只能暫時忍住了這口氣罷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肉身,依舊一副睡覺的模樣。怕是就連醫院來檢查,也會發現一切正常,除了昏迷不醒之外……
出了房間,一陣夜風吹來。文飛不由打了個寒顫,卻見着那個瘦高個子,身上射出了一道青光,如同羽蟲一樣的撲在了文飛眉心。
文飛整個神魂就被護住了,感覺自己好像穿了一套衣服似的。
一路再出了院子,輕飄飄的往前走,再有夜風之類的吹來,就不礙事了。
“瞧你命這般弱,早晚也是個橫死鬼的命。不如去求求山神老爺,收下了你,ri後死了也有個安穩去處。”那豬頭說道。
文飛不答,那豬頭討了個無趣,也就沒有理會文飛。一行人就向山中飄去。
說起來,文飛反倒是對於這個瘦高個子比較感興趣。如果文大天師眼光不出錯的話,這傢伙應該是草木成jing,這一口護住自己的就是草木jing氣。
夜晚的羣山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有些像是水墨畫,又有些像是一些單純的影子。
三人飄着飄着,就覺得眼前漸漸亮了起來,前方就有着一道紅光若隱若現,就好像半夜有人在野外過夜,點燃了篝火一般。
但是離着越近,那光亮處就越亮。漸漸的就見到一片華堂廣廈,燈火通明,甚至有着歡笑的聲音傳出。
文飛這次真的是吃了一驚了,要知道這在他眼中。所謂的這個山神,頂多也就是一方窮山溝的角色,也就一個稍稍大些的鬼神罷了。
然而這處道場居然如此氣派,遠遠勝過文飛的想象,倒是讓文飛有些驚訝了。
幾個小鬼挺胸凹肚的努力站在門口,做出一付威嚴氣派,手中拿着兵器身上穿着鎧甲,做出站崗守門的樣子。
然而只讓文大天師看了一眼,就曬然了起來。穿着龍袍不像太子,沐猴而冠,都是說着這些傢伙的。
莫看他們努力做出威嚴樣子,其實卻就和沒有受過半點軍訓的老農,穿上軍裝冒充軍人一樣。
不過看着那些淡淡發出紅光的兵器和鎧甲,就讓文飛重視了。
兩個山jing野怪也不和守門站樣子的小鬼說話,帶着文飛就飄了進去。
剛剛一進入那大門之中,就覺着身上一沉,好像繫了磁石一般,壓在了地面上。然後,整個人就好像重新有了身體,有了重量一般。
文飛注意到這座豪華大宅之中,那嚴絲合縫的水磨青磚,還有各處不起眼角落,藻井之中的細微花紋。
一直到了大堂深處,看到那位穿着一套戲服模樣的山神。文大天師終於確定下來,這個地方,肯定不會是這個山神自己能造出的地方。
想來定然是古代殘留下來的道場靈界,被這位山神發現,給佔據了。
無他,從這裡的山神,到他下面的小鬼。和此地氣派一點不符合,根本不是能夠開闢建造這般靈界的模樣。
尤其是這位山神居然找了一套朝服模樣的衣裝穿着,更是有些像是沐猴而冠了。
偏偏這個山神身上,居然透露出濛濛的嫩綠色光華來。就夠讓文飛心下揣然的了。
要知道這種青綠光華,並非是草木之氣。而是神力之中,泛出這般顏色來,也就是說明了這山神已經足夠稱得上鬼神,神力已經登堂入室。
像是這樣的小神,文大天師自然以前可以隨手捏死。但是現在卻就只有被人給隨手捏死的份兒了。
“你這道士,連點道行也沒有,憑什麼敢替人超渡?”高踞大堂上,虎皮交椅上的山神甕聲甕氣的道。
文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道:“那是他們非要求到我頭上來的……”
山神冷哼一聲,道:“你且回去,吩咐那些死者家人,速速把屍體給燒了。要是辦不到,明天再見到本神,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文飛大怒,居然敢這般和本天師說話。等本天師恢復法力,定要好好炮製這個傢伙。
等等,這山神費這麼大力氣,一定要把屍體燒了是爲什麼緣故?
文飛心中揣測,卻被那瘦高個子拉了一把,依舊出了這般的道場所在。已經到了黑乎乎的山野之間。
這次順利的回到道觀之外,那瘦高個子忽然開口,說道:“回去按照山神老爺交待的辦,要不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說着在文飛的背後拍了一把,文飛頓時身不由己的飄進屋中,一陣旋轉,就已經回到身體。
過了半天,才又有了那種身體存在的感覺。文飛這才坐了起來,剛纔那瘦高個的木jing,雖然動作魯莽,但是其實卻是一番好意。
只是,文大天師卻哪裡是怕人威脅的?他冷笑一聲,眼中全是殺機。暗道,這幾具屍體之中肯定有着古怪。
第二ri天一亮,文飛就對幾個家人親屬道:“我昨天夢見幾個死者,他們都說自己死的太冤枉,想要報仇。說是願意解剖屍檢,找出他們的真正死因來!”
幾個家屬聽了這話,不由半信半疑起來。縣裡的醫生們紛紛來做幫腔,讓幾個家屬只好咬牙同意了下來。
那些醫生們不敢怠慢了,飛快的切片,檢查,送到市裡面去做化驗去。
地上篇第十五章參星拜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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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文飛更是不敢怠慢,這天晚上,天黑之前,就叮囑丁離道:“我今天晚上要做法事,你給我護法!”
丁離奇道:“到底什麼法事?”
文飛也無暇多說,把自己那加工廠的工人們都給請了過來,讓他們幫自己守夜。
那些工人們有機會給東家賣力,再加上文飛許諾的好處,還有好酒好菜的招呼,自然是個個奮勇爭先的答應下來。
他原本這天晚上可以躲到乙世界之中去,暫時避過這一劫的。但是文飛已經決定了,今天晚上,哪怕本命ri還沒有到,也要先行禮斗之法。
這般窩囊氣,文大天師可是已經受夠了!
好在,他需要的七盞燈,已經請了首飾匠打造成了。反正原本也不需要多麼jing美,只要能夠裝上燈油就行。
當天夜間,文飛就關死了門窗。有那些幫忙護法的在外面吃喝,院子裡牽了電燈,照的一片雪亮。
爲了怕他們喝酒誤事,各種好菜管着,但是酒卻一點也不能喝。丁離更是抱了一根大棍子,直接坐在了文飛房間的門口。
佛道二門之中,都有着拜北斗之法。但是這佛教所謂的藥師七星燈儀,卻是妥妥的從道教之中抄來。
文飛將這七盞燈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狀,七星燈乃鑲鬥、北斗。南主生,北主死。
七星燈是要以鬥形排列,而非一字一排。藉北斗七星君神力助求壽、求官、求財。也就是所謂的福祿壽!
神有三官,天官侍我魂,地官侍我魄,水官侍我神。在天爲三臺,在位曰三公,在人爲三魂。
南鬥陶魂,北斗鑄魄。乃yin陽陶鑄之理也,人稟質於yin陽而結魂於三臺。神者伸也,yin陽交感而萬物茲生。易曰:物以羣分,各具xing命。yin陽交而萬物生焉。
三魂者三種所依一。一魂主命,一魂主財祿,一魂主災衰。顯之於外,在天爲ri月星三光,在身爲福祿壽三火。
文飛掐出七星斗罡訣。即將七星斗在手上,用左大拇指尖,將此七星訣位點按一次,構成七星罡鬥圖。
喝道:“北斗九辰,中天大神。上朝金闕,下覆崑崙。調理綱紀。統制乾坤。大魁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高上玉皇,紫微帝君。大周天界。細入微塵。何災不滅,何福不臻……”
唸咒之間,將七盞燈依次點燃,首先點燃的就是爲貧狼星燈。這盞燈一點燃,文飛就猛然覺着胸口猛然一震,剎那間就是光芒一片。
紛紛在這一刻,自家的膻中穴之中。猛然一亮,和這貪狼星燈交相呼吸,又好像那貪狼星燈照耀進入體內。
然後文飛依次點燃巨門星燈,祿存星燈……
這個時候,外面的人早就吃飽喝足了,在院子裡喝茶打牌。
原本就以爲這一夜就會這麼過去。頂多也就好像誰家辦白喜事的時候,幫人守靈差不多。
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上的星辰居然格外的明亮了起來。
後世的生長於城市的年輕人,怕是沒有機會真正見識到滿天繁星是什麼樣子的。
但是青山鎮的人們司空見慣,這裡沒有污染。尤其是夏夜,那一道銀河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今天晚上原本是有月亮的,而且月亮還頗爲明亮,讓其他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月亮就已經開始發白了。明天的星星真個是越來越亮,尤其是那北斗七星,更是格外耀眼,在空中搖搖yu墜,似乎隨時會墜落而下。
朽山的深處,傳來一聲怒吼:“好個道士,不僅不聽我的話,坑我一把不說,而且居然還想禮斗借命?休想……給我殺了他,把他的魂魄抓來……”
夜漸漸的就深了,開始起風。山間的夜晚溫度下降極大,能夠超過十幾度。
好在那些守夜的都有準備,換上長袖的厚衣服。然而那風似乎越發的大了,連拉到外面的燈泡,都被風吹的搖擺不定。
這個時候,大家已經都覺着不對了。一個老成持重的說道:“今天晚上這光景不對,這風起的古怪!”
年輕一代的笑道:“能有什麼古怪,左右不過是要變天下雨。不過這今天晚上的天色這麼好,一點烏雲也沒有,估計也不會下雨……”
說話之間,外面的樹梢沙沙作響。原本這聲音是聽慣了的,但是今夜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格外讓人覺着不安。
連那年輕人心裡都發毛,下意識的閉起嘴巴。燈泡搖曳,把四周的許多影子給晃的,似乎都開始張牙舞爪了起來。
這個時候,文飛的道法已經正進行到了重要的時候。七盞燈依次被點亮,文飛坐在七星燈之間。身體之中,七處隱秘到了極點的秘穴,通通開啓,光明一片。
正是北斗降真機,金鎖教開徹!
這也是當初王文卿所教授的秘不外傳的天罡真機,真正的內天罡的訣竅。
天有天罡星,主宰生死,掌握yin陽,造化生命,知其者生,昧其者亡。人有天罡穴,在身爲機目,修真養身。
當北斗七星,最後一盞天罡星燈被點亮的時候。
七盞燈燈光猛然一亮,爆射出幾寸長的火藥來,讓整間屋子,都猛然一亮。
天罡即北斗第七星破軍星,又稱天罡大聖。神霄雷法之中天罡之修持,即尋出天罡所在之方,以人體內天罡對宇宙外天罡,手掐密訣,口誦密咒,意念存想,三密相應進行修煉。
然而文飛此刻,不是爲了讓人體天罡穴與天罡星內外融通於血脈之中,成就罡氣罩體,以避自邪,斬關開竅,靈子充盈,與道合真。
而是爲了更加迫在眼前的,那就是借命的事情。可不單單只是爲了天罡一穴而來,而是全取北斗之力。
北斗司生司殺,養物濟人之都會也。凡諸有情之人,既稟天地之氣,yin陽之令,爲男爲女,可壽可夭,皆出其北斗之政命也。
七盞星燈既然被點燃,身中七處秘竅全部開啓。兩方響應共振,文飛猛然叩齒,左叩天鍾,右叩天磬,中叩法鼓。
然後站起身來,朝北斗方向而禮拜。這一拜下去,就聽在無聲無息之間,感覺到了天地震動。天空之中的北斗七星更是亮的耀眼,如同掛在空中的寶石一般,墜落下來。
丁離已經提着棍子站了起來,他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極其危險的味道。
現在只是到處燈光搖曳,如同鬼影兒。但是實際上,卻沒有看到半點危險。
然而丁離卻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斜候調一個人跑進深山面對一隻猞猁一般。
那個時候,丁離是如此的害怕和無助。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他緩緩的深吸兩口氣,藉着呼吸將心情平復了下來。
目光銳利的四處掃射,其他那些幫忙守夜的人們,也都同樣的惶恐不安。開始下意識的往一處聚過來。
“不對勁……”丁離猛然覺着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卻說不出來。
其他人也都那種感覺,聽着丁離小聲叫道:“各位叔伯,現在用到大家的時候到了。快點按照我師父的交待,站好。”
陳衛東也沉聲道:“咱們今天既然答應來幫忙了,自然不能言而無信。大家跟着我站好。”
一聽丁離和陳衛東這麼說,慌亂的幾個人頓時像有了主心骨一樣的圍了過來,排成一個北斗陣。
這卻不是北斗七星陣了,而是九星。北斗原本就有九星,不是人們原本以爲的七星。其中有兩顆星辰隱藏,便是左輔右弼。
然後按照文飛早前的教導,每個人手中拿着一把法器。米鬥,燈火,華蓋,鬥懺,劍,鏡,秤,尺,剪刀……
九個壯年漢子,聚在一處,氣血旺盛,非同一般。堵在文飛的門口,一般的小鬼,還真是進不來。
再加上那排成着北斗之陣,拿着法器,這威勢就又不同了。莫說是一般的小鬼,便是成了氣候的,見到這種威勢,也都要嚇走。
如果他們手中的九種法器要是開過的光,那威力就更加厲害。若是這九人要是換成高功法師的話,布成陣勢,恐怕真的沒有任何妖魔鬼怪敢於靠近了。
隨着天上的星光越發的明亮,四周的風聲也就越來越大。但是九個人排成了陣勢之後,似乎剛纔那種讓人總覺着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就離着他們遠了許多。讓他們的膽氣大壯!
在他們的肉眼所看不到的是,在他們的對面,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數百隻鬼。圍繞在他們身邊,一個個都是一副躍躍yu試的模樣。
但是卻沒有一個敢於靠近那些北斗陣的,雙方就這麼街下來。
突然兩個大鬼御風而來,正是文飛所偶見過的那兩個。豬頭鬼,甕聲甕氣的道:“一般廢物,就沒有一個人敢上去麼?”
衆多小鬼沒有一個敢說話的,豬頭鬼大怒。就要往上衝,還沒有靠近七星陣,就彷佛遇到了一股無形的罡氣,又彷佛一頭撞上了一塊透明的玻璃一樣。
那豬頭鬼撞的差點魂飛魄散,正在駭異想要退後的時候。卻發生了變故。
卻是一團沙子被風捲着吹了過來,一個年輕人眼中進了沙子,不由的把手中的華蓋往地上一放,就要去揉眼。
見了這般舉動,所有人都是大驚。老成持重的差點罵了出來,陳衛東更是厲聲喝道:“你不要命了,趕緊把傘給撿起來!”
那年輕人這才醒悟過來,剛剛要去撿地上的傘。忽然就感覺雙腳一涼,接着整個小腿都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