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亮知道丟了槍自己就萬分危險了,拼盡最大的力氣翻身而起,抹了抹臉部,四處尋槍。
今天陳亮屢屢受創,反應慢了一拍,當他看到自己的*躺在草窠裡,正要撲過去,韓金卻已經翻過過去,人起身的時候,槍已經不見了。
“別動!”
陳亮還保持着衝擊的姿勢,韓金已經用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了。
倒黴,真他媽的到了血黴了,操!
陳亮心裡這麼嘀咕着,今天已經被第二個人用自己的配槍指着自己了,更諷刺的是,那幾顆子彈還是自己親手裝填上去的。
身體瞬間僵住,陳亮心裡有些悲嘆,沒想到今天顯示被自己有好感的女人給陰了,現在又被自己算是同一條道上的曾經有過交集的兄弟給陰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陳亮長嘆一聲,慢慢直起了要,要吃人的眼睛狠狠盯住韓金。
不過韓金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笑,一身的草綠色,滿頭的白灰,滿臉的泥沙,衣服上還沾着一條條野草的葉子。
陳亮就更加狼狽了,一身的血跡,頭髮像是洗過沙浴一般,牙齒間全是滲人的沙子,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韓金,你他媽的玩什麼花樣?”陳亮怒道,慢慢直起了要。
韓金有槍在手,閒的跟大爺似的,掏出兜裡的香菸,抽出一根出來叼在嘴裡,又抽出一根,手指一彈,拋給了陳亮。
陳亮被韓金搞得莫名其妙,但還是接住了香菸。反正已經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人家想要怎麼切,自己就得怎麼樣被切。
“別緊張,說起來我們還是同事,在過去,應該稱之爲同僚。”韓金點了煙竟然抽上了,一邊拍着自己身上的泥土,握搶的手也垂了下來。
陳亮也不是膽小鬼,他知道韓金沒有殺自己的意思,所以也放心下來,接過韓金拋過來的打灰機點上煙抽起來,只不過身上的疼痛牽扯得他嘴角一抽一抽的。
“韓金,你到底想幹什麼,給句痛快話!”|陳亮跟着韓金走到大樓的窗口的邊緣地帶,與他保持着兩三米的距離。
“陳亮,你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嗎?”韓金學着姬無命,既笑眯眯,又有點深沉地道。
“什麼處境?”陳亮對自己的處境還真有點摸不透,“你什麼意思?”
韓金深吸一口煙,徐徐吐出,微微一笑,卻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道:“陳亮,你跟老媽關係還不錯吧?”
陳亮道:“廢話,你他媽不也是老馬的人嗎?”
韓金就笑了:“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不是了?你什麼意思?”陳亮越發糊塗了,這個韓金,到底搞什麼花樣。
……
武廷芳等人,已經接近了大樓,樵樂的派出所後面的人也跟了上來。
鄧光看着那被野草侵蝕的大樓上,到處都是坍圮的痕跡,倒塌的空洞中,露出了裹滿鐵紅鏽的鋼筋,有些好奇地道:“我靠,這樓會不會突然垮塌了呀?”
“看那架勢,估計很有可能啊!”身邊的顧軍接茬道。
“活人還怕會被砸死了嗎?”武廷芳回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嗔怒道,“別瞎嚷嚷,準備警戒!”
鄧光和顧軍被嗆白一頓,相視一眼,都在問對方,這娘們兒誰啊,這麼大火氣?好的的架子啊!
胡月拍了拍他們肩膀,追了前去,丟下一句話道:“她就是江南分局的武警員。”
鄧光和顧軍嘴巴長大成了O型,這姑娘就是焦所長去分局開了會回來給他們大講特講的傳奇武廷芳武警員?怪不得她氣場這麼大呢!
“她可真漂亮!”鄧光跟着大部隊,貓腰前行,回頭對顧軍嘀咕了一聲。
顧軍捅了鄧光腰眼一下,道:“鄧光,你他麼瘋了,難道你不知道,這武警員,和姬無命姬大少……那啥,你懂得。”
鄧光果然我.**一聲,趕緊閉嘴了。
七八個警察貓着腰在野草中潛行,終於來到了樓下。
“偵察一下,歹徒有槍,大家小心!”覃志光低聲吩咐道。
……
“什麼意思?”韓陳亮道。
韓金嘴角一笑,道:“意思就是,馬彥福對老子不仁,就別怪老子對他無義。”
韓金臉色有些沉重古怪,彷彿沉浸在了某種回憶:“我幾個兄弟的死,跟他脫不了干係,而這個忘恩負義的雜種,竟然還倒打一耙,懷疑老子陰了他的錢,還要找人追殺我。所以,我要先下手爲強,搞翻這個狗日的。”
說到後邊,韓金有些激憤了。
陳亮心道:“原來你小子玩這個,但是,這他麼跟我有屁關係嗎?”
“你找馬彥福,爲什麼來壞老子的好事?”陳亮極爲不爽地道。
韓金道:“馬彥福狡兔三窟,又已經對我起了殺心,我一時間找不到他人,但是,我相信你能找到。”
陳亮立刻就罵娘了,心道:“原來是這個麼回事,想讓老子當冤大頭。你他媽跟他有過節,要除掉他,可老子跟他卻是良好的互惠合作關係呢,幫你,老子腦子進水了!”
嘴上也道:“你太擡舉我了,想要找我幫忙的話,對不起,我沒空。另外,羅曉月在哪兒?”
陳亮不耐煩地後退兩步,跟韓金拉大距離。
“陳少,彆着急下結論,我想,你會有大把的空閒時間的,別想着自己回去做你的副所長了。”韓金嘴角勾起了冷笑。
“韓金,我再明確的告訴你,老子沒空跟你玩兒,別煩我,還有,羅曉月到底在哪兒?”陳亮怒指韓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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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着急,千萬彆着急,陳少,我知道你爲什麼要找羅曉月,我對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是沒有興趣的,所以你放心,只要你把我帶到馬彥福跟前,你所擔心的一切自然就會消失。”
韓金慢悠悠地道。
陳亮卻心急如焚,終於別惹惱了,憤怒地朝韓金大步衝過來,道:“我.操你孃的,聽不懂人話是不是,老子沒興趣陪你玩兒!”
說着抽身就走,不料背後卻響起了手槍擊錘被扳起的聲音。
“你再走一步試試?我的槍法可沒你這麼爛。”韓金平伸手臂,槍身擡起來了。
陳亮跨出去的腳硬生生頓住,憤怒地扭頭,黑洞洞的槍口果然指着自己的腦袋。
“陳亮,你他媽你以爲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你還以爲你還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副所長,對馬彥福還有一丁半點的用?”韓金面目憤怒得近乎猙獰。
陳亮有些懵了,韓金這話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陳亮,你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了。你知道警車爲什麼回來嗎?因爲有人報警。”
韓金步步緊逼着陳亮,陳亮則有些恐慌地步步後退,心裡急速考量着韓金的話的可信度。
“而現在估計江南區所有的警察見了你,都會毫不猶豫地向你把槍,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你的激情私生活,已經骯髒的犯罪記錄,都已經在江南警界的手中了,加上羅曉月的報警,恐怕這些資料,現在所有警察人手一份了。”
韓金不懷好意地惡笑着,一句句說的振振有詞:“你,已經身敗名裂了,不,或者說,僞裝被撕破了。”
陳亮心頭大震,怒道:“信口開河,誰他媽不會?”
韓金就笑了,又把槍收了起來,道:“我是不是信口開河,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聯合執法警隊估計也快到了吧,你去跟他們碰個頭試試看?”
陳亮真有些慌了,喉嚨都有些打顫,道:“你……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這件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韓金收起了無謂的笑,冷冷道:“我當然知道了,因爲就是我向你的好基友覃志光和好榜樣趙本夫通報了你的風光。”
陳亮腦子忽然嗡的一聲炸響,難怪韓金這小子會出現在這裡,這說明什麼,這小子肯定跟蹤自己有一段時間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就徹底完了,別說冷麪包公趙本夫了,就是覃志光那榆木腦袋和拼命三郎的結合體就不會放過自己,而南建新也斷然不會再挽救自己,因爲自己對他不但沒有什麼用,反而會給他帶去麻煩,以他的性格,也會派人將自己剷除而後快,羅曉月不就是他派出的棋子嗎?
至於馬彥福,這個勢利眼也別指望了,跟南建新是一種貨色,他也只會爲了不讓以前的事情曝光,而要將自己毀屍滅跡!
陳亮終於體會到了靈魂出竅的感覺,周身發冷!
“你……你他媽的說的都是真的?”韓金眼睛裡燃燒着憤怒的火苗,隨時都會噴燒出來,“你他媽真的陰了老子?”
“不好意思,千真萬確!”韓金一語敲碎陳亮的僥倖,“所以,你只有乖乖的跟我合作一回,然後你還有機會亡命天涯,起碼能撿一條命。”
陳亮本就是個狠厲人,生死關頭的危險也都經歷過不少回,他聽到亡命天涯四個字,內心的確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對,大不了亡命天涯,改頭換面並不難,老子一條好漢!”
如此一想,陳亮立刻狂暴怒罵一聲:“狗日的,老子跟你拼了!”使出平生力氣,撲向了韓金,希望打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