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敲打

宮人們圍繞着太后,穿着一團紅的小明珠在花樹前繞着跑,笑聲清脆好聽,像那樹上的百靈鳥一般,聽着極爲討喜歡快。太后怕她摔着,跟在後面護着,沒一會身上就熱了起來。

“太后,麗貴人來給您請安了,您看您見不見呢?”宮女霓裳恭敬的行禮後問道。

太后微微皺眉,怎麼逛個花園也被人追這來了,嘆口氣,“去傳吧。”

“給太后請安,太后萬福金安。”一個宮裝美人聽說太后帶着孃家孫女來花園了,趕緊收拾一新滿臉喜色來給太后請安了。

太后扶着明珠,臉上的笑容也收了起來,“哦,是麗貴人啊,起吧。”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明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新鮮勁還沒過去呢。

“今兒太陽好,沒想到太后也出來逛園子,這位是上官大人家的小姐吧,有禮了。”只是微微頷首,並不行禮。

“給麗貴人問安。”明珠立刻離開太后的懷抱,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快起吧,不用如此客氣的。”麗貴人很坦然的受了禮。

“太后我困了,我們回去吧,我想睡覺了。”明珠揉揉眼睛有些睏倦了,其實是討厭這些嬪妃老找機會往太后跟前湊,打擾他們玩樂的興趣。

“好好,乖寶貝,哀家乏了,先回去了,麗貴人自便吧。”太后眼皮都不搭一下帶着明珠就揚長而去。

麗貴人氣悶的跺腳,好容易打聽到上官明珠進了宮,只要她進宮來肯定會帶着太后來花園子逛逛的,爲了這她日日來花園附近遊蕩,就是爲了能在太后跟前獻個殷情,能得太后庇佑,前程是少不了的,要是將來能生個一兒半女的,有太后護着誰敢伸手呢。

可偏偏太后不接這個茬,每次都被太后繞了過去,要不然就假裝不懂。

太后坐着御攆摟着明珠笑着問道:“小東西你真困了?”

“不是啊,這個麗貴人太煩人了,怎麼我們一逛花園她就出現了,我本來還想給您摘個桃花枝子回去香香屋子呢,都沒拿上,真討厭!”明珠小大人一般的撅着嘴,一臉我不高興的樣。

“小乖乖不和她一般見識,沒得降低了自己身份。我讓太監給你絞去了,挑個最好看的給你好不好?”太后拍拍她的背安撫道。

“她是不是想求您什麼事啊?我爹說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和我那個妹妹一樣,動不動就跑來跟我套近乎,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跟個八哥似得煩死了。”明珠人小鬼大什麼都懂一分。

“哈哈哈!我們明珠也有人巴結了啊,誰啊?哪個妹妹啊?”太后面露笑容,知道侄兒還有個女兒,不過她沒關注過,上官家不止一個女兒,但惟獨明珠能得她的眼,其他人壓根沒見過。

“就是我爹姨娘生的妹妹啊,叫嘉萱,我跟您說過的您忘了啊,比我小一歲身子骨有點弱是真的。”明珠靠在太后懷裡嘀咕着。

“哦,我記得還有個嫡出的是二房的吧?”太后記不真了、

“嗯,三妹妹明雅是二嬸嬸那一房的,還有個小妹妹嘉蓁。三房還有個最小的嘉桐,不過我沒見過呢,才一歲多點。”

小明珠眼睛忽閃忽閃,狡黠靈動,粉嫩的小臉紅撲撲的,脣紅齒白,明目皓齒,美萌又可愛。

“哦五個姐妹裡你喜歡誰啊?”太后隨口聊着。

“我喜歡三妹妹和四妹妹,乖巧聽話,四妹妹可乖了,也不怎麼哭,眼睛大大的,三妹妹很聽話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五妹妹我沒見過呢。”明珠提了四個妹妹們但惟獨沒說她們大房的二妹妹嘉萱。

“你不喜歡你二妹妹啊,叫什麼來着?”太后聽過又忘了名字。

“叫嘉萱,草字頭的那個字。”明珠已經啓蒙了,認得些字了。

“哦,你爲什麼不喜歡她啊,她不是你們大房的孩子麼?”太后意有所指。

“就是不喜歡,上次她來找我玩,我就和她玩了一會,回去就病了,下人都說我驕縱欺負庶出妹妹了,不過她跟我道歉了,爹說讓我讓着些妹妹,妹妹身體不好我要做好姐姐,我什麼都沒做爲什麼要說我?”明珠撅着嘴眼淚在眼圈裡打轉,看着好可憐的樣。

“呵呵!你這丫頭不喜歡以後遠着些也就是了,你爹最疼的還是你。越是這樣你越是要大方有肚量,你是長姐呢哪能跟那起子人計較呢,安嬤嬤沒教你麼?”太后說到最後也嚴肅了很多。

“說了,我都記住了,後來我跟妹妹玩都是派人好生送回去的,還時常送她一些珠花什麼的,下人們就說我是好姐姐了,他們真奇怪像牆頭草一樣。”明珠抱怨了一句。

“你也一天天大了,等你爹回來了我跟他說說,你跟公主們一起上學吧,在宮裡也能陪陪我這個老太婆好不好?”太后肅着臉,眼裡劃過一絲不悅,到底是小婦養的,把好好的孩子都教歪了,竟然敢算計嫡長女了。

回頭一定要敲打一下侄兒才行,沒得把我的明珠給教壞了。

什麼嘉萱,還沒見到人就被老太太怨恨上了。

“那我要是在宮裡上學了,能回家看爹孃看祖母祖父麼?我捨不得他們呢。”明珠跪在御攆裡用胖乎乎的小手給太后掐掐捏捏,跟撓癢癢似得。

“當然可以了,宮裡的師傅都是最好的大儒,多讀書才能明事理,你是我們上官家的嫡女,跟他們不一樣,不用爭那些個花花草草的,缺了什麼姑奶奶給你補最好的。”太后教導着明珠要端莊大氣,別跟着學些小家子氣的做派回來。

“我知道,我娘說過,我是姐姐要愛護妹妹,妹妹想要了我就讓出來,哪怕是我喜歡的也不要緊,母親會給我補上的,補最好的給我。我爹給我的從來都是頭一份的。”明珠揚高了聲調,一副我很得意的小模樣。

“對了,這纔是好孩子呢。”太后滿意的點頭。

沒過幾日上官浩來給太后請安,太后就訓斥了永泰,“我怎麼聽說你屋裡的姨娘不安分了,該敲打的就要敲打,沒得把我上官家的孩子給教壞了。讓姑娘們搬出來,讓你母親教養着,姑娘們孝順祖母是應該的,派嬤嬤好生教養,我上官家的姑娘就是庶女也要做正室的,沒得學些不入流的手段回來,丟我上官家的人。”太后沒好氣的訓了一通。

明着是罵永泰未必不是敲打侄兒莫要寵妾滅妻。

“太后明鑑,爺待我一向尊重愛護,那個姨娘確實有幾分張狂的樣,念在她生了女兒的份上,平日裡一般二般的事我也就容讓了,是我疏忽了。回去我讓人收拾院子把姑娘們都挪出來單獨住,他們也該跟着母親學學規矩,有母親着教導着,出去了名聲也好聽呢。”永泰趕緊表示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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