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婉兒臉上有些蒼白,她本就不是一般人,平常臉色也沒有什麼紅色,但是此刻我卻看出來蒼白,有種待會就會消失的那種逐漸透明!
我揹着孫婉兒不知道跑了多遠,只知道我所有力氣都用盡了,小心的將她放了下來,然後直接癱瘓在地上了,大口的穿着粗氣,鼻口一起用。風吹過,渾身的冷汗,瞬間打了個哆嗦。
雖然身體疲憊極了,癱在地上了,但我還是緊繃着神經,豎起耳朵,聽了一下週圍的動靜,確定他們是沒有追過來,我才放心的閉上了,大口的喘着氣。
在我終於好受了一點的時候,蘇宛兒突然開口,語氣極輕,我小心的屏住了呼吸,才聽到她說了什麼,“我先回畫裡去休息一下,在裡面的能恢復的快些。”
我猛地睜開眼睛,有些擔憂的看着她,她只是對着我艱難的扯出一絲微笑,然後消失了。我怔怔的望着她消失的地方,一時間都忘了喘氣了。看她剛纔那個狀態,已經是接近半透明瞭,真的是有點害怕她會就此消失不見。
隨着孫婉兒的離開,我像是終於失去了支撐一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現在是不管後邊有什麼兇猛的怪獸還是敵人追過來,我都不想動了,就讓他們直接從我身體上直接踩過去吧。真的是累的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剛纔要不是有孫婉兒,我可能早就堅持不住了,更別說跑那麼遠了。只是想在她面前逞個英雄而已。
我躺在地上,腦子放空,身體放鬆。可能是疲勞過度了,也可能是魂魄的損壞的後遺症,我直接閉上眼睛,不知在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了我醒過來,眯着眼睛看了會兒,看到旁邊有個模糊的身影,突然一下子睡意全沒了,立馬就坐了起來,警惕的看着那人!
可能是剛醒,眼睛看東西還是有些模糊,我不能讓那人發現我看不清,只能努力的瞪着眼睛,見那人一直沒有動作,我也不敢有所動作,就那樣僵持着,過了好一會兒,實在是眼睛難受的很,我才伸手揉了揉眼睛。
卻突然眼睛被一雙帶着涼意的手給覆蓋住了,我剛打算要回擊,接着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你醒了。眼睛可能還會有點不舒服,我先給你捂會兒。”
像在夢裡一樣,我伸手蓋住捂在我眼睛上的手,半晌才抓着她的手放了下來,我轉頭,看着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忘了想說的話。扯出了一個自己都感覺到特別難看的笑。
其實剛纔我是做了一個簡短的夢,夢裡孫婉兒向我招手揮別,我手腳都很重,擡不起來,動不了,嗓子也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就那樣看着她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你...沒事了?”最終還是乾巴巴的問了一句。孫婉兒抿着嘴輕笑了一聲,“我本來也沒有多大的傷,只不過是一瞬間將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力氣枯竭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我輕聲的自言自語道,心中卻有些酸,真的是害怕她就那樣消失。又休息了一會兒,腦子慢慢能思考了,慢慢將發生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突然驚坐了起來,“是不是有點不太對勁?”
“你是說......”顯然她和我想到了同一個地方,頓時我們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了。
“這麼多陰兵,這麼重的陰氣,屍王爲什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可能情況有些不太樂觀了。”
周圍還是那麼黑漆漆的,我仰着頭看着被烏雲遮蓋住的月亮,其實有些分不清月亮究竟是在哪個位置。
只是我從來不知道,黑夜可以有那麼長。看樣子離黎明還有段距離。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畢竟在地上躺了那麼久了,雖然不一定能拍掉些什麼呢,但總歸是要做做樣子的。“走吧,去看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孫婉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現在我不想知道她在想什麼,有些事情,如果不去想,就不會發現該有多好。
大概的分辨了下方向,剛纔明明跑了那麼久,明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跑,離的好像也不是很遠!我們加快腳步往屍王呆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除了隱約聞到了一點味道,但是那個氣味也是一閃而過,我也不想去了解到底是個什麼味道了。
只是在心裡祈禱着,不要發生更糟糕的事情!
終於到了屍王所在的房子外,我們不約而同的頓住了腳步,相互對視了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疑惑。
本來屍王對於陰氣是十分敏感的,剛纔那麼重的陰氣,它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而且,着附近也沒有任何打鬥過的痕跡。
我先是朝着周圍都檢查了一下,圍着房子轉了一圈,周圍都很安靜。
我將孫婉兒往後拉了一下,率先邁出了步子,只是在邁出的一瞬間,房子周圍像是碰觸到了什麼,像是有一個保護罩一樣的東西將房子罩在裡面了,對於外面的人想進去,是排斥的。
又過了一會兒,保護罩漸漸歸於透明,消失。房子周圍顯現出了白色的鐵鏈,將房子牢牢鎖住了。鐵鏈纏得緊緊的,而且白色鐵鏈上還浮着一些咒文!
我看着好似有些眼熟的咒文,頓時明瞭了,緊緊的抿着脣,眼神不由的有些凌冽,心一下子沉到了最底下。我是知道這個的,聯想到剛纔的來自地府的黑無常,這個肯定也是來自地府的手筆了,而且,在地府中,有能力做到這個地步的也就只有一人了--地藏。
我只是沒想到,幕後那人究竟是地藏,還是比地藏更上面的,強到可以使喚地藏這樣的人了!看來,這些人已經開始在慢慢展開行動了。真的是一波又一波的,不給人喘口氣的時間啊。忽然有些感慨!看來我被重視的程度倒是蠻高的,這個時候我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自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