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那白紙,不禁苦笑了一下,又瞥了一眼前面通向陽臺的門和窗戶,發現門和窗戶都已經反鎖了。
我還掃了一眼整個宿舍,發現宿舍裡面,連一點被動過的痕跡都沒有,就多了這麼一張紙。
這不科學呀,老道給我宿舍下了辟邪咒,按理說吳小麗進不來纔對。
難道辟邪咒已經破了?
我還記得,之前那血鬼也來過我宿舍,不過他就是進不來,只是在我的陽臺外面留下了一堆垃圾。
可是,現在吳小麗卻進來了。
不對,之前她送我趙傑的資料和黑貓的時候,就已經能進來了!只是當時我一心想着如何給爲李幽蘭報仇,就一時間疏忽了,而且,老道來我宿舍,見了吳小麗給我的東西之後,也沒多大的反應,更沒有告訴我辟邪咒已經破了。
一想到這裡,我疑惑重重,心裡很是不安。這倒不是因爲我害怕吳小麗,吳小麗畢竟是朋友了,她肯定不會傷害我,可是,如果辟邪咒真的破了的話,那我每天晚上,肯定就不會有好覺睡了。
還是去問問老道!
我下定了決心,既然這些事兒自己想不明白,也無法解決,那就只有找老道了。
可這是,我翻過那張白紙來,紙上卻徹然寫着幾個大字:別讓那死道士知道了!!
我看着這一行字,不禁苦笑幾下,感覺後面的那兩個歎號,就像兩根針那樣,還差點沒刺瞎我的眼。
如果我現在去請教老道關於我宿舍辟邪咒的問題,他肯定會刨根問底,到時候恐怕瞞不住他我今晚要去見吳小麗的事兒。
這樣一想,便只好等明天再去問他了。
不過問題又來了,吳小麗爲什麼要我別讓老道知道了呢?
她似乎很瞭解我,知道我看了這紙張之後,便會去找老道。
轉而我一想,她不會做些對我不利的事情吧?一想到她是鬼,又想到她在趙傑的別墅裡帶走李幽蘭的時候對我那愛恨交加的眼神,她做出對我不利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畢竟她爲了讓李幽蘭復活,已經利用了我。
可這時我又想到,如果吳小麗真要害我,那在大巖洞的時候,她就不會費盡心力來救我了。再說了,她曾幫助我和老道破了林銘的黑囚牢,後來又提醒我別去貞心湖。她這樣三番幾次幫我,這一次,應該也不會害我吧?
那麼,到底去不去赴約呢?
我有些猶豫,畢竟,我自個兒一個大活人,去見一個鬼,那還是頭一回。
不過,我心裡還是偏向信任吳小麗的。最後我一咬牙,決定獨自去赴約,畢竟現在的我,不但會辟邪術,還學會了對靈力的控制,又自持體內有陰陽魂,所以還是有點底氣的,就算吳小麗想對我不利,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幹掉我的。
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晚上七點零四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出於以防萬一,我事先在宿舍裡頭畫了好十張辟邪咒的符紙,又畫了五張老道之前叫我練習的那個複雜的符文。
老道本來給了兩個複雜的符文給我練習,不過現在我只學會了畫一個,所以五張都是畫的那個符文。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一看便讓人頭疼不已的複雜符文怎麼用,不過,我卻隱隱約約感覺到,它對我會有幫助。
準備好符文之後,我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已過去二十分鐘。從這裡走到外環的南亭渡口,需要二十分鐘左右,現在也基本上是出發的時候了。
不過,我還是對自己的靈力沒多少把握,於是又在宿舍裡頭練習了一下,發現自己還能用靈力控制物體,這才放下心來。
於是,我便一個人趕往南亭渡口。
很快,我便來到了南亭渡口。
此時,天空已掛起了冷月來,皎潔的月光摻雜在夜色的黑暗中,讓整個夜空變得灰濛濛的,就如神秘女子臉上掛着的灰色面紗一般,勾起了人們對着面紗背後的真容的無限遐想。
剛入冬的冷風就像是成吉思汗的鐵騎一般,帶着所向披靡的殘酷,將一切生的死的物體都吹得低了下頭來。
我也冷得將脖子縮到了衣領下面。
這南亭渡口,岸上有一間破屋,因常年失修,屋頂都長出了膝蓋高的荒草來。冷風將這破屋頂上的荒草吹得起伏不定,就像是前方不遠處在波浪裡頭搖晃着的小船那樣。
河岸上,一個人面對着前方的江河,背向着我,她身子單薄,似乎被風一吹,就會像一張紙那樣被吹起來,可是,此時她的長髮被吹得凌亂不已,人卻依舊一動不動地站着,就像雕塑一般,就這麼看着前方的江河。
她應該就是吳小麗了。她的身材,她的頭髮,都和吳小麗的很符合。
我緩緩走了過去,正想要開口問她爲什麼叫我來這裡。可這時,她卻先開口了。
“你來了,你遲了三分鐘。”是吳小麗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卻似乎有點詭異……
可我轉而一想,便覺得自己好笑,吳小麗是鬼,如果她的聲音不詭異,那還算是鬼嗎?
我低頭看了看時間,八點零三分鐘,我果真還是遲到了三分鐘。
我乾笑一下,準備說個笑話了活躍一下氣氛,於是我說:“你應該不會是分分鐘幾百萬上下的人吧,這三分鐘也這麼計較?”
我說完,這才發現,這笑話笑點太低,不但起不到活躍氣氛的作用,反而讓自己有些尷尬。
這時,吳小麗卻依舊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着,一直面對着前面的江河。
我見這情況,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便直入主題,說:“你叫我來這裡幹嘛?”
吳小麗說:“你明天就離開這島嶼。”
她的聲音是那麼的僵硬,就像是機器人口中說出來的那樣,可是,卻帶着無比的堅定,好像她是在說一件讓人無法反駁的事實那樣。
我愣了一下,然後問道:“爲什麼?”
吳小麗沒有回答。
我乾咳了幾下,又說:“我學業還沒有完成,怎麼能離開呢?實話告訴你吧,老道也想帶我離開這……”
“因爲你不走,今晚,就得死!”吳小麗突然說出了冷冰冰的一句,打斷了我的話。
她這時緩緩轉過身來,我一看,心裡立即咯噔一聲。
這人根本就不是吳小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