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邪低頭剝蝦,“沒有。”
墨雪顏先是一愣,隨後便哼了一聲,不置一詞。
獨孤邪這傢伙可比她愛乾淨的多,估計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才進來。
“雲逸來過了?”
第一隻蝦送到嘴邊的時候,獨孤邪深邃的眼眸看着她,問了這麼一句,語氣有些複雜,仔細聽去,應該能感覺出一股子酸味。
奈何四姑娘的心思都在蝦上面,張嘴吃了一口,品了品那味道,不住的點頭,“味道還不錯,我還要吃。”
獨孤邪又剝了一隻蝦給她,“雲逸來過了?”
還是那句話,未曾變過。
墨雪顏吃下那隻蝦以後,也是那句話,“味道還不錯,我還要吃。”
獨孤邪停了手,斜飛入鬢的眉,微微挑起,目光不移的盯着她,幾乎要盯出個花來。
“不給我剝,我自己剝。”
墨雪顏哼了一聲,伸出爪子自己剝蝦吃。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幹嘛要等着那傢伙動手,還要受氣。
“行了,我給你剝。”
獨孤邪接過那隻蝦,認命的給她剝蝦,不再多問,心裡卻堵得慌。
聽說雲逸在這坐了好大一會,而且還喝了幾盞茶。
明明時間不久,但在宸王殿下心裡,就定性爲坐了好大一會,這醋吃的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一連吃了二十幾只蝦,墨雪顏終於吃的滿意了,胡亂的擦了擦嘴巴道:“好了,我吃飽了,就跟你說說雲逸的事吧。”
“其實也沒什麼,他不過來謝謝我那天救了他,然後我問了一些關於他腿傷的事,而且他在我這隻喝了三四盞茶,就那麼一小會的功夫,哪有很大一會。”
墨雪顏不得不佩服宸王殿下的小心眼。
分明一小會的時間,在他眼裡卻已經了不得了。
聽到後面的話,獨孤邪眼神一冷,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皺眉道:“顏顏,你怎麼這麼關心他,我的傷還沒全好,你怎麼不關心我?”
在戰場上沉着冷靜的宸王殿下,在四姑娘面前卻總像是個得不到糖的孩童,幼稚的很。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油,墨雪顏很是無奈,欲哭無淚,“獨孤邪,我難道沒有關心你麼,我昨天不是還叮囑你要少生氣,多吃藥的,再說了我關心一下別人不行麼,你這樣我都要透不過氣了。”
這男人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好。
所以她即便內心有小小的波動,還是不太願意將自己交給他。
現在還沒答應,已經被壓榨的透不過氣來了。
以後若是答應了,那豈不要成爲金絲雀,被關在籠子裡,哪也不許去,什麼人也不許見了。
她這人一向自由散漫慣了,要她過那樣的日子,實在生不如死。
聞此,獨孤邪愣了愣,靜默片刻放開了她,伸手拿過帕子,擦掉她手上的油,低頭默默的喝湯不說話。
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冷。
另外四人站在一旁,看的着急。
這情景明顯是一個往上撲,一個往後躲,真是急死人了。
而且兩個主子鬧脾氣,每次波及的都是他們。
人生好苦啊!
“你傷還沒好,最好多吃點肉補補。”
墨雪顏輕輕哼了一聲,到底是心軟了,從盤子裡夾了許多人給獨孤邪。
獨孤邪吃了一口,擡頭看向她道:“今晚我留在清雪苑。”
墨雪顏:“……”
尼瑪,這男人還要不要臉。
冷風跟冷嘯默默別過臉去,實在不想看這主子。
主子未免也太可憐了,不就是想睡在清雪苑麼,還得想辦法跟四姑娘商量。
“可我前幾日才從宸王府回來。”
墨雪顏放下筷子,託着腮無奈的看着獨孤邪。
就算兩人真的在一起,天天這樣膩歪,難道不煩麼。
“都已經好幾日了。”
獨孤邪默默在心裡數了數,這幾日他都沒能睡安穩。
都已經習慣抱着她睡,突然人跑了,着實睡不着。
聞此,墨雪顏忍不住輕嘆一口氣,認命的點了點頭。
完了,她這輩子估計是獨孤邪吃死了。
這可不是在現代,兩人不和可以分手。
她既然跟獨孤邪走到了這一地步,估計是沒人再敢娶她了。
宸王心情不錯,用過膳之後,哪也沒去,沐浴完就窩牀上去了。
看他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墨雪顏站在旁邊,抱着胳膊,側着頭好奇的眨了眨眼睛。
她明明感覺到每晚獨孤邪都因爲不能碰她,而煎熬的難受,可這男人卻執意要留下來,但即便再難受,最多親她兩下,絕不會越雷池一步。
難道那句‘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言論是不正確的?
“顏顏,你在想什麼,還不睡?”
獨孤邪拍了怕旁邊空出的位置。
他一早就要離開,所以少抱一會,就是莫大的損失。
“在想墨晴柔。”
墨雪顏眼珠一轉,轉移了話題,順勢一躍,直接跳到了牀上,飛速的進了被窩。
夜晚太冷,她才懶得站在外面挨凍。
對於美食以及睡覺這事,四姑娘無疑是最熱衷的。
除此之外,她最喜歡的便是坑人。
因此這會子開始琢磨怎麼坑墨晴柔。
今天只看墨晴柔的表現就知道,外面放箭的人定然是她安排的。
想毀了自己的清雪苑,簡直不能忍。
“殺。”
獨孤邪伸手將人撈進懷裡,閉上眼睛,輕輕吐出一個字。
居然敢暗算他的小丫頭,也只有這麼一個下場。
對於膽敢傷害墨雪顏的人,獨孤邪根本就沒考慮過對方的身份,以及背後的勢力。
這樣殺了,會不會給自己造成麻煩。
“殺了幹嘛,那可是太子的側妃。”
墨雪顏揉了揉額頭,頗爲無奈。
墨晴柔是墨誠的嫡女,獨孤燁的側妃,還有個姐姐是貴人,獨孤邪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就算太子也一樣殺。”
獨孤邪忽然睜開眼睛,鳳目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光。
以前他羽翼未豐,保護不了自己的小丫頭。
所以他七歲便去了戰場,只求手中能有強大的權勢,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
“殺什麼殺,大晚上的多血腥,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睡覺吧。”
墨雪顏能感受到他情緒的波動,急忙伸手覆上他的眼睛,好說歹說讓他閉上了眼睛休息,免得再糾結這個問題。
獨孤邪抱着她的手臂緊了緊,直到確認她整
個人在自己懷裡,不會溜掉的時候,方纔安心的睡去。
第二日,天還沒亮,獨孤邪就離開了墨府。
而且這幾日他着急去處理軍營的事,估計不會回來。
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吻美人的脣,輕嘆一聲,不捨的離開。
什麼時候,他的小丫頭才能答應嫁給他呢。
到時候,他們就多生幾個孩兒,然後什麼也不做,看着孩子圍繞在身旁嬉戲,一點點長大,那大概纔是最美的生活。
墨晴柔一直忐忑了兩日,擔心獨孤邪真的查出什麼來拿她是問。
好在宸王府那邊一直沒有動靜,墨雪顏也沒有動靜,她便漸漸的放下了心,低頭思索片刻,眸中閃過一抹冷厲,吩咐婢女道:“你去找人將前兩日的事透漏給五小姐,然後再引導她將六公主失身的事說出去,栽贓給墨雪顏。”
直接出面這種事能不做就不做,府裡還放着個剛剛失去側妃身份的蠢貨,此時正發狂着,所以這時候那個蠢貨什麼都敢做。
不如來個借刀殺人。
墨雪顏還在密室裡翻騰老爹留下的醫術,想找找關於三色草的記載。
她既然答應了雲逸會幫他,就一定會去做。
至少這點信用她還是有的。
“真是可氣。”
就在這時,涼月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神色憤怒的嘟囔着。
墨雪顏聞到餛飩的香味,立刻丟了醫書,坐到了桌旁,兩眼放光,一直盯着涼月手裡的餛飩瞧。
涼月默默的放下了手裡的餛飩,看着搶過來就吃的主子,她實在是有些無奈。
自家小姐每天要抽空練兩個時辰的武,其餘的時候便是看書。
除此之外,就是睡覺,睡醒了就吃,吃了再睡……
“小姐,您有沒有在聽奴婢的話。”
對此涼月感到很頭疼,主子對外面的事就不會上點心麼。
“聽到了,我不是聾子,你說。”
看了半天的醫書,什麼都還沒吃,墨雪顏肚子餓的咕咕叫,所以此刻正在全神貫注的吃餛飩,對於涼月的話,僅限於聽聽而已。
“小姐,六公主失身的事傳開了。”
涼月嘆了口氣道。
“哦。”
墨雪顏塞下一口餛飩,含糊不清道:“她失身跟我有什麼關係,傳開了要着急的也是皇后跟太子,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這種破八卦根本不新鮮。
聽這八卦,她還不如去聽夜擎那小子的風流韻事呢。
“可是小姐啊,外面都在傳這事是您跟下面的丫頭說的,還說是您害的六公主失身,被扔在了大街上。”
涼月皺了皺眉,着急的解釋。
“誰說的,墨晴柔?”
墨雪顏此時已經把碗裡的餛飩全部吃完了,揚手將碗推到涼月跟前道:“還不夠,再去盛一碗來。”
她這小身板瘦弱的讓人厭煩,個頭也不高,胸部發育更是堪憂。
所以她每天都要練兩個時辰的武,來增強體質,另外便是多吃,勢必要讓自己從弱不禁風的小丫頭,變成強勢女王。
涼月很快又端來一碗餛飩,低頭道:“畫扇已經去查了,奴婢看這事八成是二小姐做的,幽然郡主跟六公主一向交好,定然不會這麼做。”
況且何幽兒也沒那個膽子。
(本章完)